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送昀萱回醫院后,瑀灝直接將車子開回公司,抓着闃閻直往他的辦公室跑。

瑀灝眉一挑,沉聲問道:「你整我也不是這種整法吧?」

花了四個鐘頭的車程送他們上山,沒兩天的工夫又要他去把他們接回來,也不想想車子走在那種一邊是山一邊是斷崖的崎嶇小徑上,有多恐怖,他可緊張的連一個噴嚏都不敢打。

闃閻陰驚的雙眼閃過一絲的厭煩與不耐。「病好了,當然就回來工作。」

「少吭我了。如果我不了解你或許還會被你騙了,可是你別忘了,我們是幾年的朋友,你心裏想什麼,我會不清楚?」瑀灝雙眉一挑,瞅了他一眼,轉身從柜子裏拿出一卷錄音帶,朝闃閻說道:「你知不知道這裏面錄了什麼東西?」

「我又不是有特異功能?」闃閻沒好氣的睨了他一眼冷哼。

「要不要我放給你聽聽看呀?」一想到裏面的內容,瑀灝忍不住掩嘴偷笑。

「該不會是公司的秘密錄音吧?」

「才不是,你聽聽看,保證讓你直呼過癮。」瑀灝將錄音帶放進音響里按下開關。

隨着機器的轉動,流泄出來的是曖昧的喘息聲和煽情撩撥的話語,就連急促短暫的抽氣聲都清晰可聞。

「你——你怎麼會有這卷錄音帶?」闃閻身形一震,立刻將機器關閉並將裏面的錄音帶拿出來,厲聲責問。

不用說,他已經知道裏面錄的是什麼,接下來又是怎樣的對話和聲音,因為錄音帶裏面聲音的主角就是他和昀萱。

「別生氣。」瑀灝拿過錄音帶,優閑的走向沙發坐下來。

「說!」闃閻生氣的握緊雙拳,太陽穴上的青筋隱隱跳動。

「就你昨天打電話來,忘了掛斷電話嘛。」瑀灝揚揚眉梢,笑得好曖昧。「闃閻,真沒想到你的魅力無邊,竟然連你的家庭醫師都難逃你的魔掌,怎樣,瞧她漂亮的像芭比娃娃,玩起來的感覺如何?」

「閉上你的嘴!」闃閻忍不住大吼,簡直不敢相信瑀瀕會以這種不堪的字眼來評斷他和昀萱的事情。

看着闃閻一臉憤怒的模樣,瑀灝下意識的噤了口,好一會兒后才開口問:「你該不會是玩真的吧?」

「玩?誰告訴你我在玩?我的事你別管行不行?」闃閻不耐煩的低吼。

「看你這樣子——」瑀灝搖頭嘆息,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闃閻,你真的陷進去了。」

「你別胡說。」闃閻咬牙咒罵,「我才不會像我老爸,頭殼壞掉才會找個女人來管我。」

原來闃閻對婚姻的恐懼源自於他父親,瑀灝這下笑得更誇張了,沒想到能探得他心裏那不為人知的小秘密,有趣、好玩。

瑀灝一臉興味故意說道:「這麼說,她,我還有機會追啰。」

「你如果不要命了,那你就去找她,到時候別怪我不顧朋友之情。」聞言,闃閻怒火中燒,單手抓住瑀灝胸前的衣服厲聲警告著。

一想到昀萱投入別的男人的懷抱,心裏就莫名的湧出一大籮筐的酸味兒,隱隱作痛的心令他憤怒的只想殺掉對方。

小心地看着闃閻的反應,那毫不掩飾地吃醋表情任誰都看得出,他已經被愛神的箭給射中了心窩。

「闃閻,你愛上她了。」瑀瀕拍開他的手,「真不容易呀,你遊戲人間這麼多年,終於有人擄獲了你的心。」

「你別胡謅!」他艱難的否認,艱澀的喉嚨卻幾乎發不出聲音來。「我……」

「別否認了。」瑀灝打斷他的話。「其實結婚也沒有什麼不好。你瞧她那麼漂亮,年紀輕輕的就已經學有所成,這可不是人人都做得到的,還有你父母不是早就屬意她了嗎?」

天啊!連這他都知道。闃閻的雙鬢抽痛著。

「結婚是發昏了才會做的事情,而我也沒那麼笨,要喝牛乳還得自己千辛萬苦的養頭牛。」闃閻做着垂死前的最後掙扎。

「好吧,如果你真的只是把她當成玩玩的對象,那麼我還是那句老話,你何不把她讓給我,我是迫不及待的想發昏呢。」瑀灝眯起眼,對好友眼中的怒火視而不見。

「瑀灝你真的找死!」颯颯眸光在眸間流轉,透著嗜血的光芒。

「闃閻,你還看不清楚自己的心嗎?」瑀灝嘆口氣。「其實在醫院那天,我就看出你已經愛上那個小醫師了,只是你們兩個人都太傲了,傲的連愛情就在你們的身旁,你們兩人都故意選擇忽略它。」他是心有戚戚焉。

