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何去何從

不是有那顆寶石提供十分微弱的牽引力，指引他一前進，韓封毫不懷疑自己會迷失在這古怪的空間里。

就這樣漫無目的的行進著，時間似乎完全凝滯。

每隔一陣，會有一大片亮光從面前閃過。透過那些亮光，韓封隱約能看到各種各樣、豐富多彩的世界，有山，有水，有生，有死。

這就是穿梭於不同空間的能力嗎？

韓封面前彷彿打開一扇嶄新的大門，讓他瞬間感悟了超過此前所有經歷總和的感悟——宇宙是如此無邊無際，生命是如此渺小，就算死在這一刻，又有什麼關係呢？就算重新活過來，又有什麼意義呢？

不知過了多久，寶石的牽引力陡然增強，打斷了韓封的思緒。

他振作精神，提高警惕，大步向前走去。走着走着，前方一個看似距離很遠的黑點倏地一下放大，變成一顆猙獰的骷髏頭骨，出現在他面前。

「算你狠！竟然找到這裏來！」那個再熟悉不過的怪異聲音響起，感覺沒有通過耳朵，直接傳達至靈魂。

即使對方不開口，韓封也能確定自己找到了目標。骷髏頭還是由數不清的屍塊組成，只不過不再擁有當初那樣巨大的體積，而是和韓封身高差不多。似乎在空間的縫隙里，熟識的度量衡完全失效，萬物沒有大小之分。

「我說過，要讓你徹底消失！」

「能掌握空間魔法的真諦，看來你從那本魔法書上學到了不少。不過別以為這樣就能擊敗我！打開空間門只是最初級的能力，空間規則無比繁複，你那點小把戲根本無法和我相比！」

「那就試試看！」

龍刃光芒大盛，然而不等光華髮出，周圍的景象一陣扭曲，直到韓封收起真氣才恢復正常，卻不見了死亡君主地影子。

韓封趕緊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寶石上，還好那種神秘的牽引力還在，很快，他就又找到了骷髏頭。

「現在你該認識到自己的無知了吧！」死亡君主上下牙碰撞著，毫無形象的大笑道，「讓我給你上一課，在空間地縫隙里，使用任何形式的力量都會引起時空的劇烈變化，所以想用這種辦法打敗我，是不可能的！」

韓封用劍遙指死亡君主，冷冷說道：「不覺得沒勁嗎？你從我手中逃走兩次，難道還想有第三次？我不想繼續這種沒完沒了的追逐，告訴我，在這裏能用什麼方式戰鬥，能分出生死的那種！」

「你對自己很有自信，正好我也不想在跟你玩這種躲躲藏藏的遊戲了。好吧，讓我再告訴你一條空間規則，那就是只有精神體的爭鬥不會引起空間的變動。

「如果你真急着加入亡靈地隊伍，我願意和你進行一場精神力的較量。不過我要說清楚，這種較量的唯一結果，就是失敗者的靈魂、記憶將徹底消散，連轉變成巫妖那樣智慧類亡靈地機會都沒有，最多做個沒有思想的殭屍或陰魂！」

「不用跟我說這些，我不會輸的。

來吧！」

「我錯了，你不是自信，而是自大！憑神器的威力取勝，你真以為自己比我強大嗎！今天，我就讓你知道正確的答案！」

說着，骷髏頭的眼窩中射出兩道紫光，直直射入韓封雙眼。

「上次你我拼靈魂之力，你靠的是神器的威力，現在你我拼更加純粹的精神之力，你又不能使用神器，這才是公平地決鬥！誰更強，就在今天做個了斷！」

韓封沒有說話，他的大腦劇烈的疼痛，彷彿有人把手伸進頭顱，拚命攪動着他的腦漿。韓封想敲打自己的腦袋，手舉到一半又停住了。

這是精神力的決戰！

他強忍着劇痛，將精神集中，死死盯着死亡君主。此舉果然奏效，骷髏頭眼窩的紫光稍有減弱，他的頭疼立刻有所緩解。

反而死亡君主的聲音變得有些顫抖：「你果然有資格做我希特拉的對手，不過這種程度地反擊不可能打敗我。我的精神力可以控制成千上萬個亡靈一起行動，它們對我地依賴反過來又會加強我的精神力，這就是阿瑞斯那四個蠢貨所謂地神格！

「我曾經有過無數忠誠的孩子，他們地信仰是我強大精神力的源泉！假以時日，我遲早會成為新的神靈，而你這個凡人，你有這樣的信仰支持嗎？」

說話間，骷髏眼中的紫光再次大盛。

信仰？

韓封頭疼欲裂，心靈卻一片寧靜。在這生死時刻，他腦海里卻浮現出一個又一個鮮活的笑容。

「誰說我沒有信仰？我的夥伴就是我的信仰啊啊啊！」

帶着笑意的怒吼聲中，韓封再也感受不到痛苦。

他找到了自己戰勝對手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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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獸人和人類停戰協議簽署生效后的第二天。

