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在「董氏」,喬勛的辦公室正好安排在董宛萩對面,中間是業務組辦公室,透窗遙遙相望,喬勛可以看見她賣力辦公的敬業態度和神采奕奕的模樣,這又是另一個董宛萩。

雖是如此,但此時的她不再是黑衣黑裙、粗框眼鏡,雖然還是將一頭烏亮秀髮高高挽起,但她已換上他為她準備的蘋果綠上班套裝,整體看起來迅捷有力,當然也把她的真實年齡表現出來。

記得一早她剛進公司時,引來不少人的嘩然聲,尤其以男性居多,當下喬勛居然有點後悔了,他怕她成為眾所矚目的焦點。

但另方面他也慶幸,慶幸於她肯為他做的改變。

他想,董氏中的男職員此刻一定是捶胸頓足不已,好好的一朵嬌柔的芙蓉花卻視而不見,硬把她往外送。

還好接收的是他──喬勛。

忽然,喬勛好想仔仔細細再看看她,像這樣遙遙相望對他來說是不夠的,於是他橫越業務組,來到了她辦公室門外。

「我可以進來嗎?」他磁性優雅的嗓音忽地傳至董宛萩耳中,使她不由自主的一陣心悸,一直至現在以前,她盡其可能的避開他灼熱的視線,雖然兩人相隔近十米的距離,但他那獨一無二的看人方式依然讓她無法遁逃,她只能夠盡量裝成若無其事樣,才能把持住自己那顆早已紛亂的心。

在經過昨晚那場纏綿不休的特殊感受后,她似乎無法再自然的面對他,也不能再理直氣壯的趕他走了。

「請……進。」她強迫自己別再顫抖,卻事與願違的更加強烈。

喬勛瀟灑的踏進來,帥性的以背部將門關上,就此雙手環胸倚在門上,沒再向前一步,「瞧你忙的,我想來幫幫你。」

「呃……不用,我還好。」她哪裏是忙,是閑里找事做。

怎麼搞的?現在一見到他,就會想起昨晚發生的事,雖什麼都沒發生,但那份沁心的甜美已經夠她回味一輩子了。

這男人一定是天底下名列為性愛高手之林吧!董宛萩臉紅心跳的想。

「你工作一向都是那麼認真嗎?」

「什麼?」

董宛萩一閃神,沒注意他說什麼?

「看來昨夜的甜蜜,帶給你很好的回憶。」顯而易見的,她那張紅透的俏臉已將答案透露了。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董宛萩眼露驚慌,急忙低下頭,她又窘又糗的反斥,死不承認。她又怎能承認呢?

「我想你知道。」喬勛邁開步伐走向董宛萩,掌心抵著桌面,將她深深鎖在雙臂之間,讓她無所遁形。

董宛萩不敢轉過身,就怕與他那張促狹的臉面對面。

他將濃濁的氣息噴在她耳後、髮根,令董宛萩禁不住全身起了一陣顫悸;最後她閉上眼,享受着這種被包覆、被佔有的滋味。

「你怎能不知道?」他由她身後緊緊圈住她微顫的身子,下巴抵在她的頸窩,聲音充滿磁性的問著。

「是,我是知道,我心裏也清楚,但退卻的人是你。」

她用力轉過身,大聲的吐露心聲,鼻尖似不經意卻又像特意地拂過他的下唇,句點停留在他錯愕中──

「不錯,退卻的人是我,那是因為我不想趁人之危。在你內心最脆弱,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之前,我不想動你。」他眼神暗藏了些她看不懂的東西,但她感覺那是關心、是憐惜。

她因動容而微微顫動着身軀,希望這份感覺是永恆的。

喬勛將她所有的反應看在眼中,圈着她的手臂更用力的圍住她,「別怕,別抖,無論發生過什麼事或曾發生過什麼事,我都會在你身邊。」

「喬勛……」

「噓,別說──我害怕你說出拒絕我的話。」他倏然抵住她的唇,輕輕撥開她的,享受品嘗蜜津的甜美。

稍稍抽離后,他餘光瞄了眼她桌上成堆的文件。他隨手翻了翻,突然翻到了張員工檔案,上面貼了張極熟悉的相片!

