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當荻香進入耘心居之中,只見翟娘跟另一名女婢忙得不可開交,突然之間她覺得眼前的景象有點熟悉!

「翟娘!」

「啊!荻香,你沒事吧!」翟娘走到荻香面前,看到她哭得紅腫的雙眼,翟娘十分擔憂,「聽說你為了玉情的事而頂撞爺,他——沒對你怎麼樣吧?」

「沒有!我現在不想再提起那個人了。對了,我聽說小純她生病了?」

「沒錯!」翟娘嘆口氣,目光轉向床上,荻香順着她的目光望向床上蒼白著臉的小女孩,她慢慢走近床邊。

她看起來好小,好脆弱,瞧她深受病魔之苦,真令荻香心中滿滿的不舍!

「大夫來看過了,是風寒,也開了葯帖子,本來應該沒事的;但——小純一向身子不好,高燒又遲遲未退,實在令人擔心,她的情況跟爺小時候發的那次高燒一樣,但那次爺身上發生了奇迹,而這次小純就不知道會不會同樣有奇迹發生?」

荻香不知道那算不算是奇迹,她只知道她的救命袋也跟她來到這裏,也許她能幫助這個可憐的小東西!

「爺——來看過她嗎?」

翟娘無奈的搖搖頭!

「咦!你手臂上的傷好點了嗎?」

「嗯!好多了。」

不過只要一想到戚少篁對她的態度,她就一肚子火,她才不想管他的事呢!目前救人要緊!

「翟娘,我也許有方法可以使小純退燒,你等我一下!」

說完,她便急忙往自己的房間方向沖!

當她再次沖回耘心居時,卻在門口止住了腳步,她看到屋內出現一個高大英挺的身影。

是他?!

荻香站在門口靜靜的觀看屋內的情形。

少篁正站在床沿看着床上發着高燒、正不停夢囈的小純,但在他的臉上看不到任何錶情,也猜不透他心裏究竟在想什麼?

難道他真的是個沒有愛心的父親?

就在此時,少篁揚起頭,荻香看到他眼底一閃而逝的心疼,雖然它隨即就被忿怒所代替,但,這卻足以令她明白了一件事!

雖然平時少篁故做冷漠,但他心中仍是心疼自己的女兒。他還是來看她了,不是嗎?

少篁轉過身來,對着翟娘問道——「翟娘,大夫來看過了嗎?」

「是的,大夫說小姐受了風寒!」

「風寒?怎麼會這麼不小心?」他皺着眉,眼神之中閃出冷冷的殺氣。

原本站在身邊、已哭紅眼的女婢倏地在少篁面前跪了下來,「爺!都是小圓不好,沒有好好照顧好小小姐,爺!對不起!請您饒命啊!」她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苦苦哀求,但卻依然無法感動戚少篁,只見他忿怒的在桌上重擊了一大下!

「你也知道你該死!來人啊!拖下去重打四十大板,然後趕出戚府,永遠不準回來!」

「不要!爺!饒命!求求您饒命啊!」小圓又是磕頭又是求饒的淚流滿面,突然她的目光瞄到站在門口的荻香時,小圓如獲救星般的衝到荻香面前,她死命的揪著荻香的裙子,懇求荻香能救救她!

「荻香,救救我!」

荻香不語的扶起小圓,她靜靜的走到戚少篁面前,而他也冷著一張臉回看着她,「誰也不準求情,否則一律視為同罪!」

荻香目光堅定的看着少篁,「我不求情,我只是想和你談條件!」

「條件?」少篁差點笑出來,「你以為憑你的身份可以跟我談條件?」他話中明顯的輕蔑,着實令荻香感到不悅!她死命的直瞪着他,

好一會兒他才輕嘆了一聲,「你說吧!」真不懂這丫頭又想搞什麼鬼?

「我知道大夫來看過病了,不過相信你也聽到翟娘所說的,雖然吃過葯,卻依然沒有任何退燒的跡象,如果再不快點令她退燒,只怕小純會有生命的危險。」

「所以——」

荻香深吸了口氣,又道:「如果我保證可以救得了小純,那你可不可以免了小圓的懲罰?」

少篁忍不住的在心裏暗笑,這丫頭到頭來還不是心軟的替小圓求情,她的心地真是他見過的人之中最善良的!人也長得最美!

「你會醫術?」

「可以這麼說!」

護士也算是醫生的一種,只差不會開刀。原本她也打算讀醫學院,將來當個醫生,但卻因為經濟緣故所以不得不放棄!

戚少篁沉思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道,「好,我可以讓你試試。不過,我先警告你,如果你救不了小純,相信你應該知道會有什麼下場,到時就算我有至喜歡你也不能輕饒!」

看到戚少篁毫不掩飾的向她表露他喜歡她,荻香不禁又是一陣臉紅心跳,因為她竟在此時想起了他那充滿佔有性的熱吻。

該死的男人,總愛看到她不自在他才高興嗎?

