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關軒海怒瞪雙眼。「你就不會說點好聽的嗎?我可不准你用這種口氣對徽英說話,以後她就是你大嫂,所謂長嫂如母,要對她尊重點,可別當她是府里的下人,原來徽英是『揚州趙家』的大小姐,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來投靠咱們……」

…揚州趙家』不是在兩年前就易主了……」他打了個呵欠。「而且有不少生意都被咱們給搶來了?」

「原來你知道這麼多?」關軒海還以為四弟對商場的事沒興趣,也不想過問,現在才發覺似乎不夠了解這個弟弟,還是他自以為已經夠了解下頭這幾個弟妹,其實並不然。「之前搶下那幾筆生意純粹是在商言商,現在知道徽英就是『揚州趙家』的人,我更想把應該屬於趙家的東西全都奪回來還給她。」

四少爺逸出一聲冷哼。「這樁生意不划算,大哥可別干蠢事。」

「什麼蠢事?」他信誓旦旦地說。「為了你未來的大嫂,就算再怎麼不划算,我也要去做,她知道之後一定會很開心……」

不想再聽兄長發表無聊的愛的宣言,四少爺繼續縮回被窩裏睡覺。

待關軒海又把喜訊告訴七弟、九妹和十妹,得到他們的祝福之後,最後自然要通知蘭姨了。

「大少爺是說真的嗎?這次你們真的要成親,不會又變卦了?」蘭姨很怕自己又白高興一場。

「我可以保證是真的。」關軒海打包票地說。

蘭姨趕忙兩手合上。「感謝老天爺,菩薩保佑……」

「接下來的事就要麻煩蘭姨了,雖然徽英的爹娘都已經不在,可是我還是希望能辦得隆重盛大一點,讓整個杭州的人都知道她是咱們關家未來的大少奶奶,也讓她有面子。」關軒海早就為趙徽英想到這些,希望她開開心心。

「大少爺就這麼喜歡她?」蘭姨掩嘴笑問。

他清了清喉嚨,不好意思地承認道:「不喜歡又怎麼會娶。」

「不是因為婚約?」她問。

關軒海大聲地反駁。「當然不是了,早在知道兩家有婚約之前,我就想要娶徽英了,現在知道了,更加覺得我和她有緣。」

「之前老是催大少爺快點成親,你都不肯,現在倒是急成這副德行,好像巴不得明天就成親。」蘭姨打趣地說。

「如果明天就能成親的話該有多好。」他也是這麼希望。

美容舫——

打從昨天把事情談開,趙徽英也點頭答應嫁給他,關軒海眼裏、心裏、腦里全都裝了滿滿的她,哪裏都不想去,只想待在喜歡的女人身邊。

帳房裏傳出撥動算盤珠子的細微聲響,接着就見趙徽英執起狼毫筆,要在帳本上記上一筆,不過又停在半空中,因為被個男人這麼虎視眈眈的盯了兩個多時辰,實在是渾身不自在。

趙徽英在心中輕嘆。「大少爺今天不忙?」

「不忙!一點都不忙!」關軒海傻笑地回答。

「不用出去跟人談生意?」她又問。

關軒海嘴角咧得更大。「有兩位管事在,其實談生意也不必我親自出馬,交給他們去辦就成了。」此刻沒有任何事可以將他從趙徽英身邊拉開。

「那……也不需要跟人應酬?」趙徽英攢起秀眉,心想難不成這樣暗示還不夠,真的要開口下逐客令才行?

他頭搖得像撥浪鼓。「不必要的應酬大可回絕,反正我也從來就不愛去,只是沒有人可以代替我,不得不勉為其難地去了。」

「是因為大少爺擔心付不出酒錢,得要賒帳,所以才回絕的嗎?」趙徽英打開一隻抽屜,拿出十兩銀子來。「這些夠不夠?」

「怎麼現在肯給我酒錢了?」關軒海納悶地問。

趙徽英斜睞他一眼。「大少爺之前不是說經常請那幾個朋友吃飯喝酒,也是為了七少爺的前途着想,希望七少爺成為監生之後,能有靠山可以保護,不會受到他人欺負,如果真是這樣,我有什麼理由不給,若是大少爺上青樓也有正當的理由,那我自然也無權過問。」

「就算我去那種地方,你也不反對?」聞言,關軒海有些不太高興……不!該說很不高興才對,不管是為了什麼事,知道他上勾欄院,身為未來娘子的她卻不吃醋,那就表示根本不在乎自己。

