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老闆娘,給我酒!我要喝酒!」羅傑心情鬱悶的槌著桌面大聲叫着,他需要喝酒發泄一下。

「這位先生,你要喝酒請你去酒吧喝,我這裏是麵店,只賣面不賣酒好嗎?」於寒雙手抱胸,以一臉「你是來找碴」的表情瞪着他說。

「我心情不好你都不會安慰我一下嗎?」

「我又不欠你。」

「你好無情。」他有氣無力的趴在桌上,一點也不像平時神氣活現的模樣。她看了他一會兒,終於拉開他身旁的椅子,坐下來問道:「你幹麼,發生了什麼事?」

「沒事,只是心情不好而已。」他苦笑着,「你去忙你的事,不用理我。」

看樣子事情還真的是很大條。她立刻起身先去跟正忙着的曲蓓說一聲,然後便到後頭打電話討救兵。

十幾分鐘后,奎狩之和衛沃譽兩人就提着酒連袂走進麵店裏。

於寒看了他們手上的酒一眼,然後對老公說:「我不介意你喝酒,但是別喝太多,還有,酒後不準開車。」

奎狩之點着頭上前親了親老婆。「遵命。」他笑着回答,忍不住又吻了她一下。

「別鬧了,還有客人。」她紅著臉低聲提醒他。

「哪裏有?羅傑和衛沃譽都不是客人,曲蓓當然也不是。」奎狩之微笑着說。

她轉頭一看,這才發現店裏的客人真的全走光了,剩下的都是自己人。

「咦?怎麼今天這麼多人在這兒?」來接老婆回家的蕭茲.林賽訝然的看着意料之外的三個人問道。

「你來啦。」曲蓓對老公微笑,「幫我把外面的鐵門拉下來一些好嗎?」

「還不到八點半,你要打烊了?」時間好像有點早。

曲蓓點頭。「他們想在店裏喝點小酒,所以今天早點打佯。」

「要不要一起喝幾杯?」奎狩之朝蕭茲.林賽問道。

他搖了搖頭。「我待會兒還有一個視訊會議要開。」

「真辛苦。」

笑了笑,蕭茲.林賽轉身走到店門外去拉鐵門,一會兒后又走進廚房區里幫曲蓓收拾善後。他熟練的動作會讓不知情的人以為他是麵店的工作人員之一,殊不知他是世界排行榜上有名的大富豪。

「你們需要什麼下酒小菜?」於寒拿了三個玻璃杯給他們。

「都可以。」想了想,奎狩之又交代道:「待會兒你先和曲蓓他們一起回去,別等我。」

於寒點點頭,轉身去替他們切了幾盤小菜。

收拾好店內的一切,於寒等人便將店門的鑰匙留下后先行離開。

「好了,現在你是要我們陪你喝悶酒就夠了,還是要聽你訴苦,或者兩者都來?」奎狩之開口問著愁眉不展的羅傑。

「我還以為這世上沒有能難倒你這傢伙的事,怎麼了?該不會你爸的事業垮了,你這少爺從此沒有金援後盾了吧?」衛沃譽替自己倒了杯酒,隨口問道。

羅傑有氣無力的看了他一眼。

奎狩之和衛沃譽不約而同的對望了一眼。看樣子事情真的大條了。

「羅傑,該不會是你爸終於決定要由你這個兒子來接掌他的事業吧?」奎狩之試探的問。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可以想見他為什麼會這麼鬱悶了。雖然羅傑是有錢人家的少爺,但本質上卻跟他和衛沃譽一樣,是個愛冒險犯難,完全靜不下來的人,要他去坐辦公桌每天和報表、公文為伍,那真的是比死還難過。

「你不要詛咒我。」羅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不是?那是你爸終於發現你這些年的為非作歹了?」奎狩之再猜。

「如果幫助警方破案也叫為非作歹的話。」真是夠了。

「問題是你也幫了我這個殺手呀。」

「問題是你殺的都是些該死的人。」撒旦的目標全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黑心殺手,幫他也算是在做好事。

「所以你的心情不好跟你爸,或你那些不可告人的過去無關?」羅傑無力的點頭。

「那跟什麼有關?」奎狩之想不出他有什麼好煩的。

羅傑喝了口酒,又沉吟了片刻才輕聲說道:「女人。」

「女人?!」奎狩之愕然。這是他作夢都想不到的答案,真是太勁爆了!

「女人?」衛沃譽輕挑了下眉頭,「難道是指你現在屋裏的嬌客,那位歐陽憐小姐?」

「誰?誰是歐陽憐?」奎狩之一臉好奇的轉頭問衛沃譽。他怎麼連聽都沒聽說羅傑屋裏多了一名嬌客?