「這點,你不必擔心!」她沒好氣的說。

她走到床邊,伸出手溫柔的摸著小純發燙的額頭,

「乖女孩,咱們小純最勇敢對不對?來!吃下這個葯,戚少篁,麻煩你幫我倒杯水。」荻香頭也沒回的對地說,忘了她使喚的是戚家主子。

正當翟娘想插手時,少篁伸手制止,然後親自倒了杯水遞給荻香,荻香接過手輕聲道個謝,她的心思又全放回小純身上,少篁只是在她身邊靜靜的看着。

「來,小純,吃了這個葯,你很快就能退燒,又可以活蹦亂跳了!」

她從懷中拿出剛才回房間從救命袋中取出的退燒藥,她還特別加了一些維他命好補充小純的體力;當她輕輕的扶起小純喂葯時,在她身後的少篁一見到彷彿似曾相識的景象時,他的臉上瞬間血色盡失,他震驚的看着眼前這個溫柔的對着小純喃喃低語的美麗女子!

是她嗎?

他不確定。畢竟他對那名女子的記憶在經過二十多年歲月的洗禮后已有些模糊了,他快記不住她的長相了。而他也不在乎了,在經過了二十多年的空等之後,他在傷心之餘終於絕望了。

不!不是她!

少篁在心中無言的吶喊,不過在他的外表上卻沒有任何跡象表現出來,他仍靜靜的在旁觀看。

小純剛開始還略微反抗的拒絕吃藥,但在荻香百般哄騙誘說之下才終於肯張開口了。

看着小純吃下藥后,荻香滿意的笑了笑,她擰於了放在旁邊臉盆中的毛巾,並溫柔的為小純擦拭著滿身大汗!

「好了,吃了葯再休息一下就可以了。對了,翟娘,要記得讓小純多喝水!」

「好,可是……荻香,這樣就可以了嗎?」翟娘困惑的問。

「別擔心,這藥效果很好,是醫藥界中最有效的退燒藥,我想小純很快就會好了。不過今晚還是要多注意些。對了!」荻香突然想起了什麼,驀地她從懷中拿出一顆情人糖放在小純的手中。

由於她很喜歡吃情人糖,所以她都會隨身攜帶幾粒;而她也總愛在小朋友乖乖吃完葯時,每人給他們一顆甜甜的糖果!

「小純,病好了才能吃喔!」

荻香說完后抬起頭來,卻看到少篁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而且臉色十分難看!

「你怎麼了?臉色那麼難看?」

「我有話跟你說!」他刻意壓低音調,似乎是在壓抑內心的情緒似的對荻香開口。

「有話等一下——」

「我說現在!」他的話從齒間進出,不顧眾人的驚訝目光及荻香的不滿抗議,戚少篁二話不說的位她出去!

「喂!你幹什麼?發神經嗎?你弄痛我了!」荻香掙扎著,這個男人是不是常常動不動就強迫拉人離開?他是不是拉上癮了?

「你又要拉我去哪裏?」

但見戚少篁默不作聲,只是緊緊的捉住荻香的手來到一間書房,只見他用力的一腳踹開了房門;嚇壞了正在屋內打掃的丫鬟。

「出去!」他對那可憐的小東西大吼著。

「是!」嚇得花容失色的丫鬟拔腿就跑!

少篁將她推進屋內,害她一個沒站穩摔倒在地上。在鎖上門之後,他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捉住她的下巴,逼她看着他!

「你到底是誰?」

「什麼?」荻香聽了滿頭霧水,「我是荻香啊!」

「你撒謊!」

「我撒謊?我沒有——」

她的話在看到少篁從懷中拿出的東西時頓時消失無蹤。

「情人糖?」荻香瞪大眼看着他手中那一個干扁的糖果,「你怎麼會有?」

她不太明白!」

「難不成古代也有情人糖?」

「笨女人,這是你給我的,你忘了嗎?」

她給他的?

突然間她恍然大悟,「是你!你是那個生病的小男孩!」

「沒錯!在我五年前結婚之日看到你后,就再也沒見過你。」

「結婚之日?」荻香睜大眼,「那個人是你,小男孩也——你,那——我不就是遇見了二個不同時期的你!」

「答對了!」看來她還不笨嘛!

「難怪——難怪我——見到你時就覺得在哪裏見過,卻又想不起來?」

「我可從沒忘記你!」他低語着。

而他眼中那抹難掩的炙熱更令荻香一下子亂了心緒。

「我真是該死!難怪我一見到你目光就再也移不開,感覺那麼熟悉;不過,別怪我,時間都過了二十多年了!」

「有那麼久嗎?」她抬起頭來,一雙困惑的目光看向他。

「那——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對不對?」

「我知道。」

「真的?」荻香欣喜若狂的拉住他的衣袖,心裏想着,「太好了,終於有人相信她了!