「他是葛強!」

「你認識他?他的資料是爹地要我找出來的,聽說今年他準備參選眾議員。」董宛萩攤攤手,恍若也不懂董樊祈調他資料出來的目的。當然,她也不會了解「黑幫」的駱子塵也將插上一腳。

「聽說他曾經是「董氏」的重要員工,你了解他多少?」

「你──」董宛萩質疑的看向他湛藍澄澈的眼,語氣略顯激動地道:「你只是想要了解他,還是其他更多?」

「宛萩!」喬勛雙眸緊眯成縫,驚嘆於她的敏感。

「別否認!我知道你絕不會平白無故娶我的,至少憑我以前在你心目中的模樣。至於我爹地以為你是看上他的財勢,而他則是看重你領導「黑幫」的能力。他的野心我不予置評;但對你,我能了解你絕不是如我爹地所以為的原因娶我,講財勢,你們「黑幫」鐵定超越了已成空殼子的董氏,我想,你一定還有別的企圖吧!」

她深顰抿唇,深深睇凝着他。

良久,喬勛不得不笑嘆了聲,「你讓我不得不佩服,一個漂亮又具智慧的女人還真是少見呀!」

「那你能說出你的目的嗎?或許我能幫你。」

「你幫我?」喬勛不敢相信,她不但不怪他,還要幫他!

「我雖從小生長在美國,但我卻是道道地地的中國人,而咱們中國有句話:嫁雞隨雞,我想你能了解。」她低首殷紅著俏顏。

「你不怪我?」

她搖頭,「早知是這種原因,我已有心理準備。」

「對不起!」他緊緊抱住她,「我當初不該抱着利用你的心情娶你的。如果我知道──」

「如果你知道我沒你所想像的那麼老,你可能會試着真心娶我。」她接過他的話,隨即噗哧一笑。

「你取笑我膚淺,只重視外表嗎?」他勾住她的下顎,眸中含脅迫的笑意。

「不,我是笑你傻人有傻福,胡攪亂碰的竟遇上了我這個大美人。」不知怎地,一接近他,董宛萩就感覺自己年輕了十歲,好像回到了剛去日本的那段無憂無慮、自由愜意的時光。

「好哇!你大言不慚喲!」

他點了點她的鼻尖,眯起眼端詳起她的容顏,事實上,「大美人」三個字還不足以形容她柔與艷的融合之美,精緻典雅、完美無瑕,百分之百是上帝的傑作。

「只有在你面前,在你的寵溺之下,我才覺得驕傲。」她直接迎視他的視線,報以一笑。

「沖着你的驕傲,中午我請你去吃法國大餐。」喬勛對她輕眨一眼,語調充滿了誘惑。不可諱言,他的情緒完全被她這一番話給攪亂了!

「好,我拿葛強的資料換你一頓大餐。別告訴我你不需要,我知道你迫切的想知道。」

不等他發言,董宛萩已拿起桌上資料塞進他手中,「拿去研究吧!我等你中午的大餐。」

「你知道嗎?你會把我慣壞的。」他深沉的呼吸聲在這寂靜的空間更顯得清晰可聞,他不動聲色且不容她閃躲的欺上自己的唇,舌鋒如火、熾烈逼人,更將他滿腔的熱情與溫柔盡情釋放在這場纏綿之中。

***

與董宛萩用完法國大餐后,喬勛一個人先回「黑幫」,靜靜地研究起葛強的資料。因為這資料董樊祈明天要拿到手,他得趁一天的時間將它看完。

對於董宛萩的善解人意,他衷心感激,只是她不知他所要對付的人正是她父親董樊祈,如果她知道了,會是怎麼樣的反應?

