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緣來是夢（1）

冬日，夜已深沉，街燈恍惚，道路兩旁滿是橫卧的積雪，並沒有多少行人來往，因此暗月下的空氣變得更加寒冷。

鄔雲兮穿過街道，默默低頭向前走着，一陣風掠過，長微微拂起，她的臉襯映在並不明亮的路燈下，身材高挑、面容白皙、五官精製。

拐角處，險些撞上一個人，很自然的，她側身閃開，輕盈的動作應當算上敏捷。可是，這並未讓她避開來人，他和她同樣做了個側身動作，反應同樣敏捷，卻因此讓他們結結實實撞了滿懷。

蘇慕寒！鄔雲兮驚訝地抬眼，看到眼前熟悉的面龐，這張臉在她腦海中已經消失了近半年光陰，她幾乎已經放棄思考重逢的機率，極力使他的身影淡出她的腦海，可是此時此刻……

然而，蘇慕寒並未等待她的思考，如同半年前沒有等待她的挽留一樣，他突然伸出手臂將她擁住，沒有絲毫遲疑，立刻，一股暖流透過衣物涌遍全身，極溫熱、極寬厚，但略有些令人窒息。

「我以為，你想我了。」他看着她，無表情地笑。

鄔雲兮仍舊在錯愕之中，他突如其來的出現讓她措手不及，微微鎖起的眉心迅閃過一絲憂慮，一時間無法回應蘇慕寒似笑非笑的表情。

蘇慕寒運動身軀，輕而易舉便將她迫至路邊矮牆旁，現在，身邊的暖流開始漸漸消散在冰冷的空氣中，她可以感覺到強烈的寒意由後背透過大衣穿刺進骨髓深處。「慕……寒……老師，你怎麼會……在這兒？」她在猶豫着對他的稱呼。

「因為，我想你了。」蘇慕寒保持無表情地笑。

氣滯的感覺愈加強烈，不僅僅是因為蘇慕寒不動聲色卻絕對動情的表述，他那雙手臂實在擁得過緊，前胸與後背的冷熱交替更令身體反映出強烈不適。思維似乎被冰雪凍結，她竟然有些失措，努力搜尋足以應對他的語言或是舉動，卻顯而易見的笨拙。

一隻手指從她面頰上滑過，輕輕的、柔柔的，有如一陣微風，落在她消瘦的下顎，緩緩勾動了一下，她不由自主抬起頭，正對上他的目光，那張臉立刻在她眼中放大，一雙熟悉的，幽深、充滿著朦朧霧氣的眸子映入她的眼帘。

「我想，你也一樣。」蘇慕寒繼續說着。

「我以為，你永遠不會再回來。」鄔雲兮的身子微微顫抖了一下，凝視着他的眸，瞬間有一抹淚花掛上了她的眼。

「真的嗎？這麼說，你想過我？」蘇慕寒俯下頭。

他們的唇在冰冷的空氣下碰觸，鄔雲兮自然而然向後退縮，卻被蘇慕寒控制在雙臂的狹小空間內無法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