你是天使,白衣天使,你親口告訴我的,你忘了嗎?」他剛開始並不明白何謂『天使』?在他詢問了許多人之後,終於從一名外國傳教土口中得知,天使是愛的化身,是外國的天神,跟中國的『神明』一樣意思,而白衣天使是護士的稱呼,是生病的病人的守護神。

而她,是他戚少篁的守護神!

「我——有說過嗎?」她沒什麼印象。

「荻香,你救了我一命,我的心中本來應該感激你才對——」他的話說到一半時卻停了下來,看着她的眼眸中那份熱愛瞬間退去,取而代之的卻是另一種冷冽的寒光,他突如其來的轉變令荻香忍不住想退縮時卻被他緊緊的攫住,疼得她痛叫出聲。

「你弄痛我了!」

「但是我卻恨你!」

什麼?她愣住了!

「恨我?」

她被他突如其來的怒氣給嚇住了,頓時她僵在原地絲毫不敢動,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戚少篁。

「你救了我一命,我是很感激你;但是,你不該騙我,你說過會再來看我的,你卻食言了。」

「我——」這件事她也沒辦法啊!

「你不該給了我期待,卻又讓我落得一場空;自從你消失之後,我不斷的找尋、等待着你,心想,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所以你不再出現,不再來看我。」他咬牙切齒的回憶著,手也不知不覺的加重了力道,荻香痛的都快掉下眼淚來,但少篁卻視若無睹的繼續說着,「但是我錯了,我太幼稚了!我日夜期待你會來看我,我是這麼這麼的相信着;在我一個人面對所有的磨難、委屈時,我這麼想着;在我一個人承受孤寂、無助時,我更是相信你會在我身邊支持我,保護我。我深信你是我的守護神,結果——你知道結果嗎?」他緊迫的問她。

她當然知道,「我——我——沒再出現——」她唯唯諾諾的說。

「對!」他對她大吼了一聲,荻香不禁瑟縮了一下,「結果都是失望。我告訴自己,夠了,我不再相信天使,不再相信神話,我只相信自己;可是你告訴我,為仟在我對你徹底死心的時候,你又要出現擾亂我的心房?為什麼?」說到最後他像發了瘋似的,猛搖晃着荻香狂吼著!

在那一瞬間荻香只感覺到快被他撕毀了,「不——」

在她想開口時,下一秒卻破他猛的拉入懷中,他像是害怕她會在他懷中憑空消失似的緊緊擁抱着,直令荻香快要不能呼吸。

剎那間,荻香從他痛苦的眼神中看到了一個孤單、寂寞,每天都在期待能再見到天使,卻只落得失望的小男孩!

天啊!她對他做出什麼殘酷的事啊?

「我——我——對——對不起,我——我並不是故意的,我並不是——我不知道!」說完,鼻頭一酸,她居然流下了傷心的淚水,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伸出手緊緊的抱着他痛哭。

「你——你哭了?!為什麼?!」他又驚又不可思議的抬起她的頭來,表情揚溢着幾分驚愕及不解,為什麼?!難道——是為了他?!

看到她梨花帶淚般楚楚可憐的模樣,他忍不住的低頭狠狠的吻上了她。

他的吻帶箸懲罰,忿怒的蹂躪着她的唇,無視於荻香的掙扎,他只想向她討回這些年為她付出的一切,這些年的相思之苦,他都要從她身上一一的要回。

但是當他的唇在碰觸到那一份他渴望已久的柔軟時,他內心滿滿無法剋制的狂熱愛戀頓時傾巢而出,而荻香原本抵抗的心也被那份熱潮溶化,她無助的只能攀在他身上,無力的承受着他的狂亂、他的報復。

同時,荻香內心也明白了一件事,她之所以無力阻止是因為此刻她的心中竟對他充滿憐惜及不舍。

久久,直到二人再也無法喘氣才不得不分開,二人大口喘著氣,互相凝視着對方。

「我不要你道歉,我也不接受你的道歉,因為那對我而言代表不了什麼!」他冷然的對她說着。

荻香看到他眼中閃爍邪惡的光芒,她瞬時明白了剛才充滿委屈的小男孩已經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足以傷害她的男人。

一個有足夠能力可以撕碎她的心的男人!

這一份突如其來的自覺令她手足無措,心神俱亂。

「那——那你想怎麼樣?」她問,內心卻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曾經是那麼渴望能再見到你一面!而就在我決定放棄希望時,我便告訴自己,你不出現便罷,如果你出現了,那我只會採取一種方法!」

「什麼方法?」

「永遠不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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荻香一整晚衣不解帶的照顧小純,看來情況已經穩定了!

「看來是退燒了!」

看到小純可愛的睡容時,她心中卻也不禁疑問,小純的母親呢?小純生病了,為何不見她來探望、照顧呢?

她問翟娘有關李珊珊的事,卻見翟娘一付有口難言的為難狀;問玉情也是一付噤若寒蟬的模樣,更令荻香感到匪夷所思。

不過,聰明如她不用想也猜得到這一切全跟戚家那一個超級大暴君,戚少篁,有關!

