第五章

第五章

蕭莫遑一走進飯店大廳內,便看到胡莓乖乖地等着他,他立刻大步走向她。「走吧,去你那裏。」

胡莓愣了一下,有些不確定的問:「這樣好嗎?」

「這麼快就在擔心我會對你怎麼樣?」

他邊說邊快步往前走,胡莓不得不小跑步追着他。

「不是的,我指的是你……有朋友在你的房間里吧?就這麼放下她好嗎?」

蕭莫遑停下來,回頭看着她,驚訝地問:「你怎麼曉得?」

「如果你房間沒有其他人在,你應該會直接叫我上去。」

「原來你不笨。」他笑着摸摸她的頭,「吃醋了?」

胡莓頭低得不能再低,「才沒有。」

兩人來到飯店大門口,侍都已經將蕭莫遑的車開來。方才他離開房間后便以流動電話通知櫃枱他要用車。

他幫胡莓拉開車門,「上車。」

她猶豫的看着他,「其實我只是有點事,幾分鐘就可以說完了。」

「時間已經晚了,就當我送你回去吧。」

「那怎麼好意思?」

「你還會跟我不好意思?」

蕭莫遑輕推她坐入車內后,自己也坐上駕馭座。

「對不起。」胡莓輕咬着下唇。想起以前爺爺總將他當成她貼身護衛一般地使喚,她就覺得自己有錯。

蕭莫遑駕車駛入車流中,斜睨了她一眼,已經懶得糾正她別又動不動便跟他說抱歉。

「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我……」胡莓疊放在腿上的十指絞扭了起來,「謝謝你幫我找的房子,很好,我——」

「這個你說過了。」

她看了看他的側臉后,低下頭輕嘆道:「也許還是不要說比較好。」

蕭莫遑蹙起眉,「自己好好想想,到底是說還是不說。」

車子很快來到胡莓的新住處樓下,其間蕭莫遑還刻意多繞了點路,給她多一些思考的時間。但車子停下后,胡莓仍是無聲的低着頭,他也懶得主動發問。

又過了將近五分鐘,胡莓終於開了口,「我……可能得先跟你說聲對不起。」

「我可能得先揍你一頓,才受得住你的對不起。」

胡莓轉頭看着他,「我答應過你,不再提起那晚的事,可是……」

「那晚的事?」蕭莫遑左眉邪氣地挑得高高的,「你是指和我脫光光一起睡覺那件事。怎麼了?你不是說想忘了?」

「我怎麼可能忘得了。」她低聲道。

這句話讓蕭莫遑的唇角往上揚,黑瞳一轉,他意有所指地說:「或者是……」接到她的電話時,他便猜她是捨不得放棄能當他情人的機會而回頭找他。

「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胡莓堅決否認。「我是回家之後,愈想愈怕,我怕會……懷孕。」輕撫著腹部,她愈講愈小聲。

