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懶懶地坐在馬路邊上,拚命吸著鼻子,可是眼淚怎麼也停不下來。

好吧,我承認自己有點後悔了。

這麼大方做什麼,耍帥啊?真白痴!腳步聲驟然響起,眼前驀地多出了一雙鞋子。

皺眉,擺了擺手,我不耐煩地大喊:「看什麼看?沒見過別人被甩啊?」

「夏澄江先生,你這麼快就又失戀了?」

那人緩緩蹲下身子,雙目與我平視,淺淺地微笑着。

我愣了愣,驚愕地瞪大眼睛。

怎麼又是他?「你……」

才說了一個字,立刻就掩上嘴,偏過頭去,小聲低喃道:「不行!我答應了那傢伙,不跟姓鄭的人說話的。」

聞言,鄭寒僅是輕輕笑了一下,緊挨着我坐下來,嘴裏同樣低聲念道:「沒關係,我只是個路人甲而已。剛巧走過這裏,然後又不小心聽到了你的自言自語。」

「老實說,我一直都覺得很奇怪,為什麼無論走到哪裏,都會這麼湊巧的遇上你呢?」

靜默,隔了好一會兒,才聽見他似有若無的輕嘆,「大概是因為緣分吧。」

我點頭。

「我一開始也是這麼想的,後來卻懷疑,會不會其實你一直在跟蹤我?不過,今天才發現,原來你真正跟蹤的是另一個人。」

轉頭,我直直望住鄭寒的眼睛,「喂!你一天到晚跟着那個人妖轉,到底有什麼意思?」

他低低地笑了一下,依然是溫柔似水的神情,黑眸里倒映了點點星光。

「必要的時候,我可以替他擋子彈。」

淡定又認真的表情,恍若說着這世上最最聖潔的誓言。

能被這男人愛着的人,一定非常幸福吧?那個不要臉的人妖,真是快被他酸死了!「那傢伙知道你喜歡他嗎?」

「我只是單戀。」

「簡直……比我還要愚蠢。」

心口一陣抽搐,我幾乎又要落下淚來。

他伸出手,輕輕觸了觸我的眼睛,笑問:「現在,感覺心理平衡一點了嗎?」

「算是啦!路人甲先生,」

我嘆了口氣,以手支著下巴,「一個人失戀的時候,應該做點什麼比較好?」

「《名偵探柯南》特別加長版,鬼屋,COSPLAY秀,你選哪一樣?」

他朝我眨了眨眼睛,微笑。

我只覺心頭一震,馬上就來了精神,站起身,大聲宣佈:「每樣都要來一遍,你陪我!」

怎料,才往前走了一步便覺身子一軟,整個直直地往地上倒去。

在地上坐太久,腳麻了!我暗暗慘叫一聲,反射性地想抓些什麼東西來保持平衡。

結果,人是沒有跌倒,卻聽見「嘶啦」一聲。

然後,我和鄭寒同時僵在了原地。

我發誓,自己絕對絕對不是故意的!雖然在面對某人的時候,我偶爾也會起些不良企圖,但絕對沒有撕人衣服的愛好。

要怪的話,就只能怪現在假冒偽劣產品太多,襯衫一扯就破,害我一瞥見鄭寒的胸口,就完全移不開眼了。

蒼白近乎病態的皮膚上,佈滿了深淺不一的陳舊傷痕,縱橫交錯,一路蜿蜒而下,隱在了襯衫裏頭。

就算我沒也任何專業知識,也猜得出這絕對不是普通的擦傷或撞傷,而是、而是……張了張口,我卻說不出話。

鄭寒的手指順衣服的褶皺緩緩向上,最後,緊緊抓住了領口,俊秀的臉上不見平日的溫和沉靜。

我只覺心臟刺痛了一下,急急脫下西裝披在他身上。

「抱歉……」

口乾舌燥,竟說不出完整的句子來。

他閉了閉眼睛,搖頭,面上漸漸有笑意。

「夏澄江先生,」他輕啟薄唇,聲音低沉又沙啞,「這世上總有一些骯髒、污穢的東西藏在黑暗裏,你就算不小心看見了,也仍舊當作什麼都不知道,好不好?」

鄭寒一邊不緊不慢地套上我的衣服,一邊淺淺的微笑。

我想,這世上再沒有人能笑得比他更加溫柔了。

心臟一直在騷動着,自己這樣子,算不算是精神上的出軌啊?我低了低頭,問:「痛不痛?」

「已經……記不清了。」

依然是溫和的笑顏。

胸口一緊,再次感同身受了。

