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歐陽敏兒的處境要比方轆好多了,她的手腳不但沒被捆綁,還可在房裏自由來去,或許他們知道她武功底子的極限,所以根本不防她。

果真,她就是這麼沒用,居然想不出半點逃離的方法,或許該說她根本沒心情去想,一心只想着要見方轆一面,想確定他是平安的。

突然,她想起方轆經常說她容易心浮氣躁、不夠沉穩之類的話,如今想想還真是一點也沒錯,她只要心底一有事就容易亂了方寸,連帶腦子也跟着生鏽。

那要怎麼做才能讓腦子清楚呢?無論如何,一定要救方轆,一定要救他!

胡思亂想一堆后,她突然聽見門扉被扯動的聲音,正打算瞧瞧是哪個不想活命的人又要進來煩她時,才發現映入她眼底的竟然是方轆!

「方轆!」歐陽敏兒鼻根一酸,立刻朝他沖了過去,用力將他抱住。

「你沒事吧?」方轆緊繃的情緒,在看到她一切安好后才整個放鬆下來。

「你的箭傷要不要緊?」她摸摸他的肩,有些心疼。

「已經不礙事了。」即使還會痛他也不會告訴她,他不希望她為他擔心。

「啊!你的手……」她驚見他手腕上全是一條條血痕,「他……他們對你動粗?」

「不是,我是為了掙開鐵煉,才弄傷自己的。」他先踱到窗邊瞧瞧,「你這裏有窗,為什麼不逃?」

「逃……」她愣了下,「我為什麼不逃……那是因為我找不到你,就算要逃我也要跟你一塊兒逃。」

方轆聞言,冰冷的眼底瞬時閃過一絲暖流……

「現在我來了,我們快逃吧!再晚你就會有危險了。」他推開窗,先探探外頭動靜,看來他們已篤定她不會私自逃走,所以才會如此鬆懈。

歐陽敏兒點點頭,但隨即一想,「『幻影門』的弟子一定還在附近,要想逃出去還得費點心神和體力。」

他勾唇一笑,「有你在,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就讓你出主意,而我負責保護你,走吧!」

「方轆……你肯相信我了?」她的嘴角畫開一抹甜笑,那是種欣慰、開心混織而成的快樂。

「嗯。」他也笑了。

看着他的笑容,歐陽敏兒好開心,本來不怎麼有信心能躲過對方追蹤術的她,現在已是信心大增。

好,為了不讓方轆失望,她一定要全力以赴,安全的逃離這裏。

「你跟我來。」她緊緊握住他的手,兩人一塊兒跳出窗外。歐陽敏兒每走一段路,便定住身、閉上眼,仔細判斷對方的蹤影,就這麼輾轉迂迴的繞路下,他們總算逃到了安全的地方。

「天!好喘,真的快嚇死我了。」直到此刻,歐陽敏兒才重重吐了口氣,轉首看着方轆,「幸好我沒丟臉。」

「雖然逃了出來,但我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我們繼續趕路吧!」方轆反握着她小手的掌心更是一緊,雙雙趁夜直往前行。

然而他也不禁開始懷疑,這整齣戲到底在上演什麼戲碼,為何會變得有些荒腔走板了呢?

這些人到底是誰?又為何會和「幻影門」聯手?還有艷娘口中的大少爺又是何方神聖?該不會未來還有更多的意外在等着他們?

為了躲開追蹤,一整夜他們都在趕路,直到天亮了,方轆看見歐陽敏兒漂亮的眼睛下出現了黯影,想她一定是累壞了!

