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數日後,杜雲颺到陶羽儂主治醫生的辦公室,和他說了這件事。

醫生聽完后,沉思了一會兒答道:「你們兩人送到醫院時,都有輕微腦震蕩的跡象,所以,陶小姐有可能是因為腦部受到創傷,暫時失去了一部分記憶。」

杜雲颺問道:「那她會想起這段記憶嗎?大約要多久的時間才會想起來?」

「這個很難說。」

醫生推推眼鏡鏡框,沉聲說:「人腦的結構非常複雜,我們之前也有遇過一些類似的病例,病人在發生意外后喪失記憶,有人過一、兩天就想起來了,但也有人終其一生都找不回那段記憶。」

醫生拿起筆,在羽儂的病歷上記錄着。「不過,這幾天我們也給陶小姐做過腦部斷層掃描和腦部超音波檢查了,都沒有發現異狀,再加上你說那一段對話並不是很重要,因此,我想應該是沒有大礙,不會對陶小姐造成任何困擾,當然,如果有必要的話,我們會繼續追蹤她的病情。

「我知道了。」

杜雲颺點點頭。「關於這件事,麻煩醫生不要告訴羽儂,她元氣尚未復原,我擔心她知道後會胡思亂想,給自己太多壓力。」他已經打定主意,如果陶羽儂想故弄玄虛,那他就陪她玩下去,不會打草驚蛇。

「好,我明白。」醫師應允。

「謝謝醫生,那我先出去了。」

他離開辦公室想走到羽儂住的病房,經過電梯時,看到一個打扮入時、容貌艷麗的女人正好從電梯里走出來。

他一愣,濃眉不悅地蹙起。「你怎麼會來這裏?」

姚如珊一看到杜雲颺,立刻抓住他的手臂,嚷着:「雲颺,你這幾天為什麼都不接我電話?」

「羽儂傷勢還沒好,我大部分時間都必須留在醫院。」他冷冷地道。

羽儂?叫得這麼親熱喔!姚如珊妒火中燒,勉強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雲颺,人家今天好忙喔,一早就到我開設的精品店坐鎮,忙到現在還沒有吃飯耶,你陪我到樓下附設的咖啡廳喝杯飲料,吃個簡單的鬆餅好不好?」

「你去吃吧,我還有事。」杜雲颺神情冷淡。

「別這樣嘛!」

姚如珊輕搖他的手臂,可憐兮兮地道:「你這幾天都不理我,我只好跑來醫院找你,就是想見你一面嘛,你陪我喝杯飲料花不了十分鐘的,走嘛!」要知道他的行蹤不難,只要重金買通他的秘書就行了,有錢好辦事。

杜雲颺淡淡瞥了她一眼,知道姚如珊纏功驚人,與其在這邊鬧,還不如早點跟她喝杯飲料打發掉。

眼看他神情稍霽,姚如珊喜孜孜地把他拉到樓下的咖啡廳里,向侍者點了兩杯咖啡還有一份水果鬆餅。

杜雲颺神情淡漠地望着窗外,渾然不覺有人在咖啡廳里看見他跟別的女人在一起時,露出十分驚訝的神情,還刻意選在他背後的位置坐下。

侍者離開后,姚如珊凝視着他,開口問道:「雲颺,你知不知道自己瘦了一大圈?你出車禍后,不但沒有專心休養,還天天跑到醫院陪伴陶羽儂,唉,看你這樣,我好心疼喔!」

見他沒打算回話,她試探地問:「都過這麼多天了,陶小姐的傷勢應該快好了吧?」

杜雲颺俊臉又蒙上陰霾,她不安地道:「欸,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不是陶小姐假借傷勢尚未痊癒的名義,硬纏着你不放?唉,這樁婚事都是你爺爺擅自決定的,我知道你一點都不喜歡陶羽儂那個女人,覺得她太文靜木訥、毫無情調可言,要你照顧她,真是太委屈你了。」

「你別胡說。」杜雲颺嚴峻地斥喝道:「是我害她出車禍的,我當然有義務好好照顧她。」

姚如珊很不服氣,她揚高下巴,忿忿地說:「可是已經很多天了耶,陶小姐的傷勢應該都好得差不多了吧?」那女人根本就是在裝病!哼,愛耍心機!

