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唐凈提着超大的食籃，偷偷摸摸的來到後院，或許連着三天早中晚都偷溜出去，已經引起婆婆的懷疑，所以今晚婆婆特別的難纏，好不容易婆婆終於離開，她連忙拿起預藏的食籃，想來那個餓死鬼投胎的年昕紹已經等得一臉哀怨了。
想到一個大男人動不動就一臉的泫然欲泣、哀怨的深宮怨婦模樣，她就忍不住輕笑出聲，有時候她甚至會懷疑他搞不好是女扮男裝，畢竟他長得很美哪!
嗯，或許她該試探試探他到底是男是女。
悄悄的摸到後門，才正想打開……
「凈兒!」宮吟齡出現在她身後。「這麼晚了，你還打算上哪兒去?
「婆婆!」唐凈在心底喊了聲糟，認命的轉過身來，將食籃藏在背後。「凈兒沒有要到哪兒去啊!我只是來檢查後門看有沒有栓好，近日不是聽說有個採花大盜在城裏出沒嗎，我擔心那採花大盜搞不好會來到咱們村子裏，如果就寢前不檢查一下門窗，凈兒會睡不着的。」
「是這樣嗎?」宮吟齡掃了一眼她纖細的身子根本無法完全擋住的食籃，不動聲色的問。
「當……當然是這樣啊!」唐凈硬著頭皮道。
「既然如此，你檢查好了吧!」
「哦，嗯，檢查好了。」
「那就回房去睡吧!」宮吟齡率先轉身離丟，見她沒動靜，又出聲催道：「凈兒，回房啊!」
「喔!是的，婆婆，凈兒這就回房。」萬不得已，唐凈只得跟在婆婆身後離開後院，然後回到自己的閨房。
哇!怎麼辦啊?如果年昕紹等不到她，一定會摸到她家來的!因為上一次她只不過遲了一刻鐘，結果就在半路上遇到他，問他怎麼會在那兒，他說他要到她家逮她。
這下可好，今晚她根本就出不了門，那傢伙肯定等一下就到了，到時……
哇!她根本不敢想像婆婆知道的話會怎樣!她只顧擔心年昕紹闖到家裏來，卻忘了年昕紹根本不知道她住在哪裏。
不行!她得想辦法出去才行。
吹熄燭火，唐凈等了好一會兒，又偷偷摸摸的開門，提着食籃準備開溜，結果……
「凈兒，還不睡嗎?」宮吟齡在自己的房裏喊。
唐凈垮下臉，「我上個茅房就睡。」
只好提着食籃上茅房啦!
再次回到房裏，這次等了更久，她再次偷偷溜出門……
「凈兒，又怎麼了?」
唐凈快哭了。「我……我今天可能吃壞肚子，所以一直想上茅房。」
她再次提着食籃蹲茅房。
第三次回到房裏，這次她等了更久更久，然後第三次悄悄開門……
「凈兒，你還在鬧肚子嗎?要不要婆婆幫你開個葯?」
「不……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了。」
「好吧!你自己開個葯吃吃，如果等會兒還是沒改善，我就親自為你診治了。」
「我知道了，婆婆。」
嗚嗚……完蛋了啦!今晚出不去了!
§§§
年昕紹站在林子人口，那個女人竟然到現在還不來!
比起餓肚子，他發覺自己更擔心她的安全。
入了夜，一個姑娘家到山上來，總是非常危險的事，所以每天晚上，他都會盡量到這兒等，要不就更前頭一點的地方等她。
會不會是出了什麼事?
想到她可能遇到的意外，讓他一顆心更加的不平靜，他不想把事情往壞處想，也從來不會做這種事，但是現在他的腦子裏卻不時的出現她遇害的情景。
「可惡!」年昕紹終於按捺不住，躍上樹，在樹梢上飛掠，往山下村子的方向疾掠而去。
一入村，他立即一頓，愕然的停在街上。
「老天，我這麼急匆匆的要上哪兒去?我又不知道她住哪一戶人家!」懊惱的低喃，難以相信自己竟然會這麼沒頭沒腦的亂闖，難道他忘了現在是大過年，雖然三更半夜不可能有人放鞭炮，但是家家戶戶的大門口早就貼了門聯，說有多紅就有多紅哪!
