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懷墨悄悄走了進來,在見到一臉憔悴的靈月時,心痛得擰成一團。

他還是一臉的嚴肅,可是捧在身前的一束粉紅色百合花卻泄漏了他的滿腔柔情。

懷墨不敢多逗留,生怕她醒來見到他。將花放在她床邊的柜子上,依依不捨地看了她一眼,無聲地離去。

在他離去不久,靈月突然從夢中驚醒,陡然睜開了雙眼。

「懷墨!」她冷汗涔涔地低叫一聲,這才發現原來是一場夢。

她夢見懷墨家被裝設了炸彈,然後壞蛋按下引爆裝置,瞬間便把整棟房子和他一齊摧毀。

好可怕的噩夢!不過最令她痛恨的是,她竟在夢裏為他流淚、為他着急,那個沒有心肝的男人,她幹嘛還要為他擔心呢?

靈月自嘲地笑了笑,這才發現放在床邊柜子上的一大束百合花。

「咦,是誰送錯了?」她騰出沒有打點滴的那隻手,略微遲疑地撥弄著柔嫩的花瓣。

好可惜,這麼美的花卻不是送她的。

她拿過花束,深深地吸了口氣,好香。

「風小姐,待會要換病房喔。」護士走進病房,笑吟吟地對她說。

「換病房,為什麼?」她低頭看着手上的花束,「對了,護士小姐,這束花應該是送錯了的,可不可以麻煩你幫我問一下,是不是隔壁病床的?」

「花束?」護士微惑地道。

「是啊,這束花……」靈月突然發現裏頭藏了張小卡片,她輕輕拈來展開一看。

上頭只有幾個龍飛鳳舞、似曾相識的字——早日康復。

沒有署名,可是她的心卻沒來由地狂跳了一下。

會是他嗎?

她隨即硬生生抹去這個可能性。不可能的,她永遠不會忘記他要她滾,他說他再也不要見到她了。

一顆心能承受多少傷口?

她嗅着百合甜蜜的花香,戚然地搖搖頭。

「風小姐,怎麼了?」

「沒事。」

「那等一下就換到五樓的病房。」

她一愣,「為什麼?」

「我方才不是跟你說了嗎?你要換病房了,而且還是換到頭等病房。」護士欣羨地望着她,「對了,你男朋友長得好帥喔!而且對你真好……」

「啊?」等等,她究竟在說什麼呀?

靈月一臉有聽沒有懂的表情,讓護士忍不住笑了起來。

「總而言之,待會我會送你到五樓,現在我先幫你把點滴拔掉,等弄妥了之後再幫你重新打點滴。」

「可是我……我住頭等病房?」她一頭霧水的問。

「我想他會再來看你的,你問我這麼多我也說不明白,還是等他來了之後你再問他吧。」護士邊說邊小心地拔起點滴的針管。

靈月稍微動了動因打點滴而酸疼的手,依舊滿臉疑惑。

「奇怪,究竟是誰?」她喃喃自語。

「你究竟什麼時候要行動?」

「喂,兄弟,要弄到威力強大的炸藥不是件容易的事,再說還要時間組合炸彈。只要給我點時間,我一定能演出一場完美無缺的死亡火焰。」

「若你敢誤了我的正事,我就……」

「放心,我會跟錢過不去嗎?」

「很好,你明白這個道理就好。」一個瘦削的身影狠狠撂下話來,警告地瞪了對方一眼后,才匆匆地隱入暗巷內。

「王八蛋,一副跩樣子,當心老子以後也把你炸著玩。」男人吐了口痰在地上,滿臉不屑地轉身向不同的方向離去。

暗夜,隱隱約約透著詭譎多變的氣息。

【第九章】

靈月在床上躺了好些天,就是沒等到那個神秘男人出現。

其實她心底還是有着一絲希望,希望那個男人就是懷墨。他會帶着一臉懊悔的表情來到她面前,向她傾訴着他已經從陰霾中走出,明白了她將會是他今生的新娘……

她陡然嗤笑一聲,敲了自己的頭一記,「還真會作白日夢,童話故事只是虛擬的世界,而浪漫的真愛告白也只是電影里的場景。事實是,元懷墨寧可活在過去也不願意正視未來,他只不過是個懦弱的超級大混球!」

「賓果,一句話正中紅心!」

門口突然響起一陣鼓掌聲,靈月嚇了一跳,瞪着倚在門口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的黑衣黑褲,耳垂掛了一隻小小的銀色耳環,唇邊噙著一絲若隱若現的笑。

「請問你是……」

「你是風靈月小姐吧,久仰久仰。」他大踏步走進來,熱切地握住她的手搖動着。

友善、溫暖,靈月在剎那間感受到了他的真切,她原本的疑惑也在瞬間化作安心的笑容。

「你好,我就是風靈月,可以請問你是誰嗎?」他宛若看見熟人的親切微笑,給了她不少安慰。

「我叫阿奇,元氏的調查部負責人,請多指教。」

「你是來拉票競選的嗎?」他的表情逗笑了她。

「事實上,我是來幫我那個硬頭殼的老闆當說客的。」他突然一本正經的說。

「元懷墨?」她的表情瞬間黯然下來。

「是的,很遺憾我最近才知道你的存在,否則我早就千方百計把老闆哄到你身邊來了。」他真摯地道。

她微偏著頭,「為什麼?」

「因為我最近才見到他的笑容。」

「我指的不是這個。」元懷墨有笑容關她何事?

「你指的是,為什麼我要千方百計把他哄到你身邊?」阿奇敏銳地問。

「是的。」

「因為他救了我一命。」

「我被你弄胡塗了。」靈月微蹙眉頭,不解他話中之意。

「不知怎的,我覺得我可以信任你。」他的笑臉驀然閃過一抹深思。

「謝謝,這表示你終於要把話說清楚了嗎?」她嘆了一聲,「我還以為我快要被這堆謎團給壓死了。」

「嘿,我喜歡你。」他快樂地指出,「你有絕佳的幽默感。」

「很高興我在病中還能對人類有所貢獻。」她自我解嘲道。

「我會把事情一五一十全告訴你,首先我必須要跟你坦白一件事。」

「什麼事?」靈月微笑的指指床邊的一張沙發椅,「我有預感你會在這裏待上好一會兒,為了避免腳酸,你還是先坐下來吧。」

阿奇老實不客氣地坐下,黑眸閃動着促狹的興味,「難怪我家老闆會喜歡你,你是個體貼又溫暖的女人。」

她眼神一黯,有些泫然欲泣,「可不可以不要提到他?我不想聽到他的事。」

「他傷了你的心?」

「我不想談這個。」

「好吧,先讓我們來弄清楚一件事。」他緊盯着她,溫和地問:「你愛他嗎?」

靈月咬咬下唇,眼底佈滿痛楚,「我……我愛他,可是這並不代表什麼,他根本不領情。」

「所以我說了,他是個硬頭殼,腦袋瓜比一噸的水泥還要堅固。」

「你不是他的員工嗎?怎麼罵得比我還難聽。」她哭笑不得的說。

「聽過魏徵這號人物沒?」

她呆了呆,「有,怎樣?」

「我就是現代魏徵,不抱老闆的大腿,反倒愛說忠言逆耳的話,而你,」他頓了頓,笑嘻嘻的說:「就是我最近常跟老闆嘮叨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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