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迷

痴迷

無法剋制的心,

只為一個人悸動,

前所未有的滿足,

只為一個人擁有,

擁抱時的甜蜜感受,

加深了愛情的灼熱。

簡單的梳洗過後,她下樓去找雷恩,出了大門,這才發覺天色已晚,夕陽也已經西斜。

她在花園的六角亭子裏找到他,彷彿感覺到她的存在,他緩緩轉過身來,朝她綻開一笑。

沐浴在夕陽下的他彷若是一個會發光的天神,唐雲的心又再度下規律地跳動起來,她吞了一口口水,痴痴地走向他。

雷恩牽起她的小手,帶她到石桌旁邊坐下。「餓壞了吧?快點吃。」

「你煮的?」望着石桌上一碟碟精緻的菜色,唐雲不禁訝異地看着他,因為她一路下來並沒有看見任何傭人。

「叫外賣。」他聳聳肩。「我從不在家裏吃飯,傭人和花匠都是在我上班的時候才來打理屋子。」

唐雲點點頭,聞到食物的香味,便再也忍不住飢餓,坐下來就開始狼吞虎咽。

「你待會兒要不要出去?」飯後,她問。

雷恩抬起頭。「你又要去酒吧里?」

「嗯!我想早日查出那個色魔。」

他蹙眉。「你只打算跟蹤,還是,必要時以自己為餌?」

「我只打算跟蹤有可能的目標,才不會傻得以自己為餌呢!」

「你的跟蹤技術也不見得有多高明,』他的眉峰擰成一團。

唐雲微微噘起紅澄澄的雙唇。「你別把我看得那麼扁嘛!那晚被你逮到只不過是一時失手罷了。」

雷恩悶哼一聲,朝她招手道:「過來。」

她遲疑了一下,他的臉色立即變得很難看,她慢慢的走近他的身側,卻被他拉進懷裏。

「這兩天公休,我要你留下來陪我。」語氣霸道得近乎不講理。

「可是……」萬一那個色魔就在這兩天出現,那她豈不是錯過了?而且,他們之間這種毫無理性的激情,令她相當困惑,也感到害怕。

雷恩對她一再的猶疑感到異常的不悅,他不喜歡她沒有馬上聽他的話,更不喜歡她把別的人或事看得比他重要。

他要她把他擺在心目中最重要,絕對無任何人事物可比擬的位置上!

這種從不曾出現在他生命中的強烈索求,令他隱隱覺得不妥,可她把自己的身子給了他,而不是相識五年的男友,作為她的第一個男人,他當然有理由認為自己在她的心目中是獨一無二的,是以,在他仍要她的這段期間內,她就該順着他,事事將他擺在第一位,直到他厭倦她的那一刻為止。

只是,一想到往後可能會有別的男人擁有她,搶走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他的心便不由得一沉。

彷彿忍受不了這個念頭,他急切地吻住她,既狂野又纏綿的親吻方式,彷彿悄悄透露了他一向波瀾不興的情感已經失去了控制。

良久,良久,他抬起頭,緊抱着她嬌軟無力的嬌軀,望着她紅腫微綻的艷唇和意亂情迷的水眸,知道自己對她有如此大的影響力後,一抹迷人的微笑躍上他的唇邊,不由自主地放柔了聲音。

