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夜冷擁有數不盡的榮華富貴,數不盡的惡魔關愛及渴求。

瑪格把夜冷所有的衣服搬進雷魅的房間,雷魅同時要求瑪格不用再服侍她,他決定親自照顧她。

雖然他的腿傷使他無法行動自如,但他仍能逗她開心。

他喜歡看她洗澡時,沉醉在浴槽盡情玩耍的模樣。瑪格給她用最好的玫瑰花浴,熱騰騰的水加上玫瑰花的幽香,彷彿是中國古時候的貴妃出原…

他喜歡她身上甜蜜的味道,他吸吮她的肌膚,為她灑上花香乳液,用他神奇的手指摸索她。

他更愛幫她梳頭,他喜歡摸她烏溜溜恍似瀑布般的秀髮。

她覺得她忘卻了自己是個瞎子。

他讓她活在他的光明世界裏。

瑪格傾聽卧室傳出的笑聲,總是搖頭笑道:「主宰高原山國的私生子,被女巫征服了!」

而夜冷也會像丫鬟似地服侍他,她為他擦澡,看不見的她聽着他的聲音指示。

「這是我的背……」她為他擦背。「這是我的胸膛……這是我的手……」

他常會藉機「欺侮」她。「這是我的腹部、我的臀部……」

當她觸碰他時,熱騰騰的傲然挺立,會讓她落荒而逃,他喜歡這樣折磨她。

看她的小臉紅咚咚的,他就開懷不已。

另外,他欺負她的手段就是讓她換上「透明」的衣服,而他肆無忌憚的目光幾乎要焚燒她。除非是走出這個大門,否則他不讓她套上外套;她不知道,其實,他隨時都血脈賁張、熱血沸騰。

天知道!他永遠看不夠她。

就算有腿傷,雷魅仍然強制要求她和他睡同一張床。他擁着她入眠,沒有受傷的腿總是夾着她的柳腰,似乎怕她會逃跑。

她則用她在高原山國人人稱讚的巫術法力,替她的惡魔治玻

她用歌聲讓他減輕疼痛,奇異的是,她的歌聲好像真的具有「麻醉」的魔力,讓他的疼痛減少。她也會幫他做腿部按摩,希望他大腿的肌肉和神經能夠快速的復原。

只是,單純的「按摩」到最後往往會變質。

他總是會大呼小叫,然後,她使力會越來越大,且沾沾自喜道:「你叫得越痛苦,就表示神經系統沒有壞,越敏感你的腿就復原得越快。」

「復原?」他譏屑道。「是指哪方面的復原?」她實在喜歡臉紅,總惹得他哈哈大笑。「你聽得懂?你聽得懂?」他自豪不已。「天啊!我會帶壞你啊!」「你的清純,讓我覺得我好像在褻瀆你。」

她全身羞紅了,她多想拉回手,鑽個洞逃跑,不過他卻定住她的手,讓她動彈不得。

「你看過它的模樣嗎?」他傾過身子,在她耳際旁挑情道。

她當然沒有見過。

「那你就用感覺吧!」他要求着。「我希望你碰觸它,如果沒有你,它不會為你綻放。」

在她的黑色世界裏,用她的感覺去感覺它帶給她的神奇。

然後,她眉開眼笑了。

「你覺得它『長』得如何?」他握着她的手,教她如何讓它得到歡愉,她的手上下搖晃着,他遏止不了的發出凝重且痛苦難耐的申吟。

「長得——」瞎子只能用瞎子的想像力和幻想力。「堅硬但又柔軟。」

「它很奇妙,是不?」他回答。

她認真地點頭。

聽着他滿足的讚歎,她問道:「按摩過後腿比較舒服了嗎?」

他以實際的行動證明她帶給他的巨大影響力。「天!我好想你……」他將她抱在他的腹部上,她像小女孩坐在馬背上般,雙腿張開。「不,你……」她來不及把話說完,他故意將大腿抬高,她整個身子往前傾,她飽滿的雙峰就貼着他滿是胸毛的灼熱強壯胸膛。「你……」他的胸毛刺激着她的蓓蕾,她敏感地猛打哆嗦。

熟悉的感覺又來了。

她全身的肌膚都活了起來。

只因為他。

她感覺到他不斷膨脹的熱情,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將她推向瘋狂邊緣。

雷魅用他的腿毛摩擦她的幽谷,她嬌喘咻咻、忘了言語,只感到戰慄和緊繃。

「我要你,我要你……」是他權威的聲音,不!幾乎快窒息的聲音。

雷魅醉在她的柔情幽香中。「你讓我無法自制,我無法等了……我現在就要佔有你——」

她發出愛的呢喃。「你的腿——」她貼着他,黑暗中她眼光迷離,朱唇輕啟。

「腿傷有腿傷的做法。」他環住她的細腰。

他終於在陽光下,好好地看她、愛她。

熾熱的陽光由窗欞射入,為陰冷的空氣帶來溫暖,在地上反射着他們交纏的身軀。

影子。

地上除了她的,也有他的影子。

雷魅激動地注視着,他的心在翻騰。

直到最後一刻來臨,他還是纏着她,留在她體內,不肯離開。

???

