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桃園中正機場大廳內站着八位出色的男女,他們的出現無疑引來其他旅客的注意,而其中五名男子企業負責人的身份,也成了眾所矚目的焦點。

久聞,這幾位知名企業的總裁是學生時期的死黨好友,但鮮少看他們同時出現在公開場所中,因此,來往的旅客莫不都好奇的行上注目禮。

『管大哥、彤萱姐,你們一路小心喔!』韋沁樂有些不舍,她才從英國回來,彤萱姐卻要去美國。不過,為了彤萱姐將來的幸福,她的捨不得根本算不了什麼。

『譯翔,你可要好好照顧彤萱。』倚哲軒相信即使他不說,譯翔這小子也不會讓彤萱在這趟旅途中吃一點苦。

『哼!說這什麼話,說不定是彤萱照顧譯翔。』武逸薰知道彤萱對管譯翔的愛可是比誰都深的。

『對,你說的都對,那一路上,可能都得麻煩彤萱。』倚哲軒將未婚妻的話奉為圭臬,馬上見風轉舵。

真是妻奴!祈尚威受不了的翻翻白眼。

『彤萱,你一定要好好努力,不要辜負我們的心意喲!』祈尚威原本不屑的神情此刻充滿了暗示。

『是呀!我們對你可是充滿希望。』左星倫附和著祈尚威的話。

『你一定要加油。』曲傲也給予簡短的鼓勵。

看來,他們全都知道自己的心意,可是,最重要的那個人,為何仍未有一絲察覺?

韋彤萱不為他們的明了而訝異,只為管譯翔的遲鈍感到無奈。

『你們快走吧!免得到時記者聞風而至,你們幾個名人可就走不掉了。』一直保持沉默的管譯翔一開口就是趕人。

『說的也是,你們也快進去吧!』倚哲軒的唇邊藏着一抹算計的笑,而其他幾個人也帶着同樣的笑容。

好好享受這次我們為你們特別安排的冒險之旅吧!

管譯翔和韋彤萱的背脊突然升起一股涼意,隨即對看一眼,但又立刻別過頭,為彼此的默契感到尷尬。

???到了事先預訂的下塌飯店,管譯翔和韋彤萱都因旅途勞累,而分別到各自的房間休息。

望着和隔壁房間相鄰的那面牆,韋彤萱止不住心中的猜測。

他究竟為何要陪她到美國?他不是很討厭和她相處嗎?他是否真的不放心她?

好不容易有兩人一起旅行的機會,她該趁機告訴他潛藏在她心裏已久的愛意嗎?他會不會被她嚇跑?還是,他也和她有着一樣的心情?

雖然腦子裏有着一堆問號,可是,韋彤萱仍不忘繼續整理行李。

赫!韋彤萱倒抽了一口氣。

沒有!怎麼會沒有?她的參展作品呢?韋彤萱反覆翻尋着行李箱就是找不到她這次要用的攝影作品。

韋彤萱急哭了,一時間亂了方寸,待她稍微冷靜下來,第一個念頭就是去找隔壁房的管譯翔。

整理好行李,正想好好泡個澡的管譯翔對於突然響起的門鈴聲感到一絲不悅。沒想到門一開,門外所站的竟是淚眼汪汪的韋彤萱。

管譯翔的心一瞬間被揪疼了。

『彤萱,發生什麼事了?』

『我的攝影……嗚……攝影作品……不見了!』韋彤萱抽抽噎噎的說明。

『怎麼,你仔細找過了嗎?還是,你根本沒帶來?』管譯翔知道攝影是韋彤萱的最愛,而她的攝影作品更是她的寶貝,而現在弄丟的又是她即將參展的作品,她現在一定很不好受。

『我都找過啦,我的行李是沁樂幫我整理的,我……她……嗚……不會吧!』難道,她真的將作品忘在台灣。

『在還沒有確定之前,你先不要太着急,今天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打個電話問問沁樂好不好?』管譯翔輕聲的哄着她。