「要聽話,知道嗎?留下來陪我。」

他溫柔的語氣和如兩泓潭水的黑眸帶着強力的魔魅蠱惑了她,倚靠在他溫暖懷抱中的唐雲,像是被催眠似的羞赧地點點頭。

她的柔順取悅了他,雷恩焦躁的心瞬間被撫平,唇邊的笑痕不由自主地加深,「這才乖!」帶着寵溺,他又俯首在她的櫻唇上輕輕印了一下。

唐雲嬌羞地垂下螓首,靜靜地靠在他的懷裏,聆聽他有力的心跳,突然覺得,若能一輩子都窩在這樣寬闊溫暖的懷抱里,那該有多好。

「想做什麼嗎?」兩人欣賞完落日的美景後,雷恩才低聲問。

「嗯!今晚是中秋節……」唐雲水靈靈的大眼轉了一轉,突然叫道:「我們去沙灘上玩點蠟燭,好不好?」

雷恩瞧着她興緻高昂的小臉,不自覺的縱容地笑笑。「好呀!」

將心型的蠟燭插上最後一支,唐雲拍了拍手,滿意地審視自己的傑作。

「來,快進來。」她興高采烈地朝他招手。

雷恩定進去用蠟燭圍成的心型區域中,卻不小心踢翻了幾支。

「看,你打碎了我的心。」她似怨似嗔地開玩笑。

「我會幫你修補。」他半戲謔半認真地輕聲說,將倒地的蠟燭插回原位,然後接過她手中的打火機。「我來點。」

唐雲盤腿而坐,看着他將一根根蠟燭點燃,不禁愉悅地笑了。她沒想到他竟然肯陪她玩這種孩子氣的遊戲,還一副滿自在的樣子。

「好漂亮喔!」她輕嘆,他則莞爾,挨着她坐下。

「這使我想起小的時候,每年中秋節晚上,爸媽總會帶着我和哥哥到沙灘上,把蠟燭圍成一個大圓圈,然後一家人就一起坐在圈裏吃着月餅賞月,我和哥哥還有燈籠可以玩,感覺好快樂、好溫馨。」

她突然幽幽的嘆了一口氣。「不過,自從三年前我爸媽跟哥哥嫂嫂他們栘民去加拿大後,每逢過年過節,我總是特別想念他們。」

他輕撫着她的黑髮。「為什麼你沒有一起去?」

「我那時大學還沒畢業,而且我念的學系去那邊也找不到什麼好工作,所以畢業後就仍然留在這兒了。」她抬起頭,朝池露齒—笑,「不說我了,你呢?你小時候都怎麼過中秋節的?很難想像你會玩燈籠這種東西。」

他回視她,神情變得有些複雜,黑瞳逐漸深邃,他用低沉的嗓音說:「自從九歲那年我的奶媽移民後,我就再也沒過過任何節日了。」

她被他的話和臉上的晦暗震懾住,「雷恩?」

他沒有看她,如子夜般的黑眸飄向遠方。

「我是個私生子,父親是個富家子弟,已有妻室,母親當時是影壇當紅的玉女紅星,她以為,為我父親生個孩子,就能進他的家門,然而,我父親的家人甚至不承認我是他們家的骨肉,只用了一大筆錢打發她。

「豪門夢破碎後,為了繼續她的演藝事業,她將剛滿月的我交給奶媽和一個工人,我們住在一間大宅裏面,而她則是偶爾才來探望我一次。

「我的身分一直被保密著,但紙包不住火,在我六歲那年,我母親認識了一個男人,打算與他結婚,卻在同時被記者揭發她與我父親曾有過孩子的消息,這事在當時很轟動,那個男人立即取消了婚事,而她的事業也不可能再繼續下去,身敗名裂的她,因此而想不開的自殺。」

「雷恩!」她的聲音帶着哽咽,攬住他腰身的手不停地抖動。

她充滿感情的呼喚和突來的摟抱令他的身軀陡地一僵,直至感覺到頸側的濕潤,才緩緩放鬆下來,大手用力勒緊她的柳腰。

唐雲感覺呼吸困難,但她不在意,反而輕輕地搖晃着他,臉頰摩挲着他的耳際,無言地提供慰藉,她感覺到他的下巴輕輕地擱在她的肩頭上。

「那段日子,你是如何熬過來的?」

她的淚水浸濕了他的衣領,他轉過她的頭面對他。「別哭!」他柔聲說,伸舌舔去每一顆為他而流的晶瑩淚珠,心魂都被她牽動了。

「你一定受了很多的苦。」淚眼朦朧中,她彷彿看見一個小小的男孩,孤伶伶地蜷縮在偌大的地下室的角落裏,沒人疼愛、沒人呵護。

「是下少。不過你放心,我並非完全沒人疼愛,我的奶媽還算疼我。多虧我母親那些年攢了不少錢,我才不至於淪落到孤兒院去,十八歲那年,我承繼了她的所有遺產,然後跑去美國念大學,並開始用手頭上的現金投資債券和股票,十幾年下來,得到很豐厚的回報,直到這兩年,我才回來定居。」

