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楊掃輕聲呻吟，這樣的地點，這樣的氣氛，他情生意動，久壓的熱情一發不可收拾，再也顧不到未來會怎樣。

「素雲，我有沒有跟你說我愛你？」他好愛她，愛到好想為她留下來。

素雲動容的低喃，「沒有，可是我要聽。」

楊掃忍不住將唇往下挪，貪戀的吸吮她滑嫩的肌膚，想剋制要她的念頭，卻發現愛她的心已經收不回。

「楊掃，我每天都要聽。」當他說愛她時，她通體發麻，未曾有過的甜蜜瀰漫全身，像花朵般盛開，只為欣賞自己的人綻放。

楊掃勾起笑，他的手像有自己的意志開始探索地曼妙的身子，他已陷入愛情海，無法自拔。

「你每天都會說給我聽嗎？」她微抬身子，不知足的要他更多的保證。

「你怎麽能懷疑這一點？我為你痴狂，我是你的。」

「任我蹂躪嗎？」素雲含笑的問，扭動嬌軀，渴求他的愛憐……

舔舔乾燥的嘴唇，她已經筋疲力竭，昏昏欲睡。

「永遠記得愛我。」她累，但還記得霸住他，不願放手。

楊掃寵溺的微笑，「永不停歇。」

她是他永遠的情人。

***

一大清早，曉音過來敲楊掃的房門，提醒他們時間到了。

素雲紅著臉，像做了壞事低垂著頭，畏首畏尾的走出房間。

曉立一瞥，面無表情，沒情調的暗忖：奚阿姨一天到晚在臉紅，不曉得會不會燒過頭，燒壞腦袋？

楊掃跟在素雲身後，跟曉音交換一個成功的眼神，但他們忘記了到嘴的鴨子還是會飛的。

「曉音，早。」素雲低着頭，她的行為對曉音是不良的錯誤示範，希望不會影響太多，不然她難辭其咎。

「我們可以走了。」曉音點點頭說。

「現在？」楊掃訝異的問道。

「對，有問題嗎？」她都已經計劃好了，就等他們出現。

「需要那麽趕嗎？我連護照都還沒有請我朋友幫我們辦。」昨天說定，今天就走，他侄女的動作什麽時候變那麼快了？

「我們又不出國。」曉音反駁道。

「那要去哪裏？」

「只要跟我走就行。」

楊掃擰眉，「在這裏，我們有地方去嗎？而且光明正大的出去，外面還有很多保鏢在監視，一下子就人被捉住了。」

「我有地方，你們不用問，跟我走就是。」

「不用帶東西嗎？」素雲開口問。

曉音回望他們。很煩耶，她好不容易搞定那方人馬，他們是打算給她出紕漏，讓她前功盡棄嗎？要是這樣，她絕對要他們好看。

楊掃很會看臉色，拉了拉素雲，雖然他們不解又錯愕於曉音的舉動，但震懾於曉音的威脅，他們屈服於她的命令，沒敢再多問。

兩個大人和一個小孩走出自己的狗窩，還沒來得及坐進車內，已經被不知名的人士團團包圍。

楊掃和素雲沒有笨到被人賣了，還幫人家數錢，見狀，他們不解的望向曉音。她到底在打什麽鬼主意？

曉音聳聳肩。她只不過想解決問題，可不是要賣掉他們。

其中一人不管他們之間的眉來眼去，暗傳消息，他一身行頭，價值不菲，氣焰囂張的率著眾人，指著素雲叫道：「你別想耍小人步數，逼爺爺把財產提早給你。」

素雲滿頭霧水。她有嗎？

曉音在背後推了推楊掃，楊掃回望她，曉音的手握出兩個拳頭相擊的手勢。

打架？

跟那個看起來像個小癟三的男人打架？會出人命的。

楊掃愕然，然後搖頭，但見曉音越形冰冷的臉色，他只好順從的扮演起英雄救美的角色，不讓惡人得逞，出面大聲道：「喂，你又是哪根蔥，哪顆蒜？也不看看自己的模樣，在誰的地盤上，竟敢在我面前找我女朋友的麻煩。」他怎麼老是扮演這種挑釁的角色，很累人呢。

在他們叫陣，沒注意素雲時，曉音拉拉她的衣擺。

素雲側頭注意她，用眼神詢問。什麽事？

曉音做出手刀刺手臂的舉止，然後張嘴無聲的哀叫。

受傷？

為什麽要受傷？怎麼受傷？但再看看楊掃和不懷好意的眾人對立的樣子，的確很可能爆發「第三次世界大戰」，累及她們這兩個小女子。

楊掃又說了些貶損的話，惹得對方大怒，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素雲被曉音推了一把，不得已加人戰局，她身處險境在心中哀叫：她是弱女子，幫不了什麽大忙！