『嗯。』韋彤萱點點頭。

『那我陪你回房。』

就在兩人毫無警覺的此時,一個黑影悄悄逼近,立時用手帕搶住他倆的口鼻。在他們軟軟地倒下后,又出現另外兩個人。

『該死!這小子怎麼那麼重,豬啊!』其中一名男子打了下不省人事的管譯翔。

『還是她輕多了。』另一名男子輕鬆的將韋彤萱打橫抱起。

『我跟你換。』

『不要,你不怕你的寶貝未婚妻吃醋?』

『要是讓她知道,你吃她好朋友豆腐,你想你會死的多難看?』

『我才沒有吃她豆腐,你少亂說。』

『你這個花花公子和我這個准老公比起來,你想我未來的老婆會相信誰?』

『你這個卑鄙小人。』

那名迷昏管譯翔和韋彤萱的男子輕撫太陽穴,這種時候吵架?他們還真會挑時間。

老大,為什麼要派他們和我一起出這個任務呢?男子不禁埋怨起他們遠在台灣逍遙的頭頭。

『夠了沒!』他低吼一聲。

原先爭執不休的兩人立刻閉嘴,而男子則上前接過韋彤萱。

『你們兩個一起抬那隻豬。』他果斷的下達命令后,便邁腿離開。

留下來的兩人雖無奈,也只能乖乖聽令。誰教發號施令的是他們之中足智多謀的軍師呢?除了老大,也只有他有資格發令了。

???『嗚!』頭痛欲裂的管譯翔一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處於一個他全然陌生的地方。

他怎麼會在這裏?他記得他昨晚要送韋彤萱回房時,突然被人迷昏,然後就不省人事,那彤萱呢?

他着急的環繞這個房間,發現韋彤萱好端端的躺在他身旁。

『彤萱、彤萱!』他輕拍韋彤萱的臉頰。

韋彤萱這才幽幽轉醒。

『譯翔,這是哪裏?』她還不是很清醒。

『不知道。』

『那我和你……』韋彤萱看看自己和他的衣着都很整齊才放心的問下去。『怎麼會在這裏?』

『不知道。』管譯翔也還沒理出頭緒,怎麼他們才到美國就被人襲擊,而襲擊他們的人又是誰?對方是為了什麼理由襲擊他們呢?而對方居然沒傷害他們,只將他們丟在這裏的舉動,更是讓管譯翔感到不解。

他下床試着打開房間門鎖,發現房門根本沒上鎖,他接着又四處走着,而韋彤萱則小心的跟在他身旁。

勘察完畢后,管譯翔坐在客廳沙發上,對着一旁的韋彤萱道:『你知道嗎?如果這是綁架,那這歹徒也真是夠仁慈。』

『怎麼說?』韋彤萱不明白為何他們被綁架,管譯翔仍這麼說,不過,她絕對的信任他。

『對方不僅沒傷害我們,還讓我們在那麼豪奢寬敞的大別墅,不僅無人監視看顧,更是窗明幾淨,再說對方還細心的準備了食物、冷凍食品、飲料、美酒一應俱全,就連零嘴都準備到了。』而且,他也檢查過了,這裏的每個角落都沒有任何監視或竊聽的器具。

『這會不會是歹徒隨便挑上的別墅,我的意思是屋主可能另有其人。』

『我想不太可能。』管譯翔將剛剛在冰箱門縫找到的紙條遞給她。

韋彤萱看着紙條上的電腦打字。

『兩位難得一同出遊,好好享受……這,這怎麼會這樣?』

『這得問你的好姐妹了。』管譯翔心中有了譜,這事准和那魔女脫不了干係。

『你說逸薰?』難道逸薰是為了幫她。如果真是逸薰,她絕不能讓譯翔知道逸薰的目的。『不會的,逸薰根本沒理由那麼做。』

沒錯,那魔女確實沒什麼理由這麼做,就算是報當年要她的仇,也不會連好朋友彤萱一同整吧!

