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那個小鬼居然叫她"叔叔"!

那是什麼樣的情形啊?而且還是在康睿面前!她就差沒挖個洞鑽進去了,可惡!

如果他叫哥哥,或許她就不會那麼傷心了,壞就壞在小孩子不會說謊,她到底哪裏像男人了?

"姐……我到底哪裏像男人啊?"一道扁扁的、無精打採的聲音從電腦前傳來。

"不會啊,你一點都不像男人。"梁思鳳走到那個拚命拿小鏡子照臉的人身邊,然後背過身去,"幫我抓癢,左邊肩膀下來一點。"

放下鏡子,粱以恩探出手,隨便對着梁思鳳的背抓個兩三下,又問:"那我到底哪裏不像女人了?"

這一問,粱思鳳不免氣結。

從她開完刀、住院、回家休養,已經整整過了兩個禮拜,這些天她幾乎都聽見梁以恩在唧唧哼哼。

什麼她到底哪裏像男人?什麼她到底哪裏不像女人?哎唷,她不煩,她都煩死了!

"以恩,你哪裏不對勁?以前你不會問我這些問題耶,我看看有沒有發燒。"摸了下粱以恩的額頭,"沒有啊!"

再這麼不正常下去,她還要懷疑她是不是得了什麼SARS怪病,燒壞頭殼了。

"我沒什麼,你還有哪裏癢?"梁思鳳手傷不方便,所以這幾天都由她代勞。

"沒什麼?我看一點都不像沒什麼。你該不會是受到什麼刺激了吧?"

"刺激?哈!"

"哈?哈哈哈哈!"既然不是受到刺激,那麼就更好猜了,她呀,肯定是談戀愛了,而對象呢,她猜是那個康先生,雖然妹妹始終不承認。

聽粱思鳳裝笑,梁以恩不禁睨了她一眼,"做什麼?你全怪的耶。"

"哪有?"怪的是她!不過她這病……是有葯可解的,只是在痊癒之前不能讓她看出她的詭計,"等一下我有件事要你幫我,我馬上好。"

說完,她旋身走出梁以恩的房間。

"故作神秘。"對着那略微消瘦的背影,梁以恩似笑非笑地哼了一聲。

看來,她老姐的心情似乎比前幾天要好多了,起碼和她開玩笑時,臉上不會有刻意裝出來的輕鬆。

畢竟一下之間同時失去兩個男人,任誰都會心理不平衡,更何況如她一般自信滿滿的女人。

雖然同時與兩人交往她不太能苟同,不過她老姐有一項絕技卻是她學不來的,那就是把男女之間"感情"的成分看得很輕。

比如那天發生那事,她可以用一句"男人再找就有"解嘲;但是若有一天主角換成她粱以恩,也許就辦不到。

想到這裏,不覺地腦子裏浮現一張臉,跟着,她將男女主角想成他和她。

唉,如果他和她失敗了,那她可能會受不了,所以還是乾脆不要好了,只是……

"登登!"

電腦里的對談系統忽然發出聲音,那讓梁以恩抽離了迷思,回過神定睛一看,原來是"純情",他送來一則訊息:

"好久不見。"他說。

"是好久不見。怎麼,活得還好吧?"帶點意外,她敲上這幾個字。

"當然好,你呢?怎麼沒被獵走?還是等著被我獵?"

抬她杠?"三十歲的男人都只剩一張嘴嗎?有本事上次就不會落跑。"

"上回因為公司有事,所以不得已離開。"

"那這次呢?我有時間跟你杠喔。"隔周休二日,今天她可閑着呢。

"沒男朋友?"

"關男朋友什麼事?"

"今天假日,你很閑。"

"你不也很閑?難道你沒女朋友?這又不是等式,誰規定有男士朋友假日一定要出門,誰又規定沒有男女朋友的假日就一定很閑?"

停頓一下,"也對。還有,你的日記寫得很好。"

"什麼日記?"他突然插了一句,梁以恩沒接上。

"男人的四個大腦。"

"原來是那篇。那你屬於哪一種?只用褲襠?"她挪揄他。

"我不會只用其中一樣思考,因為只用褲襠想事情會過勞死;只用腦子思考等於沒有真正活過,只用心想東西不會長命;而膝蓋呢……"

"怎樣?"

