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混濁的臭氣從流浪漢的口鼻中傳出來,童子琳無法控制地覺得噁心,長這麼大,她從來沒有跟這類人接觸過,對於站在上流社會的她而言,那種人就好比野草,她不會過多地關注。

「聽到沒有!」身後的流浪漢似乎抓狂了,掐她的力道越來越重,童子琳口鼻大張,企圖吸取一些氧氣。

一手緊緊地抓着手機,一手伸長抓住一邊的包包,往後透過半個玻璃塞出去。流浪漢這時覺得得逞了,手勁輕了不少。

就是這個時候,童子琳狠狠地包包砸向流浪漢的臉,迫使他自衛性地往後,然後她一腳踩上油門,同一時間,拉回包包。

車速不是很快,但足以把流浪漢給甩了出去,童子琳驚恐萬分地剎住車,下一動作就是回頭看,發現那個流浪漢躺在那裏一動也不動,她拿起電話,發現黑箬橫沒有掛斷電話。

「阿橫,怎麼辦……我好像撞死人了……」她的聲音中帶着濃濃的無助,還有哭腔。

己經丟下工作走向停車場的黑箬橫一愣,冷漠的面具早就己經褪下了,語氣焦急地問:「琳琳,你在哪裏?」

童子琳報了一個地址,黑箬橫又交代道:「你坐在車裏不要動,保護好自己,我馬上過去……」

「阿橫,快、快一點!」童子琳按他說的做,整個人蜷曲在座位上,恐俱的眼神不斷地望着前後。

「乖,沒事的,我己經在車上了。」迅速地上了車,黑箬橫不斷地安撫着她。

一路上,他沒有掛掉電話,透過手機,不斷地將自己的安撫傳達給她。

黑箬橫在最短的時間內替童子琳擺平了所有的事情,當他疲憊的趕回童子琳的小套房的時候,童子琳正坐在沙發上喝着熱飲。

表面上是這樣,黑箬橫一邊脫掉鞋子,換上拖鞋,一邊注意到握著杯子的手微微顫動,他輕輕地出聲,「琳琳,我回來了。」

童子琳兩眼急切地在他的身上轉來轉去,「那個……」

「沒事,他沒有事情,只是暈過去,我己經把他送進醫院了,還做了全身檢查,目前沒有大礙。」

「是嗎?」聞言,童子琳放心地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我也讓律師跟他談妥了一切,不會有後患的。」黑箬橫坐在她的身邊,就着她的杯子喝了一口,這一晚也折騰她夠累的了,「快去睡覺吧,好好休息。」

「我……」她張了張嘴,說不出話,她好害怕,她也不敢一個人待在這裏。

似是看透了她所有的思緒,他伸長手臂,攬住她的肩頭,「我會留在這裏陪着你,不要擔心了。」

「嗯。」

話多的童子琳突然變得少言,黑箬橫以為她是因為太害怕了才會這樣,於是便不再多說話,緊緊地抱住她。

當他們洗漱過後,躺在床上的時候,童子琳還是安安靜靜,黑箬橫只能抱着她,以行動說話。

強壯的懷抱讓她心中油然而生了安全感,可是卻抹不去她的慌亂,黑箬橫不知道,她怕的不僅僅是那個流浪漢受傷,她也擔心自己,她好怕自己會因為惹上官司,到時候要坐牢什麼的。

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她沒有跟他說,聰明如他,他肯定能察覺到她這些擔心之下的另一番優郁。

她最怕最怕的就是再也見不到家人,見不到他了……

這種擔心下的原因,她己經多少猜到了,也明白自己真的如大姊所說,己經身中一種沒有黑箬橫不行的毒了,她被他給牽制住了,她無法擺脫了。

不管以前她是怎麼想的,現在以及以後,她只想待在這個男人身邊。

「睡不着嗎?」男人清朗的嗓音在她的頭頂上響了起來。

「嗯,阿橫……」

「嗯?」

「除了炮友,我們還可以當什麼?」

黑箬橫只能用欣喜若狂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可他仍裝腔作勢,「你想跟我當什麼?」