一想到他,唉!荻香便忍不住的大大嘆了一大口氣!

自從他知道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以後,她是可以不用再去服侍他,不過——

她卻失去了自由!

那個傢伙居然限制她的行動!

她抬起頭來看着門外站着的二名丫鬟,小月及小元就是他派來服伺她的,不過與其說是服侍,倒不如說是監視!

真不懂戚少篁在害怕什麼?如果她能逃走,那她又何必困在這裏?

就在此時,荻香注意到床上的人兒有了動靜!

小女孩緩緩張開了雙眼,荻香伸出手摸向她的額頭,溫柔的說,「還會不會難過?頭昏呢?」

小女孩一發現荻香的存在時,全身倏地緊繃,那敵視的目光令荻香一下子就震住了!

這不是一個五歲天真、無邪的小女孩該有的眼神啊!荻香的心着實心疼!

「別怕,我是荻香阿姨,昨天是我喂你吃藥的,你忘了嗎?」

小女孩仍然瞪着她!

「小純,我——」

「你走開!我不要任何人在我身邊!」

荻香話都沒說完,便被小女孩倔強的話語打斷!

不過,荻香仍然強耐住性子,溫柔的哄著小純,「我不是壞人,你不用怕我的!對了,昨天送你的糖果你要不要拿出來吃吃看,看好不好吃?」荻香露出個大大的笑容,對着小純和善的說着。

小女孩似乎感受到了她的誠意,慢慢的,眼光不再充滿仇恨,小女孩終於伸出手露出被她緊緊握住的糖果。

有效了!

「吃吃看!」

荻香伸手替小純剝開糖果紙包裝,將糖果放入小純的口中——

「好不好吃?」

「好吃!」小純不禁一臉滿足的開口。

「那——你還想不想吃?」

「想!」她猛點頭。

荻香從懷中拿出五、六個情人糖遞到小純的手中,她牛沒忽略小女孩眼中一閃而逝的喜悅之情,小孩子只要一見到糖,就像是蜜蜂見到蜂蜜一樣,抵抗不了那種致命的秀惑!

看到小純臉上露出那一種滿足的表情之時,荻香也不禁感到喜悅快樂!

這才像小孩子嘛!

「對了,小純,你娘呢?為什麼沒見到她來看你?」

「我不知道!」

「不知道?」怎麼也是這種回答?

此時,小純怯怯的拉着荻香的袖子,一臉渴求的模樣,「阿姨,我爹爹是不是有來看我?」

「有啊!不過,當時你正在發燒,所以不知道他來!」至少,戚少篁也是等到小純情況較為穩定時才離開的。但荻香卻不明白,為什麼他不願待到小純醒過來讓她見他一面?

「喔!」小純表情為之一黯,彷彿十分失望!

看來小純十分希望見到戚少篁!

「小純,不然這樣。阿姨去找爸爸,喔!不!該叫爹爹,我叫他來看你好不好?」

「他不會來的!」小純的神情似泄了氣的皮球般!

「為什麼?」

「他不喜歡我!」

「怎麼會呢?小純長得這麼可愛!」荻香嬌寵的揉揉小純的頭,心疼的說。卻見小純緊咬住唇,小手一把揮掉荻香的撫觸,一付拒絕外界關心的態度。

「爹爹從來就不喜歡我,他不喜歡見到我,沒有人喜歡我,走開!走開!不喜歡就不喜歡,我也不希罕,不要你理我!你走!你走!」只見小純突然無理取鬧的大發脾氣,對着荻香又吼又叫的趕她走!

「小純!你不要這樣,沒有人不喜歡你啊!」荻香連忙哄着她,但似乎不見任何效果!

「你騙我!騙人!騙子!你走,我不要見到任何人,我不要見你!」最後,她居然在荻香的手臂上狠狠的咬了一大口!

「哎唷!」荻香疼的大叫出聲,而原本站在門口的二人也聞聲而來,見狀急忙拉開小純,只見荻香的手臂上清楚的留下了一個血淋淋的牙齒印!

「唉呀!荻香姑娘,你流血了!」小月大出聲!

在一旁的小元板起一張充滿怒氣的臉對着小純說,

「小純小姐,你大過份了!我一定要去告訴爺!」

說完,她便轉身要去告狀,荻香急忙一把拉住她!

「小元,等一下!」

「荻香姑娘!」

「我相信,小純她不是故意的。」

「荻香姑娘,你別太寵她,她平常脾氣就古古怪怪的,如今竟然敢咬傷人,你看,血淋淋的傷口,你不疼死了?今天要不好好的教訓她.她下一次一定更無法無天!」小月也生氣的說。

「她不是你們的小主子嗎?你們這樣豈不是以下犯上?」

「這……」一下子,二人語結。

「為什麼?」荻香逼問著,卻被小純強先一步開口。

「因為我爹爹不喜歡我,所以她們都欺侮我;反正爹爹也不會在乎!也不會罵她們!」小純生氣的說着。荻香看到小元跟小月臉上那付心虛的表情,也了解了小純在戚府根本就沒有任何地位可言,反而倍受欺負,歧視。

為什麼?難道事實真如小純所說的一樣?

