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魂歸地府

引子 魂歸地府

2009年2月11號,滬都,夜色溫柔,誰能想像這座繁華的城市的建立僅僅用了幾十年,在全世界人目瞪口呆下成了亞洲最大的城市之一。八十八層的金茂大廈,站在那上面,可以將整個滬都的夜景一覽無餘,大廈周圍就是市中心,車來人往,猶如螻蟻般,沒有片刻停留來欣賞這種美景。眾生熙熙攘攘,皆為利來,亦為利往,古今使然,這句話倒是沒有說錯。

然而華麗的外表只是為了掩藏更深的醜陋,任何一個城市都有不為人知的灰暗面,在利益的驅動下化為魔鬼,驚天動地!

葉楓獨自靜靜走在外灘黃浦江邊,沒有人和他說話,這裏的風景真的很美,這是他想自殺時冒出來的怪異想法,一生的掙扎最後還要用這種法子解脫,剩下的只有無奈……

忽然不遠處傳來一陣槍聲,接着就是人群的騷亂,多數人都是先呆了一下,這才驚慌失措以槍聲為原點四處散開,畢竟槍聲很少在現實中出現。葉楓很好奇,他回過頭瞅了瞅,槍聲是從一家銀行傳出來的,看來是哪個不要命的來搶銀行,他心裏思量:自己反正是要死的,過去要是幫忙擋顆子彈救個人也算得廢物利用吧!

他慢慢向那家銀行走去,身邊不時有驚慌失措的行人跑過,想來槍聲造成很大的恐嚇效應,畢竟在這麼豪華的地段,每個人都是非富即貴,那就更加珍惜自己的小命,只有葉楓這個傻帽才會逆向過去找死。

短短几百米的路程,葉楓像是走完了剩下人生,裏面除了不幸剩下的還是不幸:在葉楓很小時候,他的父親就因為保護母親在車禍后成了植物人,肇事者卻逃之夭夭,家裏的重擔全部壓在他年輕的母親肩上,大概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的緣故,他很小就學會了自強不惜,可惜天意弄人,父親在醫院一躺就是十幾年,醫院早就勸他的母親放棄治療,他母親硬是咬着牙齒撐了下來,可所需的一切費用徹底壓垮了她,在葉楓考上大學的同一年過世了,過了幾個月,醫院在葉楓實在無法交夠他父親醫療費用的情況下,對其停止用藥。葉楓只有眼睜睜的看着父親咽氣而沒有絲毫辦法!在接二連三失去親人的打擊下,葉楓終於做到心如磐石,除了學習還是學習,他發誓,絕不讓悲劇在別人手身上重演。

直到遇見了她,那個讓葉楓終身難忘的女人,葉楓才發現了生命的新生,活着的意義,以後的事順理成章,葉楓的優異和她在一起堪稱金童玉女般般配,畢業后,兩人如期結婚,半年前更是身懷有孕,可老天就是這麼無情,在最美好的時候伸手悄然摧毀他,她竟然得了絕症,身為國家頂級醫生的葉楓也無可奈何,她只有兩個月的期限,連肚子裏的胎兒都不能存活,葉楓徹底絕望了,只有默默陪在她身邊,看着她的生命一天天流逝,兩個月悄然過去了,她帶着遺憾在葉楓懷裏閉眼,當時就讓葉楓發狂了。從此以後,葉楓日漸消沉,前幾天他主治的一個重要人物的手術失敗了,原因只是一個根本不該犯的錯誤,昨天,死者家屬以一紙蓄意謀殺罪將葉楓告上法庭,心灰意冷中的葉楓走到黃浦江邊,準備悄然結束這條多餘的生命。

一直以來,在葉楓手裏起死回生的病人不計其數,可他連最親的人都拯救不了,現在,他決定拯救自己,用死來向老天爺抗議!

葉楓很快就到了銀行門口,裏面果然有一個持槍駕着一個普通人的蒙面匪徒。這時,警方也隨着警笛聲來到了門口。

「你要幹嘛?」蒙面匪徒將槍頂着身前人的腦袋,對着這個不斷靠近自己這個危險人物的大聲吼著,顯然,這人也是受生活所逼,進入瘋狂狀態。

「沒幹什麼,就是想來和你做個買賣。」葉楓露出他一貫迷人的笑容,坦然說:「把你手裏的人質放了,我來當你的人質!」

「什麼?」劫匪明顯愣了一下,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罵罵咧咧道:「你小子想逞英雄是不是?好!老子成全你!」