「沒有這麼簡單。」

他喝了口咖啡,目光沉鬱地道:「我對不起她、我害了她,她似乎有喪失記憶的徵狀。」

「什麼?」

姚如珊聞言,眼睛瞠大,嚇得低喊出聲。「雲颺,你是在開玩笑吧?你說陶羽儂喪失記憶?」

杜雲颺煩躁地點起一根煙。「我真希望我是開玩笑的。」只要一想到自己對陶羽儂造成的傷害,他就自責到寢食難安。

「不會吧?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姚如珊不敢置信,她設法安慰杜雲颺。「你也別太擔心了,會不會只是暫時性的,過幾天就想起來了?」

杜雲颺吐了口煙圈,輪廓分明的臉龐瀰漫着煙霧。「車禍發生前幾分鐘,我跟陶羽儂攤牌了,我告訴她,我不喜歡她,不想娶她為妻。」

「你真的說了?」

姚如珊精神一振。「那她怎麼回答?有大吵大鬧嗎?」

他搖搖頭。「她不是個會大吵大鬧的人,看得出來她非常震驚,但很冷靜,說會回家告訴父母親我們兩人因為個性不合要取消婚事,不是任何人的錯。」

想到陶羽儂那慘白、硬打起精神的神情,還有懸掛在眼角,卻倔強地不肯墜落的淚,杜雲颺不禁有些佩服,她並不是他先前認定的嬌嬌女,也沒有靠哭來解決問題,和他之前認識的女生很不一樣。

他面容更加嚴肅,繼續道:「可是,她蘇醒后,什麼事都記得,照腦斷層掃描也一切正常,但就是忘了那一段對話。」

姚如珊皺起眉。「哪有這麼巧的事?她會不會是後悔了,還是想嫁給你,所以假裝喪失記憶?」哼!那女人真陰險,不要臉!

「我也曾懷疑過這點,不過,倘若她只是在演戲,那演技也未免太精湛、太出神入化了,根據我這幾天的觀察,她似乎真的遺失了那段記憶。」

搞什麼啊,姚如珊恨得牙痒痒,好不容易雲颺終於跟陶羽儂攤牌,可這礙手礙腳的女人竟然失憶?嘖嘖,她才不信呢!

「雲颺,我覺得這件事情疑點很多,她怎麼可能偏偏失去這一段的記憶呢?巧得太驚人了吧?我認為陶羽儂只是在耍花樣!」

「別說了。」

杜雲颺按熄煙蒂,不悅地道:「我不該跟你談起這件事的,你不準告訴任何人。」也許是連日來心頭煩悶,精神不濟、壓力大,才會跟她提起羽儂的事,但他很快就警覺到姚如珊不是一個好的訴說對象。

被他冷冽的眼神一掃,姚如珊乖乖地道:「我知道,我絕對不會說的。」

她緊張地看着杜雲颺拿起帳單。「等等,你要走了嗎?別這樣嘛,我們好幾天沒有見面了,再陪我一會兒吧!或者……」她露出自認為很性感的微笑。「晚上來找我,我煮你最喜歡吃的菜等你!」

杜雲颺看也不看她一眼,冷漠地丟下一句。「我還有事,記住,今天的事絕對不準說出去,否則我會讓你吃不完兜著走,還有,以後沒事不要來找我。」

說完,他拿起帳單走向櫃枱結帳,迅速離開咖啡廳。

姚如珊恨得把手上的刀叉用力摔在盤子上。「陶羽儂,你這女人可真是會耍心機啊!哼,什麼喪失記憶,騙鬼吧你!沒關係,我一定會想盡辦法挽回雲颺的心!你給我走着瞧!」

***

杜雲颺回到陶羽儂的頭等病房,從虛掩的房門看到爺爺杜百祥也來了,但裏頭的氣氛卻很怪異,崔郁貞竟抱着女兒頻頻落淚?!

