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驅車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雲氏大廈，流希不顧眾人阻攔，一路衝到會議室，用力踢開門，在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他筆直走向雲曦月。
見流希露出一副欲殺人的狠樣，雲曦月唇邊不禁露出淺笑。
「對不起，曦月少爺，流希少爺他……」跟在流希身後的秘書正欲解釋，卻被雲曦月打斷。
「沒關係，我們的會議也開得差不多了，你們都先出去吧。」隨意地揮揮手，雲曦月不在意地笑笑。
「是的，曦月少爺。」眾人齊聲回答后，紛紛起身向外走去。
等會議室中只剩下自己和流希后，雲曦月這才起身向流希走去。
「呵呵……親愛的流希，我們已經半年沒見了，這半年你過得還好嗎？身體怎麼樣？都恢復了？」
雲曦月笑容可掬地伸手想要觸摸流希，流希見狀眼底飄過一絲厭惡，一閃身，靈巧地避開伸向自己的手。
「少在這裏惺惺作態！說，為什麼要變賣雲氏旗下產業？」冷下臉，流希目光如冰。
「你說什麼？什麼叫我變賣雲氏的產業？」故意露出一臉訝然，雲曦月走回桌前，優雅地坐下，徑自喝起茶來。
「不要狡辯了，我已經看見那些有你簽名的文件。雲曦月，你現在坐的這個地方是翳辛辛苦苦，用生命作代價換回來的！我絕不允許你如此踐踏它！」渾身上下散發出盛氣凌人的磅礴氣勢，此刻的流希耀眼得讓人無法直視。
「呵呵……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了，那我也不再隱瞞。不錯，是我讓人變賣產業的。」雲曦月滿不在乎地承認。
「為什麼要這麼做！」強壓下滿腔怒意，流希一步步走向雲曦月。
「我說過，我並不想要這家公司，對於我來說，它是一種負擔！是你們硬塞給我的負擔。既然它現在是我的，那我自然有處分它的權利。賣與不賣，都是我的事。
「而你……我親愛的兄長，我想雲老頭並沒有給你任何阻止我的權利，不是嗎？如果你願意，大可以出錢把屬於我的這一半買回去，我不會介意的，哈哈哈……」得意地仰頭大笑，雲曦月臉上儘是張狂。
「你……到底想幹什麼？賣公司並不是你最終的目的吧？」望着眼前狂笑不已的雲曦月，流希突然變得異常冷靜。
「呵呵……不愧是雲翳最疼愛的兒子，果然和他一樣精明。你說得沒錯，我的目的並不是公司，而是你——雲流希！」雲曦月爽快地回應道。
「你要我？」流希警戒地退後一步。
「是的，我要你！我要你成為我的！」收斂起笑意，雲曦月滿眼認真，「我說過，你心裏只能有我一個！今後的每一天，你能想、能看的，都只能是我，只有我一人！我將是你的主人，永遠都是……唯一的主人……」
「不可能！」流希毫不猶豫地回絕，「我也說過，你這是妄想！我絕不會答應你的！」
「呵呵……只要你還在意雲氏，你就一定會答應的。」
雲曦月一點也不意外流希會說這樣的話，但他相信憑他現在手中握有的籌碼，流希很快就會屈服。只要他同意了自己的要求，那麼離完全攻佔他心房的日子也就不遠了。
他有絕對的把握，呵呵……想到這裏，雲曦月笑意更深。
「你無恥！」見雲曦月得意萬分，流希氣得渾身發抖。
「呵呵……或許吧。只要你同意成為我的專屬奴隸，無恥一點又有什麼關係？」放下手中已經見底的茶杯，雲曦月再次起身走向流希。
「你一定會同意的，我知道。因為雲氏是雲翳一生心血所在，這裏有你的歡笑和悲傷，還有更多你與雲翳的回憶，所以你一定不會眼睜睜地看着我把它賣掉……對不對？親愛的流希……」