「身上的傷容易好,可是,心上的呢?」

咬了咬唇,似問人,又似自問。

我胸口同樣也破了個洞。

他微微嘆了口氣,「夏澄江先生,麻煩把手伸出來。」

「啊?」

雖然疑惑,我卻還是乖乖照做了。

然後就感覺他的手覆了上來,在我掌心留了樣東西。

我低一看,竟然是一顆包裝精美的……巧克力?!「呃……這個……」

我好像已經過了嗜甜食的年紀。

「酒心巧克力。」

額前的發散下來,遮住了他半邊的眼睛,「覺得心痛的時候就吃一顆,效果很好。」

我呆了一會,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結果還是得靠酒精來麻痹自己。

這麼痛苦,倒不如移情別戀算了,反正面前就站了個絕世好男人。

鄭寒看我一眼,聲音低柔動人,「夏澄江先生,感情的事,並沒有對錯可言。

你和我,都只是不小心輸給了愛情而已。」

賭贏了,是你運氣好;賭輸了,就只能認命。

那張熟悉的面孔一閃而過,尖銳的疼痛由心底傳來。

我握了握拳,咬牙,低低地喊:「我不要!」

「啊?」

「我不要就這樣認輸!這世上任何東西都可以拋棄,就只有一個人,夏澄江絕對不會放手。」

折騰了大半夜,我忽然又有了鬥志,「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說我錯了,我也會一直堅持到底。

如果前面沒有路,那就用我自己的雙手開出來,即使撞到頭破血流也無所謂。」

說罷,深吸了一口氣,擺出自己最燦爛的笑容來。

此時此刻,我當真是心潮澎湃,壯志激揚。

只可惜現在是半夜,無法朝着夕陽奔跑。

然後就見鄭寒微微笑着,神情怪異地望着我……咦?不對,他看的是我身後。

我心下微訝,還未來得及轉頭,就已被人一把扯了過去,耳邊響起一道冰冷低沉的嗓音:「夏澄江,大半夜的,你在這裏發什麼瘋?」

我被這如鬼魅般出現的某人嚇了一跳,隨即又很驚訝地發現,他竟然把手臂橫在了我脖子上。

這是什麼?劫持人質?殺人滅口?正疑惑著,卻忽見林渝狠狠瞪了鄭寒一眼,冷聲道:「不好意思,這傢伙是我的。」

他的口氣溫文有禮,可眼神……我偷偷抬了下頭,拚命咽口水。

這麼可怕的眼神,分明就像變態殺人犯嘛!而且,他那句有病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啊?為什麼我會覺得……臉頰發燙?鄭寒很明顯地愣了一下,但立刻輕笑起來,朝我揮了揮手,口裏默念著:「我只是個無辜的路人甲而已……」

竟然就這樣轉過身去,越走越遠了。

「走了!」

林渝皺了皺眉,勒着我的脖子,一路將我拖回了車裏。

已經是半夜了,大街上幾乎沒有什麼行人,但林渝仍舊把車開得很慢很慢,時時刻刻不忘遵守交通規則。

我透過車窗往外望去,夜色很美。

「夏澄江,我不是讓你先回家嗎?幹嘛這麼晚了還在街上吹冷風?」

我愣了一下,連忙轉回頭去,笑答:「我在等你啊!」

「既然如此,你就該乖乖的站在那兒等,而不是跑去跟那個姓鄭的男人聊天!」

聲音微揚,口氣里多了幾分危險。

我摸了摸鼻子,故意帶開話題:「哎呀!用不着拿這麼可怕的眼神瞪人吧?若不是我跟你很熟,真的會以為你在吃醋。」

林渝斜睨了我一眼,冷冷地說:「那種事情……絕對不可能。」

呼吸一窒。

我往椅背上靠了靠,強笑道:「這麼肯定?你還真有自信。」

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畢竟……他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