「累了吧?要不要歇會兒,咱們可以找家客棧歇息。」他心疼地說。

「不要客棧,看看有沒有空屋,只要是沒人住的地方都行,客棧太危險也太顯眼了。」歐陽敏兒搖頭建議道。

現在方轆什麼都肯依她,也恍然大悟她可以逃過兩年來的追蹤,必然有她一定的本事。

「那麼我們再往前走走,或許可以找到歇腳的地方。」方轆眯起眸,看着東方的日出。

「好。」只要跟他在一起,不管去哪兒,歐陽敏兒都願意。

出了鎮不久,他們果真在山野邊看見一個似廢墟般頹圮的半間屋子。之所以說半間,主要是它另半邊的屋頂都被狂風給掀飛了,只剩下一半可以暫時棲身。

方轆率先走了進去,看見裏頭還有把生鏽的鏟子,於是努力把積雪鏟往一邊,直到清出一條路后他才說:「快進來吧!」

「哦!好。」歐陽敏兒慢慢走了進去,但不可諱言的天氣還是冷,冷得她又縮了下脖子,這兒充其量只是個可以遮雪的地方。

「你先休息一下,我到附近看看有沒有乾柴。」方轆說着,又快步走了出去。

見他一走,她只好一個人窩在角落靜靜等待着,由於方轆還沒回來,她根本不敢睡着,就怕「幻影門」的人又追了上來。

就在這時,她想起剛剛所見的那些人全是生面孔。兩年多沒回家,沒想到爹又收了這麼多弟子了,難怪他們都不認識她這位大小姐,還想抓她?哼!

突然,她聽見了一陣腳步聲,但隨即安心一笑,因為她早已熟悉方轆這種沉穩的步履。

方轆步進裏頭,見她還安穩地定坐在原地,不禁問道:「不怕是壞人?你居然連一絲提防都沒。」

「我知道是你,還提防什麼?」歐陽敏兒掩嘴一笑。

「哦?」他皺起眉,像是不太相信她的話。

「你走路的聲音沉穩、不急躁、不飄匆……很容易辨識的。」歐陽敏兒又笑了笑,「找到柴枝了嗎?」

「有一些,應該可以應付兩個時辰。」他把柴枝扔在地上,打算開始生火取暖。

「方轆……」歐陽敏兒腦袋轉了轉,突然喊了他一聲。

「什麼事?」他回頭望向她,卻對上她眼底那抹異常的特殊光彩,在懾住他心的同時也立刻回開眼。

「我不回去了好不好?」歐陽敏兒蹲到他身邊,讓火光圍繞着他們兩人。

「這怎麼可以?別開玩笑了。」他擰起眉回答。

「我不想回去。」歐陽敏兒大膽地靠在他肩上,「如果回去,我就要嫁給別人了,你難道不知道?」

「本來就是應該如此,你再逃避也沒用。」他心想會不會是他情感的鬆懈與放任,讓她改變了主意?

老天!他該不會是做錯了?

「什麼叫作『本來就是應該如此』?你知不知道我根本就不想嫁給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她激動地看着他。

「話不能這麼說,當初你答應回歐陽府時,不就是已經允了這門親事?」方轆深吸口氣,強壓下對她那抹不該有的情愫。

「我不是允了,而是很無奈,因為這兩年多我真的逃累了,你也知道他們有多可怕。儘管我熟知『幻影門』的追蹤術,但我功夫不好,真的……真的好辛苦。尤其在麒麟宮你們每個人都討厭我,這才讓我不再堅持,只好認命了。」她長這麼大從沒這麼傷心難受過,尤其他那副拒她於千里之外的疏離感,簡直就要逼瘋了她!

「既然認命,就好好嫁人,歐陽大爺為你找的人家必然不會委屈你。也唯有回去才得以安全,更可以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至於他,從小就是個孤兒,倘若離開麒麟宮,也只能過着朝不保夕的生活,他……還是過着一個人飽、全家飽的日子好。

雖然他曾經有機會陞官封爵,但那已是多年前的塵封往事,當時他不屑,現在依舊不屑。

「你想對我說的只是這些話?」歐陽敏兒難掩失望地看着他。

「對,就這些。」他用力將枯枝一根根丟進火里,擾得火苗飛起,像是要發泄一股氣似的。

「你在幹嘛?」看火花都濺到他手上了,他還不疼?

