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劍夫哥,你怎麼了?」元綾在後頭林子裏找到御劍夫。

她到時,御劍夫正坐在大石上,弓腳背靠樹榦,低頭審視手中寶劍。在聽見元綾的聲音時,他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元綾蹲在他身旁。「劍夫哥,你怎麼了?是不是我做錯事了?」可是,她好像沒做錯什麼事吧?

御劍夫仍舊沒有回應。

元綾乾脆拉住他的手。「劍夫哥,你又不理我了!」

他將劍推回劍鞘中,手自然地擱在弓起的膝蓋上,帥氣地看着她。

元綾被瞧得臉又一陣羞紅,甚至不知所措了起來。

如果元綾的姊妹們見了她現在這嬌羞模樣,恐怕會先噴飯,而後怔愣吧。

御劍夫首先被元綾嬌俏的模樣鎖住了理智,他已跌入她柔媚的身影中無法自拔。

當光線灑在御劍夫身上時,細碎地綻著光芒,他的五官與身形變得俊逸非凡,她也清楚自己對他的想法已從單純的學武產生了變化,不再那麼單純了。

對他的感覺有了些微變動,她變得好在乎他,在乎他的一舉一動,會想膩在他身旁,看着他練武也好,看着他沉思也罷,對她來說那是最美的享受。

甚至於她心中有了佔住他的想法,不想讓他認識其他的女孩……她很自私吧。

不知道是什麼推力讓元綾的行徑大膽了起來,傾身將唇覆在御劍夫冰冷的唇瓣上,輕輕一觸,兩人都因這碰觸而撼動,卻只是靜靜地去感受兩人之間微妙的不同。

柔軟唇瓣與剛毅冰冷的唇瓣碰觸在一塊,雪火交融的觸感,兩人甚至因而感到一陣暈眩,像被人瞬間丟入漩渦中,五官神經全絞在一塊了。

他情不自禁地捧住她柔滑的臉龐,將她的臉拉向自己,以舌尖舔舐她柔嫩的唇瓣,在她驚呼、來不及反應之際,銜住柔情蜜意。

宛若前世愛侶,一道電流狠狠劈向兩人,御劍夫害怕地緊抱住元綾,那種害怕,就像死別。

他心中、腦海里都是元綾離開的影像。

「不要離開我。」

元綾嚇了一跳,輕輕推開他。「不會,我不會。」

此刻,她真的確定自己對他的感情,已超越了師徒關係。

學武,不再是重要的了。

「什麼!你說看到歸根銀劍了?!」厲之道震驚不已。

「是,但如今已失去蹤跡。」

他尋找歸根銀劍已有十二年的時間,他甚至派人到冰山之谷底下去找尋此劍,但找到的,除了李高與風沁的屍體以外,歸根銀劍早已不見蹤跡。

八年了,八年的時間他除了靠着落葉金劍登上武夷派掌門,所有武夷派人士全被他踩在腳底下外,剩餘時間他都拿來找尋失落的歸根銀劍。

原以為再也找不到的歸根銀劍,如今竟然重出江湖?!

他感覺到自己的地位正遭受到威脅。

他必須奪得歸根銀劍讓雙劍合併,這樣他就天下無敵了!

「找到它、奪到它!」厲之道將掌擊向桌面,桌面頓時裂成兩半。

「是!」

他一定要得到它!一定要!