「不是自信。

我恐怕永遠都不會為你吃醋,只因為,」

他閉了閉眼睛,唇邊隱隱地泛起一絲笑意,「我是林渝,而你是夏澄江。」

「怦!怦!」

瞳孔猛然放大,胸口酸酸澀澀地疼著,我說不出話來,只怕一開口,就全是嗚咽。

他一直都知道的!他比這世上任何人都要清楚,除了林渝以外,夏澄江根本不可能再喜歡上其他人。

對了,是我給他這種有恃無恐的權利,所以現在會這麼痛苦,只能算是自作自受,是不是?林渝,林渝……你對我會不會太過殘忍了一點?我不接話,他也沒有繼續炫耀的打算,因而車子裏只剩一片靜寂。

隔了許久,我才勉強定下心緒,狀似不經意地問了句:「你那件事確認得怎麼樣了?」

我手微微發着抖,有些緊張。

即使明知不可以,心底卻仍舊藏着某個卑鄙的希望。

林渝輕輕嘆了口氣,俊美的臉上多了點淡淡的憂傷。

「我直到今天才發現,原來時間真的可以沖走一切,無論是愛還是……恨。」

他說着,突然笑了一下,聲音低沉又沙啞,「曾經愛過也好,沒有愛過也罷,全都已經沒有意義了。」

意思是說,他已經完全放下了?那麼,我究竟有沒有希望呢?呼吸越來越急促,我強抑下心中的激動,小心翼翼地問道:「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那個人妖了嗎?」

林渝的表情很奇怪地扭曲了一下,然後,突然就來了個急剎車。

停下汽車后,他緩緩轉過頭來,盯住我的眼睛,一字一頓地問:「夏澄江,你剛剛說什麼?」

好、好可怕的神情!我往後縮了縮,急忙將那句話重複了一遍。

聽罷,林渝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神色變幻莫測。

忽地他伸手抬起我的下巴,一張俊顏漸漸逼近,咬牙切齒地低語:「夏澄江,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佩服過你的智商。你究竟哪隻眼睛看見我喜歡那個人……人妖了?」

「沒、沒有嗎?」

「廢話!」

他大吼,氣得連指尖都在發抖,「我又不是變態,沒事喜歡他做什麼?」

難道……是我弄錯了?可是,酒會上,林渝看着那個人妖的時候,眼裏分明就帶了迷戀。

於是我無辜地眨了眨眼睛,「既然你不喜歡他,剛才在酒會上又為什麼一直盯着他看?」

林渝鬆開手,使勁握了握拳,「誰說我在看他了?我只是特別注意他的臉而已。」

「不就是一張臉嗎?用得着這麼死死盯着,甚至連視線都移不開去嗎?」

「那是因為……」

林渝瞪我一眼,挫敗地嘆了口氣,「因為,他的容貌幾乎與我母親完全一樣。」

咦?啊?我錯愕地張大嘴巴,忽然感覺有點頭暈。

「哈哈!我今晚好像喝太多酒,出現幻聽了。」

「你沒有聽錯。」

他頓了頓,手指緩緩撫上我的臉頰,「那傢伙的確是我同母異父的弟弟。」

我嘴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

原來不是愛情故事,而是家庭倫理劇。

失敗!這麼老套的橋段我竟然會沒有想到,果然是當局者迷嗎?我吞了吞口水,「你說要確定一件事,指的究竟是什麼?」

林渝面上的怒意漸消,冷冷地答:「我剛從……母親的墓地回來。」

啊……也就是說,林渝心裏想着的那個人,不是「他」

而是「她」?原來,所謂的情敵完全只是我自己的臆想而已。

一邊想着,我臉上竟又現出了白痴般的笑容。

「夏、澄、江!」

「啊?什麼?」

我傻傻地應了一聲,仍舊笑個不停。

「你以為我喜歡上了別人,對不對?」

他眯了眯眼睛,眸里閃過一絲暗光,「你根本就不相信我。」

退,退,退。

「可是,你說得不清不楚的,會誤會也很正常啊。」

親情就親情嘛!誰教他喜歡玩曖昧,偏偏要用愛這個字眼,害我白白哭了這麼久。

他伸出手來,撥開我額前的散發,輕聲道:「誤會?我有承諾過要跟你在一起的吧?在夏澄江眼裏,我就這麼不值得信任嗎?」

我答不出話來,只好乾笑以對。

他說不會吃醋,也是因為相信我的緣故么?