楊掃一人難敵眾人，不停在內心咒罵。他到底哪裏得罪了他的侄女，她何苦下此毒招？存心要他見血？

素雲也在叫苦連天。她喜歡打人，不喜歡被打，但看樣子她逃不過這樣的宿命，註定得再遭此劫難。

楊掃見她危急，要趕去幫忙，但曉音卻突然跳到他身上去，阻止他礙事，讓他晚了一步。

來人看在邵威泰的份上，不敢傷害奚阿姨。

「啊！」素雲失手被擒，手骨被蠻橫的力道折得發痛，她哇哇叫。

「素雲！」

一陣尖銳的煞車聲跟着響起，眾人的注意力全往那邊去。

曉音見機不可失，她跳下楊掃的身軀，跑到素雲的身邊，狠狠的捏住她敏感的腰際，毫不留情的扭轉她的肉。

「好痛！」她放聲尖叫，眼眶溢出了淚，哭了起來。

「住手！住手！」邵威泰下了車，聽見素雲的尖叫聲，刷白了臉，抓住素雲的男人也因他的出現，驚嚇得鬆了手。

楊掃趕忙抱住素雲軟下的身軀，大吼道：「快送醫院！」

「進來。」邵威泰下令，楊掃抱着素雲坐進車內，曉音則跟着，隨時注意他們的表演夠不夠好，有沒有壞了她的計劃。

一陣慌亂後，徒留挑釁的人馬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剛才控制住素雲行動的男人更覺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事情怎麽會演變得這麼嚴重，他的力道並沒有過重啊。

那她怎麼會叫得那麽凄慘？

***

醫院的急診室若不是需要，大概沒有人願意去。

受傷的素雲被醫生隔離開來做診治。

楊掃氣急敗壞的對邵威泰大吼，「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不是答應我們不會有人來騷擾我們嗎？」

邵威泰臉色不好看，「有人說你們要逃走。」

「逃走？」楊掃一驚，心慌慌，語氣開始結巴，氣勢馬上弱了一截。

曉音橫了他一眼，站了出來，圓這次的謊言。「這位老爺爺，請你不要隨便誣賴我們，我們手上既沒帶行李，身邊也沒帶很多的錢，請問你我們要怎麽逃走？要逃到哪裹去？這又是哪個笨蛋會使出的脫逃手法？」

楊掃被曉音這麼一提醒，馬上點頭如搗蒜，「對啊，對啊，這樣做太笨了。」

「那麼……你們出門要去哪裏？」邵威泰懷疑的梭巡他們。

「伯伯和奚阿姨是要帶我去動物園玩。我們出去玩叫逃走？這又是哪門子的說法？」她不屑的呼聲。

「沒錯，沒錯。」楊掃繼續附和，然後找回他該有的氣勢，質問起邵威泰，「邵先生，你不是保證在素雲考慮的這段期間，不會有人來騷擾我們嗎？這又是怎麽一回事？」

「這……」邵威泰不再強勢，咄咄逼人。

「邵先生，如果這種情形再多來幾次，即使我是超人，恐怕也應付不來，素雲的安危堪慮。」

邵威泰的痛心變成沮喪，難過家人沒良心的他沒發覺整件事出奇的巧合。

楊掃見一個老人失了他原來的精神，不忍之心油然而生，他張口欲言，但曉音一察覺不對，馬上伸手阻止他，狠狠掐住他的大腿。

伯伯要是毀了她多日的心血，看她怎麽整治他。

楊掃委屈，但也不敢吭聲，畢竟在家裏曉音最大。

「哼。」曉音滿意的轉向邵威泰，「邵爺爺，財產為什麼不給奚阿姨的父母？不然給奚阿姨一筆信託基金或分點股分不是更好？」

「我需要繼承人。」

「為你賣命多年的人不值得給嗎？」

邵威泰皺眉。

「況且你應該不只奚阿姨一個孫女吧？」大戶人家要沒三妻四妾實在是不可能的事。

「曉音，你做了調查？」楊掃驚問。

她瞟了他一眼，「是你做的調查，我只是偷看而已。」不會講話就不要講，要是讓邵威泰發現不對，她可要白忙一場。

要從伯伯那一台電腦中調出她要的資料是輕而易舉的事，不用白不用，況且，要在邵府的眾多公子裏找到一個沒腦袋、又衝動的笨蛋來完成她的計劃，更是不難，她當然要多加利用。

邵威泰忿忿的道：「他們不值得我給。」一個個敗家子。

「連你家三公子的兒子也不值得給？」要找到一個可以託付邵家財產的人更不是難事，可見他們家族有多大，這個邵老頭會看上奚阿姨當繼承人，是該退休了，不然保證他們家族會每下愈況，沒落是遲早的事。

「他不聽我的話。」

「但他有心，也有才能。只因他不順從你，你就把他淘汰出局，那我看你家也快倒了。」曉音不屑的搖頭。

邵威泰一震，改用不同的眼光和想法看事情。

曉音知道邵威泰已經軟化態度，於是乘虛而人誘導他，「邵爺爺，你捨近求遠，不只給奚阿姨帶來危險，更落得識人不清，用人不當，薄情寡義之名，而且這次奚阿姨的受傷更能突顯你作法的錯誤。」