「我想的,都可以?」

「如果你想的話,我盡量配合。」他清高地說,好似是賞賜她一般。

惡魔的微笑在童子琳嘴邊揚起,只是天太黑,燈光太暗,黑箬橫沒有瞧見。「既然這樣,那我要你永遠都是我的……」

嗯,這話頗有深度,黑箬橫想了想,「具體是指……」

女人妖嬈的指頭在他的胸膛上一晃,繞着他胸膛上的凸起捏了捏,「你的身體……」

他吞了吞口水,頓時成了一隻笨頭笨腦的呆鵝,「還有呢?」

「還有你的心。」

「嗯嗯。」跟他的意思差不多近了,黑箬橫有一種茅塞頓開的驚喜,原來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以這種方式讓他抱得美人歸。

「那麼,你真的要當我永遠的情人?」

「好……呃……你剛剛說什麼?」他錯愕指數堪比今天中午吃的飯那麼多。

「男子漢大丈夫,可不能說話不算數,以後你就是我的專屬情人哦!」女人嬌滴滴地說。

果然對童子琳這個女人,永遠不能心軟,永遠不能妥協,黑箬橫很想揍她一頓小屁屁,可是當他感覺到環住自己的那雙手隱隱抖動時,他安靜了。

她還在害怕,剛才那番話不僅僅是對他的另類「告白」,更是她在安慰自己,她在努力地釋放自己不安的情緒,使氣氛不至於緊張兮兮。他摟緊了她,將她納在自己的懷中,低聲道:「是專屬情人哦。」

不是只有性關係的炮友,不是臨時起意要一起出去玩的朋友,也不是隨時可以拋棄的男女關係。

「哼,你給我小心一些,否則小心我閹你了!」她唱作俱佳地在他的下身狐假虎威地裝腔作勢。

呵呵,她還在記恨他上次說的那個小謊言。上天作證,他可是比清水還要純潔,就是姓氏不純潔罷了,要怨也只能怨黑家老祖宗了。

「那你以後也不要說走就走了。」這一年孤枕難眠的滋味,他是一點也不想嘗試了。

童子琳眼角頓時有了點點淚痕,她同樣也不想走,可那時她知道自己如果不走,肯定會發瘋的,被自己的不斷浮動的心給攪成瘋子。

「還不是你要逼我!」她回嘴。

「是你先說分手的!」男人的心眼也不見得有多大,一年前的事情還是記得分外清楚。

「胡說,還不是你跟黃子月……」她聰明地住嘴,點到為止。

「可我跟她什麼都沒有發生,是你不給我解釋機會。」還寄給他分手禮物。

「哦,你是在惋惜沒有發生什麼嗎?」童子琳瞪了他一眼。

「我是慶幸!」否則真的得做一輩子的和尚了,包括下面那一根一起清心寡欲了。

「算你聰明!」童子琳輕咬了幾下他堅硬如石的肩膀。

他笑出了聲,可一想到剛剛找到她時,她被嚇得沒有了血色的白色臉龐,他不由地冷下了臉,嚴肅地說:「以後不要再一個人去公園了。」

「人家還不是心太亂了。」心亂只能找安靜的地方。

望着在懷裏盡顯女子嬌羞的她,黑箬橫沒有花多少時間就弄懂了她的心亂,沒有白目地問她為什麼會心亂。

這就是一個很明顯的問題,不是嗎?