「夏澄江,」林渝瞬也不瞬地望住我的眼睛,聲音微啞地低喃:「我既然決定了喜歡你,就一定會努力做到。林渝從來沒有失信於人,更加不可能騙人……」

他倏地住了口,身子不自然的僵硬著,眼底的神色複雜無比。

「怎、怎麼了嗎?」

伸手欲觸他,卻反而被抓住了手腕,那傢伙的力氣突然大得驚人。

「不是!我說過謊。

夏澄江,我確實騙了你!」

林渝搖了搖頭,以手遮臉,低低地說:「全部都是假的!說討厭你是騙人的,說不在乎你也是騙人的,我幾乎時時刻刻都在說謊。」

一陣心悸。

我張了張口,有些不確定地問:「那,在你心裏,我究竟算什麼?」

那一日在陰暗的樓道里,我也曾這樣問過他,結果令我啞口無言。

而如今,他又會給我什麼樣的答案呢?話一出口,就感覺胸口一沉,已被人壓在了身下。

「對我來說,」

溫柔的低喃近在耳邊,「夏澄江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真實。」

……天旋地轉。

***

就算渴死在床上,也絕對不該半夜爬起來喝水!這是我瞥見那個斜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的男人後,腦里閃過的唯一一個念頭。

電視機里斷斷續續傳出些怪異的聲音,縱然不看畫面,我也猜得着大致的情節。

林渝的書櫃里擺了許多類似的影碟,而且多數是限制級的,只看一個小時就足夠讓人兩天吃不下飯。

我痛苦地閉了閉眼睛,終於決定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繼續回房睡覺。

「夏澄江。」

低沉又陰鬱的嗓音由身後傳來。

我全身一震,立刻僵在了原地。

那三個熟悉無比的字,由林渝口裏念出后,竟似帶了魔力一般,不斷催促着我轉回身去。

「有、有什麼事嗎?」

「過來。」

他拍了拍身旁的空位,淺淺地笑着。

是因為黑夜的關係嗎?總感覺他此刻的笑容似乎有些詭異,太妖,太美,太……誘人了。

危險!理智這樣提醒着我,但身體卻像有自己的意志,直直地走了過去,並且乖乖坐在他身側。

「夏澄江,」

林渝兩眼望住電視畫面,低笑了一下,「我從來不知道,竟然有人光聽一句告白,就會暈過去。」

臉紅了紅,我立刻爭辯道:「我只是太過激動了,一時緩不過來而已。」

聞言,他緩緩轉過頭,手指輕輕撫上我的眼睛。

「夏澄江,」那聲音低沉又沙啞,帶了某種蠱惑人心的魅力,「你究竟……信不信我?」

我咬了咬唇,點頭。

就算他說的全是假話,我也相信。

我不怕被欺騙,只害怕失去他。

林渝揚了揚嘴角,無聲地笑了起來。

他的身子微微前傾,直直地望住我的眼睛,「你說,如何才能讓兩個人永不分離?」

黑夜裏,他的笑容既美麗又危險,只一眼,就奪走了我的心神,再無法思考任何事情。

「很簡單,」他執起我的右手,輕輕吻了一下,「只要殺了對方,再將他的血肉熬成湯,一口一口的喝下去,兩個人,就可以合為一體,永遠不再分離了。」

胸口一窒。

我猛然瞪大眼睛,身體剛像過了電一般,動彈不得。

面前的這個男人,絕對已經不正常了。

此時此刻,我應當感覺害怕,心底卻偏偏生出無盡的柔情來。

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即使面對的是死亡,也沒有什麼值得畏懼。

於是我伸出手來,慢慢環住了林渝的腰。

「那樣……也好。」

我將頭靠在他的肩上,低聲道:「只要是夏澄江能給的,你都儘管拿去吧。」

然後就被壓倒在了沙發上,輕柔的吻一個個落下來。

朦朧的月色下,我似乎窺見了他眼裏近乎扭曲的深情。

輕嘆。

原來……原來,真正瘋狂的人,從來都不是我。

再次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了。

自己躺在柔軟的被子裏,既沒斷手也沒缺腿。

不由得暗暗鬆了口氣,雖然被吃得一乾二凈了,不過總算四肢都還完好無損。

掙扎著爬起身,我一眼就瞥見了擺在床頭的紙條。