頭兒一暈，他立即提氣飛拔上屋頂，至少這裏看不到那刺目的紅。
突然，隱隱之間他似乎聽到遠處一聲聲的悶叫，他蹙眉側耳傾聽，那一聲聲的悶哼，交雜着一些碰撞，最後，安靜，緊接着，他又聽見一聲聲男性隱忍的呻吟、喘息……
眼兒一眯，想到昨兒個唐凈閑聊時無意間談到的採花賊，那最近在汴京出沒無常的採花賊，已經侵犯了無數人家的閨女，有三個姑娘因此自盡，兩名姑娘被送到鄉下，還有一名姑娘得了失心瘋，想到唐凈咬牙切齒的模樣，他的身子下意識的往聲音傳來的方向掠去。
來到村子裏最豪華的屋子，他飛快的循聲來到一個院落的屋頂，挑開一塊屋瓦，他俯身探看裏頭的狀況。
果不其然，昏黃的燭火下，有一個男人正對着顯然被點住穴道的姑娘上下其手，那姑娘一臉驚徨、恐懼，以及滿臉止不住的淚，仰躺着，口不能言，身不能動。
年昕紹胸口竄起一股怒火，對這種男人極為不齒，他將手探進屋裏對那姑娘揮了一揮，那姑娘看見了，眼底進射出一股求救訊號。
他對那姑娘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隨即想到自己根本是多此一舉，那姑娘被制住穴道了哪!
他彈手擊滅了桌上的燭火，房裏頓時陷入一片黑暗，不過這對擁有夜視能力的他一點也構不成影響，他很清楚的看到那採花賊警戒的跳起身，一雙眼四下的探看梭巡。年昕紹破屋而人，躍下屋頂，進入屋內。
「閣下的興趣真是令人嘆為觀止，讓我看了都忍不住……」想狠狠的揍你一頓!年昕紹嘻笑的語氣隱藏着他冷戾的本性，少有人能讓他的本性抬頭，眼前的情景當然也還不夠資格，他只是有一點點生氣罷了。
採花賊花蝴蝶一凜，知道自己今日遇上高手，想到自己唯一懂得，就是逃命的輕功和一點點的點穴功夫，要對付這個尚不知是敵是友的人，顯然很困難。
「呵呵……你既然忍不住，我可以讓賢，由你先來吧!」
「我真的可以先來?」年昕紹像是要確定般的問，看了一眼床上的姑娘，她的表情更凄慘了，他知道她以為來了豺狼，又來了虎豹。「我怕如果由我先來，你就沒機會玩了喔。」
「哦，無妨，無妨。」花蝴蝶直搖頭，努力想看清楚黑暗中的人，可卻依然一片黑暗。
「那麼……我就先來嘍!」年昕紹一笑，身形迅速的一竄，一抬手，便點住了花蝴蝶的穴道。
「你!」花蝴蝶一驚，他連他是怎麼接近的都沒感覺到，就被人制住了。
「我不是說了，讓我先來你就沒有玩的機會了。」年昕紹涼涼的說。扯下一塊手中蒙住自己的臉之後．才拿出懷裏的夜明珠，瞬間房裏光明乍現。
花蝴蝶衣衫不整的被定住身形，床上的姑娘眨了眨眼睛適應突來的光線。
「姑娘還好吧?這採花賊應該還沒得逞才對吧?」年昕紹來到床前，替她解開穴道。
李玉亭飛快的起身整理衣物，一雙眼瞪着背着她的年昕紹。
「多謝這位公子救了，小女子。」
「不用客氣，我只是正巧路過聽到罷了。」年昕紹立刻搖手，準備離開。「姑娘若沒事了，趕緊喚來家人報官，在下告辭了。」
「公子請留步!」李玉亭急喊。
「姑娘還有事?」
「公子，可否讓玉亭見公子一面，玉亭無以為報……」
「不用報，告辭。」年昕紹像是身後有鬼魅追逐般，一躍而起，從屋頂的破洞飛離。
「公子，公子!」李玉亭連喊，年昕紹卻早已逃之夭夭。
嚇死人了!