低聲述說的同時，雲曦月來到流希身邊，伸出雙手把他擁入懷中，而流希只是全身微顫，並沒有拒絕他的親昵。
雖然他的聲音輕柔又動聽，但話中的威脅卻讓流希氣極。如果可能的話，他真想用力把他推開，但他不能。
正如雲曦月所說的那樣，這裏是翳一生心血所在，他不能眼睜睜看着雲曦月把它毀了。只要自己還有一口氣在，他就要保護到底！
咬着唇瓣，流希輕輕推開雲曦月。
雲曦月見狀只是一挑眉，卻什麼都沒說。
流希向後倒退一步，在深吸一口氣后，他緩緩跪倒在雲曦月面前。
「只要你不賣雲氏，我什麼都答應你……主、主人……」說到最後這兩字時，流希感到自己的喉間彷彿哽了什麼東西似地，好半天才艱難地吐出聲來。
兩行清淚沿着他的臉頰緩緩淌下，淚水中，流希把唇湊到雲曦月腳邊，輕吻他的鞋背。
從高處俯瞰匍匐於自己腳下、形如卑微的流希，雲曦月得意地大笑起來。
「可愛的流希，你終於還是屈服在我腳下，哈哈哈……」大笑着，雲曦月伸手拽住流希的胳膊，把他從地上拉起。
一雙空洞、無神的眼於下一秒落入雲曦月眼帘，讓他不滿地皺皺眉，「看你的表情……似乎很不甘願嘛，如果你不想，我自然不會勉強你。」故作大方地聳聳肩，雲曦月唇邊儘是掩飾不住的得意。
「不，我沒有不甘願，主人……」閉起眼，流希深吸口氣，睜開眼的瞬間，他臉上已然佈滿微笑。
「沒關係，反正我們相處的時間還很長，你很快就習慣陪伴在我身邊，對我露出最真誠的笑容。」用手指托起流希的下顎，雲曦月的聲音消失在他的唇瓣上。
強忍心頭厭惡，流希柔順地張開唇，迎接雲曦月的探入。
流希主動伸出紅潤的舌尖，與雲曦月游移的舌緊緊交纏，任他強硬地奪取自己口中的津液。
氣喘吁吁地放開懷中臉色潮紅、神情略現迷濛的流希，雲曦月笑得越發開心。他用指腹輕抹去流希唇邊流下的銀色津液。
「你先回去把東西收抬一下，晚些時間我會派人去接你。」雲曦月退後一步，輕聲低語道。
茫然地點點頭，流希慢慢向外走去。
望着流希有些失魂落魄的背影，雲曦月眼底的得意更加濃重。
「我說過……終有一天你會成為我的，現在是你的人，不久后就是你的心，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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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渾噩噩地走在人來人往的大道上，流希覺得自己的心彷彿被人掏空似地。
對雲曦月叫出的那一聲主人，使得他心底最後一道防線徹底崩潰。
凄然苦笑，流希突然站停腳步，痴痴地抬頭仰望起天空來。
身邊川流不息的人們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他，每個人都冷漠得可怕。
流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玻璃屋的，只知道當他出現在大門口時，見到的就是火凌焦急的臉龐。
「流希少爺，您怎麼現在才回來？」火凌在門口等了一天，要不是流希命令他待在這裏反省，只怕他早就衝出去找他了。
「曦月少爺是不是為難您了？」見流希神情不對，火凌急急追問。
緩慢地搖搖頭，流希眉宇間佈滿疲憊，「我沒事。雲曦月已經同意不再變賣雲氏產業。」
「他會這麼輕易答應您？」聞言火凌一怔，數秒后他的臉色也難看起來，「流希少爺，您到底答應他什麼了？難道說……您同意成為他的、他的……」想到某種可能，火凌的心瞬間盪到谷底。