「下午兩點,電影院門口見。」

心下一驚,我的手竟然微微顫抖了起來。

難道……這個就是傳說中的約會?當然以前也常常一起上街,不過,那傢伙主動約我好像還是第一次。

想到這裏,我立刻就來了精神,起床穿衣,隨便弄點吃的東西當作午餐,然後就直接趕去約會地點。

結果,沒有等到林渝,反而遇見了另一個熟人。

那個……昨天剛剛和我訂婚,已經是我名正言順未婚妻的女人。

「夏澄江,」她拍了拍我的肩膀,笑容甜美,「你怎麼會在這裏啊?」

「逛街。」

含糊地答了一句,反問道:「妳呢?」

張宛望瞭望站在不遠處的俊美男子,臉紅了一下,低語:「跟我哥出來買東西。不過,在這裏遇上你真是太好了,我原本還打算去找你呢!」

「有事?」

她點點頭,「夏澄江,麻煩把手伸出來。」

我疑惑地看她一眼,伸手,然後就見她把某樣東西放在了我的掌心裏。

我嚇了一跳,神情古怪地注視着那隻銀白色的戒指。

那是昨天晚上,我親自套在她左手無名指上的。

「妳這是……什麼意思?」

「還給你啊!」

張宛眨了眨眼睛,笑得無辜,「夏澄江,我們還是取消婚約吧。」

「可是……」

我瞥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那個男人,有些疑惑。

如果婚禮取消的話,他應該馬上就會飛回美國吧?「放心,爸媽那邊我會去說的。」

她深吸了一口氣,黑眸里閃過自信的神采,「我已經決定了,這次……要一直跟到美國去。或許,永遠都只能追着那個背影跑,但至少可以離他更近一點。長久以來,我始終在等著王子來救我,但在那以前,自己先得成為配得上他的公主才行。」

是了,無論世界如何改變,愛情永遠都有那樣一種魔力。

給人勇氣、讓人成長的……魔力。

「加油!」

我伸手揉了揉張宛的頭髮,也跟着笑起來。

她輕笑着點頭,突然上前一步,緊緊抱住了我。

「夏澄江,我說喜歡你的那句話,是真的喔!」

心臟猛地跳了一下,我閉了閉眼睛,低喃:「我也一樣……」

然後就是道別,各自帶着微笑,走上自己所選擇的那一條路。

一回頭,就見林渝早已站在了我身後。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錶情,只酷酷地問:「你和張小姐談了些什麼?」

「沒什麼啦!」

我握了握拳,答:「她只不過說要取消婚約,又順便把訂婚戒指還給我而已。」

他看我一眼,忽然伸出手來。

「給我。」

「什麼?」

「戒指啊。」

他皺了皺眉,瞪我。

「啊?」

我愣了愣,還沒反應過來,手裏的戒指就已被他搶了過去。

林渝先是拿在手裏看了看,隨即一臉理所當然的收在了衣袋裏。

心頭微微一動,莫名地有些感動。

「夏澄江,」

那一張俊顏猛然逼近,壓低聲音問:「你有沒有帶槍?」

「啊?」

「剛才路過的那個男人,似乎是上次那樁毒品交易的嫌犯,不如跟上去看看吧。」

說罷,他順着人流往前移動。

不、不會吧?工作?今天可是星期天耶!為什麼我的人生會這麼悲慘啊?抱怨歸抱怨,我卻還是快步追了上去,緊緊抓住林渝的手。

沒辦法,我早已將自己的人生賭在了這個男人身上。

他在哪裏,哪裏就是全世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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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心絕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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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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