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終章

「我現在知!道了。」軒轅意嘆息,低頭擔憂地審視着她。「你真的沒事嗎?師叔那一記手刀……』他低頭察看她的後頸,見那兒有些紅腫。「可惡!下手竟這麽重……疼嗎?」

「己經不疼了。」

聽她說完,他凝望着她,久久不語。

「怎麽了?」江芷涵疑惑地問。第六感告訴她,除了她被「綁架」的事之外,一定還發生了什麽事,而且是與她有關的。

「皇兄要見你。」軒轅意低啞的說。她的身世……不,應該說關於「尹春風」的身世,是一件刺手的事,他不知道上一代有什麽糾葛,為何父皇的妃子會和尹桓中生活在民間,而她。…尹春風,和他又有沒有血緣關係?

「喔,好啊。什麽時候?」要嫁給人家弟弟,見見兄長也是應該的。

「現在?軒轅,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她擔心的問,「是不是聖上反對我們的婚事?還是他打算讓你娶門當戶對的名門千金當正妻?」

「不,沒那回事,就是想見見你而己。因為皇兄幫忙派人馬找你,也正好出宮到這裏,所以乾脆現在見一面,省得你還要進宮一趟。」

「我說,蓮真師侄啊……」苗竟的聲音懶洋洋的傳來,「明知道師父、師叔回來了,竟然也不去拜見,你眼中到底還有沒有師門?」

「師叔。」軒轅意抬頭,看見師叔身旁的師父,才又恭敬的喊了聲,「徒兒見過師父。」

「蓮真,剛剛聽你說,澈小子要見尹丫頭啊?」苗竟雙手抱胸問。

「是。」他垂下眼回到。

「要見可以,不過你先去把尹家訂親的信物拿過來。」

「師叔,拿那幅畫做什麽?」他疑惑的問。

「叫你拿來你就去拿來,問那麽多做什麽?還不快去!」苗竟沒好氣的抬腳踢人。

軒轅意當然沒讓他踢到,閃身退開的同時,也攬着她一起。

原來尹家的信物是一幅畫啊,難怪他說是不方便放在身上的東西。

「去拿吧,我在這兒等你。」江芷涵說。

他望着她,遲疑了會才點頭。「我去去就來,很快。」

「嗯,我就在這裏,不會離開的。」

他又深深望了她一眼,才轉身快速的飛掠向自己的院落。

「真是的,你瞧瞧你那徒弟,活像我會虐待尹丫頭似的。」苗竟對沈之華抱怨著。

「行了,你也把他整得夠嗆了,沒瞧見他剛剛都掉淚了嗎?以後不許你再這樣了。」他是心疼徒弟的,雖然大多時候他都放任徒弟被師叔欺負。

「哼!」原本苗竟還想說什麽,不過瞧一眼軒轅意消失的方向便哼了一聲沒再說話。

只一會兒時間,軒轅意便又出現了。

「拿來了?」

「是。」他從懷裏掏出那幅巴掌大的袖珍圖。

「給我。」苗竟搶過畫。「走了,不是要見澈小子嗎?」

「師叔和師父也要去?」

「當然,我們不去可不行。」

於是,一行四人來到了書房,守在門外的侍衛遠遠看見,立即向裏頭的皇帝稟報。待他們來到門口,侍衛已經開門恭迎。

「軒轅澈見過兩位前輩。」他們一入內,軒轅澈放下皇帝的身份,以晚輩禮見過兩位前輩。

「澈小子這些年越發看得開,放得下身段了。」苗竟戲謔的調侃。

軒轅澈面上有些尷尬,但在看見兩位前輩身後、軒轅意身旁的人兒時,表情立刻變得有些冷硬。

皇帝的神情變化讓江芷涵心下竄出一股不安。果然有事!