難道是沁樂為了要幫他?所以,乾脆讓彤萱不能參加攝影展,故意讓他和彤萱在這獨處?如果真是如此,那他絕不能讓彤萱知道這件事。

『或許歹徒真的另有其人。』管譯翔立刻改變態度。

『嗯!那我們現在是否應該打電話求救?』

『電話線被剪斷了。』這是他剛剛才發現的。

『那我們出去攔車求援?』

『不可能,我們現在的位置是在偏避的山上,方圓百里內,不會有人車,就算我們想徒步下山,也很可能會累死在路上。』不是他危言聳聽,而是據他方才觀察附近得知的結果真的是如此。

『那我們怎麼辦?』她並不擔心他們的安全,她擔心的是在同個屋檐下,管譯翔會發現她的心意。她是很想讓他知道她的心情沒錯,但是不是現在。如果,他現在明白她的心意,卻不接受,那他們彼此都會很尷尬的。

『沒辦法了,隨遇而安吧!』相較於韋彤萱的焦慮,管譯翔倒顯得老神在在。因為他知道,如果這一切真是有心人的刻意安排,那麼他們再怎麼焦慮也沒用,何況,當這有心人並無惡意時,他們就更不用着急了。

他看了心事重重的韋彤萱一眼。

難道她就這麼排斥和他同住一個屋檐下?看來,此刻的他更得小心隱藏自己的感情,免得又會增加她的不愉快。

???這件事是否真是沁樂的安排?還是真如自己原先所想是那個魔女逸薰的計劃?可是,如果這件事是沁樂所為,那說的過去,她絕對是看他把心意間在心中,而想幫他一把。

不過,如果是逸薰的話,這女人有何原因這麼做呢?她既不可能知道他對彤萱的心,更不可能莫名的陷害自己的好友。

難道,這事與她們兩人無關,抑或是她們合力所設計的!

管譯翔皺起兩道濃眉。

會是如此嗎?

韋彤萱甫下樓便看到管譯翔呆坐在沙發上,似在深思什麼。坐到他身旁,一向敏銳的管譯翔卻好像沒發覺到她,只是一味的沉溺於自己的思緒中。

韋彤萱突然有股衝動,想撫平管譯翔眉間的皺摺,在這麼想的同時,手已不知覺的撫上管譯翔的眉頭。

管譯翔被突如其來的探撫給嚇了一跳,反射性的扯住來人的手。

『痛!』韋彤萱驚呼出聲,眼淚也痛得奪眶而出。

真的好痛!她覺得自己的手就算不斷也離脫臼不遠了。

『是你?!』管譯翔十分驚訝。瞧他做了什麼好事?韋彤萱此時蒼白的小臉以及一顆顆掉落的淚珠,令他的心抽痛不已。

『不是我是誰?這屋裏就只有我們兩個呀!』即使她的手現在就像被火燒般的疼,韋彤萱仍是硬擠出多餘的力氣回頂他。『你豬頭啊!你的字典里沒有憐香惜玉四個字嗎?

我又不是你的敵人,力道這麼大幹嘛!』

『是你自己不聲不響的出現,還意圖對我性騷擾,怎麼能怪我。何況,我也才使出三分勁,瞧你痛的哇哇叫,哪有那麼痛?』見她仍有氣力大呼小叫,管譯翔繃緊的心這才稍微放鬆。

『誰對你性騷擾,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韋彤萱被他的語氣氣得冒火,不過,她更生氣自己一時的情不自禁。