「你知道嗎?你很了不起。」唐雲崇拜地凝視着他。

雷恩真心地笑了,一種發自心底的輕鬆攫住了他。

他從沒跟任何人提過往事,因為他並不需要同情,他知道世人的憐憫通常都摻雜了太多的矯情,她是唯一一個讓他有衝動想訴說往事的人,而且,她清澈眸中純然的真摯,就像一道清泉似的流進他枯竭的心靈。

「你知道嗎?你很單純。」

「你是說我蠢嗎?」這年頭,單純和蠢彷彿已經成了同義詞。

雷恩再度笑了,輕點着她微噘的紅唇,「絕對是讚美你的意思。」

他希望她永遠保持這種可貴的特質,而且是為他而保留……他眼眸中的光芒不禁更加溫柔了。

嫣霞佈滿她的俏臉,唐雲喜孜孜地將臉埋在他寬廣的胸懷裏。

驀地,她突然想起他那異常討厭記者的態度,也難怪他了,記者等於間接害死了他的母親,雖然自他的話中,可以感受到他們母子的關係並不親密,但她終究是生他的母親啊!

「是因為你母親的自殺,所以你才特別討厭記者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也不盡然,只是那記者的手法實在太卑鄙了,她隱滿身分成為我母親的私人助理,然後調查她的一舉一動,再報導出來。」他的臉上充滿厭惡。「如今的記者更是令人討厭,為了增加銷量,什麼下九流的手段都使得出來。」

唐雲得承認確實有這種害群之馬,雖然她一直嚴守職業道德,但想起自己的身分和無惡意的欺騙,她的一顆心不禁沉了又沉、不知道該如何向他解釋,但若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又怕他會生氣,從此不再理她。

咦!她為什麼會這麼害怕他從此不再理她呢……

「怎麼了?累了嗎?」她的沉靜令雷恩誤會了。

唐雲心亂如麻地胡亂點點頭。

「小懶豬!」他抱着她躺在沙灘席上,逗着她說:「今天我已經讓你睡了大半天了,怎麼這麼快又累了?還說要陪我賞月哩!」

他的大手不安分的探進她的衣襟內,貼着她的耳畔嗄聲低語,「今晚,休想我會放過你,可不准你再那麼沒用了。」

「你別老笑人啦!人家只是那幾晚都沒睡好嘛!」她合作地拾高身子任他褪下自己的內褲,感覺到他熾熱的堅挺正磨蹭著自己柔軟的**,忍不住嬌喘了一聲。

「難怪會有這麼大的黑眼圈。」雷恩揚起嘴角,好心情地開着玩笑。「跟什麼CASE跟得這麼忙,大偵探?難不成是去幫人抓姦?你行嗎?該不會看見什麼不該看的畫面就尖叫得嚇跑了那對狗男女吧?」

「才不是呢!」她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別開頭去。

他斂起戲謔的表情,轉過她的小臉,專註地凝睇着她。「那為什麼會睡不好?告訴我。」

他蠱惑的魅眼令她失神,唐雲誠實以告,「我一直想着你。」

下一秒,他翻身將她壓在身下,解開自己的褲子……

「你已經決定了你的命運。」他在她愣愣的眨著水眸的時候,強悍地宣告,「記住,你是我的女人,一輩子都是!」灼熱的唇攫住她的櫻唇,舌頭深深的探進她的小嘴裏,狂恣地汲取着她的馨香,像要索取她的靈魂般。

他強烈的佔有慾令她的心頭閃過一陣悸動,喜悅淹沒了她,在這一刻,她知道自己願意為這個男人付出一切!