蕭莫遑腦中倏地一片空白,愣愣地問:「你懷孕了?!」

「你那天沒有做避孕措施吧?」胡莓急着問出盤旋在心中多時的疑問。

他很快地恢複種智,「現在才過了兩天,怎麼可能這麼快知道。」

她頹喪地又垂低下頭,「你那天真的沒有……」

蕭莫遑慎重地打量着她,「你在擔心什麼?」

「我……我不要懷孕。我聽說事後還有方法可以避免,可是我誰都不敢問。想了又想,只好來找你。」

「你不想要我的小孩?」蕭莫遑揚高了下顎,聲音也跟着緊繃。

「不想。」胡莓未察覺他的神色有異,想也不想便誠實回答。

「怎麼,我的小孩是孽種,生不得嗎?」

「不是!我們又還沒結婚,怎麼可以生孩子。」

「原來如此。你反悔了,想了這個笨借口要逼我娶你?」

胡莓抬起頭,眼睛閃爍著晶瑩淚光,「你為什麼總要誤解我?」

她痛苦地掩著臉,蕭莫遑整顆心都揪疼了起來。

「別哭。」他的聲音柔得自己都嚇一大跳。「別哭了,是我不好。」

「啊!」

胡莓驚訝的輕呼來自於被他抱了過去。

「你做什麼,別……」她掙扎著要回自己的座位。

「你別緊張,我不會野蠻到在這裏做我們的第二次。」他鉗住她的腰,將她固定在自己懷裏,並輕輕抹去她臉上的淚痕。

「沒有……沒有第二次。」胡莓覺得兩人的姿勢讓駕馭座顯得好狹窄,她只好用手撐着他的肩,以免整個身子靠在他身上。

蕭莫遑捏住她小巧的下顎,「你膽子可真大,敢跟我唱反調。」

「不是唱反調,是真的,我們不可以……」

「噓!問題一個一個解決。」他將食指擱在她唇上,然後有些貪戀地描畫着她姣美的唇形,「你說,你是不是不想要我的小孩?」

「不是不想要,是不能要。」胡莓垂下眼睛,祈盼他別聽到她猛烈的心跳聲。

蕭莫遑卻偏偏碰觸她左胸下圍,探測到她心臟的急促跳動。他開始恣意地撫摸她的身體,即使隔着衣衫,偌大的手掌也能輕易摩熱她的腰際、她的胸脯。

「你真夠聰明,不愧是當情人的料。」他的指尖找到她的乳尖,彷彿在較勁誰比較敏感似的兜轉逗弄。

胡莓費了好大勁才抓住他的手腕,「放開我!我不想跟你玩愛情遊戲。你快跟我說該怎麼辦,我……」

「放心好了,等有了之後再做處置也還來得及。」

「那太殘忍了!」

「不然怎麼辦?你現在再怎麼擔憂也沒用呀,畢竟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他扶着她的後腦勺,略一施力壓低她,以便聞她勁邊馨香。

「你真不負責任。」胡莓也陷入他的男性氣息之中,瞬間有些暈眩。

「是你顧慮太多了。」他開始在她臉龐和勁項落下輕吻。

「我……我要回去了。」

胡莓慌了起來,她有預感,兩人一旦開始接吻,又會一發不可收拾。

「說起來,你很羨慕我的浪蕩不羈吧?」蕭莫遑放開她,任由她選擇要走或留。

胡莓微怔,選擇坐回隔壁的座位。

「你的腦子有出軌、放任自己的渴望,卻又被世俗觀念和理智牽絆住,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她欲言又止。

「說吧,我知道你還有事想問我。」

胡莓的眼瞳往他的方向轉,卻又不敢正眼看他。

「是不是……是不是只要是接吻和做那種事,都能令人那麼銷魂,那麼的……熾烈?不然為什麼,我周圍好多人都沉迷於男女關係?」

蕭莫遑冷嗤一聲,「你以為和任何人都能那麼銷魂、熾烈?」他伸手攫住她的下巴,「我鄭重警告你,你千萬別找別人去試!」說完,他傾身吻住她。

「唔……」唇舌的糾纏激烈得讓她難以承受,卻又萬分迷戀。

如束這個火熱的吻后,蕭莫遑又啄吻了她唇角兩下,才放開她。

「要知道,能讓你燃燒、讓你銷魂的,只有我一個人而已。」

依然迷惑的胡莓自然地發問:「真的嗎?」

「不要懷疑我。」

「可是……」

他再次吻住她,但這回的重點不在唇吻,而是他雙手的愛撫。他隔着衣衫在她的前胸和臀部游移,用盡所有理智才能剋制不去撕破她身上的衣服。

「該死!這裏真的不行嗎?」

「不好吧。」

「那……」他有意到她的新住處繼續兩人間的情事。

「不行,今天不行,讓我再想想。」胡莓不停地搖頭,要自己清醒一點。

蕭莫遑向後靠在椅背上,向她招手,「過來。」

胡莓依育傾身向他。

他攬住她,讓她的發倚着他的肩膀。「要知道,因為是你,我才尊重你的意見。」

「我不明白為什麼?」

「我說過,」他輕撥着她的細發,「你意外的很能滿足我,而我相信你也喜歡我。」

「我……讓我再想想。」

「跟我說好。」

「不要逼我。」

他捧起她的臉蛋,「說好,你答應。」他不容她拒絕。

胡莓雙唇緊閉,心中理智和情感在強烈交戰着。

「胡莓?」他用極富魅力的嗓音盅惑她。「莓?」

胡莓的雙眸浮現美麗的氤氳。她不再做無謂的掙扎,點點頭,「好……我答應。」

「這才乖。」他哄小孩似地拍拍她的頭。

做了決定后,胡莓卻莫名地感到空虛和失落。「這樣對嗎?真的可以嗎?