"我的膝蓋只用來跟我喜歡的女人求婚,不用來想東西。如果是這樣,你捨得它發炎嗎?"

他反問粱以恩,而梁以恩也的確怔了。

膝蓋是用來跟他喜歡的女人求婚?呵,話的本身已浪漫得讓人為之動客,不過……身為理智的女性,怎麼可能就這麼被一句話給打發了!

"如果你是為了求婚而跪得發炎,那我就捨得。"她答。

而這時,對話框裏出現好幾個"哈"字。

"笑什麼?"她可以感覺出對邊的人笑得很誇張。

"你的反應很快,也很幽默,跟我欣賞的女人一樣。"他說。

反應快?怎麼和康睿說的話一樣?"雖然你不是第一個稱讚我反應快的人,不過還是謝謝你喔。"

"不客氣。但是……"

"有屁快放!"

"呵,我很好奇,像你們這樣的女人,會喜歡怎樣的男人?"

她喜歡怎樣的男人?梁以恩想着想着,腦袋裏又不知不覺迸出一張臉。

嘩!怎麼又想起他?這是自醫院那一次之後,她第N次想起康漕了。

在公司時沒看見他,會想起他;回到家吃個飯、上個廁所也會想起他;就連看到連續劇男女主角接吻……哇咧,莫非她……

"一個問題想這麼久?"他催她。

"不是想很久,而是你問我的這個問題,有問題。難道你喜歡的女人不喜歡你?"唉唉,先不想康睿,反倒是這個純情里人問的問題,有玄機!

"我問你的這個問題,沒有問題,不過你提的這個問題,有問題。"

"喂,被我說中了,卻說我的問題有問題,做賊喊捉賊!"

再度停頓數秒,"是被你捉到了,我的確還不知道她對我的感覺如何,因為對於感情,她似乎還沒有準備。"

"什麼意思?"

"我還在等她給我訊息。"

"不會吧?男人要主動的吧,還是……根本你就還沒確定自己的意思?"

其實她也很好奇,會喜歡像她這類女人的,會是怎樣的男人?從對談的感覺看來,純情這個人有腦袋,不像一些無聊男子那麼貧乏的。

屏幕上的游標閃著,但卻久久不動;而呆了一會兒,粱以恩又準備問話,可這時房外卻傳來梁思鳳的叫喚。

"梁以恩,出來!"

"什麼事啦?我現在沒空!"專心盯着屏幕,梁以恩隨便喊了一聲,只是才幾秒,她卻被人拉離了座位。"做什麼?"

"跟我來就對了。"

梁思鳳把人拉到門口,然後將門打開;而在粱以恩極度困惑的注視下,她拿來桌上預備好的東西,並將之塞進梁以恩懷裏。"喏,起士蛋糕。"

"蛋糕?哇,真不錯,你什麼時候去買的?"笑嘻嘻地接過蛋糕,準備找個位子開始享用,可卻被梁思風揪了回來。

"這不是給你吃的啦!"

"不是拿來吃,那是拿來看的哦?你真的怪怪的。"吱了一聲,又想走。

再揪回來,"也不是拿來看的,我是要你幫我送去給一個人。"

"送東西?不會吧?你自己去,我在忙。"瞪大眼睛,遞迴蛋糕,轉身又要回房間。

"喂!電腦重要還是好男人重要啊?"粱思鳳說。

"好男人?"狐疑地轉過頭。

"我是不知道你怎麼想啦,但是我肯定他是個不錯的男人。機會是人製造的,不過也要知道去把握。"所以她現在要給她的妹子推個幾下。好男人可遇不可求!

"你在講什麼啊?一個起頭都沒有。"皺眉。

"噴!你不要管我在說什麼,總之上次你不是跟我說,那個康先生住在我們家附近?"

康?"是沒錯,他是住在我們這棟大樓出去拐右邊走個……"

"你不用跟我說。"逮了人,就把她推出門口,"你幫我把蛋糕送去給他,就說是謝謝他上次的幫忙,沒送到他手裏你就不要回來,知道嗎?"