她垂下螓首。「我能反對嗎?」

「當然可以了,你就要成為我的妻子了,總要表現出嫉妒的樣子……」說到這兒,卻見趙徽英用袖子掩唇偷笑,關軒海才知道上當了,於是一個箭步上前,將她抓到懷中摟住。「好哇!你是故意套我的話對不對?」

「你……別亂來……」被兩條鐵臂抱住,讓趙徽英小臉不禁泛出紅暈。「我只是想試探一下,要是將來知道大少爺又上那種地方去,若是醋勁大發,罰你跪算盤,還不准你進房,到底可不可行。」

關軒海低哼兩聲。「你放心好了,我不會讓你有醋勁大發的機會。」

「真的嗎?」她抬起嬌眸問。

「我承認自己不是柳下惠,要是說從來沒碰過女人,那是騙你的,不過絕大部分的時間都只是睡上一覺就離開,好讓一同前往的朋友認為我和他志同道合……」關軒海苦笑一下。「不過現在卻覺得投其所好並不是個好辦法,勉強自己去做不喜歡的事,一點都不快樂,所以我以後不會再去那種地方了。」

「這樣真的不要緊嗎?我也知道眼下商人的地位還是僅次於文人,記得我爹在世時也常這麼說,如果真有必要拉攏討好對方,那也是沒辦法的事。」趙徽英能體會他的苦衷,自然也要懂得權衡得失。

「原本我這麼做全是為了七弟,可是想到七弟在讀書方面真的不在行,強迫他去當監生就真的好嗎?會不會只是我一廂情願的做法?」以前他總是認定這麼做不會錯,可是最近關軒海卻開始自我反省,是否太過一意孤行了。

她唇畔的笑意更柔了。「大少爺一向是個好大哥,無論做出什麼決定,也是為了他們好。」

「只要他們能夠體會就好了。」關軒海就是擔心下頭的幾個弟妹沒有人了解自己的苦心。「不過……為什麼你還是喊我大少爺?」

趙徽英笑睨他一眼。「不然要喊什麼?」

「自然是喊相公……不過咱們還沒成親,那麼就喊名字好了。」他比較喜歡這種稱呼。

「這樣太……親近了。」趙徽英嗔道。

關軒海佯怒道:「難道你認為咱們不該再更親近些?」

「那也要等到成親之後,現在……我叫不出來。」她嫣紅雙頰地說。

他不以為然地哼道:「我都能叫你的閨名了。」

「那不一樣。」趙徽英跺了下蓮足說。

「有什麼不一樣?」知道趙徽英臉皮薄,又有女子的矜持,不過關軒海還是故意逼問。

「就是不一樣。」趙徽英直瞪着他。

「所以我才要問是哪裏……不一樣……」他忍不住大笑。

「你……」趙徽英馬上看出他根本是存心的,連忙伸手推了推關軒海,不讓他抱着。「你去那邊坐!」

「抱一下也不行嗎?」關軒海粗聲抗議。

「快去!」趙徽英嬌啐。

關軒海垮下肩頭,垂頭喪氣地踱回方才坐的太師椅,口中喃道:「蘭姨說要看個好日子,好儘快把婚事辦一辦,希望別拖太久……」

見他總算安分的坐下來,趙徽英又拿起狼毫筆,繼續記她的帳,不過才一會兒功夫,又感覺到兩道火熱的視線直盯着自己,抬眼一看,果然就見關軒海一臉「垂涎」的看着她,不禁又羞又惱。

「不要一直看着我!」她嬌喝。

他怪叫一聲。「為什麼不能看?之前是為了避嫌,怕人家說閑話,會讓你難堪,可是這會兒咱們就快要成親了,我自然可以看個夠。」

「你這樣……我怎麼專心記帳?」趙徽英嗔惱地問。

聞言,關軒海咧開大嘴笑了。「原來你是在害羞,這又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是別的男人,還怕我看嗎?」

「你……出去啦!」趙徽英索性把他往外推。

「徽英……」關軒海已經被推到帳房外,身後的門扉立刻關上。「我保證只是坐在旁邊看,什麼都不會做……」

「連看也不行!」想到關軒海那雙宛如是要把她一口吞下去的眼神,趙徽英的面頰就更燙了。

「徽英……」他可憐兮兮的在外頭敲著門。

她有些於心不忍,可是再這樣下去,帳也不用記了。「要看等晚一點再看,先讓我把事情做完。」

「好吧,那我晚一點再來看你。」關軒海只好依依不捨地離開,不過才轉過身就見端著熱茶過來的婢女在一旁努力憋笑的模樣,面頰驀地微紅。「咳、咳。」他有些窘迫地暗示她嘲笑主子是會遭到懲罰的。