「再見。」她必須一個人再好好想想。

「等等。」蕭莫遑將即將下車的她拉回身邊,「我們之間的情人關係,就從這個晚安吻開始。」

他給了她一個綿長的深吻,完全異於往常的溫柔讓胡莓空洞的心又溫暖了起來。

「怎麼樣?」他撫摸她臉上的紅暈,「我要你一閉上眼,便情不自禁地想到我的吻。」

「早……早就是這樣了。」

胡莓緋紅的臉龐滑落兩行清淚。早在半年前他惡作劇地深吻過她后,他的吻便深烙在她心上了。

蕭莫遑回到飯店,見到江依依仍然待在他房裏,喜悅的心情恍若被潑了桶冷水,飛揚的神采立刻消逝無蹤。

「你居然還在。」

…依依用優雅可人的姿勢坐在地板上,故作可憐兮兮地仰望着他,「人家被你嚇得走不動了。遑,告訴我,你那麼凶,只是跟我開開玩笑的,對不對?」

蕭莫遑無動於衷地走到電話旁,冷聲道:「你認為,我現在叫警衛來趕走你,是當真還是開玩笑?」

「你……」江依依知道他不是開玩笑,嬌媚的聲音不禁尖銳了起來。「你答應我做好你交代的事後,會好好陪我的!」

蕭莫遑聞言,揚起撒旦般的冷笑,「看來,你寧願放棄十萬美元和珠寶,選擇和我睡一晚,然後一無所有?」

…依依將那張支票護在胸前,「我……我不管!你和這些錢,都是我的。」

他盯着她的雙眼露出鄙視,「你總算露出真面目了。」

…依依站起身,事到如今,她也不用再作假下去了。

「蕭莫遑,你別想輕易甩掉我。」

「你想怎麼威脅我?」蕭莫遑為她的愚蠢感到無力。「別傻了,你終究會被我甩掉的,不是嗎?」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她及時住了口。不能這麼快掀底牌,蕭莫遑不好對付,她必須好好地從長計議。

「什麼?」蕭莫遑的雙眼驚覺地眯起。

…依依心念一轉,改口道:「我會把你對我做的一切告訴方雪莉!」她不信他會為了那個胡莓連方雪莉也不要。

「方雪莉?」他兩手一攤,「請問她是誰?」

「你……你夠狠!」

「你再不走我會更狠。」蕭莫遑懶得再和她瞎扯,表情冷到最高點。

「我會讓你後悔用這種方式甩掉我!」江依依很不甘願地走向門口,「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說完,她重重地甩上門。

時近午夜,突然毫無預警地下起大雨。蕭莫遑和胡莓慌忙地跑進屋內時,都淋得一身濕了。

胡莓喘息著,看了看彼此狼狽的模樣。雖然渾身濕答答的感覺很難受,她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並嘀咕了一句:「我就說要帶傘的。」

「但我想淋雨啊!」蕭莫遑露出看似爽朗其實別有用心的笑容,放下從便利商店買來的東西,對她毛手毛腳了起來,「快點,把濕衣服脫掉,以免感冒。」

「哎呀!」

胡莓還反應不過來,便被他拉進浴室。他完全不容她反抗,就逕自攬著赤裸的她,先以沖澡暖和兩人的身體,再慢慢放滿一浴缸的溫水。

與他面對面坐在浴缸里泡澡,胡莓的臉像紅透的蘋果。

和蕭莫遑在一起已經半個月,這段日子她很快樂,真的很快樂。他大多數的時間都住在她這裏,白天她去上課時,他便去處理公事。其餘時候兩人幾乎都膩在一起,逛街、看電影、卯起來找真正具有家鄉口味的台灣料理,不然就是促膝長談一整夜、擁抱、親吻……與蕭莫遑談戀愛的感覺愈來愈真實,一點都不像當初她想像的只有性愛的愛情遊戲。

她甚至覺得兩人就這麼在一起一輩子她也不會膩,但蕭莫遑呢?他心裏又是怎麼想的?