「沒錯，我答應成為他的人，只屬於他一個人的……奴隸……」吐出最後兩個字眼，流希突然眼前一黑，身體隨之向後倒去。
恍惚間，他好像看見火凌慌亂地抱住自己癱軟的身體，還聽見他用充滿焦慮和恐懼的聲音大聲呼喚自己的名字。
他很想告訴火凌自己沒事，可不管他如何努力，喉間都無法發出半點聲音，全身軟綿綿的，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
最後，黑暗籠罩了他的世界，把他帶入什麼都沒有的虛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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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已是次日上午，隨着一聲嚶嚀，流希緩緩睜開眼。
周圍熟悉的擺設讓流希明白，他已經回到自己房裏。
掙扎著坐起身，流希沒有意外地看見火凌趴俯在床沿邊，沉沉入睡。
凝視着火凌略帶倦容的臉龐，流希不禁苦笑。
只是淺眠的火凌一聽到流希的笑聲，立刻警覺地睜開眼。
「流希少爺，您醒了？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火凌關切地詢問，大手則摸上他的額頭。
「我沒事。」搖搖頭，流希甩開火凌的手。
流希的舉動讓火凌的手懸在半空不知如何才好，半響后，他黯然收手，「流希少爺，您先休息一下，我去取葯。」說完，火凌起身走向桌子。
「凌！」
「什麼事，流希少爺？」聽到流希的吁喚，火凌急忙回身。
「為什麼會喜歡我？我有什麼地方好，值得你如此死心塌地？」流希不懂。
火凌聽后輕笑，重又坐回床邊，雙眼深情凝視臉色略顯蒼白的流希，「流希少爺，您愛主人又是因為什麼呢？」
「翳？從我見到他的第一眼起，他臉上的微笑就深深吸引住了我。隨着時間的推移，我對他的感情越來越深……直至無法自拔。」想到翳，流希的表情越發柔和。
「就像您深愛主人一樣，當我第一次在流夜看見您時，就被您臉上甜蜜的笑容打動，雖然那笑容不是對我，您眼中也從來沒有我的存在，可我依然深陷其中無法自拔……」垂下眼，火凌唇角的笑意里充滿苦澀。
「凌……你真是大笨蛋！」看了眼強顏歡笑的火凌，流希心中流過一股暖流。
「流希少爺，您自己又何嘗不是？」火凌笑得無奈，「為了主人留下的那些產業，您竟然甘願拋棄尊嚴，跪伏於曦月少爺腳下，成為他的奴隸。您比我更傻千萬倍！」說到最後火凌有些激動。
「不，你不明白。雲氏對我來說，並不只是一份財產那麼簡單。那裏有我的歡笑和淚水，到處都有我和翳的回憶，只屬於我們兩人的回憶，美好而又幸福的……回憶……」說着說着，流希突然流下淚來。
「可那些畢竟都只是死物，哪有你重要！」火凌憤然。
「雖然那些東西在你眼裏都是些無用之物，可它們對我來說，卻是永遠無法丟棄的甜蜜負擔。」冷靜地看着火凌，流希淡淡說道。
「雲曦月就是抓住你這種心理，用雲氏來威脅你，而你也傻傻地被他掌控。」說到這裏，火凌滿臉心疼。
「如果可能的話，我也不想成為雲曦月的艤隸，可我沒有辦法。」低下頭，流希滿臉黯淡。
看着如此彷徨無助的流希，火凌久藏心底的那個念頭再度佔據他的大腦。想也不想地，他衝口說道：「流希少爺，請您和我離開吧。我們離開安雅，去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
流希微怔，但隨即他便搖搖頭，「我剛才和你說了這麼多，難道你都沒有聽進去嗎？凌，我是絕對不會離開安雅的。」