年昕紹心有餘悸，幸好他有先見之名蒙了臉，否則怕又沾染上一朵甩不掉的桃花了。
這真的沒道理耶!做善事沒有善報，反而老是惹來一堆麻煩，所以他一向不做善事的，只是這一次例外啦!因為這個採花賊既然已經摸到這個小村莊了，就很有可能危害到唐凈那丫頭，他可不會讓這採花賊有這種機會!
唉!人長得英俊倜儻，就是這麼麻煩哪!
像人家唐凈，就不會對他露出那種痴傻的表情……
耶!想到那個死丫頭，年昕紹的肚子又開始叫了!
惱啊!那丫頭肯定只是忘了，或是故意的，他賭氣的回頭往山上飛掠而去，夜更深了，算了，餓一餐死不了人的。
回到自己暫時睡覺的山洞，掏出夜明珠擱在牆洞上，霎時整個山洞籠罩在夜明珠柔和的光暈下，他席地躺在地上，沒有乾草，沒有禦寒物，反正他早就習慣了天山上一年四季的嚴寒，這種小寒他根本就不看在眼裏。
咕嚕嚕——
五臟廟的抗議聲回蕩在整個山洞內，年昕紹呻吟一聲，唉，好餓哪!
看着就在山洞外的果樹，他提不起一點勁兒去採摘，連着幾餐吃唐凈煮的美食，把他原本就刁的胃口養得更刁了，不得不承認，饒是他吃遍了天下美食，唐凈的廚藝依然略勝一籌，很難想像在這麼一個小鎮上竟會有如此善廚之人，比起汴京的「天下第一香」毫不遜色，甚至，有更上層樓的感覺。
嗚嗚……愈想肚子愈餓，他乾脆蜷縮起身子，抱着肚子睡覺。
好餓哪——根本睡不着!
年昕紹抓了抓頭，坐了起來，接着，他聽到一聲聲隱隱的輕喚。
「這聲音，好像……是唐凈?」
可三更半夜的，那女人怎麼還會上山來?而且那聲聲喚，喚的不是他的名字，而是……阿灰?
一躍而起，將牆上的夜明珠收納入袋，他飛快的走出山洞，循着聲音來到樹林里。
他看到了她，確實是唐凈，但同時，他也看見了一幕讓他心臟差點停擺的恐怖景象——
§§§
半夜三更，唐凈左手提燈籠，右手提着食籃，嬌小的身影穿梭在山林間，嘴裏不停的低喚著，「阿灰?阿灰?」
「討厭啦!啊灰到底跑到哪兒去了啦，人家有事要找它耶!」唐凈低聲咕噥著。」阿灰?阿灰啊!」
村子李大戶家闖入了採花賊，李大戶的千金差點慘遭辣手摧花，幸而一名蒙面俠客趕到，制住採花大盜，救了李千金的清白。
就是因為發生了這等大事，婆婆被請到李大戶家替女兒診療，因此她才有機會偷偷的溜上山哪!可她忘了，她根本不知道年昕紹夜裏都在哪兒睡覺!
頹喪的坐在樹下，將手中頗有重量的食籃放在地上，突然，一聲低嚎響起，唐凈眼睛一亮。
「阿灰?」她提着燈籠站起身，往那聲音的方向照了過去……
不是阿灰，而是一隻黑豹!