「是的,雷恩……」她柔情似水地拱向他,主動迎接他的進入。

「對了,就是這樣,好乖……我喜歡……」他粗嗄地笑了,深深地刺進她柔軟的體內,狂野地掠奪她的甜蜜。

唐雲翻了個身,卻摸索不到身邊的溫暖,只好勉力撐開沉重的眼皮。

「醒了?早!」正打着領帶的雷恩俯下頭來輕啄了她一下。

「幾點了?你要去上班了嗎?」唐雲一骨碌地爬起身。

「嗯!怎麼,捨不得我?」雷恩戲謔地道,坐下來剛好壓住她要掀起的被子。

「才不是呢!」唐雲暈紅了臉頰,噘起小嘴埋怨道:「你該早點叫醒我的嘛!」又推推他。「嗯!你出去嘛!人家要下床了啦!給我十分鐘,馬上就好。」

這小妮子一大早說話沒頭沒腦的,八成是還沒睡醒,雷恩不覺莞爾。

「下床就下床,我又不是沒看過,還迴避什麼?害羞啦!」他忍不住伸手揑揑她可愛的粉頰。「給你十分鐘做什麼?要送我出門嗎?不用了,你昨晚加起來還睡不足三個鐘頭,繼續睡吧!」

「嘎?」層雲睜圓了眼。「可是……你走了,我一個人繼續睡……」

「孤枕難眠?」雷恩摟住她,低嘆了一聲。「別引誘我,今天有三個重要的會議等着我去主持,無論如何我都得回公司一趟。」

經過三夜兩天的恣意纏綿,他居然又想要她了,恨不得能丟下公事,好好地再與她溫存繾綣,這小妮子可是對他下了蠱?

「你說到哪兒去了?」唐雲嗔道。「人家是說你走了,我一個人在這……感覺很怪嘛!我看我還是回我自己的公寓再睡好了。」

「你還想回你的公寓?」雷恩臉一沉,不悅地問:「我說過你是我的女人,你沒聽懂嗎?」

那六個字又不是什麼高深的哲理,她當然聽得懂,可那跟她回自己的公寓有什麼關係?唐雲的腦子一時被搞糊塗了,只好無奈的睜大水蒙蒙的雙眸茫然地望着瞬間翻臉的他。

笨女人!雷恩不禁氣煞。「既然是我的女人,就該待在我的地方,還必須讓我可以隨時找得到,明白嗎?」

唐雲愣住了,他這樣說,是不是要她搬來與他……同居?

「所以,往後不准你再無故失蹤,讓我找不到人,知道嗎?」

「無故失蹤?再?」唐雲不解的眨眨眼。「我幾時有失蹤過?」

雷恩瞪着腦筋異常遲鈍的她,隨即想起是自己鬧得她一夜沒好睡,火氣便下自覺的消了。「我們第一次在一起後,你便連續失蹤了四天,讓我找不到你,以後絕不許再犯,要下然,我一定會罰你的!」

好霸道喔!可他這樣介意她的「失蹤」,是不是表示他那幾天也想念她,也很想見她?還有,是不是表示他……也在乎她?

唐雲強迫沉重的腦袋運轉再運轉,好半晌,才告訴自己答案應該是「是的」。

「往後我不會再犯了啦!」她嬌聲道,又情難自禁地朝他甜甜一笑。

「乖!」他滿意地輕吻了一下她的櫻唇。「好好睡一覺,我會叫傭人為你準備吃的。」感覺到她的腦袋輕輕擱上自己的肩上,他並沒有推開她,雖然床頭上;的時鐘告訴他,他的屬下已經在會議室里等了他半個鐘頭了。