「爹,還是讓女兒出馬吧。」

厲之道聞言往身側望去。「葒兒。」

「女兒不相信下面人的能力,怕是劍還未奪得便已打草驚蛇,到時想再見到歸根銀劍,可能難上加難。」

「葒兒,爹不想讓你參與江湖上的事,為的是想讓你能夠活得更簡單點。」

「爹,既然身為武夷派掌門的女兒,江湖上的事對女兒來說便如同家事,女兒怎能不為爹出一份心力呢?」

厲之道滿意地拍拍厲葒的手。「乖、乖,不枉爹那麼疼你,不過你凡事都得小心點,能夠使用歸根銀劍,此人武功絕不可小覷。」

「女兒知曉,爹請放心。」

元綾與御劍夫認識至今已過了三個年頭,如今,御劍夫、華◇、元綾三人都已經十五歲——

「綾,你的針學得怎樣了?」華◇旋着手中的翡翠笛玩,背靠在樹榦上,看着元綾拿着針想射出卻又猶豫。

元綾回頭瞪着他。「你離我遠一點,本姑娘練針不想讓不相干的人看。」

「嘖嘖嘖。」華◇不苟同地搖頭。「你真是越長大越不可愛,相當初十二歲的你多可愛啊,成天追在你師父後頭跑;現在十五歲了,外表是長大不少,可惜心智仍舊低能。」

「華◇!」

元綾氣得顧不得什麼了,手掌一拋,手中的針便筆直朝華◇的方向射出,華◇見狀立即閃身,朝他無情飛來的針直接命中身後那棵樹。

「你想要我的命?」華◇驚訝地回頭看看那些針,似乎心有餘悸。

「我就是想要你的命!你這隻該死的、自大的豬!」元綾的氣勢,似乎不把華◇灸成殘廢,她誓不罷休。

「綾,你冷靜點,我這是在激你,你知不知道——」華◇立即跑給元綾追。

「激我?對!我是讓你激得想將你變殘廢!」她將嵌在樹榦里的針拔出收回手中,擺出架式對準華◇,準備展開第二波攻勢。

「綾,你別鬧了,你看我一激你,你不就敢將針射出了嗎?而且還很有力的射進樹榦當中——救命!劍夫——」

「你不用替自己開罪——」

「你別鬧了!」

聞聲而來的御劍夫擋在華◇面前,伸手撥掉元綾的手,她手中的針便飛射進土壤里,而元綾則因御劍夫力道過大而難看地跌坐在地上,摔得屁股好痛,也覺得好委屈。

「幸好你來了,否則我就沒命了。」華◇拍拍胸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御劍夫伸手想扶起元綾,元綾卻賭氣地躲開,低着頭也不願看他一眼。

「你怎麼了?」

元綾徑自起身,也不管後頭兩人如何叫喚,她不回頭、不停狂奔,筆直往密林里竄。

御劍夫見狀緊追而上。

一路不管御劍夫如何叫喊,她就是不肯回答他,似乎打定主意要躲他、要讓他叫個不停。

她真的生氣了,甚至還覺得很委屈。

「元綾,你在發什麼小姐脾氣?」

御劍夫一個躍身,以輕功飛到元綾面前,抓住她的雙肩。

「你在做什麼?你沒聽見我在叫你嗎?」

元綾別過臉去。

「元綾。」扳過元綾,御劍夫瞅見了她眼眶下方的水珠。「你哭了?」

元綾連忙擦去眼淚。「誰說的!」

見水珠依舊沾在長濃的眼睫上,御劍夫再也無法遏制心中早對她所產生的情感,不忍地將她摟進懷中。

「你很討厭!」她捶打他的胸膛。「你總是一直幫華◇那傢伙來欺負我!」

他捉住她的手。「我哪有!」

「還說沒有!」她含淚瞪着他。「剛剛華◇罵我外表看來像十五歲的姑娘,心智卻低能得可以,結果,你還是幫他!」

「我哪有幫他?!」

「那你還阻止我殺他!」

御劍夫一愣,隨即顰眉蹙額。「元綾,我教你武功不是讓你拿來對付自己人,也不是讓你拿來做挑釁的工具,那是讓你自保的,你是不是忘了這點?」

元綾推開御劍夫。「可是華◇每次都欺負我!」

「華◇的嘴一向很壞,你何必管他。」

「那你又何必管我?我的心一向也很壞啊!」

「你!」御劍夫氣絕了。

兩人背對着彼此,誰也不讓誰……

她為什麼會喜歡這樣的男人?既不溫柔、又霸道、又自大,老是拿師父的身份壓她,卻又不肯讓她喊他師父!

老是以為教她武功就是對她仁慈,像給了她多大的恩惠一樣!

可是……元綾泄氣的想,她還是喜歡他不是嗎?

人家說日久生情,是不是就像她對御劍夫的感情一樣,因為天天窩在一起,一旦看不到他,就會覺得全身不對勁,甚至開始想念他?