「怎麼會這樣?為何疤痕還沒有消除?」

看着女兒手臂上那道長約十公分的淡淡傷疤,崔郁貞哭得好傷心。「我們找了最好的外科醫師幫你做手術,就是要除掉撕裂傷所造成的傷疤啊,為什麼現在還是留下一道痕迹,為什麼不能完全消失?」

那場車禍讓杜雲颺和羽儂身上都有一些撕裂傷,由於傷口呈現不規則狀,所以必須進行縫合,但因縫合后難免會留下疤痕,所以羽儂的家人特地請來最好的外科醫師再為她動一次手術,結果疤痕淡了,但卻不是完全消失,只要近看,還是可以看到。

除了左手手臂有痕迹外,其實她脖子上也有一點撕裂傷留下的疤痕,只是面積很小,不容易察覺。

至於杜雲颺,他的手臂和小腿也都有一點疤痕,只不過他是男人,不在乎那些小細節,更不會把它放在心上。

羽儂心裏好難過,畢竟自己正值金色年華,有哪個女孩可以忍受自己身上突然多出一道傷疤,而且就在左手手臂上,她這一輩子,恐怕都無法再穿無袖上衣了。

看到母親哭得肝腸寸斷,她強打起精神,不忍地安慰道:「媽,不要哭了,我真的不介意這個傷疤啦!你別哭嘛,反正我本來就怕冷啊,以後就盡量多穿七分袖的上衣,這樣別人就看不出來啦,不要煩惱了!」

「小儂,媽知道你心底難過,你這麼一個漂漂亮亮的女孩子,手上突然多出個傷疤,心裏一定很痛,都是媽的錯,我一定要幫你找更好的醫生來想辦法!」女兒越安慰,崔郁貞哭得越傷心。

杜百祥長長嘆了口氣。「是啊,羽儂,不要擔心,現代醫學這麼進步,我們一定可以找到醫生來消除這道疤。」

他愧疚地對陶文翰說道:「都是雲颺的錯,更是我的錯,我沒有好好教導孫子,讓他害羽儂受苦。」

「千萬不要這麼說。」

陶文翰真誠地道:「沒有人希望發生車禍,雲颺已經很自責了,我們就別再給他壓力了。」

「唉……」

杜百祥更沉重地再嘆息,轉頭看到門外的孫子,揚聲道:「雲颺,你怎麼站在門口,快進來!」

杜雲颺一踏入病房,杜百祥立刻道:「這個時候提這件事你們可能覺得很倉促,不過,我是真的很喜歡羽儂這個乖巧的好孩子,所以我已經去看好日子了,如果你們不反對,我希望能早點辦婚事,讓雲颺和羽儂在兩個月後結婚。」

此言一出,每個人都很錯愕,尤其是杜雲颺,他震驚的眼眸里瞬間飛掠過一絲陰鬱,而羽儂在驚愕之餘,小臉染上紅霞,羞澀地看了雲颺一眼,隨即又害羞地移開視線。

「兩個月後?」崔郁貞茫然地道:「會不會太快了?我怕來不及準備……」

「不會快、不會快!」

杜百祥胸有成竹地笑着。「既然小倆口要結婚,就早點完成終身大事嘛!而且其實也沒什麼好準備的啊,婚禮可以辦得簡單而隆重,宴客場地也不難挑,聯絡五星級飯店就行了,至於他們的新居……雲颺目前獨居,那棟房子地點很好、裝潢很美、規劃得非常完善,應有盡有,總之羽儂什麼都不用準備,只要快快樂樂地嫁給我們雲颺就行了!」

杜百祥笑呵呵地問著陶文翰。「你覺得怎麼樣?是不是捨不得將這麼漂亮又善解人意的女兒嫁出去啊?放心放心,我們都住台北市啊,你們隨時可以見到寶貝女兒嘛!」

聞言,陶文翰也笑了。「我這女兒平時當公主當習慣了,幾乎都不做家事的,爺爺這麼疼愛她,真是羽儂幾世修來的福啊!既然爺爺已經看好日子,那我們當然全力配合嘍,郁貞,你說呢?」他轉頭詢問妻子的意見。