「於寒有沒有跟你說昨天又發生一起假房東詐財的事件?」衛沃譽為他解惑。

奎狩之點頭。「這跟我們現在談的事有任何關係嗎?」

「那位歐陽憐小姐就是這回事件的受害者。」

「你因為同情她就把她帶回家?」奎狩之看向羅傑,「然後,你發現自己中了仙人跳,那個女人的目標其實是你,她想要釣你這隻金龜婿,即使釣不到也能讓你當她的金主,讓她好好的剝削一頓?」

四周一片寂靜。

「哈哈……」衛沃譽再也忍不住的捧腹大笑,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他都不知道原來撒旦還有編劇這項長才,真是太好笑了。

「怎麼,我說得不對嗎?」奎狩之微挑眉。

「與事實相去不遠,大概只有天差地別的距離吧。」衛沃譽抹去眼角的淚,嘴巴笑得闔不攏。

「悍將,你若再繼續笑下去,我會一拳打歪你的嘴。」

「我願意免費提供幫忙。」羅傑附和。他已經夠鬱悶了,這兩個傢伙還跑來尋他開心,根本就是欠打。

「抱歉,但是你剛剛那番推論實在是太有創意、太好笑了。」衛沃譽這才勉強忍住笑意。

「所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奎狩之快好奇死了。

「事實你得問他,不過就小雪跟我說的,我們的金主很喜歡這位歐陽小姐。」衛沃譽笑咪咪的看着羅傑,「小雪有說錯嗎?」

羅傑沉默了一會兒,才苦笑道:「我只能說你老婆的觀察力很可怕。」

「所以你鬱悶是因為你發現自己喜歡上一個女人?這種事有什麼好鬱悶的?!」

「撒旦說得沒錯,你又不像我當年和小雪的情況,有警匪身分的隔閡。你在煩什麼?」

「你們不懂。」他端起酒杯悶悶的喝了口酒。

「就是不懂才要你告訴我們呀!」真想把他抓來扁一頓。

羅傑看着手中的酒杯思索了半晌,接着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你們知道嗎?她曾和一個男人同居了三年。」

說完這句話,他又安靜了下來。

奎狩之等了半天都沒有下文,只好開口問道:「然後呢?」

「什麼然後呢?難道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她曾經和一個男人同居了三年,三年耶!」羅傑忍不住激動的叫嚷着。

「所以你是在介意她不是個處女?」奎狩之還是不太懂他想表達的到底是什麼。

「不是!」羅傑生氣的瞪着他。

「不是?那你是擔心她會舊情復燃?」一個女人願意和一個男人沒名沒分的同居三年,想必是投入不少感情,愛得頗深才會這麼做。

「不是。」

「又不是?我不想猜了,你還是直接告訴我你在氣什麼吧。」

「我……」

「怎樣?」

「我也不知道。」羅傑既茫然又無奈的盯着酒杯。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只知道當他聽她說起她如何付出一切,結果卻被同居三年的男友騙去十年積蓄時,他的心就像是突然被一朵烏雲籠罩住,壓得他渾身難受。

他到底是怎麼了?

誰能告訴他?

奎狩之一呆,忍不住朝他吹鬍子瞪眼睛。「你在耍我呀?」

「我想他並沒有在要你,而是他真的不知道。」衛沃譽突然開口說道。

奎狩之倏然轉頭看向他。「他不知道,但是你卻知道?」他凝視着他臉上若有所思的表情。

羅傑聞言也跟着凝視着他。

「我猜,突然遇見一個女人,而且還有那種沒錯,就是她,她就是那個會和我一起白頭到老的女人的感覺,一定很嚇人吧?」衛沃譽看着他微笑,「這可以稱之為真命天女吧?可是這樣一個應該只屬於自己的女人,卻曾為了其他男人付出一切,這種感覺你可以在嘴上說不在乎,但心裏卻不可能完全沒芥蒂,這是所有人類的天性。」

「我也不是個處男,也曾經談過幾場戀愛,才不會保守到為了這麼無聊的事生悶氣。」羅傑為自己辯駁。

「也許你真的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對方的第一個男人,也不在乎對方在你之前曾經談過幾次戀愛,但是你絕對無法不在乎她曾經深愛過一個男人。你雖然談過幾場戀愛,但應該沒有一場可以與她的相提並論吧?」

衛沃譽目不轉睛的看着他,平靜的繼續說道:「因為沒有過,所以你不知道她過去的愛有多深,不知道那個男人會在她心裏停留多久,不知道自己能否能取代那個人在她心裏的地位。你完全無法揣測她的心,也無法預測未來,這讓你感到不安。我想這就是讓你感到鬱悶卻又說不出來的原因,我猜對了嗎?」