「民女見過聖上。」她屈膝一拜,不什麽事,見面還是先行禮再說。

「我說澈小子,擺臉色給誰看呢?」苗竟哼了一聲,對於軒轅澈對尹丫頭的態度很是不滿。

「前輩,事關皇家秘辛,還請兩位前輩移步,讓我們三人談談。」軒轅澈說。

「唷!怎麽?有什麽是我們不能知道的?」苗竟呵呵一笑。「不,應該說,有什麽事是我們不知道的?」

「前輩?」軒轅澈狐疑地看向他。

「師父、師叔,你們知道什麽?」軒轅意心裏燃起一絲希望。如果師父知曉尹春風的身世,卻又促成兩人的姻緣,那麽尹春風就不可能與他有血緣關係。

「當我知道蓮真畫了尹丫頭的畫像做尋人之用的時候,就猜澈小子一定也見過畫像,那麽就肯定會看出些什麽來,果然,澈小子急着要見尹丫頭了。」苗竟看了看三人,半響才將手中的東西遞給她。「尹丫頭,把畫像拆開。」

江芷涵疑惑的接過。這幅畫小小的,只有成人巴掌大,上頭畫的是個小女娃,若她沒猜錯,這就是小時候的尹春風。

看來沒什麽特別,只覺得這畫似乎特別厚。

她翻過背面,卸下畫像的背板,背板才拿開,一個信封就掉落下來。

一隻手在半空中截住信封,是軒轅意。

「這是……」他訝異地看着信封上的字跡,而後望向軒轅澈,在皇兄臉上看見同樣驚訝的表情。

「這是父皇的筆跡。」軒轅澈伸手拿了過來。

「沒錯,裏面是先皇親筆所書之聖旨。」沈之華輕聲的說。

聖旨既會藏在尹春風的畫像里,藏的人一定就是執筆之人,也就是尹父。

「可以嗎?」軒轅澈看向苗竟詢問。

「不可以的話,我拿來做什麽?」他橫他一眼。

軒轅澈聞言,用着微顫的手打開了信封,抽出一條明黃色的絲絹。

聯之義妹雅嫻公主賢淑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眾,甚得朕心,今指太子太傅殷恆中為駙馬,兩人堪稱天造地設,佳偶天成,今咸眷屬,擇良辰完婚,欽此。

這是一道賜婚的旨意,並不是很正式,但確實是先皇的筆跡,玉璽也是真的。

「這是什麽意思?」軒轅澈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見。「父皇哪來的義妹?雅嫻公主又是誰?殷太傅他不是……不是病逝了嗎?」

「皇兄……」軒轅意低喚。看到這聖旨他都明自了,尹桓中就是殷桓中,當初的太子太傅,而雅嫻公主則是嫻貴人。

「澈小子,我相信你己經猜到了。你也是吧,蓮真?沒錯,尹桓中就是當初的太子太傅殷桓中,而雅嫻公主就是原本的嫻貴人,當初他們三人為何會這般糾纏,詳情沒人知道,但最後他們兩人的離開卻是先皇一手安排。而且為了預防往後可能會有的麻煩…譬如現在這種情況,先皇親筆寫下了這封詔書。苗竟解釋。「他們兩人到了民間,將股姓改為尹,其中也有隱匿的意思。」

「兩位前輩在這件事中,又是怎樣的存在?」軒轅澈蹙眉質問。

「我呢,是先皇主動找我商量對策,而師兄則是提供假死的葯,所以我們雖然不知。!他們三人的糾葛,可後面卻是全程參與的,也算是當初這件事的證人了。」

「那我和…春風的事呢?」軒轅意問。

「他們生下尹丫頭那年,我便算出尹丫頭在她十七歲這年會有一個死劫,很難脫過,後來先皇得知此事甚為憂心,召我進宮問清楚,然後我見到你……」苗竟笑望着軒轅意。「也就看到了一絲曙光。你是尹丫頭的一線生機,而尹丫頭則是你的唯一姻緣,雖然生機微弱、姻緣淡薄,不過卻是你們兩人僅有的希望,我們幾個長輩都明白萬萬不能錯過這機會。」