方轆重重嘆口氣,隨之改變話題,「餓了嗎?我……」

「我不餓。」她深鎖起眉心看着他,「既然你巴不得我趕緊嫁人,那麼我們快點上路吧!」

「可你一夜都沒休息。」

「沒關係,還是趕路比較重要。」

她才站起身,方轆便用力拽住她的手腕,「你又鬧脾氣了?不吃東西沒關係,乖乖給我躺下睡覺。」

「你未免管得太寬了吧?」她用力掙扎,努力想抽回手。

「倘若必須靠點穴才能讓你安靜下來,我想我會這麼做。」他緊盯她,瞬間四周的空氣沉窒地教人快透不過氣來。

「你一向都是這麼霸道、專制、強悍到近乎無情?」她水漾的眼瞳里反映出他堅決的臉。

方轆沒有回答她,只見他的臉上已出現更多的陰影。歐陽敏兒知道自己再怎麼強硬也敵不過他的氣力,於是只好放棄掙扎。

她默不作聲的繞回原來的角落,將身上毛髦解下,裹住自己的身子,轉向牆面睡下,不再多說一句話。

他緊盯着她的背影,卻只能慢慢斂下眼,隱藏住在他眼底深處打轉的熱霧。他只能告訴自己,既然兩人無緣,又何必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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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別追我,走開……」

睡夢中的歐陽敏兒不停的跑、不斷的躲,即便休息時,她也得提醒自己隨時有人會將她逮回去,不能睡得太沉。可是那一個個黑影卻怎樣也不肯放過她,非得將她逼到死角,讓她疲於奔命。

「爹……別抓我……我不要成親,退婚吧……」她心底似乎出現了許多不安,整個人開始夢魔、囈語,雙手還不停的掙動!

「敏兒、敏兒!」睡着的方轆被她吵醒了,他趕緊來到她身邊,拍拍她的小臉,「你在作夢,醒醒,快醒醒……」

「不要、不要……啊……」

她倏然坐了起來,但身上早已是冷汗涔涔,睜眸一見方轆她立刻就投進他懷裏哭泣……他並沒有推開她,反而溫柔輕拍她的肩,喃喃說:「沒事了,真的沒事了。」

才啟程幾天,她便經常在睡夢中驚醒,可見她的精神壓力之大。而他剛剛卻還用那種態度對她說話,一定讓她又更傷心了!

該死,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脾氣變得這麼暴躁、說起話更是陰狠無情?

哭過的歐陽敏兒,許久后才發現自己倚在方轆懷裏,隨即推開他,「對……對不起……」

「我知道我剛剛說錯話了,你不用跟我道歉。你才剛睡下一會兒,要不要再睡一下?」他看看天色。

「不用了。」歐陽敏兒睨着他,看來怨氣還沒消。「我們還是走吧!要是再耽擱下去,艷娘他們可能很快就會追來了,那恐怕我們就躲不過今晚了,依照以往經驗,如果三天內讓他們找不到,才有可能平靜個幾天。」

方轆看看她,沒說話地弄熄火堆。

「對了,這裏是哪兒?」

「再過去便是青龍鎮。」昨天他曾利用時間打聽過路線。

「真的?那太好了!我有個童年玩伴就住在青龍鎮,我們可以去借住一宿。」歐陽敏兒立即興匆匆地開始準備。

「最好不要。童年玩伴?你們幾年沒見過面了,你了解對方的為人?」方轆一向不喜歡寄人籬下,更何況保護她是他的責任。

「我們雖然將近八年沒碰過面,可是有持續通著信,說來並不生疏。況且多年不見,我還真想見見她呢!」歐陽敏兒立刻將包袱背上肩,對他催促着,「快點。」

方轆沒轍,只好一併出發了。沿路上歐陽敏兒愈走愈快,興奮之情已溢於言表,可是方轆卻有着不妙的預感。

趕了大半天的路,他們終於在天黑之前趕到青龍鎮。一進鎮內歐陽敏兒立刻四處尋問「陸家莊」的方向,半個時辰后他們已站在庄門外。

「別進去,我們走。」方轆抓着她的手,將她拉到一旁。「不要一意孤行,仰賴旁人並沒好處。」

「至少比仰賴你好多了,至少他們不會取笑我的一心付出。」歐陽敏兒還氣他在廢墟里對她說的那些無情話語,不服輸地說:「你放心,我不會成為你的累贅,如果你想離開,請便。」