羅傑呆若木雞的看着他,啞口無言。

「哇塞!悍將,我不知道你除了會辦案之外,也會心理學耶。」奎狩之聽得嘆為觀止,只差沒起身為他鼓掌。

「心理學也是刑警必修課程之一。」

「那是犯罪心理學吧?」

「你應該知道很多罪犯之所以會犯罪,完全是因為闖不過情關,所以關於愛情的心理學,也是必修課程。」衛沃譽勾唇道。

「原來如此。」奎狩之受教的點了點頭,然後回頭看向仍然怔愣著的羅傑。「喂,金主,醒一醒。」他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

羅傑將他的手抓下來,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幹麼?」

「嘿,復活嘍。」

「我又沒死過,哪來的復活?」羅傑白了他一眼。

「你剛剛要死不活的模樣就跟死了沒兩樣。」奎狩之聳肩道。

「羅傑。」衛沃譽突然喚他,「幸福是可遇不可求的,一旦你有機會遇見,就要抓緊它,別讓它與自己擦身而過,因為你不見得還有下一次機會。」他深深的凝視着他。

羅傑沉默的看着他,然後緩慢而慎重的點頭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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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店前的停車位正好有車開出來,羅傑眼明手快的將車子停了進去,技術好得讓人想拍手鼓掌。

「就是這裏?」他將車子熄火后,轉頭看向身旁的歐陽憐。

她對他點了點頭。

「你看得到那傢伙嗎?」

她稍微伸了下脖子,往咖啡廳的落地窗內張望,尋找前男友的身影,然後她的視線忽然定住了。「嗯,他已經到了。」

「哪一個?」他的視線也在咖啡廳里轉着,卻找不到一個可以視為對手的傢伙,全是一些長相平庸的凡夫俗子。

「坐在靠近蛋糕展示櫃,身邊還帶着花枝招展的女人,那個就是。」她撇唇道。

羅傑懶洋洋的目光瞬間變得犀利,毫不費力就找到她所說的人,然後慢慢的皺起眉頭。

是他對男人的定義太過嚴苛了嗎?為什麼他一點也不覺得那個長得像娘娘腔,穿着打扮也很娘,坐在那裏就像只展示羽毛的孔雀般的傢伙會是個男人?說他是個對時尚的概念有偏差的變態還比較像。

「你怎麼會看上那種人?」他不假思索的脫口問道。

歐陽憐沉默的看着店內那她曾經愛過三年的男人,突然發現自己也很懷疑她當初到底是看上他哪一點,又怎麼會為他付出一切?此時此刻的她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

「事實上我也很懷疑自己過去三年來是不是瞎了眼。」她皺眉道。

聞言,羅傑心情愉快多了。「你要在車裏等我,還是跟我一起進去?」

她猶豫着。老實說她現在一點也不想和陳浩白面對面,因為那就像面對自己過去的愚蠢一樣,會讓她無地自容得想撞牆自殺。可是逃避並不是她的作風,她一向勇於面對現實。

「我跟你一起進去。」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那我們下車吧。」

歐陽憐點頭,忍不住又朝咖啡廳內看了一眼,這一看,讓她準備下車的動作猛然一頓。

「等一下。」她急忙拉住同樣要下車的他。

「怎麼了?」他將剛要伸出車門的腳縮回來,不解的轉頭問道。

「他竟然帶了幫手!」她難以置信的氣憤道。

羅傑轉頭看向店內,只見孔雀男身邊不知何時多了兩個像是打手般的男人,他正指示着他們找個地方坐下來,還大方的從皮夾內抽了幾張千元大鈔遞過去。

「聽之前的房東說他發了,現在都開平治車時我還不相信,沒想到……」歐陽憐喃喃自語的說着。若不是親眼所見,她壓根兒不會相信這世上有這麼狼心狗肺的人。

如果他真的發了,有錢到足以開平治車、請打手,為什麼不把屬於她的那一點錢還給她?

「這樣不是挺好的嗎?我們可以不必客氣,連本帶利的要他把你的錢一次還清。」他微笑着,但那笑容卻莫名的讓人心驚肉跳。

「我看你還是在車裏等我好了。」他推開車門。

「不要。」歐陽憐一把拉住他。羅傑回過頭來,挑眉看着她。

「算了,我改變主意了,那些錢我不要了。我們現在就離開好不好?」他沉默的看了她半晌,懷疑的問道:「你不是認真的吧?」

「錢財乃身外之物!!」

「你是不是擔心我會受傷,才突然改變主意說不要那些錢了?」他認真的凝視着她。

她猶豫了下,然後點了點頭。

「我好高興。」羅傑咧嘴一笑。

她不解的看着他。

「你在關心我。」他臉上仍是那副喜不自勝的模樣。

歐陽憐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這是人之常情不是嗎?他為什麼能為了這麼一件小事就高興成這樣?