「流希少爺……」
「不要再說了，凌，你走吧。」
「走？」火凌全身一震，慌亂地抓住流希的雙臂，強迫他看着自己，「您要我走？您不要我了？」他的語氣中滿是悲傷和驚恐。
「是的，我不要你……不，應該說，我從來都沒有要過你，是你自己死纏爛打不肯離開。過去我之所以容忍你，因為你是翳派在我身邊的影衛，而現在……我已經是雲曦月的奴隸，所以你的使命也應該結束了。」
流希說話口氣平平淡淡，彷彿在叔述一件非常平常的事。
「不……我不要！您怎麼可以這樣！強迫我離開您，等於要我去死！您不可以這麼殘忍！流希少爺……我求求您，請您不要逼我走，求求您……流希少爺……」見流希說得決絕，火凌知道他是絕對當真的。慌亂中，他腦子一片空白，除了不斷懇求流希收回命令外，已經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走！離開這裏！我已經不要你了！快給我滾！」面無表情地瞪着火凌，流希的聲音比冰還要冷。
「不！我不走，我絕對不會離開你的！」見流希沒有轉圜餘地，火凌的態度也強硬起來。
「你不走？」流希雙眼一瞪，凌厲地看向火凌。
「我絕不走！」
「你不走……很好，那我走！」說着，流希不顧自己身體還很虛弱，硬是掙扎著從床上爬起。
「流希少爺，您幹什麼？您的身體還很虛弱，請您趕快回床上躺好。」驚叫着，火凌猛起身，伸手扶住流希搖搖欲墜的身軀。
「不要碰我！」隨着流希的大叫，火凌伸向他的手被重重地拍開。
「流希少爺……」看着流希，火凌面色慘淡，「請您讓我留下吧……」說着，他重重跪倒在流希面前，「只要您讓我酐下，不管您如何待我，我都不在乎，求求您，不要趕我走，求求您……」
火凌的舉動讓流希心中一震，臉上強裝出來的冷漠也差點因此出現裂痕。流希沒想到火凌竟如此在乎自己，但正因為這樣，他更不能讓火凌留在自己身邊！
冷下臉，流希從容越過凌，向門口走去，「凌，你死心吧。「
「流希少爺，為什麼您要對我如此殘忍，為什麼……」
心中充滿了絕望，一滴熾熱的淚水緩緩從眼眶中滑出，緊接着第二、第三滴……不一會兒，火凌臉上就已佈滿淚痕。
直挺挺地跪在那裏，火凌眼中流希的身影越來越模糊，而他的心……也在瞬間碎成了千千萬萬片。
對不起……凌。我知道你愛我，可是這樣的你留在我身邊只會受到傷害，我實在不忍心你跟着我一起受苦。長痛不如短痛，但願你離開我后，能找到屬於你自己的……
真真正正的幸福……
雖然背對凌，可流希依然能感到他的悲傷和絕望，咬着牙，流希加快腳步向外走去。
走出玻璃屋，流希回身，留戀地看了眼那幢充滿自己和翳回憶的房子。
「流希少爺，曦月少爺讓我們接您過去。」正當流希緬懷過去幸福時光時，兩個人高馬大的護衛出現在他身後，恭敬地對他說道。
「嗯，我知道，走吧。」再次轉過身，流希臉上的懷念和軟弱已被冷漠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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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護衛的「護送」下，流希很快出現在雲曦月位於市郊的別墅門口。
走進庭院，流希身後那兩名護衛自動退下，而流希則視若無睹地繼續向內走去。
這是一座擁有大庭院的小別墅。
紅牆白頂的別墅共有兩層，小巧精緻的外形讓人恍若置身於童話世界。
看着眼前這棟可愛的別墅，流希的心突然狂跳起來。