甩開他的手,她立刻上前輕扣門環,須臾,門房出來開門,歐陽敏兒立即笑問道:「請問,陸馨馨在嗎?」

「這位姑娘你找我們大小姐?不知你是……」門房一臉狐疑地問道。

「我是江南歐陽府的歐陽敏兒,麻煩你轉告她,說她幼時玩伴來找她了。」歐陽敏兒漾著一臉微笑說道。

「好,請你稍等。」門房又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后,這才步進大廳。

但緊接着走出大廳的卻不是陸馨馨,而是一位公子。他一見到歐陽敏兒立刻露出詫異又意外的笑容,「天,你是敏兒!好久不見了。」

「你是……」歐陽敏兒仔細打量着他,但才一會兒她輕皺的眉便突地揚起,「你是陸大哥?」也就是陸馨馨的哥哥陸暮禾。

「真難得,你想起我了。」陸暮禾笑了笑,可當他的目光對上一臉沉冷的方轆時,倒是出現了些許敵意。「敏兒,他是?」

「他是我……」歐陽敏兒心一揪,跟着冷淡的說:「他是我的護衛,專程保護我回江南的。」

「原來只是名護衛!」陸暮禾冷冷的勾起笑容,「既然只是名下人,就該去下人待的地方,這裏並不適合他。」

「要我離開也行,我必須帶她走,因為她是我的責任,我不可能交給任何人。」方轆利目一湛,這抹眼神倒是令陸暮禾的心顫了這麼一下。

「我不是你的責任。」歐陽敏兒邊說邊趕緊躲到陸暮禾身後。「陸大哥,我要在這裏住幾天可以嗎?」

「當然可以,這可是我們求之不得的。」陸暮禾笑道。

「對了,馨馨呢?」她又問。

「這丫頭貪玩得很,誰知道跑哪去了?應該很快就回來了。」陸暮禾大膽地將手臂擱在她肩上,「看樣子你似乎滿累了,咱們到裏頭再說吧!」

方轆立刻舉起劍柄挑開他的手,「別碰她。」然而,他這樣的舉動,不但讓自己嚇了跳,就連歐陽敏兒也吃了一驚。

「你這護衛,管得也太多了吧?」陸暮禾狠睇着他。

歐陽敏兒突然靈光乍現,接着居然緊握住陸暮禾的手,更倚在他手臂上,「是呀!他這個護衛算什麼?陸大哥你都不知道,他一路上緊纏着我,讓我好煩喔!」

「唉,有些人就是沒有自知之明,這才糟糕。」兩人相視一笑后,便一塊兒步進廳里,而方轆卻只能悶守在外頭,讓他們一聲聲的歡樂笑語刺激著自己的耳膜。

他執劍的手一收又一放,只差沒有衝進去將劍抵在那姓陸的頸子上,讓他知道他說了那些話有多麼不智。

而廳里的歐陽敏兒雖然笑語晏晏,但眸光卻不時地瞟向外頭,注意著方轆的動靜。不過木頭還是木頭,儘管她用了激將法,仍還激不起他半點掠奪她的念頭!

唉,接下來她該怎麼做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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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兒,真是你!我剛才聽我大哥提起時,都不敢相信呢!」陸馨馨一回府就聽見陸暮禾提及歐陽敏兒來拜訪的消息,此刻她更是迫不及待的趕來與多年不見的歐陽敏兒碰面。

「馨馨……真的好久不見了!你還是沒什麼改變。」歐陽敏兒見了她,連忙拉住她的手。

「我是沒變,改變最多的還是你,還真可說是女大十八變!」兩人一見面就開始相互客套了起來。

「你還是一樣,嘴巴這麼甜。」歐陽敏兒笑睨了她一眼,「對了,你一整天去哪兒了?要見你一面還真難呢!」

「對不住,對不住,我真不是故意的,只是去外頭晃晃。倒是你,你又沒事先捎封信來。」陸馨馨倒先抱怨起她來着。

「我……我也只是臨時決定過來看看你們的。」歐陽敏兒可不敢說自己現在被人莫名其妙的追蹤著,只怕她說了他們就不敢收留她了。

「那你打算住幾天?」陸馨馨熱情的握着她的手問道。

「大概三、四天吧!」她盤算這樣的天數應該足以躲過「幻影門」的追蹤。

「才三、四天?那多沒意思,這麼幾天哪夠帶你四處看看呢?我哥剛剛對我說了,想抽空帶你去東雅湖游湖、西雁山狩獵,那很有趣的。」陸馨馨眼珠子往屋外轉了下,似乎正注意著遠方那一處黯影。