「砰!」說着朝葉楓大腿就是一槍。

葉楓走向劫匪的腳步在槍聲響起的時候頓了頓,他看了看冒血的大腿,竟意外的感覺不到疼,抬起頭笑了笑,接着一步一步的向他走去。

「你瘋了!」劫匪怪叫一聲,在葉楓另一條腿上開了一槍。

葉楓整個人失去平衡,支撐不住倒在地上,哀莫大於心死,他除了覺得兩隻腳失去知覺,還是感覺不到痛!他開始用手向劫匪一下一下爬過去。

「你找死!」劫匪依然不屑,朝葉楓一隻手開了一槍。

葉楓顫動了一下,鮮紅的血從手臂上冒了出來,可他沒有停頓,仍然用剩下的那隻手向劫匪爬去。

「砰!」毫無意外的,又是一槍打在葉楓手上,這時,他四肢都中了一槍,血染紅了整個人,地面出現了一個他爬過的血痕。

「哈哈哈,你還能動嗎?你還能動嗎!」劫匪見了血,更顯瘋狂,一隻手扼住人質,另一隻手指著倒在地上動彈不了的葉楓揮舞、叫囂。

銀行外面,警察早已將這裏完全封鎖包圍,可他們都沒有進去的意思,不是他們不敢,而是每個人都震驚於倒在地上的那個瘋子,在他們心裏,這個不知道是哪個神經病醫院跑出來的恐怕是完蛋了!

「我怎麼還沒死?」葉楓絲毫沒有感覺到全身中彈后的疼痛,他只是奇怪自己中了這麼多槍竟然沒有死!不知是興慶還是悲哀!

就在所有人都感覺那個瘋子玩完了的時候,奇迹出現了!葉楓又開始動了,手腳都動不了,只能靠身體一身一縮的蠕動,像蟲子一樣,向劫匪爬去。

「呼!」除了劫匪,幾乎每個人都由衷佩服起來,在這個世界上,竟然真的有這麼不怕死的人!可劫匪卻怎麼也叫囂不起來,他怔怔的看着腳下的這個人,世界上竟然有這這種人?他簡直是一味尋死嘛!

「砰!」槍聲在劫匪顫抖的手裏發出,這一槍,直接從後背貫穿了葉楓的心臟!

終於死了!劫匪驚恐的想歡呼,這個瘋子!

終於解脫了!葉楓同樣也想歡呼,他感到意識的渙散,死了,就沒有煩惱了吧!同時,他嘴角還掛着一絲嘲弄,小樣!這是你槍里的最後一槍吧!

的確,這把六發的手槍宣告他的使命結束,警察魚貫而入,幾下就制住了劫匪,而葉楓早已經死透了!

幾天後,全國媒體爭相報道這整件事,政府為了鼓勵這種群眾見義勇為的精神,破例授予葉楓烈士稱號,號召全國人民向他學習,這些都只是題外話,死去的人已經死去,生前得不到的東西,死後卻是可以大方給予,不能不說是中嘲弄吧。

……

九幽之地,自古就是魂魄所歸,幽冥地府,時不時閃過星星鬼火,或是傳來幾聲鬼哭狼嚎,近在眼前,又或是在十八層之下……

「恩,這是哪裏?」葉楓暈乎乎的睜開眼睛,茫然睜開眼睛,看着眼前金壁輝換的大殿,他就躺在這個大殿的門口,忽然,他被門上的兩個字驚住了,那裏赫然寫着「地府」!

「這就算死了嗎?」葉楓有種奇異的感覺,輕飄飄的,可除了這些,似乎一切都沒有變,「我為什麼還有記憶?我為什麼還記着今生前世?難道這就是死嗎?」

葉楓沒有絲毫解脫的感覺,一組組讓他悲痛欲絕的畫面不斷出現在他眼前,父親的車禍,母親堅貞不變的辛勤工作,直到她的病逝,接着,父親沒有治療費用的黯然離去,好友的遠逝,妻子的怪病更是讓他眼睜睜的看着生命在他手中流逝,他的人生,每個愛他和他愛的人在他需要的時候離開了,葉楓感到自己像是被瞬間抽空了!無限的悲痛涌了進來!