韓封站在拆除了籬笆牆的法梅麗草場入口，親手扶伯克海姆跨上一匹高大神駿的胡馬。

「韓封，再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吧！只要把你做出的貢獻稍加宣揚，我敢保證沒有一個獸人會反對由你來做比蒙王國新的國王！如果你在意自己的身份，伊麗莎白阿姨可以修改法令，賦予混血族和其他種族平等的地位……」

「不用說了，我有自知之明。就算所有人都擁護我，我也絕不可能變成一個比你更優秀的國王。再說，看你現在精神煥發的樣子，我實在不明白為什麼非讓我去接你的爛攤子……」

「我可是真心誠意的！」

「是嗎？我聽說跟人類談判的時候，你經常和皇慕嵐單獨見面，現在她出任達唐駐比蒙王國的外交使節，你會把做國王可以名正言順和她相處的機會拱手讓人？」

「這種話可不能亂講！我和郡主殿下是很純潔的朋友關係，而且獸人和人類怎麼可能產生感情！沒想到你也相信那些無聊的傳言，太令我失望了！」

「打住，我是跟你開玩笑的。對了，伊麗莎白還好嗎？」

「她很忙，很多新法令等着她批示，不過她一直惦記着你，這次來之前，她叮囑我好好了解你的近況，回去告訴她，又不讓我對你講。」

「這樣……我知道了。」

「韓封，說真的，我覺得你才是國王的最佳人選。比蒙王國從來沒有我這樣肢體不全的國王，要是你當國王，我輔佐你，肯定能帶領……」

「這話你說了多少次了？好吧，如果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我就做國王。」

「只要你做國王，不管什麼事我都答應！」

「我的條件是，只要你娶皇慕嵐，我就做國王。」

「什麼？你！」

「快走吧你！」

在馬屁股上狠狠拍了一下，韓封微笑着目送伯克海姆策馬遠去。等到新任國王的身影消失不見，他邁步朝草場外圍的田地走去。

莊稼已收割完畢，留下大片金燦燦的秸稈，看着讓人油然而生豐收的喜悅。

在一片空地上，無名傭兵團的其他成員正耐心等待着，等韓封走到近前，馬上圍到他身邊。

「頭兒，真的要這麼做嗎？」

韓封點點頭：「開始吧，你們一定能成功。」

閔採爾、波特、加隆、藍虎分散站開，每人身上有一件神器——閔採爾戴着衛神花冠，波特戴着斯派法戒，加隆手持龍刃、龍盾，藍虎身穿泰坦鎧甲。

他們的臉上，畫着鮮紅的血妝。

兩兩相對站好之後，由閔採爾開始吟唱咒語，其他人在上一個人結束時及時跟上，四個人配合無間，宛如一個人。

神器依次閃亮，最終，把他們都籠罩在聖潔的光暈中。

加隆舉起龍刃，鄭重的劈下去，在四人中間打開一道空間門。

「成功了！」韓封鼓掌道，「那本書上說的沒錯，其實神器的真正意義在於把不同的種族團結在一起，那樣就能戰勝任何邪惡的勢力。」

閔採爾等人並沒有表現出同樣的歡喜，而是默默來到韓封身邊。

「你們怎麼不說話？這樣不好嗎？就算我出什麼意外，神器還能發揮威力，保護法梅麗的安全。」

「頭兒，穿過空間門真的能回到你來的地方？」

「我不確定，但的確有這個可能。」

「哦……」

四人又沉默了。過了一會，波特說道：「不管你做什麼決定，你永遠是我的頭兒。

」說完，轉身朝城鎮區的方向走去。

「你小子，趕快做決定！老子只幫你這一次！」藍虎猛灌幾口酒，把酒壺遞給韓封，「來，喝一口！別忘了這個味！」

韓封仰脖，一口氣喝乾酒壺裏所有的酒。藍虎接過酒壺，頭也不回的走開。

加隆和韓封對視一眼，沒說什麼，隨手從地上撿起一片草葉，大步跟上波特和藍虎，走出很遠后，才傳來聲聲悠揚的草笛聲。

閔採爾站在原地沒動，見韓封走到空間門前，久久沒有下一步動作，她才開口道：「我只想問你一句話。如果你能給我一個好的答案，我就不攔着你。」

「說吧……」

「你走了，我怎麼辦？」

沉默片刻，韓封回過頭，靜靜和閔採爾對視了一會，忽然露出少女從未見過的燦爛笑容。

「現在，你有兩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