御劍夫抱胸細想。

對元綾總有種說不出口的熟悉感,一種心痛的熟稔,彷彿……他們好幾輩子前就認識一般。

柳劍夫抬頭仰望蔚藍天空,附近有條小溪,潺潺水流聲不絕於耳……

御劍夫猛搖頭。他的思緒最近很容易就飛到天外去,練武時也常常心不在焉,有時更差點在練御劍之術時走火入魔。

他腦海里始終浮出一個影像,一個系著辮子的女孩。

御劍夫放棄了,旋過身拉拉元綾的衣袖。

「別生氣了,下次華◇再欺負你,我替你出頭,行了吧?」一股淡雅綉線味朝他鼻前撲來,他閉上眼深深呼吸。

真的不一樣,真的是不一樣。

她身上的香味和他身上臭氣熏天的氣味、她身上乾淨的衣裳與他身上這身粗襖,有如天與地的差別,身份上的差距……

他是浪跡天涯的俠客,而她卻是全國有名凈紗繡房的千金小姐、綉父元一敬之女,如果她跟着他,也只是受苦。

她習武,為的可能也只是好玩而已,就像是千金小姐,對任何事都好奇,嬌生慣養,而他卻是對任何事都不在乎的人……

可是卻有某種神秘的力量拉扯着他與她靠近,就像她身上有個吸引他的物品,讓他無法忽略她的存在,無法對她視而不見。

「你說的?」元綾不相信地看着他,手還淘氣地指着他的鼻子問。

他閉眼點頭。「嗯。」

「那好!我想再練練這些針。」

她覺得有必要再弄些新的針來,或許叫繡房裏的磨綉針師父替她磨些特別又尖銳的針給她用,否則就算她學會那招飛針,用這些生鏽的針也不見得能利落地嚇阻敵人。

御劍夫勾起元綾尖細的下巴。「你在想什麼?」

「我想把這些針換掉,因為它們非常的不利落。」

「如果你能夠變出新的針,那你就換掉。」

可以換掉生鏽的針元綾非常高興,開心地伸出有手握住御劍夫的左手,當兩人雙掌交握時,一陣刺痛竄透兩人全身,不由自主地,兩人同時流下淚水,窒悶的難過像一把利刃穿透兩人的心房,狠狠剖開……

「嗚……」元綾痛得身子下滑,御劍夫及時扶住她。

她胸口好痛!一種令人傷感的痛楚侵襲着她的身心,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綾——」他抱住她。

「李高!」在陷入昏迷之前,元綾無意識地喊出一個名字。

御劍夫聞言怔忡。

練老頭從廚房走出來,立刻看見御劍夫抱着昏迷的元綾奔進小木屋。

「出了什麼事?」練老頭想接過元綾,但御劍夫一個閃身,徑自將她抱到床上。

練老頭似乎瞧出了些端倪,笑看着御劍夫霸道的舉止,也不覺得他的行為有多無禮。

「她無緣無故昏倒。」御劍夫焦急地看着昏迷不醒的元綾,想起她在昏迷前痛苦的神色,他的心竟一陣揪疼。

他還記得剛剛他們倆僅是交握手,一股無形的巨大力量便牽引着他們,將他們帶領到一團不見前路卻滿覆痛苦的漩渦里,一種莫名的傷慟情感讓人掙扎,甚至想奪去他們的呼吸……

練老頭探探元綾的額頭。「要不要上城裏去請大夫?」

「她大概只是暈過去而已。」

御劍夫從元綾腰際處抽出系在那兒的手絹,一個閃神,他像光影般閃出屋外,下一刻,他已在屋內,手裏的手絹也沾濕。

他將手絹攤開,擦拭著元綾的臉,見她臉上的痛苦神情,他真的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他記得她在昏迷前喊了李高……她認識師兄?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華◇手提着一隻竹籃,裏頭有一隻剛命人從市集買來的雞,一進門就看見御劍夫一臉心急如焚,他挑眉奸笑。

御劍夫搖頭。「她忽然在林子裏昏倒。」

「這隻雞拿去燉煮,今天晚餐加點料吧。」

「好。」

華◇將雞交給練老頭后,便站到御劍夫身旁,調侃道:「你……很擔心她?」

柳劍夫皴眉看着華◇。「什麼意思?你那笑容。」

華◇聳聳肩。「沒,只覺得你對她的關心似乎已超越師徒關係,有點像情人。」

御劍夫心頭一斂。

「怎麼樣,我沒說錯吧。」華◇低頭看着元綾。「這就叫旁觀者清,當局者迷。」

御劍夫在椅上坐下,看着昏睡中的元綾,許久后才淡淡開口,「可是我們是師徒關係,能夠在一起嗎?」

「喝口水。」華◇替御劍夫倒了杯水,在他身旁坐下。「你知道師徒相戀一直以來都是沒有好結果的。人言可畏,一旦你和她的關係讓人知道,外面的人會怎麼看待你們,怎麼去說你們的關係?雖然相戀是好事,除非你們遺世獨立,否則很難逃過外人責難的眼光。」

御劍夫不自覺地握緊拳頭。

他自然清楚華◇分析的這些,也清楚知道他與元綾兩人間的師徒關係是一大阻礙。

但他原本不想動情的。

「你究竟中不中意那小妮子?」若依他的觀察,答案八成是肯定的。

「若是,那又如何?」

「那麼你就應該想想看,要怎麼去面對別人的看法。」華◇突然想到,「葉月長老如果知道你喜歡自個兒的徒弟,他會同意嗎?」

御劍夫根本沒想過這問題,他根本沒考慮那麼多。

會對元綾動情,實在是在他意料之外。

原本打定主意遺世孤立,一心只想習好武功,沒想到這趟私自從冰山下來,會遇上她,甚至對她有了動情的念頭。

就在她剛剛昏倒在他懷裏時,他心中唯一閃過的念頭竟然是害怕失去她,害怕她會離他而去。

在她痛苦的呼叫聲中,他的心何止被刀剮過千萬條痕迹,誇張的是,他竟然也感受到了她的痛苦,好似由前世延續下來的痛苦,一種生死相守的愛情。

「嗯……」元綾此時慢慢蘇醒。「我怎麼了?」

她只記得與他雙手交握之際,心裏悶得快要了她的命,那種痛苦只有在心肺間發生,她幾乎是無意識地痛哭流涕。

她不知自己是怎麼了,為什麼會有這種奇特的反應?

