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唐芯曲肘支撐在桌面上，雙掌捧住她的小臉蛋發着呆。

「唉～～」

她重重的嘆口氣，一臉懊惱的樣子，腦海中不斷浮現昨天早上她和程彧兩人所做的「練習」，而且，她還傻傻的和他練習了好幾次呢！害她今天全身酸痛得要命。

突然，一雙小手出現在她眼前晃了晃。

「唉～～」

她彷佛沒看兒那雙作怪的小手般，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又想起程彧一臉愧疚的說要「負責」的樣子。

小手的主人見狀，不禁蹙起秀眉，好奇的又在她眼前揮了揮手。

「唉唉唉！」

唐芯再次連嘆三聲，她好象有點後悔那時沒答應他要他「負責」的事。

「喂！糖糖啊！魂歸來兮啰！」小手的主人喚道，並用雙手像催眠似的在唐芯眼前「做法」。

「回來喔！糖糖的魂回來喔......」

「嘎？」唐心倏地回過神，愣愣的轉頭看她，「是妳啊！妙妙。」

「嘿！糖糖，妳不太對勁喔！」妙妙眨眨可愛的大眼，伸出食指搖了搖，一臉的古靈情怪。

「哪有？」她懶懶的回答，然後將雙手交疊在桌上，側着臉趴着。

「還說沒有，妳知不知道妳已經發了一個早上的呆？剛剛上課的時候，當人王就一直用必殺的眼紳看着妳，妳慘啰！」妙妙唯恐天下不亂的說。

「唉～～」

唐心仍是無動於衷的又嘆了一口氣。

「喂！我說的是那個必殺級的當人王耶！妳怎麼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啊？妳不怕被列入他當人的黑名單中嗎？」妙妙吃驚的嚷嚷着，看唐芯這個樣子，真的粉不對勁喔！

「我已經快煩死了，哪還管得了被當不被當啊！」她嘟著小嘴說。

「咦！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我從來沒看妳這樣過耶！」妙妙一臉好奇的追問，一屁股坐到她面前的椅子上。

「我......我......」

唐芯欲言又止，始終說不出口，哎呀！她怎麼好意思說出她和程彧之間的「好事」嘛！

「我什麼我啦！快說啦！」妙妙沒啥耐性的催促着。

「我......我和程彧......」

「程彧？就是妳那個長得粉帥粉帥的ㄍˇㄜㄍㄜ啊？」妙妙興奮的問。

「他才不是我的哥哥哩！」唐芯狠狠的白她一眼。

唐芯立刻糾正她，但話才一出口，她就愣住了，不知為何，現在她就是不想人家說程彧是她哥哥，可她以前不會這樣啊！那A按呢？

「好啦、好啦！妳說不是就不是嘛！妳和他到底怎麼了？」妙妙用兩手托著腮，等待唐芯的回答。

唐芯想了好半晌，然後偷瞄了一下左右，見所有的同學都已經離開教室了，才小小聲的附在妙妙的耳邊說：「我和他做了。」

「做了？做了什麼？」妙妙一臉的不解。

「哎呀！就是做......做『那個』嘛！」唐芯紅著臉說出來。

妙妙皺着眉頭想了好半天，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還是不懂，『那個』是『哪個』啊？」

「就......就是『鬼打架』嘛！」唐芯不好意思的又說。

「鬼打架？妳......妳......你們......」妙妙一臉驚訝的用手指着她。「你們『看到鬼』啦？哇～～好勁ㄣㄧㄤ喔！」

唐芯忍不住翻個白眼，沒好氣的說：「妳才『看到鬼』哩！我是說......做......做愛啦！」

「什麼？！做......做......」這會兒，妙妙真的是一臉「看到鬼」的表情。

「唉～～」

看妙妙似乎真的懂了，唐芯便哀怨的又長嘆了一聲。

「那......那是什......什麼感覺啊？」妙妙一臉又期待又怕受傷害的問。

「嗯！有一點痛痛的、麻麻的、痒痒的、軟軟的、全身沒力、腦袋空空......」唐芯回想着那時的每一絲感受，表情有些迷醉。

聞言，妙妙立刻瞪大眼、張大口，露出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嘎？會痛，還會全身沒力、腦袋空空啊？」