荻香看着強忍住淚水、緊咬着下唇的倔強模樣的小女孩,她在小純的眼中看到了不認輸、更流露出一絲歉意及海意時,她便明白小女孩的心中其實是渴望被人關心、疼愛的;小純會傷害人的動作完全只為了保護和防衛自己的行為!

眼前這個害怕卻又故作堅強的小女孩根本就跟以前的她一樣!所以這種心情她是可以了解!

荻香伸手拍拍小純的肩膀,沒有任何責罵,反而帶點安慰的舉動,令小純心頭湧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溫暖,她再也忍不住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哇的一聲撲進荻香的懷中!

荻香用眼神指示小月及小元先離開。直到房內只剩下二人時,荻香溫柔的撫摸小純的頭,「小傻瓜!別哭了,我會叫爹爹來看你,別哭了!」」

「你不氣我?」小純泣不成聲的說。

荻香搖搖頭!

「我咬了你,你的手都流血了,你不打我?」

「有人常打你嗎?」荻香感到不尋常,難道曾有人打過她?

「沒有!」小純急忙搖頭。

荻香這才鬆了口氣!「小純,阿姨知道你不是有意的。阿姨也有不好的地方!不過,阿姨真的很喜歡小純,不希望再看到小純生病!所以答應我下次別再任意傷害自己了,知道嗎?」

「嗯!」小女孩在她懷中乖乖的點點頭,卻像是捨不得離開她溫暖的懷抱似的緊抱着荻香。

荻香明白小純已經接受她了!

「小純,你要相會大家是愛你的!你要相信,一定要相信!」說完,她的淚水也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因為,這句話是她死去的奶奶最常對她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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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必須要跟戚少篁好好談一談!

荻香一人獨自走近了月光樓但心中卻是充滿了痛苦和疑問。

她想問他,他是否真的這麼無情,狠心的漠視着一個小女孩渴求親爹的關心及疼愛,任由她幼小的心靈承受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就在她即將走到門口時,卻發現屋內一陣騷動!

發生了什麼事?

就在此時,翟娘看到在人群之中引頸觀望的荻香時,她如遇救星一般大聲呼叫!

「荻香,你來了,真是太好了!」

一下子,眾人讓出了一條路,逼的荻香無處可躲,只得走到翟娘面前!

「翟娘,發生了什麼事?怎麼聚集了這麼多人?」

「是——是爺!爺他——他在酒樓跟人家打架受了傷,可是他又不許大夫醫治他,也不許任何人接近他;現在他的傷口直淌血,再這樣下去可不得了!」

「打架?怎麼會?」

「他還說,除了你以外,他誰也不見!我才剛想叫玉情去找你,現在你在這裏正好。快!快進去,否則爺發起火來連我也沒法子!」連從小照顧他的翟娘都拿他沒辦法?!這倒是令荻香心中一陣畏懼!那她進去豈不成了炮灰,死無葬生之地!

「我——」正當她想找個理由開溜時,一聲漫天怒吼在此刻響起——

「滾!全部給我滾!怯叫荻香,去叫她來!」

翟娘一聽,當下什麼也管不了的直推著荻香進屋內。一到屋內,只見裏面三、四名女婢及家丁都含着淚光及害怕的神情被戚少篁趕了出來!

其中一個竟是——

「小綠?!」

只見小綠含着淚水,一臉忿恨的狠狠瞪了荻香一眼!

看來,戚少篁對曾經有過親密關係的女人也是說翻臉就翻臉,毫不留情!

就在她稍一失神時,戚少篁已經看到她了。

「荻香,快過來,別光是站在那裏,我門口不需要門神!」

荻香只得依言直過去,她冷然的審視着戚少篁,只見他的白衫上沾著點點血跡,看來傷口不輕;不過她卻也對他感到十分生氣,對他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還跟人打架,心中充斥着怒氣和心疼的複雜情感。

「幫我療傷!」少篁霸氣的命令着她。

她原本想開口抗議,但在見到戚少篁額頭冒出冷汗時,她心軟了。

「我去找大夫幫你止血!」

「我不要!」戚少篁固執的說着。

「你——那你會失血而亡的。」荻香快被眼前這個固執的男人氣死了,都什麼時候?他還那麼幼稚。

「我什麼人都不要,我只要你。」

「我?!我又不是醫生,我——」

「我不管!」

荻香直注視着戚少篁的雙眸,她想看清楚到底他的心裏是怎麼想的,但,她卻發現了他眼底難以掩飾的濃濃情深,頓時令荻香心中也有一種莫名的悸動。

「我幫你止血!」她強迫自己聲音不發抖,不在他面前流露出她的心疼及不舍,把他當成一個普通的病人一般!