不過話說回來,父母關心子女、為子女添衣買鞋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小時候爸媽偶爾心血來潮為她買一件新衣服,或者天涼了要她多加件外套,也能夠讓她高興上一段時間。即使那件新衣服是買給弟弟,因為太大了才轉給她的;即使要她多加件外套是在要她拿衣服給弟弟們時,順口對她說的也一樣。

因為在乎,所以重視。哪怕是微乎其微的一點關心,也能讓她感動久久——

她倏然渾身一僵,雙眼緩緩睜大,開始坐立不安了起來。

「你……」她欲言又止的看着他。

「怎麼了,你想說什麼?」羅傑一臉溫柔的微笑。

她遲疑了幾秒鐘才開口問:「你為什麼要這樣幫我?」

「幫你什麼?幫你來向裏面那個傢伙要錢嗎?」

「不只,幫我的一切。」她搖頭,「你送我到醫院,送我回旅社,送早餐給我,還用便宜的租金將公寓分租給我。你為什麼要這樣幫我?」

「你不知道嗎?」

「知道……什麼?」

「因為我喜歡你呀,傻瓜。」

雖然已有預感,但聽他這樣直截了當的親口說出來,歐陽憐還是被嚇了一跳,心臟險些從她的胸口跳出來。

「好了,你慢慢感動,我先下去幫你討債,你在車上等我。」他趁她怔忡時偷親她一口。

她被嚇得雙眼圓瞠,差點沒從座位上跳起來。

「別下車,知道嗎?」他輕撫着她的臉頰交代著。

歐陽憐驚訝的瞪着他,半晌后才猛然往後一縮,遠離他手指的侵襲。「你!最好別再有剛才的舉動。」

「什麼舉動?吻你,還是撫摸你?」他咧嘴笑問。

「羅傑,不要喜歡我。」她皺緊眉頭,一臉沉重的對他說。

他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挑了挑眉頭。「為什麼?」

她其實也不知道為什麼,只知道——「我覺得你值得比我更好的女人,我配不上你。」

「不會呀,我覺得你很配,正是我尋尋覓覓了三十二年的真命天女。」羅傑笑得一臉輕鬆愜意。

「你別開玩笑了。」

「我是認真的。」

「羅傑——」

「好了好了,我已經決定了,從現在開始你歐陽憐就是我羅傑的女朋友了,就這麼決定。」他霸道的說,接着突如其來溫柔的吻了吻她。

歐陽憐愕然的瞪着他,感到不知所措又很無奈。她到底要說什麼,或做什麼才能說服他改變主意呢?

「好了,你乖乖在這裏等我,我去去就來。」

正當羅傑推開車門準備下車時,她的手機卻響了起來,讓他再度停住了下車的動作。

歐陽憐拿出手機看了一眼上頭的來電顯示。「是他打的。」然後接起了電話,「喂?」

「你在哪裏?為什麼約了我見面卻到現在還不來?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質問的聲音大到連一旁的羅傑都聽得一清二楚。

他將車門關上,伸手向她要手機。

歐陽憐看了他一眼后,將手機遞給他。

「喂?你什麼時候變成啞巴了,為什麼不說話?歐陽憐?」陳浩白仍在手機那頭大聲的叫囂著。

「即使是啞巴也不見得是聾子,所以你沒必要說話說得這麼大聲,這位顯然沒什麼常識的陳先生。」他不疾不徐的對着手機說道。

手機那頭突然安靜了下來。從車窗望出去,可以看見坐在咖啡廳里的陳浩白皺緊眉頭,一臉若有所思。

「你是誰?你和歐陽憐是什麼關係?她給你多少酬勞要你幫她討錢?我願意付你三倍的酬勞請你讓那個妄想我有欠她錢的瘋女人不要再來找我麻煩。」

「你說三倍?」

「沒錯,三倍。」

「可是我卻願意付三十倍,甚王三百倍請人將你這個狼心狗肺又無情無義的傢伙毒打一頓,能打到斷手斷腳一輩子殘廢最好。」羅傑拿着手機,微笑的對電話那頭的人說。

歐陽憐聞言睜大了雙眼。

「你這是在威脅我?」陳潔白帶着怒氣的聲音聽起來格外嚴厲而冷峻,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他猛然站了起來左右張望,好像打手已經逼近他身邊。

羅傑忍不住挑高了嘴角。

「我們今天臨時有事不過去了,你最好先將欠歐陽憐的錢連本帶利的準備好,我們會再和你連絡。好自為之。」他話一說完,便將手機掛斷,同時關機。

「好了,我們回家吧。」他微笑的將手機遞還給她。

「你這樣威脅他,不怕他去報警?」歐陽憐擔心的問。

他給了她一記自信的笑容。「你放心,警察不會插手管這件事的。」

「為什麼?」她不懂。

「因為他們不敢管,也管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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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樓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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