雷魅愛在陽光下與她結合。

因為,雷魅看得到自己的影子。

他對夜冷說:「如果你看得見,你就知道在月圓的時候,我是沒有影子的。」

夜冷聽得出他語氣中的無奈與慶幸,但他卻不知道,她多期待能看得到他。

今天風和日麗,雷魅騎着「戰神」,小銀狐在前帶路,他帶她到森林裏打獵。

打獵只是借口,真正為的是他可以肆無忌憚的在陽光下看她。

他的腳傷在她的「關愛」下已經復原,這也是他們出外慶祝的理由,她坐在他的前側,他讓她感受到花香、田野味、風、草、濕氣及陽光。

他們在森林裏平治,經過曠野和河堤。雷魅最後在乾淨的樹林地停下來,夜冷聽到水源聲,雷魅說道:「『戰神』需要喝水,我們在這裏歇息吧。」

她莫名其妙紅著臉,垂下頭來,微微地點點頭。

她感到他下了馬,「戰神」已經垂首喝起水來,雷魅抱着她下馬,向她描述。「這是一塊綠絨絨的草地,四周環繞着森林,相當隱密,你所面對的是數不盡的野花。」

夜冷仔細地聞着花香,但她更喜歡他身上的麝香味。

他忙了起來,把披在他們身上的格子巾,當作大布巾鋪在草地上,他服侍她在格子巾上坐下。然後自籃子裏取出一大堆食物,是瑪格早上為他們準備的。

他喂她吃點心,她躺在他的大腿上,這一刻他們逍遙而自在。

憂愁、詛咒、死與生、屠殺和復仇——

都離他們好遠。

奇怪!她覺得再也沒有比躺在他懷裏、吸吮雷魅的麝香味還重要的事了。

他伸手隔着她絲質的衣服握住她的雙峰。「我敢對天發誓,我會與你對我守貞一樣對你忠誠。」他邪氣揉捏她的蓓蕾,神色卻是前所未有的正經,他真心道。「我的真誠能夠得到你愛的回應嗎?」

「愛?」她怔住了,遲遲沒有反應。

而他犀利的眼睛極為敏銳,漸漸地黯淡。

他怎能奢望她「愛」他?

她本是yin盪的情婦命,她不會專情的!她不會只愛他一人。

他的心情跌到谷底。

詛咒——他這一生找不到真愛他的女人……

他瘋狂地吻她,他的手由她的肩帶滑下,捧住挺立的胸部,他含住她,像含住櫻桃般。

如果她看得到他的樣子,她就會知道他萬般的急切及衝動。只是她卻不懂他的心,還像小女孩般對他撒嬌。「我……知道你要我,但是,等一下……」說着,她竟跪坐起來,她黝黑的眼神直視前方充滿承諾。「你很快就會得到我的。」

他從來沒見過她這個樣子,他努力控制自己渾身的需要。「你……在打什麼『主意』?」

眼睛看不見的她,毫無錯誤地知道他在哪。

她的眼睛從未離開過他。

她起身,站在耀眼的陽光下,開始脫去身上的衣服。

她想取悅他。

她想表現得「世故」,可惜她做不來。

她的生澀和清純、害羞和不知所措的模樣,更是使得雷魅慾火難耐。

她的貼身胸衣和薄薄的襯裙,料子又輕又軟,在陽光下是透明的,她的身上撒滿金和綠的圈點——那是來自陽光和樹蔭的魔術,使得她有不真實的感覺。她伸出雙手迎接他,知道她美麗若隱若現的嬌胴,能使他瘋狂。

他急切地拉着她躺下來,她能感覺陽光撒在她身上,片片的花瓣落在她背上,他身上有最濃厚麝香味……

她的世界全是麝香味。

她深深沉沉睡在他的懷裏。

最後,像傳說中的童話故事,夕陽西下,雷魅將他的女人帶回城堡。

所不同的是,當夜冷一覺醒來,卻發覺——

雷魅變了。

???