荻香在他的肩膀上看到一條醜陋萬分的傷口,又長又深,血跡斑斑,令人看了不禁心驚瞻跳,不過,她仍然鎮定的將傷口消毒然後仔細的包紮好!

所有過程中,少篁只是靜靜的看着她,連個疼都沒喊一聲。

「你——很疼吧!」

她終究忍不住內心的關懷,關心之語不覺脫口而出!

「你還是關心我的!」

「我——我是說真的!」荻香有點生氣!

「好!我說,其實——很疼,不過,有你在我身邊,我就不疼了。」

他溫柔的握住她的手,惹來荻香臉上一陣紅,但心中卻被感動填的滿滿的,一時之間她竟不想再跟他作對了。

「你為什麼要跟人家打架?」

少篁從懷中拿出了一條手絹,「我在街上看到這條手絹買來想送給你,誰知在回來的途中被強盜洗劫財物——」

「錢財乃身外之物,生命最重要。」

「我知道,錢對我而言不算什麼!」

「那為何還要跟他們打架,那是很危險的,你知不知道?」

「他們想搶這條手絹就不行,這是我要送你的!」

聽到這句話,荻香一下子愣住了,她不知該說什麼,

「你——你——你太傻了吧!只是一條手絹——」

「誹,這條手絹不一樣,是我送給你的第一份禮物!收下吧!」

「這——」

「收下!」他板起臉強迫荻香收下手絹,荻香不得已只好收下,心中卻又漾起了一絲甜甜的感覺。她仔細的觀賞着手絹,雖然她對織綿刺繡並不了解,不過她卻也能摸出它的材質極為柔軟,而且上頭還刺著一隻白色的蝴蝶「好美呀!耶!這上面還有詩,『相思深海深,舊事如天遠,淚滴千千萬萬行,使我愁腸斷。要見無由見,見了終難理,若是前生未有緣,重結來生緣。』」荻香讀完手絹上所題的詩,她內心的感動久久無法子息。

「好羅曼蒂克的詩。」

「什麼克?」

「呃!就是好美的意思,『前世情未了,再結來生緣』,這一向是愛情故事中最扣人心弦的部分,最每個少女最嚮往的愛情。」

「那你呢?」

「我?我不要,我一旦決定愛一個人就要愛現在、此刻、這一秒,才不要拖到下輩子,那豈不是大痛苦了。」

荻香發表完意見,卻發現戚少篁只是靜靜注視着她,沒有如往常那般霸氣的反駁她。少篁最近很反常的,常常只是看着她,卻都不發一語,荻香總是被他暖昧不明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一顆心蹦蹦跳的,害她都快以為自己要心臟病發了。

「不瞞你說,我十分贊同你的想法。」

「你——」

在荻香還未驚覺他的意圖之前,她已經被他往懷中一拉,下一秒她已被他緊緊的擁住。

「你做什麼?」

「噓!不要說話,現在我只想做一件事。」

「什麼事?」

「吻你!」

說完,他低下了頭深深的吻上她,一次又一次,深切又多情的吻令她慢慢的迷失在那一片無法自拔的漩渦之中;她不由自主的伸手輕輕的環上他的頸項,熱烈的回應着他!

「荻香,告訴我,我要怎麼樣才能擁有你?」少篁的語氣中帶着一絲無奈及痛苦。

「不!」她心霜望的在吶喊著,不可能的!

這個世界根本不容許他們有任何結果的!

她心痛欲裂的推開他!

她必須抗拒自己對他越來越無法控制的感情,她需要一段時間讓二人冷靜下來,尤其是——她越來越無法控制自己居然會想念他強蠻的臂彎,溫暖的胸膛,熱情的吻

「不,不要!」她絕望的抗拒吶喊著!

「荻香,你為什麼要逃避自己的感情?你心中是愛我的,對不對?」少篁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迎視着他的眼光,面對他的問題,面對他們之間的感情,他的黑眸之中射出怒火,他再也掩飾不了心中對荻香的瘋狂愛戀,及對荻香一再的拒絕承認對他的情感帶給他有多大的挫折及痛苦!

「我們根本不可能!你我是不同世界的人,更何況,你已經有妻子兒女,還有一堆小老婆,你怎麼能要求我跟那些人分享你的愛,如果——如果你真的愛我,就別再這樣殘忍的要求我!不要!」荻香失去控制而傷心流淚,她的心此刻真的很難過!