"送去他家?但是……啊?喂!開門!開門啦!"粱以恩還在猶豫呢,大門就已經被關上,住她怎麼敲,門就是不給開。

吼!真是的!要她去也就算了,起碼也先打個電話看看他在不在家,再要不然,好歹也讓她換個衣服鞋子吧!

捧著蛋糕,低下頭,瞪住自己身上穿着的名偵探柯南睡衣褲和夾腳拖鞋。

"吼--"忍不住,她又哀嚎一聲。

***

距離梁氏姐妹住處五百公尺外的一棟高級公寓。

梁以恩搭了電梯上二十六樓,一路上不乏直盯着她瞧的人,尤其到了十幾樓,一個進電梯來的小朋友,還指着她的睡衣大喊:柯南!柯南!

哇咧!瞬間她似乎有一種頂着巨星光環的感覺耶,哈哈!她乾笑兩聲。

"二十六樓A座十一號……這裏。"

很快地找到康睿的住處,但是杵在門口,她卻遲遲不去按門鈐。

其實若是以前,她可能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不過送個蛋糕來給人嘛!但是,現在她卻知道有了不同,什麼不同?那就是對方是康睿!

康睿不僅是她的上司,還是她和她老姐的救命恩人,更是她的……是她的……嘖!

是她的什麼啊?不就按個門鈴嘛,哪需要緊張!

"叮咚!"

二話不說,對準門鈐鈕就給它按了下去,跟着她抬頭挺胸,並不斷地深呼吸。

只是過了十幾秒,並沒有人來開門。

不在家嗎?伸出食指,她又叮咚叮咚地按了兩下。

如果不在家,那她老姐就不能怪她沒把東西交到人手上,可是……如果他真的不在家,她又覺得有那麼一點失望啦。

呵,真矛盾!

又過半分鐘,門前依舊是那麼安靜,不得已,梁以恩轉身準備要走,可這時身後卻傳來開鎖的聲音。

"嘿,要走啦?我在耶。"康漕從監視孔里瞧見了梁以恩,他迫不及待地開了門。

"原來你在,我還以為……"

高興地轉過頭來,卻差點沒掉了下巴,粱以恩看着康睿,一時之間眼睛不知該往哪兒擺。

他是剛洗完澡吧,所以連衣服都還來不及穿,只在腰部以下圍了條圍巾……呃,該說是條只夠遮住重點部位的毛巾,就跑了出來。

他那成倒三角形的上身都還冒着蒸氣,結實的兩條長腿也還滴著水。這……根本就是活色生香,咳!是根本是"man

power"嘛!

咕嚕!梁以恩聽到自己咽口水的聲音。

"對不起,我剛剛在洗澡,所以這麼慢。"

"沒關係,我是拿蛋糕來給你,馬上就……"

粱以恩話還投說完,康睿就把門打得更開,"進來吧。"

"進?"咕嚕!她聽到自己又咽了一大口的口水。

"你不希望我着涼吧?不希望就進來吧。"他笑。

這算是邀請嗎?"……喔。"被動地慢慢移動腳步,最後走進室內,她聽見他將門關上。

"隨便坐,我去整理整理再出來。"從梁以恩身邊走過。

隨着康睿的動作,一股帶着熱氣和香氣的風輕拂過她的臉,那讓她的心臟小小悸動了下;而見他步伐優雅地走在原木地板上,她更有種血脈賁張的感覺,因為那塊濕漉的毛巾是以極度服帖的程度占黏在他的臀部上,眼看只要一邁步,就會"臀形"畢露。

臀?咳!粱以恩你在看什麼呀!不就是男人的屁股,沒什麼好緊張的!趕緊將視線由康睿的臀離開,她隨便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幾分鐘后,康睿從浴室里出來,這時的他已經穿着一套舒適的居家服,只是頭上多了一塊擦頭髮的毛巾。

"你沒見過男人半裸?"剛剛她的臉紅得可以,至今未褪。在梁以恩對面坐了下來,他作了個圍毛巾的動作。

"我……我怎麼可能見過!"急着反駁,因為他剛剛那"造型"根本是在飯店賓館才見得到!梁以恩還在緊張。

"那你肯定沒去過游泳池,泳褲可比剛剛那條毛巾遮得少。"

啥?"拜託!泳褲沖它個十噸水也不會掉,但是那塊毛巾隨隨便便扯就掉了!"