「老天爺!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要這麼懲罰我!」葉楓悲涼的心顫動了,他指天怒吼:「你算是賊老天,如果是我的錯,那就懲罰在我身上,為什麼要讓他們走!為什麼!為什麼!……」嚎叫聲響徹幾乎整個地府,迴音陣陣,那股悲涼的感覺引得群鬼同他一起大呼,頓時地府哀怨聲不斷。

「牛頭!馬面!怎麼回事?外面怎麼回事?」正在睡午覺的閻王被鬼哭聲驚下了床,他狼狽的爬起來,大聲呼喚外面的人。

「到!」「到!」牛頭和馬面幾乎同時出現在屋內,馬面急乎乎的說到:「不好了,外面群魔亂舞,大禍事來了,大禍事來了!」

「到底怎麼回事?」閻王半睡半醒的沒聽懂,傻傻的問道。

牛頭舒了一口氣,接着馬面的話說:「外面來了一個鬼,他好生厲害,只叫了幾句就引起了其他鬼的共鳴,每個鬼都在拚死哀號掙扎,地府要翻天了!」

「這麼厲害!」閻王着實嚇了一跳,睡意全無,不過他馬上想到一個好辦法,說:「那就把他抓來,堵住他的嘴不就好了?」

「抓不了!」牛頭和馬面異口同聲叫道。

「為什麼?」

「我們根本不能接近他!」馬面想到第一次接近他所受的苦時,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就連陸判官都一樣!」牛頭好心提醒眼前這個躍躍欲試的上司,冒然靠近那個鬼的下場他恐怖了。

「有這種事?快帶我去看看!」閻王的興趣終於來了,這幾千年來,每天同樣的工作,沒有一絲樂趣可言,現在終於有件不同的是發生了。

牛頭和馬面毫不猶豫的在前面開路,「刷!」三道影子消失在房子裏。

「就是他!」牛頭指著仍然沉靜在無盡悲痛中的葉楓說道,可當他說完,卻沒再聽到閻王的回應,回頭一看,只見閻王滿臉不可思議的指著葉楓,張大嘴巴,只說得出一句話來:

「嘶~十世善人!!!」

「大人,大人!」馬面連連搖了閻王數下,這才讓他回過神來,可他的表情還是充滿了不可思議,在他看來,世界上最不可思議的事在眼前發生了!

不容多想,閻王頂着葉楓身上那股怨念造成的壓力,嘗試着向他靠近,每走一步,他都能感覺到那股怨念攻擊更大一分,真想放下一切,跟着他一起悲傷,這是多麼強的心神攻擊啊!想着這些,他的臉色就微微變了變。終於,他憑藉着過人的法力,走到離葉楓一百多米的地方,這才停了下來,再也不敢靠近一步。

「小兄弟,你在這煩惱什麼呢?」閻王臉上堆滿了笑容,希望能盡量看起來親切一些,頓時把遠處無法靠近的群鬼差驚掉了眼珠,貌似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樣子的閻王。

葉楓完全沉浸在那種失去一切的悲傷之中,根本沒有理會旁邊這個異常「親切」的人,他只是迷茫着眼睛,不斷喃喃重複:「到底是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這可苦了閻王,他拼盡全力才到這裏,還無時無刻不頂着那股怨念散發出來的壓力,突然,他腦海里冒出一個念頭:這人肯定有很大的事在塵世未了,讓他重生一次不失為一個好的解決方法啊!

重生,這是閻王他老人家最拿手的招數,扳指數數,那個在明朝重生的混的是風生水起,還當了王爺,為什麼不也讓他重生呢?要知道,這兩個人可都有個絕對相同的身份——十世善人!

更離譜的是,眼前這個十世善人莫名其妙的被下了天煞孤星的咒,沒有人比閻王更清楚,十世善人最後一次到人間那是要享盡富貴,然後位列仙班的,哪裏像葉楓,受盡人間疾苦,有句話是這樣說的:人生最大的慘劇就是親人的生離死別。天煞孤星的命格註定他一生的悲哀,這就比那個當了明朝王爺十世善人更嚴重了!

「葉楓!過去的都已經過去,如果讓你重新再來一次,你會怎麼辦?」閻王下定了決心,運起法力,大喝一聲。

「恩?」葉楓被喝的愣了愣,聽到問題,恍惚之間,他似乎又看到了為愛情堅貞不渝的母親十年如一日的為成了植物人的父親拚命掙錢最後累死,又或是那些個只要和自己有些親近的都遭受橫禍離自己而去,更讓他痛苦的是她深愛的妻子,一屍兩命啊!

如果自己重新來過,那應該怎麼辦?又能怎麼辦,只是悲劇的重演而已!