「啊，是……」唐凈驚叫一聲，話沒來得及說完，那隻黑豹便直往她撲了上來，她手中的燈籠落了地，火熄了，四周又陷入一片黑暗。
剛趕到的年聽紹正好看見這一幕，他驚恐的大喊一聲——
「唐凈!」年昕紹聚起全身的爆發力縱身一躍，想要挽救唐凈那個蠢蛋於豹牙之下，可是……
「呵呵……乖小黑，別舔我了，很癢呢!」唐凈躲著黑豹的口水攻擊。「這一陣子你都跑到哪裏去了?好久都沒有見到你了咧!我還以為你已經離開這個山頭了呢!」
「吼——」黑豹低吼。
年昕紹鐵青著一張臉，瞪着玩得不亦樂乎的兩人……哦，一人一豹。
「唐凈!」他不豫的喊。
「吼——」黑豹轉過頭來對他狺狺嚎叫，那在黑暗中泛著綠光的雙眼以及森冷的尖牙叫人畏懼。
年昕紹識相的住了口，他當然害怕那尖牙，如果被那尖牙咬到，肯定會流出很多血，然後啊!他是不至於被那隻豹咬死啦，最有可能的就是被自己的血嚇死!
「是年昕紹嗎?」黑暗中，唐凈根本不像年昕紹有夜視能力，所以只能用聽的。「小黑乖，讓我起來。」唐凈拍拍黑豹的頭，從黑豹的利爪下爬起身。
「除了我之外，還有誰?」年昕紹沒好氣的說，掏出懷中的夜明珠，四周乍放光芒。
「哇!真是神奇，這是什麼東西?」她來到年昕紹的面前，驚奇的看着他手中的夜明珠。
「你沒見過夜明珠嗎?」
「原來這就是夜明珠啊!真是方便，這樣就不用點燭火了呢!」
瞪着玩着他的夜明珠的她，他可沒忘記自己正在生氣。他拿回她手上的夜明珠放在一旁的樹榦上，再次嚴肅的面對她。
「唐凈，如果不介意，你可以解釋一下，為什麼三更半夜你會出現在這裏?」年昕紹咬牙切齒的說。之前的恐懼一轉化，變成了轟天的怒火。
「我幫你送晚膳啊!」唐凈說的理所當然，轉身來到樹下提起食籃，又回到他面前，將食籃遞給他。
年昕紹沒有接過食籃，俊美的臉上還有着怒火。
「送晚膳?如果我沒記錯，晚膳的時間應該是西時吧!再如果，我沒有餓昏頭的話，現在應該已經子時未了吧!」
「哈哈!我出不來嘛!」唐凈乾笑兩聲，心裏則不滿的抱怨，她欠他的啊!為了怕他餓肚子，她可是鼓起好大的勇氣走上山的
耶!他不知道這山上夜裏很恐怖嗎?真是一點良心也沒有!
不過為了安撫他她初次見到的怒氣，她連忙打開食籃。
「你一定很餓了，趕快吃吧!雖然有點冷，不過味道應該還不差才對。」
他很生氣，他真的很生氣的!可是一聞到美食的味道，他所有的氣都不知所蹤。
「你不要以為這樣就能轉移我的注意力!」他努力的忽視美食的誘惑，企圖重新凝聚方才衝天的怒火。
「我當然不是要轉移你的注意力，你要說什麼，等你填飽肚子的時候再說吧，反正我又不會跑，你快吃吧!」唐凈乾脆拿起筷子，夾了一口糖醋魚塞進他的嘴裏。
「唔，好吃。」年昕紹讚歎的點頭，直接接過筷子開始大快朵頤。
唐凈小心翼翼的退到黑豹的身邊，倚著黑豹坐下，藉著黑豹天然的皮毛取暖。
「我發現他的脾氣似乎不怎麼好呢!本來看他總是一副弔兒郎當不正經的模樣，沒想到還有副壞脾氣呢!你說是不是，小黑。」靠在黑豹耳邊，唐凈低喃。
黑豹沒有出聲，只是用鼻子噴氣。
「就是就是，連小黑你都發現了對不對，他那個人啊!超厚臉皮的，活像我欠他似的，真是超級過分，對不對?」
黑豹又是一聲輕哼，充滿對年昕紹的不屑。
「你看他，虧我還擔心他會餓死，三更半夜專程上山來送飯，他竟然還給我發脾氣，很沒道理，對不對?」
黑豹還是輕哼，乾脆閉上眼睛。
「阿灰是誰?」飛快的填飽肚子之後，年昕紹對沖耳的抱怨聽而不聞，反而想到她之前叫的一個名字。
「咦?你吃飽啦?」唐凈拍拍黑豹的頭，站起身過去收拾。
「阿灰是誰?」他堅持的問。
「阿灰啊!他是我以前救的一隻灰狼。」對啊!他不提她都忘記了，阿灰跑到哪兒去了?怎麼都沒出現呢?