婢女趕忙屈了下膝。「大少爺!」

「快點送進去吧。」他先擺出主子的架子命令,然後想到就快要娶趙徽英進門了,不禁咧嘴傻笑。

接下來的兩、三天,府里的奴僕見到關軒海都是這副傻笑的表情,也漸漸感染到他愉快的心情,每個人笑口常開,四周也瀰漫着喜氣的氛圍。

「徽英!」一早,關軒海又直奔美蓉舫而來。

在帳房內的趙徽英聽到他的叫聲,知道接下來根本沒辦法好好記帳,纖指迅速地撥動算盤珠子,想在關軒海進門之前把工作完成。

「今天難得天氣這麼好,咱們出去走走。」關軒海一把搶走算盤,然後將趙徽英從書案後頭拉出來。

趙徽英回頭看着帳本。「還差一點就做完了……」

「帳本不會跑的。」關軒海希望她眼裏只要看着自己就夠了。「等一等……先把這個披上,雖然外頭出了太陽,不過還是有風,可不要着涼了。」

見眼前高大魁梧的男人細心地幫自己綁好披風的帶子,趙徽英心窩一熱。「你這樣對我,我該如何回報?」總覺得自己付出的沒有他來得多。

聞言,關軒海不免失笑。「咱們都要做夫妻了,還講什麼回報?若你真的非回報我不可,那就……一輩子陪在我身邊,不要離開我。」

「我又怎麼會捨得離開你呢?」關軒海的這份深情,讓她喉頭一哽。「除非是你不要我了。」

關軒海一把摟住她的腰,緊到幾乎要勒斷了。「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我要上哪兒去找一個好幾次把我氣得都快要吐血,可是又能讓我高興得彷彿要飛上了天的女人?除了你,沒有人辦得到。」

「有沒有人說你是個傻子?」她微哽地嗔罵。

「一個人的人生當中總要做個幾次傻事,那樣才算活着。」關軒海很能自我調侃。「再說這個世上又有幾個男人能娶到自己心儀的女子為妻,不是憑媒妁之言,就是父母之命,我能有此幸運,更應該珍惜。」

趙徽英嗔他一眼。「等下回你又被我氣得快吐血了,還能記得自己說的話。」

「這點你儘管放心好了,我現在已經很有經驗,知道該怎麼調適心情。」他故意挖苦她地說。

「竟敢嫌我?」趙徽英掄起粉拳,朝他手臂打了一下。

關軒海大笑兩聲,用掌心包住她的粉拳,一塊步出了帳房。「出去走一走,別老悶在屋裏。」

待他們離開了芙蓉舫,慢慢地走向同樣緊鄰碧波湖而建的水閣涼廳,關軒海依然不時注意著走在身邊的女人,下意識地放慢腳步,免得她跟不上。

「你不用牽着我,我可以自己走。」趙徽英抽回小手說。

他突然有感而發地說:「雖然我真的很喜歡看你走路的樣子,可是穿着弓鞋,走起來一定很辛苦。」

「只要習慣就好了……」沒想到她才說到這兒,身子就被打橫抱起了。「你……做什麼?快點放我下去……」

關軒海咧開大嘴笑道:「之前有好幾次都想這麼做,不過都忍住了,可是現在不一樣,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抱着你走。」

「會被人家看見的……」趙徽英羞窘地低叫。

「看見就看見。」他不在意地笑說。

她將羞紅的臉蛋埋在關軒海胸前。「這樣教我怎麼見人?」

「現在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咱們要成親了,他們只會祝福和羨慕,不會笑你的。」關軒海邁開大步,抱着她走進水閣涼廳,這才將趙徽英放到地面上。「這麼一來,你的腳也就不會那麼酸了。」

