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南下風暴

航海最大的危險，不是來自於遊盪在大海之上的海盜，而是來自於大海本身。

二月，並不是出海的好季節，雖然寒風有些刺骨，但也不是最差的，突如其來的風暴多生在從每年的五月到十二月這段時間，其中卻又以秋天最頻繁，那才是最糟糕的時候。

沿着北緯十九度緯線，洛洛倷的船一路向西南而去。這種等緯航行法事這個時代的冒險船長們除了沿岸航行外最常用的航行法了，因為無法精確的確定經度，所以，為了不至於在茫茫的大海上迷失方向。船長們便沿着某條確定的緯線直航，直到碰到大6為止。

天氣嚴寒，北歐冬季的天氣讓水手們穿起了大衣，為了防止凍傷，洛洛倷降低了他們在白天的工作度，瞭望塔上的寒風讓人感覺像在被刀割，甲板上也無法完全抵擋冷風的腳步，寒冷的感覺讓人想身處冰窖一樣，於是，所有人都只能在」冰棍」和」冰塊」這兩者中做一個選擇，這樣一來，每天最盼望的事情就是夜晚的來臨了，

直到夜幕回到船艙之後，水手門才恢復了些生氣，慶幸著自己又挺過了一天，一邊和別人開着肆無忌憚的玩笑，一邊喝酒暖身，這樣的結果導致水手酒量有了穩步上升的趨勢。

船艙中依然冰冷，只是沒有了寒風，能蓋着厚厚的毛毯總算還不錯。疲倦的水手們便早早的躺在床上，聽着船體如搖籃曲般吱吱咯咯的聲響，沉入了甜美的夢想。

接下來的幾天裏，是自航程開始以來最為輕鬆的時間了，水流和風的方向幾乎一成不變，這讓舵手曼努埃爾大叔幾乎忘了自己的職責，水手們也不需要總是去調整風帆，「龍騎士號「在北海上破浪急行。

只是，在航行的第十二天，天氣有了些變化。

風向變的飄忽不定，天空開始積雲，片刻便遮蔽了太陽，風似乎漸漸小了下去，可不一會兒，一陣東南風颳了過來，而且逐漸加劇，越刮越大，水手們急急忙忙的調著帆，剛調好，巨大風帆邊被風吹的噼啪作響，甚至有種感覺好像粗壯的桅杆都要被吹斷了。

開始還平靜的海面上掀起了巨大的海浪，一陣又一陣的拍打着船舷。帆船在波濤中劇烈的搖晃，不的以，洛洛倷只能降下了半帆。

到了下午，風越來越大。黑壓壓的烏雲猶如死神的獰笑正一步步的朝洛洛倷逼近。帆船在浪峰坡股之間顛簸著，吃力的向前漂流，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之上，顯得格外的渺小無力。海浪高高的吧帆船拋起，又讓像坐滑梯似的沉滑進谷底。狂風開始肆無忌憚的狂嘯著，傾盆大雨夾雜着冰雹砸在水手身上產生出一種撕心裂肺的巨大疼痛感。一個巨大的浪頭向帆船撲來，衝過船舷，在甲板上一番掃蕩，水手們都緊緊抓住船上的固定物體，稍不注意，可能就會被它帶入浩瀚的海洋。此時站在甲板上無疑是一項非常危險的工作。轟，又一個巨浪捲來，疲勞的水手經受不住這樣的考驗，不斷有人落水，凄慘的叫聲在大海咆哮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樣的環境裏，人力是渺小的，也許一條魚掉到海里都會被淹死。誰都無法讓這種大自然的肆虐消失無於。好在，洛洛倷並沒有倒霉的遇上大型風暴，而且，北海的風暴，儘管強勁，但是來的快，去的也快，所以，半夜裏，肆虐了一整天的風終於漸漸平息下來。海面也漸漸的平靜了，被寒風和海水凍的麻木的水手們，回到了船艙喝着熱酒。

天空中的雲也消散了，半個月亮也露出了她的容顏。

簡單的將航線修正到指定航線之後，東方的天空已經泛起了微微的紅晨，只早起的海鷗從頭上掠過，又是一輪壯闊的海上日出，讓穿越了風暴之後的水手們激動的歡呼，嚎叫起來。似乎要泄出對老天爺的不滿。是的！一切都過去了。

在這次風暴過後，除了遇到幾次大雨之外，南下的航程，便沒有了太多的驚險。第二十三天。二月的最後一個星期五。一艘船隻出現在洛洛倷的航道上。

「注意！航線正前方，四英里，現一艘不明船隻！重複一遍！注意！航線正前方，四英里，現一艘不明船隻！」」洛洛倷幾人正在聊天。瞭望塔上的水手大聲的報告。

洛洛倷來到船頭，抽出望遠鏡，舉到眼邊，向水手所指的方位尋找目標。一艘船隻模糊的身影出現在視線里，只不過離得太遠，看不清旗幟，不知道是敵是友。

「警戒狀態，所有水手準備，瞭望手繼續觀察，注意看清旗幟。還有附近有沒有其他船隻」洛洛倷命令即刻響起。按照中國的老話———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畢竟小心駛得萬年船。

「視野範圍之類，未出現其他船隻，不過，旗幟看不清楚」瞭望手像洛洛倷報告。

「很好，繼續觀察，現旗幟隨時報告！」洛洛倷說，道

「曼努埃爾大叔，準備規避作業，查理，左舷火炮準備」白頭佬赫德拉姆聲音傳來。現在時東北風，赫德拉姆準備從上風處避開對方。不愧是當過海軍的上校。指揮果然有一套。

在查理的催促下，炮手們掀開炮門，迅填裝炮彈。麻利得將炮口伸出炮門。

「船長，火炮準備完畢」查理報告。

「瞭望手。有沒有看清楚」洛洛倷想進一步的確認。

「是西班牙—的國旗，船長」瞭望手一句話讓洛洛倷等人興奮了。

「干他娘的」洛洛倷大聲道

「干他娘的」水手們也跟着起鬨。

洛洛倷微笑着眺望着海面，事情好像越來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