「以後我不會讓你心亂了。」他在她耳畔承諾著。

「誰說是為你了!」臉皮厚得打不穿的臭男人!「還有,跟我玩冷戰遊戲,嗯?」

不這樣,她怎麼會珍惜他?「我是被你傷透了心。」他甜言蜜語道。

原本戳着他胸膛的手指停了下來,童子琳心生愧疚,他說的也沒錯,好似從他們認識開始,就是她一直在欺負他。

「阿橫,我這麼壞,你為什麼就是喜歡我?」還一直堅持到現在,反過來想,如果是她的話,嗯,後果大概會很暴力、很血腥。

「不知道,看對了眼以後就看不上別的女人了。」黑箬橫親了親她額頭,她的身子不再發抖,情緒也不再緊繃了。

童子琳聽了這話,心裏有股甜蜜冒了出來,若是以往,她大概會不屑,誰會相信他的鬼話連篇,「哼,如果不是你以前小時候戲弄我,我也就不會把你說的話當成是開玩笑。」

「琳琳,那是很久的事情了。」

「你想說我很小氣,是嗎?」儘管事實是,但她一點也不想從黑箬橫的嘴裏聽到這話。

「不!這是佔有慾。」黑箬橫換了一個詞,「而且我也有。」還很強烈。

強烈到這一年,他雖然沒有碰到她沒有見到她,他透過偵探社得到了所有有關她的消息,包括一些對她蠢蠢欲動的男人。

遠在另一方的他看紅了眼,卻做不了什麼,幸好她沒有真的對哪個男人動心,否則他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

「哦?」聽到他這麼說,女人來興緻了,「舉個事例聽聽?」

她像是要聽床邊故事的小女孩似的,期待不己地等着他講故事。黑箬橫頭開始有些疼,是不是和好得太快了。

剛爬下他的頭,轉眼又快速地爬上頭來了,他無奈地笑了笑,「下次講,好不好?明天還要開會呢!」

大大的水眸深處有着大大的失望,她轉而妥協了,「好吧,以後一定要講。」

黑箬橫有瞬間的驚訝,他以為她會纏着他講清楚,可是……黑箬橫突然感覺到自己己經找到馴服野馬的招數了。

「好了,快點睡吧。」她主動地鑽進他的懷裏,耳邊聽着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嘴邊不由地揚起了笑容。

「晚安。」

那件意外沒有人知道,黑箬橫以強勢的力量壓下了所有消息,而他們兩個的複合也沒有人知道,一切都在悄悄的進行中。

不過這一次黑箬橫沒有計較偷偷摸摸的交往方式,他己經得到了他最想要的東西……她的心。

幸福,近在咫尺,像是朵朵盛開的花兒,迎著陽光張揚地笑着,就如此刻黑箬橫的笑一樣。

「拜託,你別笑成這樣,好不好?」她都快受不了了,活像是初嘗愛情的小男孩一樣。

「我怎麼了?」他摸摸自己的臉,絲毫不覺得自己哪裏不對勁。

「我們看的是驚恐片,你沒事在那裏笑,搞得我毛骨諫然!」難得的周末,兩個小情人縮在她小小的套房裏和DVD看電影。

「不好意思哦。」他真誠地道歉。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看搞笑電影呢!」童子琳自然是感覺到這個男人心花怒放的好心情了,她也很高興,可他不用笑得這麼的呆、這麼的白痴吧!

「呢……」

「還有剛剛的場景是女主角差點被怪人給拿電鋸給鋸開了,你笑得很不是時候欺!」

搞得她以為自己身邊坐了一個神經病。

「呱……」心情好,他也難控制呀。

「雖然是我提議要看恐怖片,你不喜歡也不能這樣給我抗議呀!」

黑箬橫無助地說:「那我想看的你又不要看。」他又一向以她為主,她要做什麼就做什麼,他完全附和,除了分手。

童子琳想一掌拍死他,忍不住地揚聲道,「你要看色情片,還要找我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喜歡看這類片子的愛好,童子琳不置可否。他要看就自己偷偷摸摸地看嘛,幹嘛要拉她下水,污染她純潔的思想。

「人家是怕你嫌棄我。」黑箬橫假裝柔弱地說。

一聽他的口吻,童子琳下意識地搖搖頭,「跟你在一起,我哪一次不是被你……」弄得死去活來,最後都是她舉白旗投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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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我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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