對她來說,會不會是另一次的傷害?

仔細瀏覽了數頁后,喬勛這才發現葛強不是被撤職,而是自動離職,離開董氏后,他仍暗中與童樊祈有所聯繫;更令人詫異的是,從那時候開始,他馬上前往日本,在日本隱沒了將近半年時光,這半年來他究竟在做些什麼,資料中並未記載。

「老大,你找我?」

駱子塵兩手插進口袋,斜倚在門邊,懶洋洋地開口。

「你來了?這裏有份你的對手的資料,拿去看看吧!」喬勛將資料攤在桌上,往後一仰,靠上椅背。

「葛強的?」

「沒錯。」

駱子塵趨向前,順手拿起桌上的卷宗翻了翻,「哇?,這傢伙還真神秘,居然在日本秘密失蹤了半年!你想,這和董樊祈有沒有關聯?」

「我猜董樊祈知道他的下落,因為他倆同事一主。」

「誰?」駱子塵揚眉問。

「不知道,一定和日本方面有關。」

「這事就棘手了。不知頭兒是誰,只知道幾個小角色,這對我們一點兒幫助都沒有。」駱子塵蹙眉深鎖,沉思片刻。

「寒森傳來消息了嗎?」

「還沒,我就奇怪,最近發生的事老和日本佬脫不了關係。」他搓搓下巴,神情為少見之謹慎。

「你的意思是?」喬勛將盯着桌面的視線倏然移至他臉上。

「別問我,我還沒整理出個頭緒。」

駱子塵搔搔腦袋,神情也出於無奈,在楚寒森尚未捎來任何消息之前,他也不敢斷言自己的直覺是對或錯,免得平添緊張氣氛。

「既然選戰將近,葛強也該回來了吧!」

喬勛失望的別開眼光,頭一次感受到心中有股無法言喻的忐忑。就如駱子塵所說,一切來得太巧,巧得非常不合時宜。

「聽說後天,希望在那之前楚寒森就能探出個所以然來。奇怪了,你今天怎麼捨得把她一個人丟在公司,自己跑回「黑幫」了?哦,我懂,是不是在那兒定不下心呀!」駱子塵提高嗓門,怪聲怪氣的說着。

喬勛冷峻的眼神射出一道冰冷的目光,凝聚在駱子塵那張帥氣不羈的臉上,以平淡得不摻任何脅迫的口吻說:「我的韻事不用你操心,好好把心放在你的選舉上吧!你應該知道這事的嚴重性。」

「是是是,真衰!你也知道我不喜歡搞政治。」

「但你卻是我們之中人際關係最好的一個,婦女票源一定不少。」喬勛挖苦他向來在女人堆中吃得開。

「這也是我的致命傷?」他揚眉一挑,露出他一貫輕佻放浪的笑容。

「我看你那張笑臉才是天底下女人的致命傷呢!」喬勛雙眸揚起揶揄的彎度,站起身,抽回駱子塵手中的卷宗,再次回到椅中。

「偏偏大嫂就不着我的道。」他索性趴上桌,橫過桌面,企圖由喬勛的眼中看見他的火光,但奇怪的是,他偏沒有!