管譯翔沒再說什麼,只是起身到一旁的柜子裏東翻西找。

『你在找什麼?』韋彤萱好奇的問,語氣仍充滿不悅。

『醫藥箱。』管詳翔頭也不回的丟下一句。

半晌,管譯翔拿着一個醫藥箱回到韋彤萱身旁,並執起她的手。

『痛!』此舉又扯到韋彤萱的痛處。

管譯翔放柔動作,小心謹慎的以藥酒輕輕推拿韋彤萱受傷的手。

而韋彤萱則偷偷陶醉於管譯翔難得一見的溫柔中。

『你怎麼又皺眉了?』話一出口,韋彤萱另一隻未受傷的手又撫上管譯翔的眉頭。

當她意識的到自己又做了什麼蠢事時,手便像觸電般趕緊收了回來。

管譯翔驚訝的望着低垂著頭的韋彤萱。

莫非她方才也是想要他別皺眉,才會……管譯翔抓着韋彤萱受傷的那隻手,大掌不禁更加輕柔的按摩著。

『對不起。』他低低地說。

聲音很輕,卻收進韋彤萱的耳里,也放進她的心裏。

???望着窗外晴朗的天氣,武逸薰的唇因愜意而彎成一道圓弧型。

『現在,美國時間應該是晚上了吧!』武逸薰的笑意更深了。

『嗯,不曉得他們現在在幹嘛?』韋沁樂的唇畔一樣有藏不住的高興。

『以他們兩個悶葫蘆的個性,說不定會辜負我們的一片好心哪!』

『逸薰姐,對管大哥有點信心,他畢竟是個男人,說不定他的動作會比我們預期的快很多。』

『這樣當然最好,可是,這小子賊得很,我擔心他會識破我們的計劃。』說到管譯翔這個個性龜毛的小子她就頭疼,平常在商場上,精明得有如一隻狐狸,但一遇上感情的事,他的智商就立刻降為零。他雖然對彤萱一往情深,卻看不出彤萱和他有着相同的情感,彤萱那隻母豬頭也是,弄的兩人明明相愛非常,卻對自己的感情縮頭縮尾,也搞的旁人為他們的事着急,而這當中又以身為韋彤萱好友的她為最。

為了這次的計劃,她可是構思良久,而原先柔柔亮亮、閃閃動人的頭髮更因此冒出了幾根白髮,唉!為了譯翔和彤萱的幸福,她可是勞心又勞力。看這次事成之後,他們要怎麼答謝她的恩情。

『咦?哲軒哥今天怎麼沒來陪你?』一向黏逸薰姐黏得緊的哲軒哥怎麼會破天荒的不見人影呢?

『他公司忙。』說到這她就一肚子氣,他忙她不怪她,可他卻不准她去找工作打發時間,說什麼怕她累著,可是,要她整天無所事事真的很痛苦,所以,現在有了譯翔和彤萱免費來當她的娛樂,她當然要好好地玩上一玩。

『講到工作,我還有設計圖要畫呢!逸薰姐,那我先回去了。』韋沁樂想起自己所接的案子還沒動工,便像火燒屁股似,一溜煙的跑掉了。

『喂!沁樂、沁樂!』就這樣跑掉啦!真不夠義氣,放她一個人無聊。

???韋彤萱極為細心的以未受傷的手替別墅後院裏的花澆水。

這一片小花園裏種滿了許多紅玫瑰,令一向喜愛玫瑰的韋彤萱愛不釋手,所以只要她一無聊,便會跑到這玫瑰園澆澆水、發發獃,或替這些嬌嫩的花朵們拍幾張照。

好在,帶他們到這兒來的人,連他們的行李一同送過來,而她的行李內有簡便的攝影裝備和沖洗照片的藥水,否則,她可真會無聊死。

原本以為在這裏她和管譯翔相處的時間會多很多,誰曉得,他們根本沒什麼交集。

平常他都是待在二樓的書房裏看書,而她則在花園裏,一整天下來,他們交談的次數根本少的可憐。

望着一旁多卷底片,韋彤萱幽幽地嘆了口氣。

『好端端的嘆什麼氣?』管譯翔原本不想出聲打擾這花園的寧靜,可是,卻有一股衝動趨使他開口詢問韋彤萱心煩的原因。

平時,他總盡量避着她,為的是怕她看出他的心思,可是,他的目光總會不自覺的繞着她,讓他即使人在書房,眼神和心都會不受控制的瞟向她,而他也慶幸著花園就在書房後下方,使他可以肆無忌憚着迷的看着她。剛剛他自書房看見她的身影充滿落寞,便不由自主的來到她的身旁。

『沒什麼,只是閑的發慌。』

『這裏的風景很棒,你可以多拍幾張照。』這裏的景緻的確非常幽美,而且,自然的不像刻意營造出來的,因此,他敢肯定擁有這別墅的人一定十分富有。

『這兒的每一處我差不多都照遍了,而我現在想拍的是人。』一個她深愛的人。韋彤萱將最後一句話吞下了。

『這裏只有你和我,哪有其他人給你拍……』話才說了一半,管譯翔立刻住口。

『你應該不是說……我吧?』最後兩個字,他說的極微小聲。

『你說呢?』韋彤萱笑盈盈的反問,一雙手開始忙碌的組裝相機。『這裏只有你和我不是嗎?』

『我有什麼好拍的?』意外地,他竟感覺有點不好意思。

『身為知名企業家的他,照理就應該已經習慣被拍,而事實也確是如此沒錯,可是,要他當她專屬的模特兒,在她的鏡頭前擺姿勢、作表情,他不知怎麼地就是會感到彆扭。

『你很上相呀!』這絕對是事實,他那張迷倒千萬女人的俊帥臉龐及修長挺拔的身材,不去當明星或模特兒未免可惜。

『這不是上相不上相的問題。』

『那是什麼問題?』

『我……』他支支吾吾的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你不願意就算了。』早該知道他不可能答應讓她拍,她還滿懷希望的以為他會答應,她做事怎麼老是那麼衝動,韋彤萱在心裏暗罵自己沒腦袋。