兩手交握,理當是最普通的碰觸,但她與御劍夫碰觸的剎那,她竟然見到了一幅朦朧景象。

兩條身影在她眼前跳崖自殺!

她看不清楚兩人的長相,只能隱約感受到他們之間的情感有多麼濃烈,足夠令兩人以跳崖方式殉情,尋求相守。

她更清楚看見在兩人跳崖之際,身後追來了數名蒙面黑衣人,露在外面的鷂眼,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其中一人面罩已被揭下,她清清楚楚地看見他的長相。

鷹鼻鷂眼、尖嘴猴腮,肯定是壞人!

那對戀人跳下崖后,她便跟着失去意識,甚至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個名字。

李高。

李高是誰?為什麼她會喊出這個對她來說非常陌生的名字?

李高是那男人的名字嗎?元綾沉思。

御劍夫踱到床邊。「好點了嗎?」

「我怎麼……」元綾看見自己正躺在床上。「為什麼會躺在這裏?」

「你昏倒了。」

「昏倒?」元綾先是震驚不曾生病的自己竟會昏倒,而後才想到那幻境。「我……我不知道,剛剛我好像看到一個景象,非常悲傷的情境,然後就昏了過去。」

御劍夫幫元綾坐起身。「現在覺得如何?」

「很好。」

御劍夫握住元綾的手,那股熟悉的感覺與傷感又向兩人襲來,淚水流下元綾的臉龐,她傷心地推開他。

「不要!」

御劍夫震驚地看着元綾。「為……為什麼會這樣……」他不懂!他不懂為什麼不能碰她!

「好痛……」元綾覆住心口。「心好痛……」

華◇站在一旁想了許久,思考御劍夫與元綾之間如此巨大的情緒起伏,許久過後,他猛然扳開元綾的右手,在攤開的手掌上,有一道粉紅色、形似刀痕的胎記。

他快速拉過御劍夫的左手,果真如他預料,在御劍夫左手掌中也有一道形狀與元綾的胎記相似的刀痕胎記。

「你們兩個的手掌上都有一道刀痕胎記。」

「為什麼?」含着淚,元綾不解地問。

御劍夫摸着手中的痕迹。「這……與我們有任何關係嗎?為什麼我們雙手交握,元綾的反應會是如此劇烈?」

華◇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

元綾與御劍夫面面相覷。

他們不知道這樣巧妙的安排究竟為什麼!

為什麼一人左手、一人右手,無法交握,一旦交握便會出現幻境,也不清楚那無來由的痛楚,從何而生,從何而來。

元綾望着手上的胎記沉思。

這胎記打從她出生就有了,她也不覺得有什麼妨礙或奇怪。

可是自從與劍夫哥交握雙手剎那,她才覺得艱,感覺快死掉般,好難受。

元綾摸著那道由食指往下延伸到腕處的刀痕,摸上去的感覺有些麻麻地,有些莫名的感覺。

這道疤,她也從不覺得難看,很少會注意到它的存在。

如今,她反倒會特別注意它,會翻開掌去看它。

「元綾。」華◇從屋裏走了出來,在元綾身旁的木柵坐下。「你還在看那道醜陋的刀痕胎記?」

「它才不醜,它是我的感情!」話一出口,元綾便吃驚地捂住嘴。

華◇斂住笑。「我想它、你還有劍夫,肯定有關聯。」

「有關聯?」

「為什麼你們倆只要一交握手,你就會產生那些感覺?為什麼會看見幻象?」

「我不曉得。」她也很好奇啊。

「我想如果不找出那個關鍵點,這謎恐怕很難解。」

「可是要怎麼找啊?」

這世上,有一個人能解奇事。

「劍夫的師父,葉月長老能解,你們只要回冰山去找葉月長老,大概所有謎都能迎刃而解。」

「劍夫哥的師父很厲害嗎?」

「不止厲害,他的武學造詣除了已逝的天絕門兩位掌門能凌駕在他之上,現今大概再也找不到比他厲害的人了。他能御劍亦能解夢,更能夠看見人的前世,找他准不會錯的。」

「這麼神?!」

「明年劍夫就要回冰山去替葉月長老祝賀八十歲大壽,你可以跟着回去。」

「要去見師公啊?好想!」可以去遊山玩水見見世面,何樂而不為。

「那你就去求劍夫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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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凌彩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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