「這……」歐陽敏兒本想拒絕,但一想起那個可惡又無情的方轆,便又改口說道:「好啊!不過如果可以的話,我想三天後再出門。」

「為什麼要等三天後?」陸馨馨一臉不解地問。

「因為……趕路趕太久,腳酸腿麻,想多休息幾天嘛!」歐陽敏兒被她突然一問,只好趕緊裝出一副力虛的模樣。

「那好吧!你才剛到就歇會兒,那我不吵你了。」陸馨馨才站起身,突然又問道:「對了,外頭有個男人走來走去的,他是誰?雖說長得還挺俊的,只不過冷了點,就連我跟他打招呼,他可是甩都不甩一下。」

「他……他是我的護衛,專程保護我的安全。」歐陽敏兒眼睛看向窗外,心情帶着份說不出的悶疼。

沒想到愛一個人竟是這麼辛苦,如果可以,她倒希望自己還是跟以前一樣,什麼都不懂、什麼都天真。

「唉!不愧是歐陽府的大小姐,在家有一堆哥哥疼愛,出來還有護衛跟隨,好命喔!」陸馨馨掩嘴取笑道。

「我倒不覺得這有什麼好命的。」歐陽敏兒從以前就喜歡自由自在的一個人,想去哪兒就去哪兒,雖然她也挺愛纏着表哥他們,但就是因為他們怕她,所以她就是愈想讓他們頭疼罷了。

「你這叫作人在福中不知福。」陸馨馨看着她緊鎖的眉,整個人看來的確是有些憔悴。「我看你是真的累了,好好休息吧!我晚點兒再來看你。」

「嗯,晚點兒再與你長聊。」歐陽敏兒笑望着陸馨馨離開后,便情不自禁地走到窗口,看着遠處那個熟悉的身影。

深提了口氣,她快步走出房間,來到方轆面前,「你在這裏做什麼?」

「隨意走走。」他靠在牆邊,並沒看她。

瞧他還是這麼冷淡,歐陽敏兒深吸了口氣,跟着又問:「方轆,你是護衛,所以就是要保護我的安全對不對?」

「沒錯。」聞言,他這才將視線調向她。

「好,我現在要你教我輕功,這樣子以後要逃的話,我就不會讓你綁手綁腳了。」她繞到他眼前,用很專註的眼神盯着他說。

「你要學輕功?」方轆輕輕搖頭,「這是不可能的,哪有人想學功夫是一蹴可幾的?」

「我沒有意思想馬上學會,但你可以一點一點的教我吧?」在歐陽敏兒的想法裏,他或許就是嫌她功夫不好、笨手笨腳,即便知道逃脫路線,動作也不快,這才會愈來愈厭惡她。

他還是搖頭,「不可能的,就算等我們到了歐陽府,你或許還沒學會呢!」

「你……你就這麼瞧不起我?」她深吸口氣說。

「這不是……」

「好,你不肯也沒關係,我自己練習去。」他以為她沒學過輕功嗎?她只是素質不好,老是學不透澈,飛得起來卻不持久,如此而已。

說完,她便一個旋身離開了這裏,直接往陸府後邊的大片空地而去。

方轆眉心一整,只好迅速跟上。一跟到那兒,他居然看見那小妮子竟然不要命的站在一處山石上,正準備試着飛躍而下!

「你這是做什麼?」方轆忍不住心口一提,但話還沒說完,就見她已運足了氣,雙腳離地飄向前方。

乍見她還可以掌控得很好,但也就在他鬆口氣之際,正悠意遨遊的歐陽敏兒老毛病又犯了……一股氣接不上去,整個人竟已開始搖搖欲墜!