天哪！她雖然好奇心百分百，但她卻最怕痛了，咦～～恐怖喔！

「不過，最後會很舒服喔！好象上天堂。」唐芯陶醉的說。

既然會痛，又怎麼可能會舒服？還上天堂呢！那不就等於死翹翹了嗎？妙妙一臉的不以為然。

「那......那他有沒有說要負責啊？」她眨眨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迫不及待的想探知最新「八卦」

唐芯頓時垮下小臉，吶吶的回答，「有，但是......我沒答應。」

「為什麼不答應？」妙妙驀地揚高聲音，還詫異的張大眼。

「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怎麼能因為這件事就要他放棄自己所愛的人呢？這樣我們在一起也不會幸蝠的。」唐心悶悶的說。

「那怎麼可以？一定要叫他負責的啦！」妙妙打抱不平的叫道。

「可是......可是他喜歡的女生又不是我......」唐芯嘟嘟嚷嚷的低語。

「那......那妳喜歡他嗎？」

「喜歡嗎？嗯......好象有一點點耶！可只有一點點喔！因為他是我的哥兒們嘛！我怎麼可以『很』喜歡他哩！」

唐芯表面上故作無所謂的說，但心裏卻像喝了一大桶陳年老醋似的，酸得要命。

「那......那你們怎麼會......會做了？」妙妙想不通的歪著腦袋，納悶的問。

「其實......第一次是......是我硬......硬強了他的啦！」唐心不好意思的搔搔頭。

「妳......妳對他霸......霸王硬......硬上弓？」妙妙結結巴巴的問。「哇！妳好ㄣㄧㄤㄣㄧㄤ聲喔！」她一臉崇拜的樣子。

「那是因為人家喝醉了嘛！之後的......都嘛是他要人家陪他『練習』，說什麼要培養『經驗』。」唐芯咕噥著。

「可是......這樣妳不是粉虧嗎？」她歪著小腦袋想了想，「而且，妳不是說他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嗎？那他為什麼不找她練習呢？」