"不過毛巾沒人去動它就不會掉,除非你想扯它?"他笑得很詭異。

"那個……嗯,蛋糕給你吃的。"轉移話題。

"這麼好!你烤的?"

"不是,我老姐買的,說是要謝謝你那幾天的照顧,如果沒有你幫忙,我一個人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我姐不想讓我媽知道,所以也只有我能幫她,但是我還要上班……"

她老姐要開刀的那天,他還允許她早退不扣薪,有時候"順路",更會載她到醫院或者回家。

他倆的家,是很近,但到醫院就不是那麼近了,所以他是出自於好意幫她,她知道。

"你知道嗎?我剛好肚子餓,蛋糕就出現了;我剛好在想你,你就出現了。老天對我真好,好心果然有好報。"沒回應粱以恩答謝的話,康睿只是打開蛋糕盒,一邊切著蛋糕,一邊喃喃。

聽了,梁以恩的嘴巴不由得停下。他說他……正在想她?

"蠻好吃的,你要不要也來一塊?"幾口就吞完一塊蛋糕,他是真的餓了。

"不……不用了。"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粱以恩想:他會不會把剛剛那句話再說一次。

"真的不用嗎?你看起來好像很餓。"

"我真的不餓,你……說你想到我?"她主動問了。

"不是想到你,是想你。"抽張面紙擦完手,往後躺進沙發中,兩臂自在地擱上沙發背,目光則停留在梁以恩身上。

想她,他確實是在想她。

什麼時候想她?在他和客戶談生意進入膠着狀態的時候,他會想起梁以恩和他繼母鬥嘴的模樣,對象刁鑽如他繼母,竟被堵得沒話說,那麼再怎麼難纏的客戶,又怎麼沒有被說服的可能?

雖然這無法同理可證,但想起粱以恩,他就格外覺得精神百倍。

還有什麼時候想?嗯……幾乎腦子有空的時候都會想。

這幾天不知怎麼地,開着車,會想起她坐他車彆扭的樣子;經過醫院,會想起那天她驚慌失措的樣子,就連他剛剛面對着電腦打字的時候,也是!

而這些都是在沒看到她的情況下,那麼當她在他附近或身邊的時候呢?呵,當然睜着眼都在注意她正在做什麼。

這種感覺,他並不陌生,女人管它叫戀愛,而他管它叫頻率對了!

"這套睡衣很可愛,尤其穿在你身上。"不知是不是昏了頭,他甚至覺得這套衣服穿在她身上很……"性感"?

"謝……謝謝。呃,蛋糕吃了,我看我應該……"嘴裏雖然這麼說,但卻一點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我剛剛還在忙一些案子,正愁沒靈感,你要不要來幫幫我?"起身,往更室內走,然後他站在一間房門沒關的房間前,"我的工作室,看看吧。"

這算是邀請嗎?嘻!不知道他這麼挽留她,她其實非常高興!梁以恩暗想。

"不過如果你急着要走,那麼……"

"看就看嘍!"粱以恩深吸口氣,而後從沙發一躍而起,朝康睿走去。而來到他的工作室門口,"哇!"

這哪是工作室啊!根本就是展覽室!

康睿的工作室是兩個房間打通相連起來的,所以空間寬敞,裏頭的擺設相當前衛,基調屬冷色系。

她想,牆壁那加了鐵灰的藍,應該是為了上頭掛着的幾幅畫而刻意漆上的。

下意識、地走了進去,粱以恩在其中一幅與一面牆等大的畫前停住,無法剋制地,她被畫里的東西給吸引。

畫里是一片荒蕪的沙地,遠遠似有沙暴襲來,沙地中間有一潭水,水的底下是草木扶疏的景象,而水的上方則漂浮着兩個人,其中一名是帶着魔羯面具遮住半臉的全裸男子,另一名則是全身由金屬製成的裸身女子。