還記得，在他十歲時，翳曾送他一組玩具，他用它們拼出一幢房子，滿臉笑容的他把房子捧到翳面前告訴他，等他長大后，一定要親手建一座一模一樣的房子送給翳。
沒想到，今天他竟在這裏見到了與記憶中完全相同的建築……難道說，這是巧合？
流希不安地咬緊下唇。
幾分鐘后，流希在滿心疑慮中走到別墅前。
門是半掩的，而流希也懶得敲門，直接推門而入。
走進門，裏面的佈置溫馨且不奢華，看上去十分舒服。
「你來了，流希。」愜意地靠在沙發上，雲曦月手持一杯香茶，慢慢地品味着。
「主人……」垂下眼，流希把所有表情全都隱藏在陰影中。
「呵呵……真是個乖巧的奴隸，難怪雲翳那老頭會如此喜愛你。」大笑着放下杯子，雲曦月起身向流希走去。
雲曦月的話讓流希全身緊繃，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握成拳，指甲探陷掌心。
流希花了很大力氣，才抑制住胸口不住翻騰的怒氣。
「看着我……」低語中，雲曦月用指腹抬起流希的下顎。
流希依言抬首，清澈無比的美目中沒有一絲波瀾。
「主人，您有何吩咐？」看了眼雲曦月，流希又飛快低下頭。
流希的拒絕並沒有引起雲曦月的不悅，他笑笑後撤回手，掃了眼四周的擺設，「喜歡這裏嗎？」
「很漂亮的地方，非常美。」提及房子，流希終於忍不住心中的疑慮，「主人，我想請問一下，這房子……是誰設計的？」
「呵呵……看來你真的很喜歡。」雲曦月笑得得意，「這裏是我自己設計的。」
「什麼，你……設計……」意外的答案讓流希猛抬起頭，黝黑的眼瞳中儘是無法掩飾的驚訝。
「怎麼？很意外？」淡淡一笑，雲曦月轉身走回沙發，從容坐回原位。
「不，沒有……」快速隱去心中的震動，流希露出恭敬的神情。
「過來。」坐在遠處，雲曦月對流希伸出手。
遲疑了不到一秒鐘，流希便邁開腳步，向雲曦月走去。
抬起仰視站在自己面前的流希，雲曦月眯起眼，「流希，從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對不對？」
「是、是的。」放開緊咬的唇瓣，蠕動着蒼白的唇，流希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
雲曦月再度捧起杯子，小吮一口，「從此以後你都只聽我一個人的話，只看着我，對不對？」
「是，是的。」
「你心裏想的呢？流希，告訴我，從今往後你心裏想的那個人是誰？我……還是雲翳？」優雅地端著茶杯，雲曦月有意無意地窺探著流希。
唇被用力咬出一個小口，流希再也忍不住地抬起頭，「不錯，你是得到了我的人，但我的心、我的想法都依然屬於我自己，我想着誰、念著誰……都是我的事，主人您無權過問！」
「呵呵……是嗎？」雲曦月不怒反笑，「流希，我會讓你的心裏只想着、念着我的！」
「但願如此，我的主人。」不笑的眼中滿是淡淡的譏諷，流希打心底看不起雲曦月。要不是他是翳唯一的骨肉，他又怎麼會如此容忍？
「我知道你在心底嘲笑我，但我相信，終有一天你會被我捕獲。美麗的你，就像你的名字，美艷而又多刺的薔薇，只為一個人綻放……那個人只會是我。
「把你身上的衣服都脫掉。」昂首飲盡杯中物，雲曦月淡淡的口吻彷彿在說一件極為平常的事：
「主人……」聞言，流希心中一驚。
雖然早就知道自己無法避免被雲曦月擁抱的命運，可他怎麼都沒料到事情竟然來得如此之快。
「脫掉！」神情一凜，雲曦月加重語氣說道。
「是的，主人……」閉閉眼，流希無奈地應聲。
回答的同時，流希修長的指摸上了自己領口。
好看的指尖緩緩從領口滑落，一點點沒入白皙胸膛。
隨着手指的移動，流希身上衣物一點點減少。