既然丈夫都答應了,崔郁貞也沒有理由反對,況且,她也知道這兩個孩子是以結婚為前提交往的,現在不過是計劃提前罷了,她欣慰地笑道:「文翰說得對,爺爺您這麼疼愛羽儂,再加上雲颺又一表人才、傑出優秀,能嫁給他,真是我們家小儂的福氣喔!」

幾分鐘前她還為女兒手上有道不小的疤痕而哭泣,現在居然要談婚事了,突來的心情轉折讓她有點無法適應,不過,崔郁貞很清楚,女大不中留,小儂能找到一個好歸宿絕對是她和老公這生最開心的事。

崔郁貞執起女兒的手,略微感傷地道:「我的女兒長大了,媽咪雖然很捨不得你,但爺爺說得對,都住台北市嘛,又不是嫁得多遠,我想你時隨時可以去看你。小儂啊,你嫁進杜家后,一定要謹言慎行,好好孝敬長輩、尊重丈夫,盡全力當一個好媳婦、好太太,知道嗎?」

「媽……」

羽儂羞到螓首低垂,紅暈從臉頰一直擴散到粉頸,老天爺,這是真的嗎?她真的要嫁給暗戀許久的雲颺了?天啊!

杜百祥慈愛地看了看羽儂,再轉頭看看雲颺,笑容滿面地道:「既然大家都同意了,那我們就來討論一下婚禮的細節吧,宴客的飯店我建議辦在……」

***

一個小時后,杜雲颺陪爺爺走出醫院,開車送爺爺回家。

杜百祥望着孫子沉峻的臉色,問道:「你的表情幹麼這麼凝重?不高興我擅自決定婚期?」

杜雲颺沒有發動引擎,轉頭望向爺爺。「你明明知道我不愛陶羽儂,為何一定要逼我娶她,甚至是在這麼匆促的情況下?」

杜百祥一聽,勃然大怒。「現在都什麼情況了你還敢說不想娶?是,我知道出車禍不能全部怪你,你也是受害者,但畢竟車是你開的,是我們害人家女兒出車禍,你難辭其咎,我們必須負責任。」

「我沒有說不願意負責任,可是,難道負責任的方式就只能這樣嗎?一定要娶一個不愛的女人為妻?」杜雲颺眼底涌著陣陣寒光。

「我早就說過了,你們結婚後可以再慢慢培養感情,這不成問題!更何況,羽儂這麼乖巧溫柔,要你娶她有這麼痛苦嗎?就算沒有出這場車禍,你們也是要結婚啊,我只是不喜歡喜事一直拖着,才要你們儘快完婚啊!」

杜百祥眼眸一閃。「難道,你很在意羽儂手臂上的傷痕?」

杜雲颺立刻搖搖頭。「不是。」

事實上,他根本不在乎那個,但能理解這對一個芳華正茂的女孩來說是多大的打擊。這一點,是他最愧對陶羽儂的地方。

不過,他沒想到爺爺竟然急成這樣,要他們倆馬上結婚。

他真痛恨這種一直被人操控的感覺,從小到大,他都可以很穩地掌控自己的人生,唯獨婚姻這件事,居然是在這種狀況下……

「既然你不在意那個疤痕,那就趕快娶她,把婚事辦一辦吧!對了,你也要跟外面那些女人完全斷乾淨,懂嗎?娶羽儂是要你疼她一輩子,絕不能讓她受半點委屈!」

杜雲颺沒有回答,但臉上的表情彷彿暴風雨即將來襲的天際那般變化難測。

***

送杜百祥回家后,心煩氣躁的杜雲颺原本想到酒吧喝酒,但此時手機卻響了。

他接起手機,彼端傳來一個有點陌生的聲音。「杜雲颺嗎?我是尚品萱。」

「喔,你好,有什麼事嗎?」他知道尚品萱是羽儂感情很好的表姊,但她為什麼會打電話來?