闃閻愣了一下,瑀灝過去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不過他不知道他還在想着「她」。

「大丈夫能屈能伸,愛上就愛上了,沒什麼好彆扭的。」瑀灝不耐煩的提醒著。「否則等它溜走了,縱使傾盡所有?也是追不回來了。」他語重心長,自己的經驗就是最好的前車之鑒。

闃閻神色一僵,凝重的看了瑀灝一眼,他的刺激讓他轉念間全明白了。

「灝,謝謝。」闃閻握住瑀灝的手,感激之情盡在不言中。

他從不知道瑀灝對那件事情一直耿耿於懷,難怪他變得遊戲人間,原來這一切都只是為了掩飾自己心上那道無形的傷口。

唉!季萩,你到底在哪兒?當年的誤會,瑀灝已經知道他錯了,他不該誤會你和他之間的感情,抹煞了你對他的愛,可是他現在已是真心懺悔了。闃閻不禁要為瑀灝抱不平。

「下次見面時可別再對人家兇巴巴的,女人是需要用甜言蜜語和實際行動來哄的,強悍和驕傲只會讓你們的感情漸行漸遠。」瑀灝語重心長的說道,因為這是他用血淚換來的經驗。

「那,錄音帶是不是該還給我了?」闃閻指着他手中的錄音帶,奸詐地笑着。

「當然。」沒有遲疑,瑀灝就將錄音帶給了他,反正那捲只是拷貝。

接過那捲帶子后,闃閻又朝他伸出了手,「還有,母帶呢?是不是也該一併還給我?」

「沒有了,就只有這一卷。」那可是一卷好錄音帶,其煽情效果絕不比錄影帶差,全還給他多可惜。

闃閻翻臉了。「陸、瑀、灝!拿來。」

「可惡!」瑀灝低聲詛咒,真是好哥兒們,連他的習性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

昀萱從陽明山回來后,就接到靖嵐的電話,知道他明天下午的飛機要回美國了,於是兩人約好晚上一起吃飯,算是幫他餞行。

看着昀萱微微泛著黑暈的眼眶,靖嵐擔憂的蹙起眉心。「昀萱,這幾天你到哪裏去了?我打了好幾通電話到醫院都找不到你。」怎麼才兩天不見,她就臉色憔悴的令人心疼。

「對不起,我除了得幫爹地管理這家醫院外,還是一個世伯的家庭醫師,所以……」她笑了笑,輕鬆的將問題一語帶過。

「需不需要我留下來幫你忙?」能夠讓她累的出現黑眼眶,靖嵐心想可能是一個挺棘手的Case。

幫忙?她和闃閻之間那糾纏不清的問題,她自己都不知道該怎麼解了,他怎麼幫啊?

昀萱搖搖頭,「不用了,情形已經好轉了。」闃閻本來就沒什麼大病,只是一點風寒和輕微的凍傷而已。

「真的?」他還是有些不放心。

「不相信我的醫術?」她假裝微慍地睨了他一眼,不悅地嘟起了小嘴。

看着她俏皮的模樣,靖嵐的心險些脫軌了,他猛然的抓回飄離的思緒,清清喉嚨說:「昀萱,你知道我關心你,這次我回美國,咱們又不知道多久才能再見面了。」

昀萱點點頭,感傷的心令她不禁紅了眼眶。「我知道,以前在美國的時候,不管是在課業或是生活上,你都很幫我。」她一直將他當成大哥。

靖嵐抬起她的臉龐,溫柔地替她拭去滑落的淚水。「你知道就好,為了你,我是兩肋插刀在所不惜。」在美國他一直將對她的感情掩飾的很好,只是天知道他掩飾的結果是讓自己痛徹心扉,徹夜難眠。