少篁聞言臉上血色盡失,心痛萬分的抓着自己的頭髮,「你在責怪我當初沒有等你,你在責怪我對你不忠實,所以,你要懲罰我,你不願意愛我,不願意留在我身邊——」

「不要再說了!」她衝進他的懷抱緊緊的抱住他,

「事實不是這樣的!」

「不然你為何不接受我的愛?」

「你要娶多少三妻四妾都是你的自由,我對你而言只是—個無意闖人你生命的不速之客;總有一天,我終會離去,而現在的一切都將只是一場幻影,一場沒有結果的幻影,我只是要求你別再讓情況演變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荻香!別告訴我我對你的愛是一場錯誤!」

他深情的對她說出內心之語,手臂亦緊緊的擁住她;而荻香在感受到少篁的溫柔的同時,她不由得放任自己在他的懷中放聲大哭!

把自己這些日子以來所承受的委屈及壓力宣洩出來;也把自己在失去奶奶那一天強忍住的淚水也發泄出來!

她哭自己的孤單無助,她所愛的人都註定要離開她!

「荻香,別哭!是我錯了!我不該逼你逼的大急!」

他安慰的輕吻着她的唇一下,雙手緊緊的握住她的手,卻不小心碰觸到了剛才被小純狠狠咬了一口的傷口!

「啊!好痛!」她一下子疼的叫出口!

「這是怎麼回事?是誰敢對你做這種事?」

他捉住她受傷的手,聲音掩不住忿怒!

「少篁,沒關係的!」她說完便想縮回手,但少篁卻不放手。

「對了,我來找你是要告訴你,小純已經退燒了,她醒過來見不到你——」

「是她咬你的,對不對?」

他的一針見血令荻香一時呆住,不過,她仍然嘗試要安撫眼前這頭已然發火的獅子!

「小孩子,難免會耍脾氣——」

「耍脾氣就可以咬人了嗎?這小孩大沒教養,我非要好好教訓她!」

「不!」荻香伸手抵在他的胸膛,阻止着他的衝動,

這一瞬間,荻香明白一件事——他並不在乎這個孩子!

為什麼呢?小純不是他的親生女兒嗎?,

「少篁,你為何不去看小純?她是你的親生女兒,不是嗎?」

「我沒有不去看她,我讓她吃最好,住最好,睡最好,穿最好,什麼都是最好的,我對她這樣還不夠好嗎?」

「她要的不是這些物質的享受,她要的是你的愛及關懷!」

「夠了,我不想談這件事!」

「為什麼?那小純的娘呢?那個你用八人大轎迎進門的李珊珊呢?她如今又在哪裏?」她向戚少篁問出她多日來的疑問,卻又觸碰到了少篁的傷口,逼使他不得不以忿恨來掩飾他的痛楚!

「別跟我提那個賤人!」

「什麼?」

在荻香還未聽明白之時,他竟像發了狂似的對她大吼著,如風雨來臨的黑眸似要撕裂她一般,荻香心中一陣顫抖;但,他並不理會她急促的喘息,表情邪惡的像是另一個完全陌生的人。

「你知道為何我不喜歡小純,甚至於痛恨她嗎?既然你想知道,我告訴你好了,因為她並不是我的親生女兒,我的新娘子在新婚之夜告訴我,她早已不是清白之軀,肚子裏也早已有了別的男人的孩子了,她讓我戚少篁成了一個笑話,一個天大的笑話。」他狂野的搖晃着她,彷彿如此才能發泄心中的不平。

「但——孩子,孩子是無辜的!」

「我不是聖人,我是個男人,而這種事對所有男人而言都是個天大的恥辱。」他對她大吼著。

「可是,你也不能為了面子而傷害一顆幼小的心靈!」

「那,我的心又有誰在乎?」他的眼中再也掩不住痛苦的流露出他的脆弱。

荻香心中一驚,在此刻,她看到的是一個渴望愛卻總是被命運無情折磨的男子,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像刀刃一樣冷酷的刺進她的心,令她不由得為他心中淌血。

「荻香,乍看之下我什麼都有,事實上卻形同是空。自小雖然是錦衣玉食,身邊不乏服侍之人,要什麼有什麼,但有誰了解我內心的真正需要?沒人會知曉,直到我遇見了你,但你卻失信於我;當我終於承認你再也不會出現時,我所求的莫過於一個妻子,生幾個孩子,有個平凡卻幸福的家,可是,該死的,為什麼我想得到卻永遠是一個失望?」少篁閉上雙眼想壓抑下痛苦的折磨,這看在荻香的眼中格外不舍。

「少篁,對不起,我不知道!」

「你當然不知道!」突然,他猛然拉近她,雙手施加了幾分力量,「你不知道當我看到小純時,腦海千想的是她不是我的親生女兒,你不知道當我接近珊珊時,她只會哭喊的叫我不要碰她,彷彿我是個多麼污穢的人。她要為她的男人守身,但她卻忘了她是我戚少篁的女人!」她的表情露出陰險及邪惡。

荻香閉上眼睛打了個哆嗦,「別告訴我,你對她做出殘忍的事!」

「你是說,強暴她嗎?」他的眼底再次顯現出邪惡的光芒!

荻香不禁呻吟出聲,「不!告訴我!你不是那種冷血的人!」她絕不相信他是如此禽獸不如的男人!