管譯翔拉住準備離去的韋彤萱。

『好啦!』

『什麼好啦?』韋彤萱一頭霧水,而且由手腕上所傳來的熱意,更讓她有短暫的失神。

『我讓你拍。』管譯翔一副從容就義的模樣。他就是看不得她失望的小臉頓失色彩,所以什麼害羞、不好意思就先拋到一邊吧!

『真的嗎?我可沒逼你。』韋彤萱嘴上雖這麼說,但臉上飛揚的神采卻泄露心底最深的喜悅。

『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

『那就好。』

接着韋彤萱拉着他小心翼翼的走到玫瑰園的中間,自己再一蹦一跳的跑回來。

『很好,就是那個位置。』韋彤萱喜孜孜的說着。

看着韋彤萱專心的調著相機的角度,身處玫瑰花海中的管譯翔不自在的怪叫道:『你現在要幹嘛?我要怎麼做?』

韋彤萱分出一半的心思回答他。

『我在找最佳位置,因為現在是日落時刻,色溫較低,整體偏向紅黃色調,而我要的感覺是在紅、橙色光中。大片暗紅玫瑰搶眼得很,立於花海中的你特別有股神秘的風格。』她愈說愈興奮。

『說了半天,你還是沒說我要怎麼做?』他還是不清楚她所說的色溫、色調,可是,看到她雙眼中興奮的光芒,令他也不自覺的笑開了嘴。

『隨便你,不過,你一定專註的盯着鏡頭。』

『我知道了。』他順手拔起腳邊的一朵紅艷的玫瑰。

『你準備好了嗎?』韋彤萱將相機對準他。

管譯翔微微點頭,將握著玫瑰的手舉至頰邊,而後用力縮緊,鮮紅的血順着手腕流下,讓人有一時間的錯覺以為是從玫瑰中所滲出的紅色液體。

而管譯翔的眼神一瞬也不瞬的盯着鏡頭,眼神中彷彿蘊藏着壓抑的狂亂,表情則透著令人不寒而慄的冷漠,此刻的他就好像是地獄來的要吞噬一切的惡魔使者。

韋彤萱被這樣的管譯翔嚇到了,除了他手上的血令她感到震撼外,還有就是他那好似穿過鏡頭緊抓住她的熾熱雙眸,令她感到虛軟。還好,不過,她的手卻仍記得按快門,捕捉著這畫面的每個角度。

『好了,你快進屋包紮吧!』韋彤萱在拍過癮后,才驚覺管譯翔那樣的舉動是很痛的,思及此,她的心也彷彿跟着他的手在淌血。

『你不拍了嗎?』這點痛對於學生時代常和人打架練拳頭的他跟本算不了什麼。

『我拍好了,我幫你包紮。』擱下攝影器材,韋彤萱堅持要替他上藥。

到了屋裏,韋彤萱小心的以沾著紅藥水的棉花擦拭在管譯翔的傷口上。

『痛不痛?』看到管譯翔手上被刺扎到的許多血洞,韋彤萱好心疼,巴不得被扎的是自己。

『不會,還好刺沒鉗進肉里,否則到時還得用夾子一根根挑出來,那可就累人了。』

管譯翔故意說的輕鬆,為的是不讓韋彤萱擔心。

『對不起,我不該要求拍你。』

『拜託,是我自己要這麼做的,你何必道歉,就當是上次弄傷你的代價,何況,這只是幾個小孔,沒關係的。』管譯翔除了就事論事外,也希望她不要如此自責,可是,當他看見斗大的淚珠自韋彤萱的頰邊滾落後,他便知道自己的安慰失敗了。