趙徽英雙頰又燙又紅。「你總不能老是這樣抱着我走吧?」

「有何不可。」關軒海可是非常樂意。

見他笑得眼睛發亮,擺明了很享受軟玉溫香抱滿懷的滋味,趙徽英不禁橫睨他一眼。「我要自己走,才不要你抱。」

「真的不要?」他扼腕地問。

「不要!」趙徽英很「堅定」地回道。

「真是可惜。」關軒海失望地嘆氣。

「因為……我不想變得太依賴你,反過來,還希望能幫你分擔更多的責任。」趙徽英對他說出自己的想法。

「在我的面前,你可以不需要那麼堅強。」關軒海發自內心地說。

她眼眶發熱。「我怕自己太軟弱,會配不上你。」

「其實我也有軟弱的時候……」他不由得望向芙蓉舫的方向。「在十二歲之前,我只是個無憂無慮的孩子,成天除了玩,什麼都不懂,因為知道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有爹娘頂着,可是當他們在意外中過世之後,我必須要扛起一家之主的責任,那種恐懼讓我每天晚上躲在被窩裏哭,不斷地祈求老天爺把爹娘還給我……即便長大成年了,腦子裏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浮起逃走的念頭,只要逃離這裏,就可以什麼都不用管……這種話我從來不敢告訴下頭的那幾個弟妹,擔心他們會更害怕,因為他們唯一能依賴的就是我這個大哥……」

趙徽英悄悄地伸手握住他的大掌。「可是你沒有逃走,不但扛下來了,而且做得很好。」

「可是有好幾次真的覺得好累,我就會恨爹娘為什麼要死,為什麼要丟下我和弟妹們,又怎麼捨得,所以我不再靠近芙蓉舫半步,因為這裏有太多爹娘的影子在,那隻會令我更加的憤怒。」關軒海也緊握住她的小手。「可是……直到答應讓你搬進來住之後,我漸漸地又踏進這個地方,這才發現除了傷心和生氣之外,這裏還有着許許多多溫暖和溫馨的回憶,不過之前都把它們忘了,徽英,是你讓我又想起來,所以這點我要感謝你……」

她聽了不禁落下淚來。「我很高興也能為你做件事。」

關軒海改用手臂攬住她的肩頭。「現在的我不再怨爹娘,而是感謝他們生下我,又那麼疼愛我,還讓我和弟妹們一生都能過着衣食無虞的日子,他們盡了身為父母最大的責任,我又怎麼能怪他們太早走呢。」

在這一刻,趙徽英忘了矜持,用雙臂摟住他的腰,發誓以後要對關軒海更好,別再氣得他快吐血了。

兩人相互依偎的身影可是羨煞了路過的奴僕,雖然冬天就要來臨,關家大宅內卻是一片暖洋洋的。

「什麼?還要等上半年?」

當天傍晚過後,關軒海的吼聲快把芙蓉舫的艙頂給掀了。

「大少爺小聲一點!」蘭姨趕忙捂住耳朵,免得聾了。

「為什麼要這麼久?」關軒海還是再確定一次。

「我請算命先生合過你們的八字了,他說你們的生肖雖然相當匹配,不過得等到明年的三月二十,這一天不只是宜嫁娶的好日子,對你們來說更是最適合不過的吉日,不只保證將來白首偕老,還能子孫滿堂。」蘭姨當然知道他很急,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一定要等上半年嗎?」他哪忍得了這麼久。