「所以你們才收我為徒?父皇把我送走,不是因為怕我和皇兄爭皇位?」

「呵呵,當然不是。」

「我十歲那年,你帶我到華原城去,也是早就打算好的?」

「那是因為桓中一定要看看你,才能放心把女兒交給你,所以我就帶你到他面前讓他看了。」

一切事情到此總算都清楚明白了,眾人也釋懷了。

望向一直垂頭默默站在一旁的江芷涵,軒轅意伸手握住她明顯冰涼的小手,卻見她抬起頭來,眼底滿是不安和彷徨。

他對她溫柔的一笑。「別擔心,一切有我。」江芷涵看着他的笑容、他眼底不變的情意,惶然的心慢慢安定下來。

「嗯,我知道。」她也對他露出一抹笑,說出他常說的一句話。

軒轅意輕笑,伸手將她攬進懷裏。

「哼!」一旁的軒轅澈見狀,冷哼了一聲。

望着抿著嘴、僵著臉的軒轅澈,江芷涵身子微微一抖。這個皇帝該不會想「滅口」吧?畢竟她剛剛聽到了一個皇室天大的「醜聞」,而她就是這個醜聞的證據。

「皇兄,不管是何原因造成這樣的局面,父皇都放下了,且一心維護兩人,為他們出謀劃策,這就表示也許事情並沒有什麽不好的存在。再說,他們三人都己經不在了,我們又何必太過執著?

」軒轅澈也知道這道理,如今要追究只是師出無名,囚為父皇的聖旨就在那兒。

只要一想到那原本是父皇妃子的女人居然變成其它男人的妻子,他就覺得心裏不舒服。

長長的吐了口氣後,他將手中的聖旨遞給江芷涵。

「把聖旨收好,這是你保命的東西。」僵硬的說完,他便越過房門離開書房,吩咐回宮。

「所以,聖上這是不追究了?」她拿着聖旨,不放心地問。

「嗯,不追究了。」軒轅意笑說。

「那就好、那就好。」她假意的抹了抹汗。皇室的秘辛啊……不是人人都有命可以聽的。

「你啊,這種時候還能耍寶。」他不禁失笑。

「笑一笑,十年少嘛。」

「呵呵呵!很開心?」苗竟雙手抱胸,站沒站相的歪靠在沈之華身上,對着他們呵呵笑着。

「願賭服輸。」說吧,師叔要我做什麽事?」軒轅意主動說。

「呵呵,算你識相。」他瞪了他一眼。「很簡單,你們以後的孩子必須有一個男孩姓殷。」

「那師叔,我也要改回姓殷嗎?」江芷涵問。其實姓什麽都無所謂,反正她已經有個叫「春風」的名字,現在變成「陰風」也沒差了。

「隨你。話說你本來姓啥叫啥啊?」苗竟狀似隨意的問道。

「姓江,叫江芷涵。」她很順口的回答。

一陣沉默之後,她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不對勁,尷尬的看着在場的三人。雖然師叔早就知道她不是尹春風,但她這麽直接說出來,恐怕他也不能接受吧。

至於師父,她直接略過,因為他一直是這種溫和的樣子完全沒變過,她是不可能看出他的心情的,所以也不猜了。

不過軒轅意嘛……

她忐忑不安的看着他,想說什麽但又開不了口,最後低下頭不敢看他了。

似乎只過了一會兒,又好像過了許久,就在她幾乎快哭出來的時候,一聲嘆息在她耳邊響起,緊接着,她便被摟進一個溫暖的懷裏。

她抬起頭,書房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師父和師叔不知何時已經離開。

「我……我是……」她試圖解釋,一時間卻不知從何說起。

「我知道。」他說,伸手勾起她的下巴,認真的看着她。「我真的知道,你什麽都不必說,等你準備好,想說的時候再說吧,我不急。」

「我不是不想說……」她有些哽咽了。

「我知道。」

「我…其實我不是尹春風。」她頓了下,終於說出自己最後的秘密。

「我知道。」

「我不是這裏的人。」

「我知道。」

「我是來自於和這裏完全不同的未來。」

「我知……」軒轅意一頓,訝異的低頭看着她。「未來?」

江芷涵眼睛一亮,有些得意了。

「怎樣?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就說嘛,你怎麽可能什麽都知道……」得意的聲音突然終止,被一個溫熱的唇給堵住。

那個「未來」或許很遙遠,但「他們的未來」,從現在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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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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