「不要命的丫頭!」方轆趁她落地之際,趕緊拔身而起接住她,而歐陽敏兒猛一回首,兩人、四片唇就這樣不經意的擦過,在彼此心底都造成了驚濤駭浪。

「你玩夠了吧?」他立刻將她放下,與她隔開一定的距離。

歐陽敏兒抿了抿唇,尚神遊在剛剛四唇交合的剎那,現在她才知道原來男人的唇也可以這麼軟、這麼燙……這麼溫柔。

「方轆……」她抬起紅潤潤的小臉,故意說:「你剛剛吻了我。」

「你別胡說。」他臉色一變。

真是見鬼了!說好要忘了她、忽略她、不在意她的一言一行,可為何會發生剛剛那種事?這下可好,她一抓到他的把柄鐵定會嚷嚷個沒完。

「我……我胡說了嗎?」她皺着眉,指著自己的唇,還氣死人的在他眼前舔了舔,「我的唇上頭,還有你的味道呢!」

方輥瞪着她那已經算是「挑勾誘情」的動作,渾身赫然僵住,更有股說不出的熱流在下腹竄揚而起。

對,他是不喜歡女人,但不表示他不正常,對於歐陽敏兒……這個首次在他心窩砸下巨彈的小丫頭,他已不確定是否還有自制力可以抵製得了這種該死的誘惑!

見他不說話,歐陽敏兒又跨前一步,蓄意說道:「你是想當作什麼都沒發生,撇開一切責任嗎?」

天!惡女就是惡女,他也不過是為了救她,才不小心碰到她的……她居然將他說成了心懷不軌的大壞蛋!

「好,那我知道了,下次遇到表哥,我就要告訴他……呃!」歐陽敏兒的小蠻腰突然被他緊緊一扣,整個人猛撲向他,同時她的小嘴這回是非常密合、熱情的被他攫了去,在他狂舌的糾纏下,她整個人已驚得動彈不得!

這……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嗎?為何真的當他用「男人對女人」的態度這麼對她后,她又緊張的不得了,全身還帶着止不住的顫意?

可接下來,更狂情的事在她心底爆開了!

他的長舌竟然探進她口中,熱情舔吮着她口中那份私密的空間,與她的舌繚繞着,頂在她喉頭吸取她香甜的蜜津……

歐陽敏兒的氣息逐漸凌亂了,好像她已不是自己,在這樣的夜裏她居然窩在一個男人的懷裏,任他吻著自己。

呃……他在幹嘛?他的手……

方轆已被她給逼瘋了,他強迫自己暫時忘了自己是誰,只想把那捉弄他的小女人好好教訓個夠!讓她知道他不是木頭,絕不是!

只是他不知道,在他嘗過她美好的滋味之後,壓根已忘了要教訓她的目的,跟着竟扯開她的衣襟,大手鑽進她的粉紅肚兜內,整個覆上她柔軟雪白的渾圓……

就當他粗糙的掌心畫過她胸前時,歐陽敏兒直覺地輕吟了聲,而這聲響驀然傳進方轆耳里,也突地震醒了他!

他猛一抬眼,下一步更狠狠的推開她,讓她迭退了好幾步!

「老天!」他是怎麼了?他既沒喝酒也沒酣醉,卻為何會對她做出這種事?

看她此刻衣衫微露,張著錯愕大眼的脆弱模樣,又一次讓他下腹的熱氣熾燙地滾動起來!

趕緊上前為她穿戴好衣服,他啞著嗓說:「對不起,我……進屋去吧!」

歐陽敏兒完全傻住,也沒有任何動作,只能任他替她拉好衣襟、帶到房門口。他調整了下心緒又說:「快進去,天涼,又下雪了。」

她茫然地抬頭看着他,「剛剛的事……」

「忘了它。」他直接回道,沒有絲毫猶豫。

「忘了它?」歐陽敏兒倒抽口冷氣,眼眶邊有着淚水在打轉,「你要的就是這樣?要我把不利於你的全給忘了?」

「我是為你好,不是為了我自己。」他一個大男人還怕名聲掃地嗎?

「那你就離我遠點,這樣不就可以對我更好些?」歐陽敏兒傷心之餘朝他怒吼出這句話后,便奔回房間,將自己關在裏頭。

方轆眯起眸,看着屋內隨即被吹熄的油燈,他知道她是想逃避他,不想再讓他盯住她。

也好,那他就稱了她的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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