「灰狼?!你三更半夜上山采找灰狼做什麼?」
「我要問它你在哪裏啊!我又不知道你晚上都在哪兒睡覺。」
他一點都不懂她的邏輯。「我在哪裏於嘛問一隻灰狼?」
「因為這裏是阿灰的地盤啊!」
「你……」好無力喔!年昕紹無奈之餘反而失笑，老天，她真的滿有趣的。
「那那隻黑豹呢?」
「你說小黑啊，它是我兩年前從獵人的陷阱里救的，去年就沒見到它，沒想到它還在這裏。」
這隻黑豹叫「小」黑?!哈!還真是「小」啊!他不知道該說她膽大，還是沒大腦!不過，這隻黑豹對她確實很溫馴。
「我該回去了，免得婆婆發現就不好。」唐凈匆匆收拾碗筷。
「我送你。」年昕紹斷然的說。
「不用了啦!我自己……」
「我送你!」年昕紹收起夜明珠，二話不說的拿過那個食籃，牽着她的手往山下走去。
「好……好黑耶!你可不可以把那個夜明珠再拿出來?」唐凈捱緊他。
「不要，你跟着就好。」他喜歡她捱着他的感覺。
唐凈害怕的低喊，「可是我根本看不到前面的路啊!」
「你跟緊我就好了，我不會讓你跌倒的。」
「可是……啊——」腳下一絆，唐凈顛了一下，下意識的一抓，整個人幾乎掛在年昕紹的手臂上。
「小心點。」年昕紹忍着笑意，感覺到她更靠近他了。
她的手好軟、好柔，牽起來的感覺很不錯，他承認他使壞，但是……誰在乎?他喜歡就好。
兩人相偎走在山路上，一路上，年昕紹都感覺到那隻黑豹跟在他們後頭五步遠的距離，在唐凈的指路下，他們來到醫館的後門。
「就是這裏?」他還沒有放開她的手，有點捨不得。
「嗯。」回到這裏，她才警覺到兩人不合宜的舉止，想要甩開他，卻又覺得會不會是自己太過大驚小怪了?
「以後如果出不來就不要勉強出來，我餓個一兩餐死不了的，知不知道!」他不放心的叮嚀，捏捏她柔軟的手。
「喔。」臉兒有些燙紅，唐凈只能點了下頭。他是在擔心她嗎?
「還有，明兒個的早膳你可以不用送，我想到那時我一定還不餓。」
「喔!」唐凈還是只點了一下頭。
「快進去吧。」他終於放開她的手，催促她進屋去。
飛快的望他一眼，唐凈默默的開門進去。
目送她進屋之後，他才轉身循原路回去。
「唉，你很喜歡她，對不對?」回到山上后，他問黑豹。
黑豹不甩他，自顧自的走進山洞裏——他這幾天睡覺的地方。
年昕紹跟着走進去，席地坐了下來，眼底有些許的迷離，沉吟了一會兒，才緩緩的道：「其實……我也很喜歡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