他的溫柔讓昀萱失控,她攀住靖嵐的脖子,不能自己的將臉埋在他肩膀上哭泣。

「怎麼好端端的就哭了起來?」幾乎沒見過昀萱哭過的靖嵐心慌的不知所措,無措的雙手最後緩緩的抱住她,拍撫輕哄著。「如果這麼捨不得我走,那麼我留下來好了。」

昀萱趕忙推開他。「不,我才不想把你困在台灣,這會阻礙了你的前途。」她傷心是為了闃閻,不過這是她的私事,她又怎好啟口對他說。

「為了你,我甘願。」靖嵐一臉認真。

「你要,我還不要呢,你忘了你現在在美國的身價,我縱使想留你也沒那本錢,你忘了你在美國的薪水足多少嗎?我付不起的。」昀萱調侃的笑說。

「那剛剛……」他還是擔心。

「我只是最近壓力太大了,所以才會一時情緒失控。」她找了一個不是理由的理由,不過卻是最好的借口。

「昀萱,你對我真的沒有一點感覺嗎?」回味着昀萱殘留在他手上的餘溫,靖嵐一臉挫敗的問。

「靖嵐。」昀萱別開視線。「我不想談這個問題,那天我就說的很清楚了。」

靖嵐眉宇間泄出一抹憂鬱。「我知道,在你心中我就像是你哥哥一樣。」

「你既然知道了還說那些話。」她假裝生氣的嘟著嘴。

「可是我真的希望哪一天能不當你的哥哥,能像他們一樣大膽的說出自己心裏的感受。」靖嵐指的是以前他們小組中那幾個夥伴。

「你不會,因為情人不一定能長久,而親情卻可以永恆。」昀萱一直不認為靖嵐會對她動心,若有的話那也只是一時的意亂情迷。

「所以你上次在餐廳時就巧妙地將我的話給堵死了。」他就知道她的精明不容忽視。

「嗯,因為我不想失去你這麼一個好哥哥。」

他的心意她懂,但是她怕了,尤其是這陣子面對闃閻這麼危險的人物之後,她對男人是更加的恐懼。

唉!已經有一個讓她失了身又失了心的闃閻,她實在無暇再背負另一份感情。

「你心裏已經有一個他了?」靖嵐在心裏默默祈禱著,盼望不要聽到她肯定的答案。

「我不知道,不過如果有的話我會第一個告訴你。」不敢說,是為了保有心中那薄如蟬翼的自尊。

多模稜兩可的回答,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昀萱身旁已經有人對她採取行動了。靖嵐的心在淌血。

「跟我回美國吧?」他寧可見到他們那小組的人追上昀萱,也不願意見到她被一個陌生人追走。

「她不會跟你回美國。」

不知在何時,闃閻來到了他們桌旁,他在昀萱身旁的位置坐下來,長臂大刺刺的摟上她的肩膀,一股奇妙的氣氛在他們之間漾開。

不可否認的,在看到他的時候,昀萱的心不由自主的震了一下,那感覺有點像偷情被抓到似的,不過隨即就被她巧妙地掩飾下來。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兒?」她疑惑的看着他,難不成他派人跟蹤她?

闃閻沒有回答她,反而將目光轉向靖嵐,語意親昵地對昀萱說:「親愛的,不介紹我們認識?」

說話的同時,他怒目瞪視着靖嵐,心裏莫名的湧出酸味兒,炯炯的目光如火,恨不得將他給烹了、煮了。

親愛的?昀萱微微蹙起眉心,他是哪一條筋不對勁了?

「駱靖嵐,闃閻。」昀萱沒好氣的介紹著。

闃閻象徵性的看了靖嵐一眼,算是打完招呼了,接着他拉起昀萱的手,要她和他一起離去。

「好了,人也介紹過了,昀萱你現在立刻跟我走。」他真想好好的打她一頓屁股,居然背着他和其他男人約會,她難道忘了她已經是他的人了嗎?

他的人!這個字眼竄過闃閻腦海的時候,不知為什麼,突然漾起一絲絲的甜蜜滋味直沁心田。

昀萱冷笑着提醒他。「你沒看到我正在招待朋友嗎?何況我們之間只是醫師和病人的關係,我不知道為什麼要聽你的話?」他真以為她是那麼好欺負的,什麼都得聽他的嗎?去邊邊喘吧,她不吃他那一套。

原本在心中暗暗發着誓,兩人再見面時,他定要溫柔的對待她,讓她覺得自己是最幸福的女人,誰知道會與她在這種場合見面,令人氣不過的是,她居然又跟上次那個男人在一起,這股怒氣加醋意使他怎麼也咽不下去。