「別想激我,我相信自己的實力。」喬勛往後一仰,提高手中卷宗往駱子塵的腦袋上重重敲了一下,「醒醒吧!別再作白日夢了。」

「老大,你真狠耶!」

駱子塵俐落的翻下桌,揉着頭頂,佯裝滿臉委屈又無辜狀。

倘若現在他正處於女人圈中,必定會引來不少的柔情慰藉,大夥都爭先恐後的想安慰她們心目中的王子。

「別耍這種怪表情,在我這沒人會理你的。」

「是嗎?」他眯眼往外一瞧,突然大叫,「小芳呀!」

「什麼事?駱爺。」

小芳是「黑幫」的打雜小妹,也是專職為董宛萩打點一切的,她這時候剛好提着水桶、拖把想進屋清掃,見有燈光便打算離去,沒想到被耳尖的駱子塵當場喚了回來。

「你瞧,我頭頂上多了個大窟窿,疼死我了。」他那一等一的迷人嗓音,把小芳的心都攪亂了。

「在哪兒?我看看。」

「這裏呀!」他低頭暗笑,指著頭皮,餘光瞥向喬勛,露出勝利的表情。

「你等會兒,我去拿葯來。」

等小芳匆忙走後,駱子塵才昂頭大笑,「我看我得走了,免得待會兒走不了,女人真是可怕。」

「你慢走。不過我勸你一句話,好自為之吧!免得哪天踩到狗屎而不自知。」喬勛搖頭猛嘆,眼含促狹地望着他遠去的背影。

「謝謝你的忠告,若怕被蛇咬,我就不會一頭栽進蛇窟了。」

遠遠地,駱子塵回首揚聲笑說,隨即消失不見蹤影。

***

一早,董宛萩於八點前就趕往公司,因為董樊祈臨時通知她將有數位外籍股東前來參觀,董宛萩身為業務副理,理應執行業務報告,所以得早一步趕到公司做資料上的準備。

喬勛本執意堅持護送她前往,但正好「火龍幫」前來尋釁,楚寒森不在,他只好留下,率領弟兄們御防了。

董宛萩一直忙到九點半,才大功告成,鬆了口氣,癱坐在椅子上。

真累呀!以後老爹千萬別再搞這種飛機了。還好她平日在資料的準備上還算齊全,要不今天的會議可是會開天窗的。

「副理,準備好了沒?董老闆要我請你去會議室,他說貴賓就快到了。」李茹芬探頭進來,轉達意思。

「謝謝你,告訴我爹地,我馬上到。」

董宛萩急忙收拾起桌上成疊的紙張,一整理好,往腋下一挾,快步走往會議室。由於手中資料夾太多,她一直低着頭走路,以防它們一個疏忽滑下了手,所以未曾注意到站在董氏門外有雙灼亮的眼神一直盯着她瞧。

「宛萩。」

啪!董宛萩一時不慎,手中的物品全都翻落地上;她驀然一愣,瞪大眼直視前方,她心抽得死緊,怎麼也不敢回過頭看看發聲的人是誰?

其實她不用看也清楚那人是誰?

這諷刺又無情的聲音她怎能忘得了,他怎麼還敢再出現在她面前,他難道不知道她現在最想做的事就是將他千刀萬剮、碎屍萬段。

那男人向前走了兩步,邊走邊說:「才三年不見,你已經忘了我嗎?難不成你連我們那段纏綿親密的回憶也給──」

「英野風,你給我住口!」

董宛萩猛地旋身,瞪視着眼前這個依然英姿不凡的衣冠禽獸。三年以前,他在她心中是不可多得的好人,他對她的關心、照顧,董宛萩全都感受在心底,也漸漸形成一股不可磨滅的愛。

但自從三年前的某天,他自動撕毀了那張仁慈忠厚的面具,露出猙獰的面孔時,她對他的心就徹底碎了。縱使有再多的愛,也隨着這份恨意煙消雲散,即使再見,她對他也只有恨和一種形同陌路的冷然。

「真幸運!想不到三年了,你並沒忘了我,還記得我的名字。」英野風想接近她,卻被她給逃開了。

「這當然,像你這種惡名昭彰的壞蛋,我當然得銘記於心,時時刻刻提醒我不可以再相信任何男人!」她咆哮吼出,眼睛有訴說不盡的恨意。

「可是聽說你結婚了。」

其實這也是英野風前來華爾街的目的,他怎能眼睜睜看着她嫁給別人呢?這些年來,他雖然沒來找她,但他一直安排眼線在董氏,她的一舉一動他全瞭若指掌,當然也早有耳聞她那傳聞已久的懼男心態,因此他不急,他相信董宛萩遲早會是他的,因為他認為全天下只有他知道她隱藏在表面偽裝后的美。他更自信的以為董宛萩對他還是有情的,只要自己再甜言蜜語個幾句,馬上又可手到擒來。

哪曉得半路竟殺出個程咬金,有懼男症的董宛萩居然結婚了!