「荻香,張開眼睛看着我!」她聽從他的話,緩緩張開了眼卻破他眼中的悲傷所震住了!

「難道,在你的心目中,我是那種人嗎?」他語氣中難掩一絲苦澀與傷心!

天啊!她怎麼會以為他夠堅強?夠勇敢?以戚家主子威風凜凜,不可一世的風光,世上還有什麼他得不到,做不到的?

但是眼前這男人卻猶如一頭受了傷的猛獸一樣狂嘯著,原來堅強、驕傲的外表下竟是這般的脆弱啊!

天呀!她多麼為這個男人心疼啊!

她伸出手摟住他,「對不起!」

「如果你不能愛我,就別靠近我,令我墜入無法自拔的痛苦深淵裏!」他輕輕的推開了她,一個人腳步沉重的離開了,只留下荻香一人。

在他傷心離去的那一刻,荻香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來。此刻,她終於明白了一件事——

「戚少篁!我愛你!」

她在心中瘋狂的嘶喊著,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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倍受相思之苦而一夜未眠,荻香臉上滿布憔悴,這情景看在翟娘心中份外不舍,趁著幫她挑選布料的空檔,她緩緩開口道:「荻香姑娘,你的爹娘呢?」

「他們在我很小的時候便車禍死了,我從小就跟奶奶相依為命,可是,她也在一年前去世了。」一時之間,她又想要哭了。天啊!為什麼最近她那麼愛哭?

「可憐的孩子,你一定很苦了!」

「我——我——」原本還勉強止住淚水的荻香,一聽到翟娘充滿慈祥、關愛的語氣安慰着她時,心中孤苦無依的情緒又再次崩潰,她一時情緒失控的趴在翟娘柔軟、溫暖的懷抱之中!

翟娘輕拍着她的背,任由她膩在懷中大哭一場!

其實,翟娘打從第一眼看到荻香時,她對這陌生女孩就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親切感,如果二十年前她的寶貝女兒沒有夭折的話,也該像荻香一樣出落的楚楚動人——

「傻丫頭,別哭了,看你哭的像只小花貓一樣!」翟娘的話令荻香一時破涕轉笑!

「我才沒有!」她嘟著嘴的撒嬌模樣更令人心生憐惜!

花容月貌,沉魚落雁,也難怪爺一見她便神魂顛倒了!

「荻香,我知道你是個善良、勇敢又聰明的女孩子,謝謝你為玉情做了那麼多;不過,對爺,你就顯得太殘忍了!」

「我殘忍!」荻香不禁啞然失笑,到底誰對誰比較殘忍啊!

「從小我便一直照顧着他,我明白爺是個什麼樣的人。他並不如外人說得那般無情殘酷,他只是怕受傷害;從小他便是個苦命的孩子,失去了摯愛的母親,只留下他所怨恨、同時也恨他的父親與他相依為命,所以在他幼小的心靈之中最渴望親情,渴望愛的;在他見到你之後就忘不了你了,你永遠也不知道你在他心目中佔了多大的地位。他曾對我說過,他的生命充滿了孤單及黑暗,他殘破不全的內心深處從未對人表露過,也沒人真正了解他,看到的也僅是他的表面,大家只是羨慕他的家財萬貫,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威風模樣;但,你卻不同,你就像一道溫暖的陽光溫暖着他寒冷的心,讓他在黑暗中找到了一絲光明,他深信,只要有你在身邊,他便可以擺脫痛苦、擺脫孤寂。」翟娘深嘆了口氣,而荻香聞言則久久無法言語。

她不知道自己和他的兩面之緣,居然可以在他心中佔了如此重要的地位?!

『如果不能愛我,請別靠近我——』

少篁絕望悲傷的話語在她耳畔回蕩不已,她不禁迷失了——

在他看起來如此的玩世不恭、看似對感情不專及喜怒無常的外表之下,居然是一個深情、甚至於痴心的靈魂!

『荻香,我愛你——』

天啊!他愛她!足足愛了她二十二年了!

此刻,任憑她的心是鐵石做的,在聽到如此露骨的表態,怕不整顆心都軟化、心疼極了!

「翟娘,我跟他是不可能的——」

「荻香,他並不如外表那般堅強的!」翟娘打斷了她的話,很顯然,她並不想荻香拒爺於千里之外!

荻香別過頭去,淚水在眼眶不停的閃爍著,「我怕受傷害,我怕我所愛的人會再次離開我!」

翟娘溫柔的拉着她的手,輕聲的說——

「孩子,每個人都怕受傷害,但可千萬不能就此放手。勇敢的去愛你身邊的每一個人,縱然所愛的人也許有一天會離你遠去,你也不要害怕,因為你曾經愛過,而那些愛會深藏在你內心深處。不要怕去愛人,不要令自己在往後的歲月之中留下任何遺憾!」語畢,便輕嘆一聲,緩緩的離去,留下荻香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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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定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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