楊掃驚呼，這個大帽子扣得重，葯也下得重，尤其一旁又配上素雲的呼痛聲，更顯效果。

想必素雲也聽到了他們的談話，機靈的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邵威泰掙扎，「我再想想。」他是否真的做錯了？

楊掃悄悄的對曉音豎起大拇指，對她的手段佩服得五體投地。

曉音冷然的抬高下巴，回給他一個得意的眼神。哼，也不看看是誰親自出馬搞定，她不出馬便罷，一出馬絕對手到擒來。

醫生在這時打開診療室的布簾。

「醫生，怎麼樣了？」他們全往醫生的面前站。

「我想幫病人做一次健康檢查。」

「有這麼嚴重？」楊掃緊張的問，連曉音也皺起了眉。她明明把場面控制得很好，該不會是哪裏出了錯吧？

醫生笑笑，「沒事，只不過病人一直喊痛，我怕會有內出血，還是住院檢查一下比較妥當。」

聽到醫師的解釋，他們暫時鬆了一口氣。

「楊掃。」躺在布簾後的素雲帶着哭音喊他。

「我在這裏。」楊掃沖了進去。

曉音轉頭看着邵威泰，「邵爺爺，你不去嗎？」

「不了，畢竟我是害她受傷的罪魁禍首，改天再來看吧。」他必須好好的深思熟慮自己的作法，「你告訴素雲那孩子，我絕不會讓人再來打擾她，財產的事我會做更妥善的處理。」他落寞的離開。

曉音悄悄的在他背後比了個勝利的手勢，總算又解決了一個頑固老頭，她可以高枕無憂等著當伴娘。

「曉音。」門簾內傳來齊喊的聲音。

曉音大搖大擺的走進去。她知道他們有很多問題要問，不過要不要答，要看她心情好不好。

他們兩個大掃把談戀愛，倒霉的人總是她！

可是，她又不能不管，不管痛的是她的胃，煩的是她的心，連她也跟着他們一起過苦日子。

她情願動腦幫他們解決問題，也不要過那種生活。

***

楊掃打開病房的門，輕輕的走進去。

素雲一見是他，嘟嘴抱怨，「楊掃，我什麽時候能出院？」

楊掃放下精燉慢熬的雞湯，這可是他勒緊褲帶，省吃儉用好幾天，才能幫她準備的補品。「要等醫院的檢查報告出來，你才能走人。」

「還要那麽久？」她不高興的抱怨。

「休息不好嗎？」楊掃不解。

「不是不好，而是我們住不起這樣高級的病房吧。」素雲小聲的說。

他笑道：「就當你外公想補償你所受的精神和肉體上的損失吧。」

「太好命好像有不好的預感，我們可是不怎麼能過這種日子的人。」她不安的說。

楊掃對她的說法又好笑又好氣，「素雲，我們已經否極泰來，解決了那兩個頑固的老頭，沒有什麼事可以惹我們心煩，等你出院我們就結婚。」

「你在向我求婚嗎？」素雲羞怯的問。

楊掃嚴正的點頭，「是的。」

「我沒看到鮮花。」她撒嬌的說。

「有雞湯。」楊掃指指香氣四溢的美味補品。

「我沒看到你下跪。」

「我有曉音可以跟你共享。」他的侄女可是人見人愛。

「我還沒看到戒指。」

「這就少不了了。」楊掃拿出他備妥的戒指。

素雲滿心感動，但沒有說話。

「親愛的奚小姐，你願意嫁給我嗎？也許我不能給你豐厚的金錢讓你花用，但是——」

他的話被素雲輕聲打斷。

「不，你情願餓肚子，也要買那個無用的雞湯給我喝，這就夠了。」她瞥看那珍貴的心意，他很清楚她沒受傷。

「也許我不能有華麗的房子讓你住——」

「我覺得有人更重要不是嗎？況且你有曉音，我可沒有。」

「也許我還不夠帥，可以讓你在人前炫耀。」

「但我的男人是個會保護自己女人的男子漢。」素雲紅了眼眶，她清楚他的好，更不介意他的缺點。

「親愛的，你願意嫁給我嗎？」楊掃溫柔的向她求婚。

「不願意。」她的答案出乎他意料，他一臉錯愕，「那你幫我說了那麽多話是沒有用的？」

「才不是。」素雲不依的嬌嗔，「你沒有說娶我的原因。」

楊掃咧開嘴，「奚素雲小姐，我愛你，你願意嫁給愛你的我嗎？」

「好！」她感動的投入他溫暖的懷抱。

楊掃將戒指套上她的手指，更進一步的定下她的未來，要讓她再也不能跑。

素雲屏著氣撫摸那枚戒指。她要嫁給自己心愛的男人，成為最美的新娘。

他輕輕的給她一個吻，讓他們的感動交融在一起，心靈更接近。

從今以後，他們在滾滾紅塵中彼此互屬，沒有人能拆散他們。幸福的滋味就是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