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虎兒、蓮兒
「那麼開始吧著端坐在大沙盤前第一排的某個老人的一聲令下，武學五十二期的沙盤推演正式開始了，按抽籤結果第一場就是方明所在的乙班和丁班之間的較量。
「現在通報雙方兵力及其構成。」三間不同的教室里，由教授們組成的裁判組正在分別的通報著。「乙班軍力為三個步軍營、一個輜兵營及三個炮軍都。」隨着通報聲，自有人將其中的標誌一一展示在大沙盤以及背後牆上所掛的大幅地形圖上。
「丁班配屬三個步軍營，四個輜兵都，一個馬軍都和兩個炮軍都。」顯然丁班在搜索的能力上要強過乙班，不過相應的他們的補給和炮火被削弱了。
「現在宣佈限制和作戰模式。」主持的師範繼續宣讀著。「戰場為丘陵與平原混合場地，出時間寅時正，小雨微風，作戰模式遭遇戰。」
「該死。」幾乎同時，兩側的班級里都出現了輕微的咒罵聲，的確，遭遇戰是最難打的，沒有預設陣地，不知道敵人兵力構成，也不知道敵襲的方向，這是最考驗各人的能力的了。
「作戰時間限制為某日寅時至當日申時。」當然現在的宋軍飲食中包含大量的魚和肉，不會再出現所謂的夜盲症，所以這個限定條件是為了避免雙方消極避戰而存在的。
「之侑，怎麼辦？」第一副管制王平現在就相當於正將，而方明則是扮演第一參將的角色，當所有設定宣佈完畢之後，王平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諮詢方明。
「立即搶佔一二五台地。」方明和身邊擔當第二、第三參將的同學商議了一會，給出了協調部門的建議。「該台地扼守本地域唯一交通要道，位置緊要，想必丁班也會考慮得到的。」
「步軍營怎麼展開？」副將的扮演者立刻提出問題。
「第一營前出，緇兵營和炮軍居中行動，第二、第三營保持在兩翼，同時命令各營抽調擲彈兵前出搜偵。」
「可以。」王平和副將對視一眼，於是當即立斷的拍了板，於是接下來就是各營和各都主官表演的時間了。
「乙班位於地圖西南角，丁班位於乙班北方四十里，雙方均不知道對方所在，」講解著不帶個人感情的敘述著。「甲班三個步軍營呈品字形佈局，炮軍和緇兵被夾在中間，丁班採用騎軍前出，主力採用一字長蛇陣，以便必要時最大提高行軍度。」
「以目前雙方呈報的行動決心來看，雙方將在一二五台地迎面相撞。」主講者用教鞭指著雙方的標誌，隨着助手們推動着代表兩軍的小旗，可以看得出兩個箭頭是愈來愈近了。
「雙方行軍度都受到最慢的緇兵及炮軍的限制，現在雙方主力均保持着一個時辰五里的勻。」地圖上和沙盤上都有一些細小的隊伍脫離了主隊的限制，跑在了前頭。
「乙班用擲彈兵都為搜索隊，呈扇面分佈，其範圍要較只有一都馬軍的丁班要廣。」主講官就事論事著。「但丁班是馬軍，其馬力遠遠強過乙班的人力，因此丁班可以節省反應時間以及作戰時主力各部的體力。」
「報告，第一營擲彈兵遭到敵馬軍一隊突襲，我戰損五人，重傷八人，敵損失三騎后安然向東北方向撤退。」很快兩軍的先頭就遭遇了，根據雙方前鋒擲出的色子，很快就有了初戰的結果。
「丁班應該距離我們不遠。」根據雙方交手的時間來判斷，方明很快就和同伴得出了這個驚人的推斷。「敵擁有馬軍，那麼敵人其他部分應該相應的削弱了，這對咱們是個好消息。」
「應該立刻命令急行軍。」副將建議著。「根據馬步軍回傳度的差異，丁班肯定在我們之前就得到消息了，再慢的話，一二五台地怕是會落到敵人手裏。」
「那就讓他落到丁班手裏好了。」方明語出驚人，他手指在一二五台地前方八里的九八高地。「本軍一旦進抵此地，就構築營壘，準備堅守。」
「這裏？」所有人詫異著。「之侑按照目前的戰果，咱們可是落後啊。」所有人都等著方明的解釋。
「我們和丁班的推進度應該相等，但丁班利用馬軍應該搶先知道了我們的動向，因此幾乎可以肯定他們已經搶先行動了，那麼這個我們衝過去也未必能佔據一二五台地。」
方明在沙盤上比劃着。「那麼為什麼要佔據九八高地呢？第一，距離正好，丁班一旦覺咱們沒有跟進，肯定會猶豫的，那麼咱們可以穩妥的把營壘和炮軍安置好，以逸待勞。」
「第二，丁班一旦現咱們不見了，肯定會再次派出馬軍搜索，那麼就該咱們咬他一口了，只要操作的好，消滅了丁班一部分馬軍，那麼着急的就該是他們了。」
「那要是丁班不按咱們的預期行動呢？」有人提出了異議。
