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人造動物代謝石油（5）

我們朝生活着小動物的玻璃空間走近。珍珍掙脫了我的手，她用手捂著嘴，嘔吐了下，臉露驚恐的神色。而大家都只顧往前看，趙老闆走過來，微笑着問珍珍：「珍珍，你有什麼感受？」

「很噁心，有點害怕。」珍珍說。

「對，它的外表不好看，但我們再努力也不能讓它變得好看，也沒辦法，如果讓它好看它就不可能有我們想要的功能，」趙老闆又對我說：「你走過去看吧。」我點了點頭。

丁總拿着相機打算拍照了，大概已經調好了焦距，但又不拍了。我走近，與玻璃壁不到三十公分的距離，與那隻最近的怪動物則也

最多相距三十公分。表面一層黏膜質皮膚，灰黑色，嘴巴奇大，直徑有十多厘米，比身體最粗的地方還要略大，身體呈橢圓，中部略扁，像河裏和水田裏那種吸血的螞蝗，頭部和身體分界不明顯，眼睛相對於身體來說顯得小，它不懂得朝我們看，那四條最長不到三厘米的腿就顯得更短了，此刻它們不停地吃着食物和隔段時間拉出液體的物質，整個身體就象趴在受力面上，它們的身體隨着進食和排泄而一起一伏，部分怪物的身體背面已經出現了大小不一的腫瘤，然後我注意到了幾隻亂竄的和一隻被別的同類踩在下面的，也注意到了兩隻一邊仍兇猛地吃着食物，一邊食物就從已破了一半的身體破口出排除，同樣它的身體也一起一伏，真不知道它的力氣從哪裏來，看起來比別的同類瘦了些。

我閉上眼睛，那兩隻拖着破肚子兇猛吃食物的怪物便生動地浮現在我的腦海里。我恍然大悟。它們比別的同類吃得更凶，是因為無法消化，然後又還沒消化就順着破洞漏了出去。杜老闆若有所思地注視着這些怪物，氣度不凡，儘管他不了解這些東西，但顯得很鎮定，自然，毫無懷疑或迷惑的神情。

一名博士向我們直觀介紹著這些怪物的情況和製造出它們的步驟，我盡量不讓自己聽進去，但還是聽到了幾句關於如何設計dna，用放射物質促使基因變異，多樣化，再檢測出與所要功能相匹配的基因，合成最初的染色體與細胞，培養胚胎，培育生長，試用其功能，再征對功能不足對基因進行修改。

「目前外界最先進的人造生物水平還停留在製造一些簡單的dna，我們能達到這樣的水平，我們一直沒有把研究的項目

公開出去，確實有些秘密，跟大家說出來也無妨，我們的試驗組織在上世紀七十年代末開始，那時趙老闆的爺爺是一個跨國毒販，賺了很多錢，也有各種洗錢的方式，但趙老爺子還是有些內心不安，自己年紀大了，兒子和孫子都在正道上自食其力，所以也不打算把遺產留給他們，趙老爺子本身對長生不老和延長壽命的方法感興趣，雖然也知道那是歷代皇帝的夢想，但有一天趙老爺子突然遇到一個氣度不凡的年輕人，原來他有個朋友在趙老爺子手下做事，知道趙老爺子對長生不老感興趣，其實趙老爺子很不喜歡別人知道他有這個夢想，怕被別人譏笑，歷代皇帝都實現不了的事，你一個管幾千人的毒梟就想實現，那年輕人開口就說「長生不老」並非不能實現，趙老爺子立即生了氣，說你今天說不出一個所以然，馬上斃了你，誰知那年輕人不緊不慢地說，憑藉科學的手段，人自己製造生命體並非異想天開，所以人也可以製造一具和自己相同的年輕身體，不過這需要大量的資金和時間來研究，我估計至少要二三十年的時間，如果沒有合適的研究員，說不定要幾百年。老爺子沒有馬上相信他，跟他說，就算你造了一具年輕的身體，那還不是他是他，我是我，還不如生個兒子養大，你忽悠我，你到全世界找一個和我長得相似的人，比我年輕一點的。年輕人也一時語塞，的確，就算製造了一模一樣的身體，兩個人還是完全不相關，年輕人立刻大汗淋漓，其實他不是怕死，他是一下子沒了自信心，他沒想到一個快死的老人也看得那麼清：是啊，就算你造出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人，我和那個人也仍不相干。當然，我們可以幻想記憶複製，甚至記憶提取，再安裝到另一具身體上，但這種想法太不切實際，沒有科學家會這麼天真地想，除非那些寫小說拍電影的。年輕人陷入沉思里，倒沒有什麼畏懼，所以引起了老爺子的興趣，之後老爺子知道居然是自己的一句話就讓年輕人沒了之前的自信和志氣，倒有幾分得意和同情，後來年輕人暫時避開複製人達到長生的想法，告訴老爺子專攻製造人體器官，而且說他馬上可以用幾天的時間在老鼠身上製造出人的耳朵，老爺子說等著看，之後年輕人果然在老鼠身上製造了人耳，老爺子便服了，給年輕人資金支持，年輕人便辭去原來的工作，因為他覺得在那種工作環境裏無法滿足他的求知**和野心，後來，年輕人在全世界找到了幾個合伙人，他們有老爺子的資金支持，專門攻克人體器官再造，也取得了一些成功，最高的水平是人造肝腎，但排斥現象和病變幾率一直沒有進展，所以人造的

肝腎不如健康人體捐獻的，幾年後他們關注能源危機，便試想製造一種簡單的生物來代謝出碳氫化合物，因為代謝碳氫化合物本身並不是不可能的，關鍵就是如何讓所製造的生物具有這種功能，而之前，他們之所以沒有打算去製造一種生物，主要是出於實用性，覺得在他們自己有生年之內不可能製造出比大自然里更好更有用的生物，幸好聯想到了能源危機。所以，我覺得我們的項目應該會給整個人類帶來驚喜，甚至，就像韓童小說里所說的，我們的研究將是標誌着人類進入新文明時代的一個分水嶺。但不幸的是，我們這個項目的那幾名元老七八年前都一個個失蹤了，我們現在所有的研究人員是在他們失蹤前一兩年被招聘進來的，趙老闆也是五年前接手這個項目，趙老闆不僅是生物博士，還是經濟學，社會學博士，我想我們在趙老闆的指導下，有杜老闆，丁總，童哥的支持，這個項目一定能成功。等會兒葉助理會給大家每人一份詳細的投資報告，然後請大家確定投資的金額。」

參觀算是完畢了。如此說來，這個項目本質上沒有什麼見不得人和危害性，它對人類的有利是顯而易見的，關鍵是人們接受它的時間。

這麼說，韓童請我和珍珍來，實際上就是提前做一個測試，看看我們普通人見到這種生物的反應，雖然珍珍有些害怕，但現在也基本習慣了，走的時候她還是不甘心地跑近看了一眼。

韓童問珍珍還怕不怕，珍珍說不怎麼怕，因為想到它們是對人類有益的。

之後確定投資額，杜老闆出3o億，丁總29億，韓童5億，趙博士他們技術入股佔2o%。項目的下一步主要是獲取政府的批准，然後同農民合作種糖草。回家時我交代珍珍不要把那天在地下實驗室看到的奇怪動物告訴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