「重新來一次?哈哈……」他苦澀的笑了起來,有些冷漠的看了身旁說話的人一眼。

一個眼神,差點讓閻王坐下,他知道葉楓理解錯了他的意思,連忙解釋道:「你聽我說,我會送你回到十年前,在送你三樣本事,逆天改命!怎麼樣?」

「十年前?逆天改命?」葉楓倒真被唬住了,他不可置否的問:「你是誰?為什麼幫我?」

閻王一聽,知道有戲,眉開眼笑的說:「我就是閻王,至於為什麼要幫你,很簡單,你是個大好人,俗話說,好人好報,懂了么?」

他半真半假的話讓葉楓信了幾成,但他只是信了幾成,他還是面帶疑惑的問道:「你要怎麼幫我,就算回到十年前,我也沒能力改變什麼,只是悲劇的重演!」

「怎麼會是悲劇的重演呢?」閻王表面上和顏悅色,心裏早就罵開了,老子什麼時候這樣和人說話了,香蕉巴拉的,別讓我知道是誰在這個傢伙身上搞得的鬼,要是我知道了,我一定扒他皮!

「可是,我就算回到十年前,我也救不活我父親!然後我母親就會勞累而死,一切都無法改變!」葉楓又回憶起那悲慘的前世,有些瘋狂的沖閻王大叫起來。

閻王不等葉楓陷入回憶,就大聲說道:「不會的!我傳你華佗親筆著的《青囊卷》一本,你只要學會上面的東西,世間的人只要一息尚存,你就能救回來,不過,你在救之前,你也要考慮清楚,你是在和天爭人命,救一個你就會縮壽一年!」這話倒是真的,華佗的這本醫書本身就是逆天之物,所以得不到流傳後世,否則世間就沒有病死的人了。

聽到這句話,葉楓瘋狂的眼神終於恢復了些許清明,不過,他能逆天嗎?經受不斷打擊的葉楓猶豫了,他痴痴的看着遠處,雙眼又失去了焦點。

「哎呀,我知道你擔心什麼,這樣吧,如果你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我可以幫你解決,不過我只能幫你三次,前提是不違背人道。」閻王見葉楓又顯得遲疑不定了,大急之下馬上拋出一個更大的誘餌,只要葉楓沒有那麼可怕的怨氣,要他做什麼他都會答應。

可這些葉楓不知道啊,他只是一個勁的從心底拒絕悲劇的重演,即使閻王用這麼大的誘餌,他還是搖了搖頭說:「我看不用了,從小到大,因我而死的人沒有一百也有五十,我還沒將他們都救回來了,自己恐怕早就死了,徒勞無功,又何必呢?」

「這個,這個……」閻王一時無語了,他可不希望葉楓知道他十世善人的身份,也不想透露別的什麼玄機,那可會要人命的,他略加思考,又想到了辦法,說:「這你就大錯特錯了,你根本沒必要在他死前用醫術救他,你可以在他遇到危險的時候救他,現在,我就傳授你一百年的內力,再傳你三套武功。」說吧,他憑空變出三本泛黃的書,分別寫着《踏雪無痕》《九陽神功》《六脈神劍》。

「內功?」要不是葉楓已經相信自己死了,而眼前這個人就是閻王,他一定會認為這是哪個神棍跑這來唬人的,他伸手接過三本書,看向閻王,等待他的說辭。

「第一本是輕功,他能讓你更快的救你想救的人,第二本是防身之功,你練成此功,又有百年功力,就算是想死都不容易!最後一本是攻擊的,可殺人於無形,不過你若用這三種任何一種武功殺了不該殺的人,我就會馬上收回。」閻王說到這,表情突然嚴肅了幾分,說:「記住,我教你的都是天機,你一旦說出去了,無論是你還是聽到你的話的人都會遭受天譴!到時候,我也保不住你!」

葉楓聽着他的吩咐一一點頭答應,最後那句話,他大聲回答說:「放心,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他在心底卻是另一種想法,只要不說出去就行的話,寫出來什麼的就不在這個範圍之內了。

「很好!」閻王沒發現他自己話里的語病,讚賞的點點頭:「記住我說的話,現在放輕鬆,我這就送你回去」

說罷手裏出現一面鏡子對着葉楓,但鏡子裏面出現的卻不是葉楓!一直繃緊著的葉楓聞言便閉上眼睛,慢慢放鬆自己,迷迷糊糊中,他再次失去了知覺……

「大人,為什麼給他這麼優厚的條件重生?連輪迴鏡都用上了!」待得閻王收起鏡子,馬面不解的問道。

閻王苦笑着說:「你以為我想嗎?你不知道他這情形多像數千年前的呂洞賓指天罵地的模樣,況且我們理虧,如果怨氣上天,讓上頭知道,我的的麻煩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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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神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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