「不錯,因為他例外。」董宛萩怒視着他,對他露出厭惡的表情。

英野風蹙眉看她,心中像打翻的醋罈子,酸味漫開。他其實是愛她的,當初之所以傷害她,乃是受於名與利的誘惑,事後他也深深後悔了,但他始終相信董宛萩終歸是他所有,因此才放心的讓她回美國。

在他心中,名利總是勝過一切,至今仍是。

「聽說他是「黑幫」的頭兒?」

「我想你是多此一問。」

董宛萩太了解他了,他這種人做事總是有了十成十的把握,且胸有成竹后才會下手,這次來美,一定將所有人都打探得一清二楚了。「這次來紐約有什麼目的?你直說吧!」

「你變聰明了。」

「那是蒙你所賜,我不知是不是該對你說聲謝謝。」她句句咄咄逼人,以發泄心中那股埋藏了三年的恨意。

「宛萩……」

「去你的!少用這種會溺死人的聲音喊我的名字,噁心極了。」

她蹲下身撿起卷宗,快步走往會議室。

「等等──」他喊住她,「可知道你這次所準備的資料是要講給誰聽的?」

董宛萩霍然煞住腳步,回眸瞪視着他,滿眼疑惑,「會是你?」

「不錯,就是我。」他笑意盎然,像是已吃定了她似的。她曾對他痴狂、着迷,英野風就不信他不能從喬勛手中搶過她。

董宛萩二話不說的回身,轉向自己的辦公室。

「你這是做什麼?」他快步追上,絲毫沒想過自己會在她面前吃鱉!

「如果報告的對象是你,我不如回家。」董宛萩收拾好桌上的東西,背上皮包后準備離去。

「回家幹嘛?大白天的要與他溫存?」他橫跨一步擋住她去路,表情帶着狠毒的異樣臉色。這張臉像極了三年前擺在她面前的惡毒面具,董宛萩閉上眼不想去回憶,但委屈的淚卻忍不住地從眼角淌下。

「誰像你那麼噁心!」

「別老噁心、噁心的掛在嘴上,別忘了,咱們也曾在一塊玩過這種既噁心又刺激的遊戲。」

「住口!小心我拔了你的毒牙。」

門外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拉住他倆的視線:董宛萩赫然回首,卻看見了她不想在此刻見到的人──喬勛!

「喬勛……」

「宛萩,你過來。」喬勛是以命令的口吻說。而董宛萩則挪著小步,瞳仁中含着歉意,徐徐走向他。

他將她勾在手臂中,兩眼含威的瞟向英野風,「我是她先生,有什麼話對我說也是一樣的,別老纏着我老婆。」

英野風也不服輸的一笑,「我知道,你是她的新歡,而我卻是她的舊愛,咱們是不是該結個拜把兄弟呀!」

「英野風,你欠扁!」手腳快如閃電,喬勛以幾招李小龍的招式將他踢飛了現場;他不禁笑笑,中國功夫還挺不賴的。

「你知道我是誰?」他以手背拭去嘴角的血跡,表情錯愕不已,因為此行並沒公開,除了葛強隨行外,外人並不知悉。

「所以說,這是你的榮幸。」

就在今早他率領弟兄抑制住火龍幫的惡意尋仇的舉動之後,正好接獲楚寒森的傳真,上頭將英野風的行徑介紹的一清二楚,也說明了他就是董宛萩過去在日本極親密的男友,並表示他已於半個月前搭機來美,想必就是來找她,而前陣子寄挑戰書到黑幫給他的也就是他啰。

因此他丟下一切,快速驅車前來,納入眼中的就是這傢伙找董宛萩麻煩的景象,董宛萩罵他噁心,還算是客氣呢!