「我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想當面跟你談,方便見面嗎?我現在在醫院附近,不會耽誤你很久的時間。」

他沉吟了會兒。「好,那就約在醫院對面的咖啡廳碰面吧。」

杜雲颺抵達咖啡館時,尚品萱早就在那等了,兩人向侍者點好飲料后,尚品萱開口道:「我知道這樣找你出來很唐突,不過有些事我一定要親自跟你確認。」她緊緊盯着他。「下午你跟那個女人說的話,我全聽到了。」

原本品萱只是想進去咖啡廳喝杯茶放鬆一下,萬萬沒料到杜雲颺和一個女人也在那,而且還讓她聽到好多秘密,她想了好久,決定把杜雲颺找出來當面問清楚。

至於他的電話號碼,這很簡單,她趁羽儂不注意的時候,偷看了她的手機。

她聽到了?!

杜雲颺表情有些錯愕,僅是抿抿嘴,不發一語。

尚品萱緊張地問:「你說的都是真的嗎?你說你不愛她?還有車禍發生前你跟羽儂攤牌,但這段記憶她都遺忘了?」

他淡淡地答道:「沒錯。」

既然她都已經聽到了,他也不想說謊。

品萱好難過,老天,這居然是真的?怎麼會這樣,羽儂太可憐了……

「那麼,跟你談話的那個女人,就是你愛的女人嗎?」

如果她沒有記錯,那個長相艷麗的女人好像叫姚如珊,曾經上過八卦雜誌,是個風評不佳的社交花。

飲料送來了,杜雲颺緩緩地喝了口咖啡。「不,她算是我的女伴,但我不愛她。」其實他可以不要回答這個問題的,不過尚品萱眼底的真誠打動了他,他看得出她是真的關心羽儂,因此沒有拒絕答覆。

「我知道自己完全沒有立場問你這些事,但我真的想知道你到底是懷着什麼心情娶羽儂?你會好好對待她嗎?還是你只是想應付你爺爺,所以表面上答應這樁婚姻,其實打算讓羽儂當個深閨怨婦?」尚品萱眸光複雜地道。

他沉下臉,粗黑的濃眉擰得更緊。

「拜託你回答我!」

尚品萱更急切地道:「我知道這樣問你真的很冒失,但羽儂就像是我的親妹妹,我跟她一起長大,我渴望看她得到幸福,如果你不想善待她,請你現在就放手,說你不願意結婚。」

與其未來目睹羽儂被他傷透了心日夜哭泣,品萱寧可現在跟杜雲颺說清楚。

他的黑眸更是幽沉,思考了半晌后才道:「我無法跟你保證未來一定會讓她覺得非常幸福,但倘若我真的娶了她,我會顧全她的顏面,不會令她難堪。」

品萱接着問:「你是因為她手上有疤痕,才心懷愧疚地答應娶她嗎?」

這個問題讓雲颺更加遲疑,他緩緩地道:「有一部分是。」

果然,跟她猜想的一樣……

尚品萱語重心長地道:「我只想告訴你,羽儂非常非常喜歡你,事實上,早在很多年前你跟着長輩到她家裏拜訪時,她就喜歡上你了,也許你這些年壓根兒沒有特別注意過她,但她滿心滿眼都是你,對於其他男人的追求完全不為所動………」

品萱嘆了口氣。「因此,請你在婚後善待羽儂,就算有一天她想起那段遺失的記憶,我希望你能告訴她,那不是你真正的心意,你在結婚後已經對她有了感情,你珍惜你們的婚姻。」

她站起身,幽幽地望了他一眼。「我言盡於此,不好意思,耽誤到你的時間。」

說完,她轉身離去,在心底悲嘆道——羽儂,我這個姊姊只能做到這裏了,只希望今天擔憂的事通通不會發生,你會有幸福美滿的婚姻!

尚品萱走了,單獨留在座位上的杜雲颺心事重重地盯着窗外車水馬龍的景象,久久無法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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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我的真命天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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