他在她心目中究竟是什麼定位呢?

許久沒有看着狐狸金面具,此時,狐狸金面具似乎對他散發出詭譎的笑容——

她當他是普通的男人?還是因為被囚禁,不得以必須屈就的主人?還是……她仍認為他是無惡不作的惡魔?

他們之間——究竟是靠什麼維繫?

如果她不在意他,那他活着的日子也終將不長了。

三十歲……轉眼就要到了。

誰能告訴雷魅,他該怎麼辦?

難道,他只能繼續對她「殘酷」,他才不會受傷。

逃離她,對她只有毫無情感的rou體需求,或許才是可行之路!

???

午後,曼陀羅洋溢着花香,老瑪格陪伴着夜冷。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逃離雷魅的魔掌,他不愧是主宰黑色世界的王,女人都一一伏拜在他的腳下……」

夜冷深深記住瑪格的一字一句,她不能佯裝毫不在意瑪格的「話中話」。

老瑪格接着說:「你既美麗又聰慧,現在應該知道,主人對女人是多麼的仁慈。」

她想起每夜與他甜蜜纏綿的種種,難道都只是雷魅對女人的「仁慈」?

為什麼現在的雷魅到了白天就變得對她不聞不問,與之前的親密不可分有天壤之別。

現在的雷魅對她若即若離,使她感到孤單。

為什麼會這樣呢?

她做錯什麼惹怒了雷魅?

瑪格安慰她道:「我陪着你不好嗎?主人掌管一個國際企業財團是很忙的,他是在乎你的,否則何必為你留在『鬼城』?」

「是這樣嗎?」夜冷不禁幽幽嘆了口氣。

瑪格笑道:「主人是愛你的。」

夜冷的心怦怦地跳,回憶起那一天在河岸邊,他向她示愛,但那時候他們的激情結合,使她忘卻一切。

而且,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愛上惡魔。

「別躊躇不前,」瑪格特意提醒道。「去證明吧!你現在在『鬼城』,不在高原山國,你不是人人敬愛的女巫,你現在只是主人的情婦,主人是你的王,但他也是你的男人。」

雷魅是她的男人——

夜冷不禁驕傲地笑了。

只因她在床上制伏了「男人中的男人」。

???

她沒有聽瑪格的「指示」和「勸告」,大白天摸索走進了他的書房。

她期待他的「熱烈回應」。

他早上才離開她身邊,離開他們的床。

多美啊!她夢幻地想像著,他總是強硬、迅速和令人屏息,而那一刻,他出乎意外的溫柔、緩慢和悠閑。

她霧地感到他離開她,將她拉近他,讓她依偎在他的肩上,她烏黑的秀髮像網般罩在他的身上,他甚至拉住她的秀髮,細細地把玩,她聆聽他漸漸平穩的呼吸,不知不覺安心地睡着。

當早晨陽光射入時,鼻子一陣搔癢讓她清醒,她的雙手一撲,他卻早已不知去向,她跳下床,不敢相信昨夜的真實感是虛假的。

在經過繾綣纏綿的昨夜后,他怎麼可能捨得離開她?

她捨不得的,她想起瑪格的話;是的,她應該親自去證實。

她不想欺騙自己,日子過了這麼久,她懂得自己的心。她不敢奢求雷魅愛上她,但希望能成為他唯一的情婦,最忠貞的情婦。

她只披了件晨縷,提起勇氣走進他辦公的書房。

這是她不熟悉的環境,她不小心踉蹌地往前傾,摔進他寬廣的胸膛里,只聽他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你為什麼不叫瑪格陪你呢?你一個人摸索陌生的環境是很危險的。」

這總算是這些日子以來,他對她說得最多的關懷話了,雖然是咒罵且充滿不耐煩的口氣。

「我……我……」她敏銳地聽出來一般人對盲人嫌厭的口氣,她的心跌到谷底,竟接不下話。

「你為什麼來這裏?瑪格呢?」他放開她問。

她感覺到濃厚的麝香味,她需要這樣的味道,因為這能讓她安心。但是他的冷漠,也衝擊着她。他難道又變回無心無肺的惡魔?