蘭姨瞪他一眼。「也不過才半年,很快就過去了。」

「徽英,咱們要等上半年才能成親。」關軒海在心裏叫苦。

坐在一旁的趙徽英也沒想到要等這麼久,但也不好意思表達什麼意見。

「沒關係。」她靦腆地說。

「怎麼會沒關係?半年也就是六個月,要一百多個日子……」他終於嘗到何謂度日如年的滋味了。

「我是無所謂。」趙徽英橫睨他一眼,這種事要她怎麼回答,總不能跟他一樣說太久了,那又有多難為情。

「什麼叫無所謂?難道你不急着嫁給我?」關軒海不滿地問道。

「是不怎麼急。」有蘭姨在,她又怎麼能承認自己也很急。

他從座椅上跳起來。「為什麼不急?」

「你……」趙徽英也被這男人給氣得快吐血了。

蘭姨眼看他們又要吵起來,還真是擔心婚事告吹了。「大少爺,有什麼話好好地說,不要只顧著吼……」

「你解釋給我聽!」關軒海氣呼呼地質問。

「不跟你說了!」趙徽英扭身就走。

關軒海磨著牙,也跟了出去,來到趙徽英位在原本是后艙,現在改為寢房的房門外,伸手推了下門扉,發現沒有閂上,便跨進門檻。

在油燈的映照下,只見纖弱的身影坐在床沿,把頭撇向另一邊。

「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趙徽英惱火地說。

「為什麼?」他三步並作兩步地奔上前,卻見她泛紅了眼圈,頓時什麼火氣都沒了。「怎麼了?我……不是故意要對你凶的。」

她又把螓首轉向另一邊,就是不看他。

「徽英……」關軒海也在床沿坐下,伸臂摟住她。「我嗓門一向很大,不是真的要吼你……想到要等上半年才能把你娶進門,真的好心急……」

趙徽英咬了咬下唇。「以為只有你急嗎?」

「可是你剛剛不是說……」他腦袋還沒轉過來。

「蘭姨在那兒,你要我怎麼回答?說我也很急着嫁給你嗎?」趙徽英氣惱地睨着他。「這種話要我怎麼說得出口?」

「呃……」關軒海這才知道錯怪她了,乾笑一聲。「是我急糊塗了,沒有想到那麼多就對你亂吼,你不要生氣……」

「我知道你的心情,所以不生氣,只是算命先生既然都這麼說,咱們也只好照做。」她語氣放柔,希望能安撫他急躁的情緒。

關軒海嘆了好長一口氣。「這個我也知道,不過想到要等上這麼久,就覺得快要瘋掉了……」

「只不過才半年,咱們還有五、六十年可以共度,不差這點時間的。」趙徽英軟軟地偎在他懷中說道。

心愛的女人就在懷中,沒有男人可以抗拒得了這種誘惑,關軒海的雙臂將嬌軀攬得更緊,本能地俯下頭尋找紅唇。

這個親吻比上一次來得更有侵略性和佔有慾,趙徽英可以感覺到自己快被他吞下去了,不過她沒有阻止他,任由著關軒海激烈索求着。

不知吻了多久,直到關軒海將嘴巴稍稍退開半寸,不住地喘氣,似乎也在慾望和理智之間天人交戰。

趙徽英也同樣嬌喘吁吁。「要是……你真的想……想要……我……可以……」一句話被她說得斷斷續續,臉蛋早已羞紅一片。

「你可以把自己給我?」關軒海這回聽懂她的意思。

「嗯。」她羞得把小臉埋在男性胸口上。

「說什麼傻話?我可以忍的……」他吻著趙徽英的額頭,低聲地說:「我不能讓你在還沒有名分之前,就把身子給了我……雖然現在很痛苦,不過我捨不得讓你受一點委屈……我等……就算要等上一年我也願意……」

「真的可以?」趙徽英仰起小臉問。

關軒海用力吞咽一下。「當然可以了。」為了男人的顏面,當然要這麼說,再怎麼痛都要忍耐。

「謝謝。」她感激地說。

他嘴角咧得大大的。「不過你也聽到蘭姨說的話,只要咱們在那天成親,保證將來子孫滿堂,你可要幫我生好多個孩子。」

「要我跟你娘一樣生那麼多嗎?」趙徽英想到關家原本應該有十個孩子,就有點笑不出來,不確定自己辦得到。

「我娘本來是打算一年生一個,把十二生肖都生齊了,只可惜其中兩個孩子夭折,生完十妹之後,隔了一年,好不容易又有了身孕,想不到卻在這時發生不幸,要不然關家一定會更熱鬧的。」關軒海擁着她笑說。「我也不要你這麼辛苦,只要生五個……不然三個也可以,有兄弟姊妹在身邊就不會太寂寞。」

趙徽英笑嗔一眼。「我會儘力的。」

「我也一定會全力配合。」關軒海笑得像頭對着食物流口水的老虎,惹得她一陣嬌嗔。

「這種事可不是靠嘴巴就行的。」趙徽英再沒經驗也知道女人生孩子不容易,因為母親當年為了生下她,可是拚掉了半條命,把爹給嚇壞了,於是決定不要再冒險,所以趙家只有她一個女兒。

關軒海誤會她的意思,覺得自己的男性尊嚴受到挑戰。「我改變主意了,現在就用行動證明給你看……」

「你……」趙徽英被推倒在床榻上,又羞又嚷。「你說話不算話……」

他吻遍她的小臉,並沒有展開進一步的行動。「我會等的,等到咱們洞房花燭夜那一天……到時再讓你真正成為我的女人……」

「嗯。」纖白的玉指輕輕畫過關軒海的五官。「我真的好高興能遇到你,能擁有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福……」

「我也是。」關軒海又親了她一口,才坐直身軀。「我現在就去告訴蘭姨,等半年就等半年,到時要給你一個最盛大的婚禮。」

趙徽英眼圈濕潤,看着他離去的寬厚背影,知道那是她這一生的依靠,而為了關軒海,她願意為他生很多孩子,連命也可以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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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爺不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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