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 輪迴鏡中知命運(七)
跟隨師父修鍊兩年有餘。
兩年的時間，齊小新的小周元從最初的空空如也，迅增長，到後來竟是有了凡力五層的靈力儲備。而他本人，也由一個隨意被公孫皓制服的笨鳥，一躍翻身，成為能夠將公孫皓輕易制服的修行奇才。
齊小新的資質是愚鈍，是聰慧，是卓越，他自己是知道的。所以，面對如此快的進步度，他也有過疑惑。
不過，每當齊小新心中對自己的資質產生疑惑的時候，總有一股異樣的感覺，彷彿是在平復他心中的疑惑。然後，疑惑徒然消失，齊小新也就不再質疑自己的資質，彷彿是自然而然的認為，他的資質十分卓越，他的成就完全是憑且堅持不懈的努力所獲得的。
那股異樣的感覺是什麼呢？
然而，齊小新卻從未這麼問過，似乎他早已將那股異樣的感覺遺忘。
現在，齊小新又對自己的資質有了質疑。
然而不單是輪迴鏡這般說法，連同那日在虛空境地中助他破魔的妖物也是這般說法。
他們的話，並不是完全否定了齊小新的資質，而是直接說明，齊小新的靈力是他人贈送，並非努力修行而來。
齊小新愣愣地望着前方，默默無語。
「怎麼樣，想通了吧。」老者彷彿是鬆了口氣，語氣輕鬆道。
「我和師父之間的事，我出去后，自然會想辦法查明。」齊小新握緊拳頭，目光一凝，注視前方，「不過，我倒想知道，做為那個神秘人的棋子，我的用途是什麼。」
「我已經告訴過你了。」老者的聲音從上方緩緩傳來，「同時，我也只能告訴你，你是一座『火山』，隨時可能爆，到那時候，危險不單單是人類，還有你的國家。」
「我有這麼危險？」齊小新臉上閃過一絲失落之色。
「當然。」老者答得十分肯定。
「對於師父蓄謀讓鬼神侵佔我的身體一事，你有所謂的證據。」齊小新正色道，「現在，關於那個神秘人的陰謀，你又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你所說的話不假。」
「你真想讓我證明？」老者反問道。
「當然。」齊小新態度堅決地答道。
「好吧。」老者似乎是思忖了一會，才勉強答道，「既然你執意如此……」齊小新身前霧氣有所動作，「我就成全你。」
只見齊小新面前的白色濃霧，緩緩扭轉成一個直徑一尺左右的圓球。正是因為扭曲的霧氣周邊裹了一層暗淡的黑色光芒，這才看清它的形狀。
在老者話音落下之時，圓球突然徑直朝齊小新的胸口飛射而來。
度太過，只是一瞬，齊小新並沒有時間做出任何戒備動作。
所以，扭曲成圓形的白色霧氣，瞬間沒入齊小新體內。
齊小新的身體為之一震。
「這是做什麼。」齊小新略微震驚，睜大一雙明目，掃了一眼四周，問道。
「助你看清事實真相。」老者的聲音聽上去，忽然覺得原來也是可以這般渾厚有力。
忽地，齊小新感覺右手無辜顫抖起來，肌肉同時開始不停地鼓脹收縮，彷彿右手皮膚下面，新生了許多血肉，它們此刻正在興奮舞蹈？
立時，齊小新的心中生了一股不祥的感覺。他感覺右手出問題了。
下意見的，他拉起右邊袖子，一直拉到接近肩頭，不能再往上拉的程度，這才停下。
齊小新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清晰而又響徹。「砰……砰……砰……砰」，彷彿是配合右手肌肉的節奏在跳動。
這時，只見齊小新右臂，一片十分詭異的黑色，宛若夜色，在身周白色霧氣的襯托下，顯得十分刺眼。但是又如墨汗，有如水一般的光澤，此刻已然塗滿半條手臂，彷彿是一條黑色的毒蛇，張開大嘴，自齊小新肩頭處，一直吞向齊小新手指末端。
「這是什麼！」齊小新瞪大雙眼，怒視白色的蒼穹，驚道。
「這就是你要的證據。」老者淡定地說道。
齊小新微怔了一瞬。等他緩過神來，右臂顫抖，肌肉跳動的感覺徒然消失。立時，他回過頭，去看自己的右臂，現整條右臂的皮膚已然由淺黃色變得漆黑如墨，彷彿是右手遭遇雷擊，生生將它烤得焦黑焦黑的？
「這算什麼證據。」齊小新懊惱地鬆開左手，垂下右手，任由袖子如同一泉瀑布般自上而下垂落，掩蓋那條漆黑的右手，「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我說過，這就是你要的證據，我只是讓你更直白的看到你要的證據。」老者鄭重道，「不過，我要提醒你，如果，你右手上的黑色向身體其它各處蔓延的話，你要當心了。如果你全身都被這黑色覆蓋，這就說明，你這座火山到了該爆的時候了，到那時候，縱然天神下凡，恐怕也救不了你。」
齊小新厭惡地撇了露在袖口外面的黑色手掌。頓時，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懼，彷彿是突生的潮水，一下浸滿整座心房，壓得一顆心沉甸甸的，不知該如何減輕它的負擔。
那股有心無力的感覺，將齊小新再次拉回到兩年前，那個黑夜，錦衣村，除了他，剩餘相處了十七年的村民，統統變成了一具具冷冰冰的屍體。
那一夜的情景，彷彿就在眼前。那股濃郁的血腥味，彷彿是一張紅色的猙獰的惡鬼面孔，呲牙咧嘴，出一聲聲尖銳的鬼哭，撲面而來。
除了逃走，他又還能做些什麼？
但是，離開之後，才現。原來，這一切始終是要重新面對的事實。
彷彿是下定了決心，齊小新定了定神，沉聲道：「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神秘人是誰？」
老者語重心長地說道：「孩子，有些事，點到為止。」突然嘆息，「而且，我只知道神秘人的計劃，至始至終卻沒有見過他的真容，更不用提，他是誰。」
對方知曉過去，能測未來，怎麼可能不知道。
「這怎麼可能？」齊小新感覺不可思議，驚道。
「這怎麼不可能？」老者反問道，「如果那個神秘人有逆天的本領，讓上天都默認他的存在，這又有什麼不可能？」
老者接道，「如果我將天機全部吐露出來，不等神秘人來取我性命，恐怕老天爺也不會讓我這把老骨頭活不過今天了。」
「難道你點破了迷局，就不怕我從此避開神秘人的追蹤，拂逆他的意思，破壞他的計劃？」齊小新冷冷地質疑道，「這樣一來，神秘人的計劃落空，你不是照樣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