圈緊懷中的人兒,他側首在她的頭頂上輕柔地印下一吻,大手輕輕摩挲着她

如絲緞般的秀髮,聞着她清雅的芬香……

不知過了多久,他感覺到她平穩的呼吸,他這才將她放回床上。

走到門口時,他止不住又回頭看了熟睡的她一眼,嘴角掛着一抹連他自己也沒察覺的溫柔笑意。

唐雲獨坐在酒吧里的一角,沸騰的嘈雜聲並沒有影響她的好心情,她的眼睛下時投向另一端的雷恩身上。

他正在跟人洽談業務,她已經知道他是一家上市公司的幕後老闆,做的是金融生意,每天經手著以億計算的買賣。

雖然看得出來他很有錢,但她從不知道他經營的事業竟是如此龐大,所以,剛聽他說起時,難免目瞪口呆,不明白他如何每天還能這樣悠閑自在,而她那副蠢模樣着實讓他取笑了一番,

她發覺他越來越喜歡逗弄她、戲耍她,但她卻一點兒也不介意,因為最近他的心情似乎很好,眉頭不再緊鎖,臉上也總是不經意地流露出迷人的微笑。

雖然她以前堅決反對同居和試婚,可在他強悍的霸氣下,她順應了自己的心意,默許了與他同居的關係,然而,因為對象是他,所以她不曾後悔過。

驀然回首,她才發覺原來自己早已深陷在情網中而不可自拔。

她知道自己深愛着這個男人,卻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愛着自己,不過,她了解以他所經歷過的事,他可能永遠也學不會去愛,然而,她卻可以感覺到他喜歡她,因為他待她很好,令她覺得自己備受珍惜,而且他還對她有着強烈的佔有慾。

除了去上班的時間外,他幾乎無時無刻都要霸住她,要她陪伴在身邊,偶爾找不到她的人,便會立即發脾氣,蠻不講理得令她很生氣,可同時卻也讓她覺得自己被重視和被需要著,是以到頭來,她反而會因為他超強的獨佔欲而暗喜在心。

他讓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所以,就算他只能喜歡她,卻不能愛上她,她已經心滿意足了

一直以來,她堅持着要找個與自己相愛的人共度一生,可想不到他竟能讓她放棄一貫的原則,唉!真是不可思議啊!

「一個人在傻笑什麼?」

低沉的聲音令她回過神來,看見英姿卓越的他不知何時已站在自己的面前,可卻緊抿著兩片唇,看起來似乎相當的惱怒,難道是生意沒談成?她柔柔地朝他一笑,主動挽住他的手臂。

睇視她嬌憨的神態,雷恩臉上的僵硬線條終於稍微軟化。「走吧!我帶你去吃飯。」

「可是……」她的上一篇報導很受歡迎,聽說銷量增加了百分之二十,老總要她加把勁趕快找出那個變態色魔,好催升雜誌的銷量。

他在她猶豫的時候,已經不耐地將她拉了起來。

看見他一臉鐵青,一副不要惹我的模樣,唐雲便不敢再多說,忐忑不安地跟着他走。

他帶她來到一家裝飾典雅的日本料理店,要了一間獨立的包廂,點的菜很快便送到,精緻的菜肴令唐雲不由得食指大動。

「急什麼?別狼吞虎咽的,不然待會兒又要犯胃癌了。」他沉聲警告,然後眯起眼說:「別告訴我你還沒吃過東西?還有,胃藥吃過了沒有?」

唐雲抬起頭來,尷尬地笑笑,看起來一副很心虛的模樣。「葯吃……吃過了。」

他立即沉下臉。「又不聽話了是嗎?」

「我起得晚,沒什麼胃口嘛!」她低聲為自己辯解,可憐兮兮地看着他。

沒想到他卻一反常態,一點也沒心軟,反而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待會兒回去看我怎樣治你!」未了,又低斥一聲,「瞪着我做什麼?還不給我吃!」

「哦!」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愛上他這個精明又兇惡的霸道男,除了偶爾的溫柔外,這男人大部分的時間裏都霸道跋扈得很不可愛。