裸身女子騎坐在男子的腰腿之間,仰頭曲身的動作極為狂野,背上張着色彩斑斕的鳥翅,鳥翅似乎正顫動着。而男子則拱起結實又柔軟的上半身,彷彿正承受着極劇烈的情緒。

這幅畫很明顯是在表達魚水之歡,但整個氛圍卻處理得煽情卻不低俗,光只是看着畫,很誇張地,她好像可以聽到男與女高潮呻吟的聲音,且感覺到肌膚與金屬接觸,卻能激發出的熾熱溫度。

真美!"這幅畫……什麼名字?"瞪大着眼,粱以恩問。

"沒有名字,你喜歡叫它什麼就叫什麼。"看住她忍左忽在擺動的後腦勺,他盯着她柔軟的發。

"沒有名字?"畫的下方有個外星人造型的真人等高模型,雖然她仍看着畫,但手已經忍不住摸上它、按按它。

"我不愛為作品取名字,那就好像拿個框框把它框上,也限制了看畫人的想像,我喜歡無拘無束。"她偶爾偏過臉來,所以他可以看到她帶着驚奇的眼神,那就好像來到遊樂園的小孩子。

"是這樣嗎?哈,那我叫它'欲求不滿'好了。"因為作者欲求不滿,所以把慾望都表現在畫布上。她開玩笑地說。

"為什麼?"

"沒為什麼。"說出來還得了!"咦?不會吧,一九八六?"看着畫角落的落款,她很訝異。

"我國中時候畫的。"

"哇塞,你國中就……"突然轉過身,卻就這麼一頭撞上康漕,霎時她失了平衡,哇地一聲就往後跌。

匡唧鏗鏘!這一跌坐,好死不死將那個外星人模型坐得"粉碎"。

"死了!"她嚷。

"沒關係,它本來就是死的。你沒受傷……"

康睿趨前想拉起梁以恩,但是卻不小心踩中那滾落在地上的"斷臂",他高大的身軀一滑,人就這麼撲進粱以恩懷裏。

"噢--"梁以思痛嚎一長聲,"你明明就是在報仇,還說沒關係!"

真夭壽!這麼大一個人居然就這樣栽到她胸部上,嫌她胸部平坦想弄"腫"一點也不是這樣的!

然而康睿"跌"進粱以恩懷裏大概過了兩分鐘。

"喂!是不準備起來了是嗎?好歹也讓我撿查一下傷勢吧。"康睿連動也不動,"你不會是昏了吧?"

他面朝她的腹部,一會兒,她終於感覺到他的呼吸不穩,和微微抖動的兩個肩頭。

不會吧,他在笑?

"哈哈哈哈--"康睿抬起頭,而笑聲也就爆了出來。

"你還笑!笑什麼啦?!"撞得她痛死了,他居然還笑得出來。

"我終於和我的偶像接吻了。"他笑說。

"什麼?"

"柯南。"兩臂撐起,他面對着她。

"厚!拜託!有夠髒的!我剛洗完操耶!"

低頭看着衣服上那被他的口水濡濕一大片的柯南圖案,忍不住,她也笑開了來,而且還愈笑意大聲,若不是康睿的呼吸拂過她的臉,她可能會就此停不住。

"以恩。"

"干……干……幹嗎?"她的頭下意識往後移,但康睿跟着往前。

"我想吻你,如果你想逃,那麼現在還可以逃。"臉挪到梁以恩面前,話聲像低音提琴般,回蕩在兩人耳畔,他的眸子瞬也不瞬地盯住她的雙眼。

逃?怎麼逃?就算要逃,也得他先爬起來她才逃得掉。粱以恩的心噗通噗通跳得好厲害,呼吸也急促得像氣喘即將發作一般。

但是她知道,這不會是發作,因為現在她的身體是整個發燙著的,並非冰冷著的。她看着他微啟的唇,愈來愈靠近……愈來愈靠近。

"你沒機會逃了。閉上眼睛,別咬着唇。"

康睿低沉的聲音止於四瓣接觸之刻,他知道梁以恩緊張,所以剛開始只是輕輕地以唇廝磨着她的,吮着她的上唇,輕咬着她的下唇。

他的手拂在她臉釁,而後繞到她頸后,牢牢扣住她,不再給她逃的機會。

須臾,他的舌探進了她的唇瓣之間,半帶強制式地,與她羞赧的舌反覆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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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雙總比一個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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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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