「那也無所謂，大家耗時間罷了，以目前細微的差距，裁判組應該判定是和局的。這也不見得是壞事。」方明無所謂的聳聳肩。「第一場打和，說不定後面幾個班還輕視咱們呢。」
「就按之侑的話去做，命令下面轉向，同時擲彈兵繼續保持警戒。」王平和副將商量了一會終於取得了一致。
「乙班所部突然轉向，按他們遞交的計劃來看，目標改在了九八高地。」頓時裁判組裏一片嘩然，不少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着，對於乙班的行動有着自己的看法。
「丁班馬軍回縮警戒，丁班開始急行軍，丁班佔據一二五台地，丁班失去乙班行蹤。」很快方明主導的動作起到了作用，丁班陷入了混亂之中。
「乙班順利在九八高地完成既定目標，丁班派出馬軍以什為單位四處搜偵，乙班伏擊了丁班馬軍，使對方半數馬軍喪失戰力，且己方損失輕微。」隨着雙方不斷的零星交火，現場的氣氛越來越熱烈了。
「丁班終於查明乙班動向，丁班現在猶豫不定已經半個時辰沒有確定新的行動方略了，丁班終於決定放棄一二五台地進軍九八高地。」在損失不太多的情況下，丁班還是最終決定博一下，顯然他們是不滿足第一場就打和的。
「走吧，不用看了，除非奇迹生，否則丁班輸定了。」還是為的老人，一句話進退失據焉有不敗之理。
「也是，」副教諭陪了起身，「老夥計，咱們去喝幾盅，自從你去了樞密院，咱們可是好久沒聚了，這次可要一醉方休啊。」
「你個老酒鬼，只要不耽誤了下午那場，我捨命陪君子了。」老者和副教諭互相謙讓著，就這麼樂呵呵的走了出去。
「恭喜方武翼、賀喜方武翼。」方明雖然歸心似箭，但還沒等他進院子，一路上的街坊鄰居一聲聲道喜讓他明白，自己期盼已久的事情已經生了。
「同喜，同喜。」雖然方明努力抑制住自己激動的心情，抱拳向四鄰回應着，但是免不了的越轉越快，最後簡直是飛奔了起來。
「相公。」雖然知道今天方明會回家休假，然而看到自己的良人突然出現在自己眼前，兩個剛剛生產後的女人還是激動的想掙紮起床。
「相公我不好，回來晚了，讓你們受苦了。」方明愛憐的把她們先後當回了床上，真是沒有想到，預產期接近的兩人會在同一天經歷女人最大的磨難，這讓必須遵守校紀而不能陪伴她們身邊的方明格外的內疚。
「相公別說了，看看孩兒們吧。」方謝氏弱弱的示意方明先看看自己的子女。
「真好看，不愧是咱方家的種。」方明看着並排的兩個蠟燭包，口中嘖嘖的稱讚著，不過話雖如此，方明的目光還是轉向了身邊的女人。「辛苦你們了。」
「相公的話羞愧死妾身了。」方劉氏卻兩眼微紅，雖然這次生產對她這個初歷者來說遠比方謝氏來得艱難，但是沒有產下麟兒對她的打擊還是蠻大的。「蓉兒無用，不象姐姐能給夫君延續香火。」
「胡說，在我岱洲男兒女孩不具是一樣。」方明俯下身子，貼近方蓉的耳邊，「女娃子，相公也歡喜，再說，你還小，日後還要給相公多生幾個孩兒呢。」
輕柔曖昧的語氣，一下子羞紅了方蓉的臉，也順便撫平了她心頭的那根突刺。是啊，日子還長遠呢，今日生了女兒，來人難道就不能再生一個男兒嘛。
「相公，給孩子起個名字吧。」方謝氏含笑的看着這溫馨的場面，好久才出言想問。
「這個還要去信問問父親大人。」方明想了想，還是先等一等吧，他可不想拂了老人的意願。「這樣吧，我先取個小名吧，看父親大人的意思抑或是日後進學時請先生起大號吧。」
「相公考慮的極是。」對於方明的打算方劉氏和方謝氏都沒有異議。
「男娃就叫虎兒，丫頭就叫蓮兒吧。」方明轉了兩圈，就定了一個小名，不過他還是想起了一件煞風景的事。「對了，虎兒不能算老大，應該是老二吧。」方明這是要把方謝氏之前的那個男孩算成自己的親子。
「妾身明白。」方謝氏和方劉氏互相看了看，算是默認了方明的意圖，的確，那孩子的親父還在人世，若是任由他姓劉，日後也不知道會生出多少事端來，這次就乘着這個機會改姓吧，這也是家庭和睦的必然選擇。
「妾身也同意。」方劉氏猶猶豫豫的不過還是應承下來了。
相公這裏謝過二位娘子了。」方明真是開心啊，隨着孩子的降生，兩位可以說強奪來的小妾終於徹底歸心了，怎麼不讓他興奮呢。「相公誓，等劉家的苦役期滿，一定給我那大舅子尋一房好婚姻，延續劉家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