「你在嘀咕什麼?」他惡聲惡氣地暍道。

唐雲不斷的深呼吸,告訴自己他只不過是不善於表達感情,所以才會將關心用怒氣來表達。

「你那是什麼表情?不服氣就說出來。」誰知他仍然不放過她,擺明了是存心找碴。

「你……」唐雲氣得漲紅了小臉,莫名其妙被他凶了一頓,回去後還不知道要被他如何懲罰,就只不過是為了她少吃一頓飯而已!「你這麼凶做什麼?」

「我就是這樣凶,怎麼樣?」他也不甘示弱的怒暍。

「你……要不是你昨晚……不讓我睡,我才不會睡到傍晚才醒來……你又總是要我陪你吃晚飯,所以我就等了等……」委屈極了的她,聲音不自覺地哽咽起來。

「不准你哭!」他益發的無理取鬧。

「你……我可不是你的出氣筒耶!」再蠢她也看得出他的怒氣並非只為了她少吃一頓飯,不禁也惱怒了,她或許深愛他,但不代表他可以隨意拿她出氣。她氣呼呼的站起來要走。

「去哪裏?給我坐下!」

手被他緊緊的扣住,唐雲不得不忍氣吞聲地回答。「我要回酒吧里去了。」

話聲剛落,身子便被他狠狠一扯,立即對上他那張惡臉。

「趕着去見你那個溫柔體貼的酒保是不是?」他咬牙切齒地問。

她怔住了,莫名其妙地回視着他,「誰?」酒保?溫柔體貼?他在說什麼?

「還裝傻?剛剛和你拉拉扯扯的那個酒保跟你是什麼關係?說!」他低吼。

唐雲終於想起來了,「你是說SUNNY?」

「SUNNY?」他的瞳眸中射出噬人的利芒,大手以幾乎要揑碎她手腕的力道緊握着她。「你倒跟他混得挺熟的嘛!嗯?」

「好痛……」她哀號著,頻頻抽氣,但見他毫無一絲憐香惜玉之心,只好忍着痛解釋。「我剛才走路時心不在焉,拐了一下,幸好他扶了我一把。」

「就只是這樣?」他擺明了不相信,怒火更熾。「你幹麼拉着他的衣袖?給我老老實實的說,若有半點欺瞞,我就會叫你好看!」

想起那一幕,就像有一把烈火在他心中燃燒似的令他疼痛難當,她是他的女人耶!竟然敢跟別的男人牽扯不清,不要命了她!

唐雲疑惑地看着他不尋常的怒氣,這跟平日總是一臉淡漠疏離的他一點都不像,驀地,一個念頭攫住她——他是不是在嫉妒?她很想問,但又不敢。

「我順便請他幫一個忙。」她將聲音放柔。「你老是沒到午夜就拉我離開,我怕會錯過那個色魔,所以就請他幫我注意一下有沒有跟那個色魔相似的男人,他起初不肯,怕日後會惹禍上身,後來,我一再跟他保證事後一定會為他保密,他才肯答應,所以我就寫了我的手機號碼給他。」她交代得清清楚楚,且坦然地回視他。

「就只是這樣?」他瞅着她清澈的雙瞳,手上的力道逐漸放鬆。

唐雲點點頭,兩人之間突然沉默了下來,氣氛顯得有點尷尬。

「以後不許再跟別的男人摟摟抱抱的,知道嗎?」他語氣僵硬地說,表情有點不自在,好像在鬧彆扭似的。

「雷恩……」她吸口氣,還是忍不住的問了出口,「你是不是在吃醋?」

他的臉龐及身軀猛地一僵,隨即冷冷地撇一撇嘴。「笑話!你以為我生氣是因為吃醋?」他臉上的肌肉微微抽動了一下,繼續冷冷地道:「我說過你是我的女人,所以,你的一切都是屬於我的,包括這身子!這輩子,除了我之外,你不能讓別的男人碰你,即使是一根小指頭,懂嗎?」

「有多少女人是你的女人?我相信一定很多吧?」她苦澀地低語,一顆心揪得好痛。

她瞬間黯然的神色讓他知道自己的話傷害了她,令他的一顆心不由得揪緊,隨即卻又對自己總是不由自主地心疼她而惱怒起來。

這個女人竟然如此輕易地就挑動他的情緒,這是在他生命里不容許發生的事,無論她對他來說有多特別,但令他如此失控仍是不可原諒的!

