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姚彩衫連忙轉過身,毫不猶豫的翻箱倒櫃。

過了不久,以為他在尋什麼衣物的姚衣衣赫然驚覺弟弟拿着衣衫往自個兒身上套!

那全是女孩兒的紅衣裙啊!

「彩衫,你在幹什麼啊?」姚衣衣驚得回神,大聲喝問。

一身滑稽的衣裙,着實不倫不類,但姚彩衫怒瞪雙眸,更顯堅定,俊逸得讓人難以逼視。

「既然他非要娶個人,那我下嫁!」

彩衫是男兒啊!姚衣衣這一嚇絕非小可。

「等等、等等,你要嫁誰?」

女人的肩膀被姚彩衫牢牢的擒住。「季清澄。」

「那爾爾……」姚衣衣的驚嚇三級跳中。

姚彩衫苦笑着,「誰都明白她和華自芳兩情相悅。」

「那你……」姚衣衣還在震驚中。

「是,我愛季清澄,他若要娶妻,我嫁他為妻;他想都別想娶別人進門,就算是我的親姊姊也一樣,我不會讓的!」

「可是……」姚衣衣還有些不明不白。

「沒有可是!」姚彩衫決定這局務必要各歸各位,才能各得各的幸福。「愛就愛了,無論有多少困難在等著咱們,有愛都能解決的!大姊,你愛的人壓根不是逍遙,未來你能和他同甘苦共患難,為他生孩子嗎?」

姚衣衣本想否認,但她明白,她騙不了誰,連自己也騙不了。

「不能。」

她只想和水寒共度此生,無論陰晴雨雪,她的人生路上,不可能有別的伴侶……

姚彩衫微微一笑,「做弟弟的就等你這句話!」

【第十章】

姚彩衫微微一笑,「做弟弟的就等你這句話!」他越過姊姊的肩膀,看着不知何時起立在門邊的男人,「逍遙,你胡鬧出了這個局面,也該來收拾一下。」

被點名的樂逍遙調皮的笑着,「我這不就來了嘛!」

姚衣衣聽着兩個男人的對話,感覺自己又將被不知的命運推著走。

「逍遙,我——」

提着什麼走進來,穿着一身新郎紅袍的男人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姚衣衣難得乖順的閉上了嘴。

接着——

一道水流衝過了她的冰!

「樂逍遙,住手!」女人放聲尖叫着。

姚衣衣看着樂逍遙提着滾燙的沸水,動作俐落、想也不想的就淋在冰凍的瓷碗裏!

只眨一下眼,不但冰塊瞬間消失,連同那碗都禁不起冷熱劇變,發出小小聲響后炸開!

她所擁有的水寒之物,就這麼消失了。

姚衣衣握緊粉拳,想一刀抹了眼前男人的脖子!

樂逍遙還是笑得坦然,「有這塊冰在,我娶你也娶得不安心啊……我要的女人是眼裏只有我一個,最好什麼都看不見的。」他走到姚衣衣身邊,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不過,就算毀了這塊冰,在你心裏還有一塊冰,叫作水寒的冰在吧?!嗯?」

姚衣衣感覺血氣翻湧,同時也感覺自己活過來了。

她何苦欺騙自己?光是那塊冰就讓她想殺人,帶着這種想法嫁人,也只是在製造不幸而已!

「逍遙,我不要嫁你,我要嫁的另有其人。」姚衣衣輕聲回道。

樂逍遙樂得逍遙,他早料到會是如此。

「我牽了匹上好的快馬,就停在沽飲閣前頭,算是送你的新婚禮物,記得補請我喜酒。」

確認完樂逍遙的意志,姚衣衣望向弟弟,只剩一事未了。

「你確定嫁給季清澄是你的幸福?」

「當然。」姚彩衫毫不遲疑。

姚衣衣拍了下他的肩膀。「抓住你自己的幸福,大姊不管你了,記得不準搞砸,別讓你二姊嫁給季清澄……順便幫我逼她嫁給華自芳,她不肯,下蒙汗藥,直接架着她拜堂圓房,然後下江南去!」女人說完,飛一般的消失在兩個男人眼前。

樂逍遙嘆了一聲,「好在沒娶她,真可怕。」還下蒙汗藥造成既定事實哪!