華麗的衣服掉落在地上形成優美的弧度，慢慢在流希腳邊堆積。
沒過一會兒，流希身上的表物就已全部褪盡，露出潔白如玉的美麗肌膚。
愜意地斜靠在沙發上，雲曦月唇邊笑意隨着流希身上衣物的減少而慢慢增多，等流希身無寸縷地站於自己面前時，他終於放下手中杯。
打量的眼，不斷在流希身上流連，把他從頭至腳看了個清清楚楚。
修長勻稱的身體潔白無瑕，渾身上下沒有一絲贅肉，上次被冰焰弄出的傷口一個都沒留下。
暴露在空氣中的紅珠微微挺立，安靜地沉睡於雙腿之間的分身也是漂亮的粉紅色，整個人看上去美麗又聖潔。
眼前的這一切，都讓雲曦月感到十分滿意，扯動唇角，他用眼神示意流希上前。
雲曦月打量貨物般的眼讓流希心生厭惡，可出於無奈，他只能聽話地邁上幾步。站停於離雲曦月兩步之遙，流希不再上前，只是立在原地傲然俯視雲曦月。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瘋狂地迷戀你了，因為你生來就是專門魅惑男人的。」站起身，雲曦月低頭笑看比自己矮半個多頭的流希，熾熱氣息全都吐納於他的頸窩間。
「你的身體很美，讓人一看就會產生衝動……」迷人的微笑掛於雲曦月唇邊。
說話間，他用指尖輕輕撫弄起流希胸前的紅珠，欣喜地看着它們在自己手上成熟、綻放，「而且，還非常敏感……」
輕笑着撤回手，雲曦月把目標移向流希下身……
「原來在你眼中，始終就只有雲翳……」低喃著，一絲複雜從雲曦月眼底閃過。
凝視流希許久，雲曦月突然一把放開他。下一秒，他翻身離開了渾身上下散發出無限媚意的流希。
粗喘半晌，流希逐漸恢復清明。想起剛才自己的淫叫浪語以及不知羞恥的哀求，他不禁慚愧地低下頭，更多淚水從美目中洶湧而出。
對不起……對不起，翳……對不起……我明明對自己發過誓，不再對你以外的人產生情慾，我也以為自己做到了。可今天，我卻在你兒子身下，發出那麼可恥的聲音和哀求，我，我……對不起……對不起……
身無寸縷的流希把自己蜷縮成團，躲在沙發一角，瑩瑩淚珠沿着白玉般的臉頰迅速滴落。無論從哪個角度看，此刻的他全身都散發出楚楚可憐的氣息，讓人情不自禁地心生憐愛。
但這一幕落到雲曦月眼中，卻讓他一陣煩心，隨手抓過一件衣服他把它拋到流希身上。
「穿上！」
哭得不可遏制的流希因身上突然傳來的溫熱觸感而抬起頭，當他通過朦朧的視線，看清掉在自己身上的竟然是雲曦月的外套時，他微微一怔。
「沒聽見我的話嗎？把衣服穿上！」猛站起身，雲曦月顯得有些煩躁，「哭什麼哭？你不是向來都很倔強嗎？才這麼點小事就哭成這樣，看來我真是看錯你了。原來高傲不馴的薔薇，也只不過是朵沒出過溫室的嬌嫩小花！」
丟下惡毒的言語，雲曦月看也不看坐在沙發上的流希，徑自向窗邊走去。
在流希的注視下，雲曦月刷地一下推開窗，任習習涼風吹拂上身，藉此熄滅高漲的慾火。
看着雲曦月張狂不羈的背影，流希有些不解。他明明也已經忍耐不住，卻為何還是放開了自己？難道說……是因為自己叫了翳的關係？
明白這點后，流希在心底無聲地笑了起來。看來他得到了一個非常好用的武器，只要他善加利用一定可以……
呵呵……雲曦月，不管怎麼說，你都只是個剛滿二十的小鬼罷了。
「雲流希，我決定了！」就在流希沉浸於自己思緒中時，雲曦月突然轉過身，朗聲道：「在你還沒有忘記雲翳前，我不會要你。我要你心甘情願躺在我身下哀求我！是哀求我！不是雲翳！」
雲瞳月特彆強調我這個詞。
看着滿眼認真的雲曦月，流希的回應是扯開唇，劃出一道沒有半絲笑意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