「羅唆什麼?還不快吃你的飯!」他怒聲命令。

「你的每個女人,你都不讓別的男人碰嗎?」

這個笨女人竟然敢在這時挑釁他?她以為每個女人都有資格當他的女人嗎?雷恩揑緊雙拳,怒火上揚。

「別得寸進尺,我沒給你過問這種事的權利!」

「你從沒想過要愛上一個女人,從沒想過要與自己相愛的人廝守一輩子嗎?」

「我永遠不可能愛上任何一個女人,即使是你也不可能!」他暴戾地捶了一下桌子表達自己的怒氣,為她不尋常的不馴,也為她的問題所帶給他的煩躁。

他無情的話令唐雲痛徹心肺,甚至幾乎無法呼吸,半晌,她蠕動兩片**想說話,卻被他怒氣騰騰地打斷。

「多話的女人最令人討厭,我勸你別再惹火我。」雷恩揑緊雙拳,極力控制着自己的怒氣,

這該死的女人,為什麼要一再的在這個問題上跟他糾纏不清?為什麼就不能乖乖的不要惹火他?為什麼就不能滿足他所給予的?難道他待她還不夠好嗎?

她卻彷彿沒聽見他的警告,幽眸仍凝定在他如雕刻出來般的五官上。「你不覺得沒有愛的人生太貧乏了嗎?難道你不曾想過要……改變嗎?」

其實,她想問的是,難道他不曾想過要為誰而改變嗎?更確切的說法是為她而改變嗎?

有一瞬間,雷恩被她眼底盈滿的痛楚震懾住,但隨即斥退心中那股憐惜,硬起心腸忽視不斷揪痛的心房,他清楚的知道即將出口的話勢必會傷害她,但他仍選擇以言語保護自己。

「永遠沒有人能令我改變,即使是你也不可能!我說的夠清楚了吧?不要在我身上幻想愛情這些蠢東西!如果再執迷不悟,你就註定要失望。」他寒著嗓子說。

答案雖然已在她的意料中,但聽到他親口說出來,仍如利刃般插進唐雲的心房,霎時鮮血淋漓,劇痛攻心。

原來,她並不若自以為的那樣灑脫,她在心中暗暗嘲笑自己,原來早先的心理建設,只不過是鴕鳥式的自欺欺人,而之所以要自欺欺人,或許是下意識里害怕要面對他永遠不會愛上她的事實吧?

可是,到了此刻,她已無法再自欺,她終於明白,光只是喜歡對她而言是不夠的,她的心最渴望的始終還是他的愛啊!因為只有愛才能天長地久。

唉!她早就應該知道以他這種強悍孤傲的性子,根本不可能會為誰而改變,卻仍然異想天開地期盼那個不可能實現的奇迹,是她太不自量力了。

一股寒意悄悄的侵蝕她熱切地想要投向他的心,雖不足以淋熄她對他的愛,卻無可避免的開始退縮、遲疑……

而那一夜,雷恩像要懲罰她似的,徹夜態意地挑逗她、狎玩她、戲耍她,要她百般哀求才徐緩地佔有她,更要她在整個過程中不斷地呼喚着他的名字,蓄意延長那甜蜜的折磨,令她忍不住一再地求饒,他才徹底的滿足彼此。

然而,在與她十指交纏,共赴那極致的樂園時,他再度強硬地要她記住——

她是他的女人!

不知為何,再一次聽見這句話,唐雲並沒有像第一次聽到時的那種狂喜,心底反而升起了一股無力的悲哀。

一度,她以為這種強烈的佔有慾是情感的宣示,沒想到是她誤解得離譜。

那只是一種被扭曲的心態,就好像有些人玩過的玩具,即使他已經玩膩了,再也不要了,卻也永遠不會讓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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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君熾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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