闃閻嚴峻的臉龐沒有一絲笑意,從齒縫中將話硬擠出來。「跟我走,不要讓我說第三次,否則後果自理。」

氣死人了,她居然認為陪這個臭男人比陪自己重要,更可惡的是,說他們之間只是單純的醫生患者關係,看來他不好好的懲罰她,她還真忘了誰才是她的男人。

她不悅地眯起眼,「我說過我現在沒空。」

他真是太過分了,居然在靖嵐面前不給她面子,從他對她說話的語氣好似在宣揚她是他什麼人似的。

闃閻衡量了一下,知道昀萱是不可能輕易跟他走的,索性就坐下來,他不相信有他在,她還能有什麼機會跟他卿卿我我。

「好吧,那我陪你。」闃閻旁若無人的又坐下來,這次手臂伸到昀萱腰后摟着她的纖腰。

昀萱簡直要氣死了,她生氣的拿開闃閻的手,低聲怒吼著。「你到底想做什麼?」

闃閻扯了扯性感的薄唇,笑道:「陪你呀。」

笑得那麼假,簡直是笑裏藏刀,沒有鬼才奇怪咧。

昀萱柳眉輕斂,不悅的說:「我不用你陪。」她又不是腦袋壞了,將一頭大野狼留在身邊,一個不小心搞不好會落得屍骨無存。

「可是我要你陪我。」他濃密的劍眉微微向上挑起,將身體搭靠在昀萱的肩上,故意表現出他和她之間的關係曖昧不清。

他就是賴定了她,決計不會讓她和眼前這個叫什麼鬼駱靖嵐的在一起,這已經是他這個星期第二次瞧見他和她一起上餐館,他就是看他不順眼。

「闃閻,你到底想怎麼樣?」昀萱翻臉了,顧不得靖嵐不斷投射過來的詫異和疑惑的眼神,生氣的大吼著。

「哼,我就是見不得你和他在一起。」闃閻由鼻腔發出一聲冷哼,指著駱靖嵐說道。

「我?」仍是一頭霧水的靖嵐,壓根兒不知道自己捲入了什麼樣的風暴之中。

「對,就是你。」闃閻嘴角的笑意一收,指著靖嵐的鼻子說:「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不過你誰都可以追,誰都可以愛,就是不能追昀萱,也不能愛昀萱。」他就像是保護自己心愛物品似的將昀萱緊緊摟在懷裏。

「是嗎?除非你能給我一個好理由。」靖嵐好整以暇地望着他。

「因為她已經是我的人了。」闃閻斬釘截鐵地宣告著。

私隱活生生的被闃閻當話題來講,一旁的昀萱驟然慘白了臉,委屈的淚珠在眼眶中打轉。

靖嵐喊了她一聲。「昀萱。」他知道一向驕傲的她,這個難堪一定讓她很難過。

闃閻也發覺她的不對勁,伸手想要攬住她的肩,卻被昀萱嫌惡的閃開。

「不要碰我!」

靖嵐一臉愧疚的道著歉。「昀萱,對不起。」

他真的是無心的,他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對闃閻,他只是好奇,並不是故意要激他,讓他說出他們之間的一切。

昀萱垂下臉,沮喪的苦笑着。「不是你的錯。」再多的解釋都掩飾不了她的放浪形骸,只是更加提醒了她,她的難堪與不知羞。

闃閻知道自己傷了昀萱驕傲的心,可他就是自私的不容許有人染指她。

「昀萱……」他愧疚的想說些什麼,話剛到嘴邊就被昀萱打斷了。

昀萱凄楚的笑了笑,胡亂抹去頰邊的淚水,「闃閻,恭喜你,你贏了。」她無地自容的抓起一旁的皮包奪門而出。

這一次他真的重傷了她,就連那微弱的驕傲與自尊都被他那句話給扼殺了。

「昀萱!」闃閻立刻追了出去。

一旁的靖嵐也不放心的匆匆結了帳跟着追出去,不過他剛追到餐廳的門口,就被一陣緊急煞車聲、尖叫聲和撞擊聲給震的忘了移動腳步,一股寒顫從心頭往上竄升。

身着一襲白洋裝的昀萱高高被拋起,雪白身子在夜空中顯得異常詭異,那不安的氣氛讓人心中一窒無法呼吸。

「不!」闃閻不顧穿梭而過的車潮,奔向已經倒卧在一旁的昀萱。

「昀萱,你別嚇我,醒醒呀!」闃閻將她摟在懷裏,用拿按壓住她額頭上不斷冒出的血紅。

「讓開。」回過神后,靖嵐衝過重重車陣來到車禍現場,將闃閻推開。「這兒先交給我,你快打電話叫救護車,最好能搶在第一時間將昀萱送進醫院。」看着已經昏迷的昀萱,心頭的不安逐漸加大。

「你憑……」

「我是昀萱美國的同事,如果你不放心將她交給我,那麼我想短時間之內你也找不到一個比我還適合的醫師。」靖嵐沒好氣的說。都什麼時候了戒心還這麼重,難不成他還能趁著昀萱昏迷的時候搶走她的心嗎?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對於自己的外科手術,靖嵐相當有信心,他可是在美國醫學界中外科技術的翹楚,他唯一服輸的就是現在昏迷不醒的昀萱,因為她除了醫術精湛之外,縫合的技術簡直能以「鬼斧神工」這四個字來形容,這是他所不及的。

「對了,把昀萱送到她家的醫院,自己人做起事來比較方便。」靖嵐提醒著。

「好。」闃閻心不甘情不願的將昀萱交到他手中,立刻打電話聯絡醫院。

須臾,救護車尖銳的聲音劃過天際朝這兒直奔而來,接着又迅速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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