「他說他沒有追過女孩子，所以，要我先當他的實驗品......」唐芯嘟著小嘴說。

「既然如此，妳幹嘛要這麼煩惱啊？」她嫌煩的白了唐芯一眼，怪她庸人自擾。

「我也不知道，只是，一想到他要跟別的女人約會、談戀愛，我的心就......就覺尋有點酸酸的、澀澀的......」她南南的道：「妙妙，我為什麼會這樣啊？」

「嗯......我雖然不是粉清楚，但這聽起來似乎粉像～～」妙妙苦惱的思索著，一會兒才又說：「戀愛喔！」

「戀愛？！呵呵呵......怎麼可能，我跟他是哥兒們耶！」唐心冒出白鳥麗子的笑聲，揮了揮手。

「哼！誰說哥兒們不能談『亂愛』？人家現在男男戀都很普遍了，更何況你們是『異性』。」妙妙斜睨著唐心。

「哎呀！不可能的啦！」她頓了一下，又長嘆了一口氣說：「唉！不知道他跟別人約會的時候，是不是也像他對我一樣......」

她自言自語着，一想到程彧可能也會親吻別人，她就覺得有點想哭。

「或許......」妙妙轉動着骨碌碌的眼珠子，「我們可以偷偷的去看他們在做什麼啊！」

「嘎？這樣不太好吧？要是被發現了......」唐芯擔心的說。

「不會的啦！我們小心一點就好了嘛！」妙妙興奮的道。

唐芯想到昨天她跟程彧分手的時候，他就說，心動不如馬上行動，剛好今天他要和客戶談生意，而她正好是他的秘書，他可以乘機約她一起吃飯，順便將「約會技巧」學以致用。

「可是，如果被發現了，那不是粉糗嗎？」唐芯還是覺得有點擔心。

「不會被發現的啦！」妙妙非常「肯定」的說。

雖然對第一次當「小偷」她也有點怕怕的，不過，人家不都嘛說，好奇心可以殺死一隻貓嗎？

但為了不錯過「現場觀摩」的機會，她決定獻出她「偷窺」的第一次！

「這樣好嗎？」唐心仍是猶豫着。

「好啦、好啦！人家真的很好奇咩！」妙妙拉拉她的衣袖催促着。

「好吧！」唐芯咬着下唇想了一下下，終於也捺不住旺盛的好奇心點頭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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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聲傳來，接着是一聲細細的哀嚎。

「死蚊子，打死你！誰教你要咬我。」妙妙邊說邊揮動雙手趕蚊子。

剛剛她們偷偷的問店經理湯姆，程彧今晚是否會來這裏用餐？而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所以，妙妙就努力的裝無辜、扮可憐，以「美色」買通湯姆，答應讓她和唐心躲在這裏等程彧，並交代他絕對不可以讓程彧知道。

因此，她們現在才會可憐兮兮的在這裏「捐血」喂蚊子。

「哎喲！糖糖，他們什麼時候才會來？我等得好累喔！」妙妙皺着小臉，以非常不雅的姿勢一屁股坐在地上。

「應該快了吧！」唐芯不確定的說，然後「啪！」一聲，也打死一隻想對她「性騷擾」的吸血蚊。

「我們乾脆別等了......」唐芯還是很怕會被人家發現她們的「偷窺」行徑，支支吾吾的說。

「哎呀！來都來了，就再等等看嘛！我都捨命陪妳了，妳怎麼可以還沒滿足我的好奇心，就說要打退堂鼓喇？這樣我會翻臉喔！」妙妙威脅地道。

「可是......」

唐芯正想再說什麼，妙妙卻一把梧住她的嘴巴，輕輕的噓了一聲。

她們看見湯姆領着程彧和夏濃一起走了進來，在靠近落地窗的桌子坐下。

唐茁緊張的拉住妙妙的手臂，「他們來了，怎麼辦？」

「噓！安靜的看就是了。」妙妙用食指做出噤聲狀。

唐芯立刻乖乖的閉上嘴巴，張大好奇的眼睛，仔細的看着貴賓室里的俊男美女。

只見程彧非常有紳士風度的為夏濃拉開椅子，並溫柔的詢問地想吃些什麼。

在點好餐后，湯姆有禮的朝他們一鞠躬就準備轉身離去，在出去前，還故意朝落地窗看了一眼，然後別有深意的笑了笑才離開。

「關於武揚企業所提約合作案......」夏濃拿起一本資料夾，一開口就準備談公事，卻被程彧打斷。

「現在是吃飯時間，可不可以別談公事？」

夏濃一挑眉，點點頭說：「好吧！反正你是老闆，你說了就算。」

程彧不發一語的看着窗外的景色，似乎有些悶悶不樂。

「看來，你跟那個小妹妹的事兒還沒解決。」她淡淡的說，也順着他的眼光看向窗外，卻發現有一道小黑影在那晃來晃去的。

「唉！面對對愛情一竅不通的她，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僻才子。」他無奈的搖搖頭。