『我的天哪!你怎麼這樣哭啦!』他的手是真的不痛,而他也真的不怪她,可是,她卻偏偏要讓他心疼。『你最近怎麼這麼愛哭,哭多了傷身體,你……你不要哭了好不好?』

『你一定很痛。』韋彤萱答非所問,只是一徑的看着他的傷口流淚。

『我都說不痛了嘛!』

『我是關心你,我……』

『我知道,我知道!但,我覺得你可以去幫助一些深受旱災之苦的災民耶!』管譯翔沒頭沒腦的突然說。

『為什麼?』

『用你的眼淚啊!你想想,當那些災民可憐到幾個月沒水用時,你卻在此肆意浪費淚水,所以,我覺得那些人一定很歡迎你去那邊哭,流點水給他們。』管譯翔說的頭頭是道。

『歪理!』韋彤萱破涕為笑。

『是歪理你不也接受了,而且,還為這個歪理而笑。』管它什麼歪理不歪理,只要她肯笑就好。

『聽沁樂說你很專情?』

韋彤萱天外飛來的一句話,讓管譯翔愣了一下。

『喂!』韋彤萱伸出手在管譯翔的眼前揮呀揮的,這才讓他清醒。『你如果不想回答就算了。』

剛才她只是覺得如果一個女人能讓管譯翔真心相待,那個女人一定很幸福,所以才脫口問出這個問題。

『是沁樂告訴你的,她還有沒有說什麼?』照韋彤萱對他的態度來看,應該是還不知道他的心意,可是,他就是想求證一下。

韋彤萱搖搖頭。

『其它的她什麼都沒說。』韋彤萱不禁猜測他和沁樂究竟有多要好,又共同擁有了哪些秘密。

『喔!』管譯翔鬆了一口氣。『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專情,可是,一旦讓我喜歡上一個人,我就會很堅持的愛下去,不管對方是否有同樣的心情。當然,為了怕引起不必要的困擾,我不見得會讓她知道我的心意。』

『我和你有同樣的想法,雖然會很希望對方也是對自己有心,但是,又擔心事與願違,更害怕造成雙方的尷尬,所以,什麼都不說或許才是最好的。也許有些人會覺得這樣的心態很鴕鳥,可是,我卻覺得這是一種守護對方、在乎對方的象徵。不要對方困擾或勉強,寧願自己心痛和傷感,都是一種愛對方的表現。』韋彤萱也侃侃而談。

『這是你的經驗談嗎?』管譯翔有些不悅,究竟是哪個男人值得她這麼傾心去愛呢?『或許吧!那你呢?』韋彤萱有點難過。不知是哪個幸運人兒能教他愛的如此無怨呢?

『可能吧!』管譯翔也回她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

『那你有沒有試着告訴她,說不定她也是愛你的。』韋彤萱強忍着心痛。

『我不想冒這個機率不大的險。你呢?想不想試試看?』

『和你一樣,不想冒險。』

兩人有默契的對望,空氣中隱約飄蕩著一種奇妙的情愫。

最後是韋彤萱先別開眼,慌亂莫名的說:『我累了,先回房休息。』

偌大的客廳里只留下管譯翔一人盯着被韋彤萱包紮過的傷口發獃。

???離管譯翔和韋彤萱所住的別墅不遠處,有一台林寶堅尼,而車上則有兩個帥氣的東方人。

『星倫,他們……是白痴嗎?』祈尚威取下耳機。

『大概是。』左星倫也受不了他們的遲鈍。

『他們兩人明顯的對話,居然還不能察覺彼此的感情?』

『還叫對方向所愛的人告白?』

『天啊!他們未免太大愛了吧!雖然,告白是好事,可是,他們並不知道對方愛的就是自己,還大方的提議。星倫,我懷疑他們是真的相愛嗎?』祈尚威真不知該罵他們的遲鈍,還是該鼓勵他們偉大的情操。

『可能是他們真的太愛對方了,果然,愛情會使人盲目。』左星倫下了註解。

『所以,那個盲目的管譯翔更不會發現我們把竊聽器藏在客廳的吊燈上,和每個房間天花板的燈飾上嘍!』

『當然也不會發現書房吊燈上的監視器還可以監視到後院的各個角落。』

『所以,我們還得感謝曲老大所製造的超一流監視器和竊聽器嘍!』祈尚威露出壞壞的笑容。

連左星倫也不禁放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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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者勝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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