「你在生氣嗎?」她可憐兮兮地問。「是因為我看不見?」她以一名瞎子的敏感問道。

他以沉默代替了回答。

「你……」她咬住下唇,忍住蝕骨泣血的痛,問了一句很白痴的話。「你……把我當什麼呢?」

雷魅端視她逐漸發白的凄慘容顏,他全身開始發顫,但是他必須無情。

他小心翼翼地武裝自己。

她感到一陣風動,知道他旋過身子背對着她,好一陣子,他遲遲沒有開口說話,等他說話時,句句惡毒話戳進她的心臟。

「你以為你把rou體獻給我,就表示『認同』我這個無法無天的惡魔?」

他咬牙切齒道:「當時會『交換』你,只因為你『永遠』是不貞潔、水性楊花的情婦,你擺脫不了黑家女人yin盪的宿命,所以我毫無負擔,隨時可以遺棄你——」他接下來的話如毒蛇般惡毒。「何況,你是盲女,你配得我一生的寵愛嗎?」

夜冷感覺像有炸彈直轟她的腦袋,將她炸得面目全非。

盡量傷害她。

就是對這世界對他不公平的報復手段。

他只要rou體的慾望,而不要那份無法控制的柔情。

她——太危險。

他不動聲色,目不轉睛地看着她,看着她承受着那種由寵妾變成廉價娼妓的致命打擊。

「現在,你——厭倦我了嗎?」許久以後,她一絲不苟地問。

「除了rou體以外。」他淡淡然,不當作一回事。

???

為什麼她看不見呢?

知道前方是一片空曠的草地,她開始拚命向前跑,沒有意識到淚水正不斷滑落她的面頰,她知道自己必須逃離那種心如刀割的痛。

直到,她不小心被石頭絆了一跤摔在草地上,她聽見了馬兒的嘶叫。

「戰神」正英勇威武嘶嘶地叫。

這些日子,他們已成為好朋友。「戰神」是雷魅的寵物,他帶着她乘風騎着它,在一望無際的草原上平治。

就在他還沒厭倦她之前……

古時在高原山國獻祭給神靈的女人,她們的命運如何?

黑家的女人註定做不貞節的情婦,但她只想當雷魅專一的情婦!可她卻終將被拋棄。

她多期待看到這世界,多希望看到他,多希望馬兒帶她到天涯海角忘卻他……

她突然感受到一道凌空光亮閃過,天!她——看到光了。

她看到了、她看到了;她要騎馬,她要坐在「戰神」上眺望這世界。

她摸索走向馬廄,勾裝戰神」頸項,把臉埋進它的鬃毛里,「戰神」對她親切而和藹,一點也不像寡情冷漠的雷魅。

她哭泣對它道:「帶我走!求你!求你……」她根本不知道「戰神」沒有韁繩,她只感覺「戰神」像雕像般矗立着歡迎她。

她要「戰神」帶走她的痛苦。

她毫不遲疑爬上「戰神」的背,自由地平治——

「戰神」的速度讓她無法呼吸,也無法感覺,真好——她要毫無感覺。

兩邊的景物像旋風般快速的自她身邊消失,她不知道「戰神」要帶她去哪裏,不可預知的未來正在召喚她。

「戰神」越跑越快,她沒有韁繩,無法讓馬兒停下來,她的雙腿越夾越緊,雙手也緊勾住馬兒的頸子。

就像她無法征服雷魅。

她突然感覺到馬兒受到極大的驚嚇。

這裏是哪裏?

她莫名聽見許多哀嚎痛哭的聲音,他們在呼喚她,在告訴她:他們的靈魂四處遊盪,無法安息。

這是從何而來的聲音?

千鈞一髮間,「戰神」猛地抬起前腿,在空中揮舞,她的手臂脫離它的頸項,她感覺到自己正在下滑、墜落……

她發出尖叫。幼時血淋淋的屠殺和狐狸面具鑽進她的腦海——

她摔到堅硬的地面上,她的頭骨正中巨大的石頭,肺部的空氣完全被抽出,背下的痛苦撕裂她的全身,一團黑霧開始包圍她。

???

他一定只剩下一具軀殼。

因為他的心早已被掏空。

「你成功的毀滅了她。」

老瑪格不曉得從什麼地方鑽出來。「你對自身的毫無安全感、強烈的復仇,使你看不清你在做什麼——」她輕嗤。「是你愛她,是你要她,是你不能沒有她,但是你卻傷害她、折磨她——你只在乎自己的『詛咒』,那她呢?」

是的,她也身負「詛咒」……

這些話如當頭棒喝,雷魅僵硬如石。

他有氣無力道:「你知道夜冷去哪了嗎?」

「我只知道她一直向前跑,朝馬廄的方向——」

「喔!我的天——」他感到血液直衝他的腦門。「夜冷!夜冷……」

他像旋風般衝出書房,拚命地往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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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的情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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