「彧許是因為她還只是個小女孩......」

「小女孩？誰說的，她都已經被我給吃了，哪還算是小女孩，該說是小女人才對。」程彧咕噥著。

「什麼？你......你把她給吃了？」夏濃驚訝的反問。

「嗯！本來我以為這樣就可以名正言順的『負責』，正式升格成為她的男朋友，卻沒想到她竟然拒絕了。」他苦惱的皺起眉頭。

「拒絕了？為什麼？」一邊不解的問，一邊用眼角的餘光觀察著窗外的動靜。

「她說，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不可以對不起人家。」

「她......說的人該不會是我這個『假想敵』吧？」夏濃饒富興味的問。

「呵呵......還是妳比較聰明──」

程彧的話突然打住，只因夏濃突然伸出手，覆蓋住他放在桌上的大掌。

「妳......」程彧驚訝的愣住了。

「噓！」夏濃用食指點住程彧的唇瓣，還故意親昵的將身子挪近他。

她附在程彧的耳邊，小小聲的說：「窗外似乎有『不速之客』喔！」

程彧不動聲色的瞥了一眼窗外，果然看兒有兩個小人兒在外面推來推去、探頭探腦的，還不時在交頭接耳的說些什麼。

「看來，是你的小朋友來『抓姦』啰！」夏濃戲謔的低語。

「既然如此，我們總不能讓她們失望吧！總得提供一些精采又養眼的『鏡頭』嘛！」程彧的眼中閃過一道淘氣的光芒。

話落，他就刻意移動了一下位置，傾身靠近夏濃，用他壯碩的身子擋住窗外那兩個「小偷窺」者的視線，此刻兩人的姿勢，在「外人」眼中，就像在親吻似的。

「啊～～糖糖，他們......接吻了耶！」妙妙瞠大眼睛說。

「我看到了啦！」唐芯嘟著小嘴道。

嗚嗚嗚～～程彧怎麼可以吻夏濃？她可是他的「第一個女人」耶！他的唇應該是屬於她的才對，怎麼可以吻別的女人例？唐心忿忿不平的暗忖。

「啊......啊......啊......糖糖，他抱住她了耶！接下來他們會做什麼？」妙妙邊看好戲，邊在一旁「喊燒」。

「我怎麼知道？」唐芯氣鼓鼓的回答，覺得心裏好悶好悶，悶得她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妳怎麼會不知道？之前妳不是才和程彧『排練』過嗎？」妙妙不信的說，轉頭看她一臉「懊嘟嘟」的樣子，不禁賊賊的一笑。「嘿！妳不會是吃醋了吧？」

「哼！誰會吃醋啊？我最討厭吃醋了。」她死鴨子嘴硬的說。

「咦！那我怎麼好象聞到一股濃濃的酸味喇？」妙妙調侃地道。

「醋？有嗎？我怎麼沒看到？」唐芯故意往左右看了看。

「少假了啦！」妙妙不以為然的揮揮手。

「說沒有就沒有啦！」唐芯吼道，她被說得有些老羞成怒，於是，雙手腰，想也沒想的就站了起來。

「糖糖？妳怎麼會在這裏？」程彧站在打開的落地窗前問道。

「哦喔～～被抓包了。」妙妙可愛的吐吐小舌頭，也慢慢的站了起來。

「嘎？我......我們......」糖糖尷尬的手足無措，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呵呵......我們是來看人家怎麼『談亂愛』的啦！沒事、沒事，請繼續，就當我們不存在就行了，看完我們就會自動滾蛋的。」妙妙大方的說。

「糖糖......」程彧沒理會妙妙的「胡言亂語」，只是靜靜的看着低着頭、不說一句話的唐芯。

唐心緊咬着下唇，雙手垂在身側緊握成拳，眼中蓄積著晶亮的淚水，一臉像是「破壞了人家的好事」的愧疚樣，可一想到程彧和夏濃接下來會做的「好事」，她又覺得萬分的委屈。

「糖糖......」

程彧又溫柔的輕喚一聲，走過來想抱住她。

孰料，唐芯卻閃身避開他伸來的手，咕噥了一句「對不起」后，就轉身沖了出去。

「糖糖，等等我啦！」

妙妙看看懊惱的程彧、看看一臉饒富興味的夏濃，再看看傷心離去的唐芯......

她乎明白了些什麼，她聳聳肩，朝唐芯離去的方向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