姚彩衫笑了笑,他想娶的女人不比大姊好搞呢!

「天快黑了,希望她能趕在關城門前離城。」

安邑坊大街上萬頭鑽動,沽飲閣的大門先開了,姚衣衣的蓋頭早掉在半途,她不管,動作明快,翻身上馬。

「駕」一聲,她狠狠抽了一鞭。

波絲雪蹄馬全力向前衝刺,她在一瞬間已突破了人群。

天色漸漸的黑去,她不顧一切往前沖著,在長安城門關上的前一刻,離開了京城。

她的心在飛翔,想要飛奔到水寒的身邊去。

無論如何,她要他,任何的冰都不足以取代他,他獨一無二。

雪花打在姚衣衣嬌嫩的臉上,如同道道冰箭,打得她發疼,她還是義無反顧的向前行。

沒有任何力量能夠阻止她了!

姚衣衣噙著笑,穿雪飛越了五十里。

才入夜,天色方黑,水寒站在冰田裏,對着眾人下達命令,「開挖吧!」

眾人聽是聽到了,可是全都沒有動作。

那……那塊冰是水寒一直放在心上,始終不願意拋棄的冰啊!

今兒個十五日,姚家姑娘出嫁的日子,水主子是要慧劍斬情絲,還是已經高燒不退,燒傻了?!

水寒上一趟打城裏一路冒雪回府,接着便染病卧床不起,才痊癒沒有多久,就要開挖曾經多麼不舍的冰,眾人的懷疑是再自然不過。

「兒子,不急着處理這冰,你病才好沒多久,跟娘回去歇著。」連劉氏也在一旁勸阻。

水寒沒有移動。

「娘,等丟完這田冰,我就回家,您先回去,今兒個雪大。」

知道八頭牛也拉不回水寒的決定,眾人正在進退兩難之際,遠方傳來劇烈的馬嘶聲。

一個黑點穿越如幕的飛雪,愈來愈明顯,上頭有個紅衣人兒,不畏風雪,如冷冬綻放的血牡丹!

啊,是姚衣衣啊!

水家眾人都愣在當場,不能動彈。

飛騎到水寒的面前,一身嫁衣的姚衣衣飄下馬。

「水寒……」姚衣衣輕輕的喚著。

男人原本冷酷的面具裂了開來。

他好孬,好沒用,一看見她,整個人便熱血沸騰。

但是她拒絕的言辭還在耳畔,他已沒有勇氣再放鬆心防。

「姚姑娘,今日前來,所為何事?」水寒硬逼着自己冷漠。

可是姚衣衣卻聽見了他聲音中藏不住的柔情,有些傻傻的笑着。

一男一女在雪中對峙,急壞了周遭的人們。

問什麼問啊!今兒個是她的婚禮,現在新娘在這裏,為了什麼不一清二楚嗎?水當家絕對是頭殼燒壞了!雪愈下愈大,眾人雖然心裏急,卻不敢插嘴。

面對剛硬不願融化的冰男,姚衣衣勾唇淺笑,接着也不管他理不理人,就這麼轉身走了。

水寒眼角餘光瞥見姚衣衣離開,心頭猛爆性的疼痛正在漫開……

「我的兒啊,姚姑娘正往戲水河走去啊!」發現姚衣衣的方向不對,劉氏驚叫道。

水寒只一眼,全身血液逆流,行動快于思考,他拔腿飛奔。

但是女人已經踩上了不甚堅固的河面。

「衣衣!」

姚衣衣聞言,嬌俏轉身。

很好,不再叫她姚姑娘了!她有把握逼他不再當她是空氣!

「水寒。」女人笑意盈盈。

水寒心頭又是一驚,她絲毫不管危險,居然在冰面上做迴旋的大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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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野理直氣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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