「你別太狂妄自大!」

「怎麼?你想報仇嗎?別忘了我可是黑道份子,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喬勛抽出槍抵在英野風的額頭。

「你……不能殺我。」

原本那張俊逸挺拔的模樣全變了,如今的英野風宛如一隻被貓踩到脖子的可憐老鼠,連求饒話都說不清楚。

「為什麼?你是要告訴我你就是「董氏」的幕後金主嗎?我可以老實告訴你,只要有錢任誰都可以將你替換下來。」喬勛抵槍的力道加深,目光如炬般逼視着他,身上所散發出的怒意無人能及。

楚寒森的傳真中已將他爭名奪利的事實描述的非常詳盡,唯獨他傷害董宛萩的那段,由於時間緊急尚未有結果,但寒森表示再給他三天,必能水落石出。

英野風睜大眼,不發一言,他認為自己一向心細如髮,做事謹慎,想不到他一切的防備都是如此不堪一擊。

就如同他以為董宛萩對他的感情,一樣是殘敗不堪。

英野風如今終於明白,為何董宛萩會卸下她的防衛跟上這個男人,原來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喬勛的確比一般男人強多了,但他自認自己也不差呀!

「你們黑幫在黑道上雖名聲響亮,但我不信你拿得出這筆錢,我倒要看看董樊祈是向著我,還是向著你。」

「去你的,你別以為有錢可以買下一切!」

董宛萩雙拳g得死緊,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事隔三年,英野風還是同樣的貪婪、勢利,她懷疑,自己怎會曾愛過這樣的人?

「我不是買下了你的初夜權?」

英野風的視線尋釁似的瞟向喬勛,眼中有着勝利的威脅,「看吧!我再怎麼勢利、該死,但終究是她第一個男人。」

董宛萩已是喬勛之妻,他本不敢說的如此篤定,但當他看見喬勛跨進董氏的那張怒氣騰騰的臉時,想必是信了他的話,也因此他才敢繼續加油添醋。

這麼說董宛萩嫁他只是場戲啰!他們根本還沒……英野風冷笑暗忖,董宛萩,我就說你會是我的,等喬勛不要你了,我可以不計前嫌地將你接收過來。

「你給我閉嘴!」

董宛萩雙手掩面含羞,凄愴的表情不勝愁苦,她恨他的狠,在事隔多年後,他還是不忘盡其所能的傷害她。

她不敢看向喬勛,怕由他眼中看見鄙棄和不屑,天!她快受不了了!

「哎呀!英野先生你來了,怎麼站在這兒呢?快來會議室,我把你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董樊祈突然由外走過來,本意是來催促董宛萩快點,卻看見她的辦公室站了那麼多人,這一看才瞧見了英野風:「咦,宛萩,你怎麼了?」

怎麼這三個人都怪怪的,他已好久沒看見宛萩哭泣了,瞧她這會兒哭的淚流滿腮,是怎麼回事?

看樣子董樊祈似乎並不知道董宛萩與英野風之間的關係。

董宛萩直搖頭,全身血液霎時凝住,所有的話都梗在喉間,她發不出聲,也不想說,現在她唯一掛心的是喬勛的想法。

但她不敢求證,哪個男人不在乎自己妻子的清白?她根本不敢妄想他會原諒自己,就連她自己也厭惡自己。

旋過身,董宛萩奪門而出,她不想再見任何人,永遠不要!

「宛萩──」喬勛追了幾步,猛地回頭對英野風說:「我們之間的梁子尚未了結,你等著吧!」

「這是怎麼回事?」董樊祈雖知有異,但不明原因,他疑慮的眼神望向神色凝肅的英野風。

英野風不語,快步走向會議室;而滿臉狐疑的董樊祈也只好隨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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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情挑冰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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