蕭莫遑掬水潑向她的肩膀,溫暖她發涼的雙肩。她回過神,抬頭看着蕭莫遑,他給了她一個寵溺的笑容。

「沒騙你吧,淋過雨後再泡澡,格外舒服。」

水龍頭依舊不停地流出溫水,兩人一起坐在單人浴缸內,任何細微的動作都會使溫水溢出浴缸。

蕭莫遑靠近她,水面立即像波浪般搖蕩。他揮去水面上遮掩住她姣好胸肩的泡沫,輕輕揉捏着她的肩膀和雙臂。

「為什麼你的皮膚永遠這麼細嫩?」細緻得讓他想吃了她,又捨不得在她身上留下青紫的痕迹。

胡莓身子一側,嬌羞之外透露了某些拒絕的意味。蕭莫遑硬是將她扳回來,想要看清她每個表情。

他在水裏的雙手找到她胸前敏感的粉色地帶,輕輕一撥弄便讓那兒變得硬挺。他傾身想吻她,她虛弱地搖了搖頭。

「不要……不要又在這裏。」

浴缸很小,蕭莫遑輕易地托住她的脖子,舔了她飽滿艷紅的雙唇一下。

「上一次你也說了幾百次不要,但事實上你並不討厭,對不?」

「我每一次……都不討厭呀……」她喉嚨發乾,無力地摟着他寬闊臂膀。「可是不要在這裏,不安全……」除非他願意到外頭拿保險套來,但他一定會嫌太麻煩。

「不必管那麼多。」他已經不排斥讓她有他的小孩了。要知道,能讓他心甘情願談起拉手、逛街的普通戀愛,她可是第一人;能使他想要有一個愛情結晶的,她更是唯一。

他伸手將水龍頭的水流轉到蓮蓬頭,頓時一陣細雨般的水花從兩人上方落下。

「你不是怕叫得太大聲給人聽到?在這裏有水聲掩飾,不正好?」他揶揄道。

「我是擔心房子隔音不好嘛!」胡莓的臉寵因羞於自己在兩人親密時止不住的呻吟而更加緋紅。她知道他不排斥讓她有他的小孩,但這是因為他對她還在熱頭上,一旦熱度退了,她恐怕……

「你總得大聲叫出來試試看才會知道。」蕭莫遑不懂她心中的不安,手掌握沿着她的大腿往內滑,恣意地想要挑起她的情慾。

「可是在這裏……太放縱了。」胡莓總是無法拒絕他的索求,不由自主地靠近他,任由他撥弄她最脆弱敏感的地帶。她倒抽一口氣,近乎癱在他懷裏。

「人生若從不放縱那就太無趣了。」他欣賞着她嬌美的表情,中指準備探入她體內,緩緩醞釀高潮。

浴室內不斷落下的水花製造出一種美麗的音韻,遠遠的卻傳來有些破壞的電話鈴聲。蕭莫遑的眉宇微微一蹙。

「莫……遑……」胡莓攀着他,並沒有聽到電話鈴聲。

他卻以為她將起身去接聽電話,沒好氣地說:「別管它。」是誰敢在三更半夜打來?怎麼還不識趣地掛斷?

「咦?電話在響?」胡莓眨眨眼,側耳聽了一下,這才知道蕭莫遑要她別管什麼。

「該死!」蕭莫遑打了水面一下,氣的是壞事的自己。

「我……」胡莓想要起身。

「別接。」他知道剛才那麼好的氣氛已經回不來了,所以他也不想讓來電的人如意。

「不行,那可能是爺爺打來的,這個時候不接的話,他一定會起疑的。」說完,胡莓跨出浴缸,以大皂包裹住胴體後步出浴室。

蕭莫遑一張俊臉變得很臭,「我可以確定浴室的隔音設備一定得再加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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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不是壞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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