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怎了?有什麼不對嗎?」

「天大的不對。」沐鈺如神色凝重,隱約有種不妙的預感。「那個女人沒好處的事不做,要不是她天天打電話到我家吵,我也不會把大哥的消息告訴她。」

「天天?」她詫異的瞠大雙眼。

「一天至少八通以上。」沐鈺如苦笑,亂得老公幾乎要跟她鬧家庭革命了,她才不得不告知她。

「我的媽啊……」她一陣腿軟,無力的靠在吧枱上。

要是有人天天打八通以上的電話給她,或許她會直接換電話號碼,或把電話給拆了吧?不發瘋才怪!

「坦白說,我沒過過比她更自私的女人……不,人類。」意思是不論男人女人,都沒有任何一個比得上樑曉恩的自私。「不管當初我哥是怎麼瞎了狗眼追求她,總之不管大哥怎麼付出,那女人就是接受得理所當然,還認為大哥那麼做是應該的。」

追求?不,塵哥沒有追求過她,都是她單方面的要求,塵哥只是被動的接受——她明白塵哥應該是沒將曉恩的過去告知鈺如,所以釭如才會有此誤解。

「塵哥答應我不會再跟她有所牽扯了。」不管鈕如如何誤解都無所謂,畢竟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她慶幸自己沒有愛錯人,因為塵哥極其慎重的告訴她那些不應對外人提的私密過往,他是真心將她當成伴侶,令她很戚動也很開心。

「可是你還是鼓勵他去同學會,他根本不應該去的。」沐鈺如的右眼皮突然沒來由的狂跳了下,更增添她心頭的不安。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這該不會是不好的預兆吧?

就在她聲音稍落,她的手機霍地響起,她趕忙接起,在聽到對方聲音后,臉上的驚懼加劇。「曉恩?」

她下意識瞟了眼靜月,發現靜月跟自己一樣緊繃。

「呃……鈺如,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梁曉恩的聲音略顯急促。還透著些許不知名的恐懼。

「你說,我在聽。」打從認識梁曉恩至今,沐鈺如不曾聽過她這般害怕的聲音,教她的體溫直線下降,手心泛起絲絲冷汗。

「我……能不能麻煩你現在趕來「始學醫院」?」

花靜月當機立斷的將店面一關,和沐鈕如直奔始學醫院。

醫院的名稱竟然見鬼的取名為「失血」,那送進去的人不就有進無出?

沒敢再往負面的想法亂鑽,一到目的地,兩個女人火速跳下車,像參加百米賽跑般爭先恐後的直衝急診室。

不曉得是中邪還是怎地,急診室里人滿為患,各種年齡層的病患都有,其間更充斥着更多的病患家屬,整個急診室連走廊都擠得水泄不通。

「靜月,這裏!」

慌亂的撥開一波波的陌生人,花靜月像只無頭蒼蠅般盲目亂鑽,直到聽到鈺如叫喚的聲音,她猛然一個轉身,瞬間攫住梁曉恩的身影。

「梁曉恩!他在哪裏?」像只亟欲撲殺獵物的母豹,她衝過去揪住梁曉恩的領口,額上滿布慌亂的汗水。

梁曉恩顯然被她的氣勢嚇到,她艱難的吞了口口水,無助的眼神瞟了眼身邊的急診病床。

順着她的視線,花靜月看到自己心愛的男人;第一眼就注意到他頭上沭目驚心的染血繃帶,瞬間抽走她全身的力量;她一個軟腳。差點跌坐在地上。

「靜月,撐著點!」就在她身後的鈺如伸手撐住她,即使她和靜月一般心急。

大哥已經躺下了,要是再加上靜月,她真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為什麼……他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揪扯著梁曉恩領口的手不曾鬆脫,花靜月靠着鈕如的支撐和穩住發軟的雙腿,渾身抖顫的逼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梁曉恩其實也很害怕,除了多年前那次意外,她不曾再遇過這般失控的事情;在事情發生的瞬間,她整個人嚇傻了,若不是恰好有人路過,幫忙叫了救護車,或許至今她仍在錯愕中。

「他跟你在一起的不是嗎?你不知道還有誰會知道?」靜月的聲音拔高了起來,引起附近病床的病患及家屬的噓聲和抗議,但她一點都不在乎,一個勁扯著梁曉恩逼問。「你給我說清楚!不然我跟你拼了!」

無措的對鈺如投以求助的眸光,梁曉恩卻只接收到鈺如譴責的回視,她咬咬牙,感受到完全的孤立。

「你快說啊你!」花靜月才不管她在想什麼,以更大的力量扯緊她的領口,差點沒失手掐死她。

多年來養成以高傲來武裝自己的脆弱,梁曉恩在全然無肋的狀態下,再次武裝自己。「你這麼用力幹麼?放手!」她反手攫住花靜月的手臂,「命令」她放開自己。

「不放!除非你把事情交代清楚!」花靜月或許好說話,但面對情人還躺在病床上一動也不動的當下,她可沒那麼容易被唬住。

「你放手,我說就是了。」梁曉恩狼狽的瞪着她,緩緩說出事發經過——

當她載着沐鈺塵到了同學會約定地點附近,她才將車停好,沐鈺塵就兀自開門下車,連稍等她都不肯。

就算不再是情侶,也還能稱得上是朋友,他着實不必這樣刻意保持距離:她氣不過,於是跑上前去拉他。

沒想到他大刺刺的甩開她的手臂,她一時重心不穩,整個人往車道方向跌去。

沐鈺塵沒想到她會跌倒,才轉身想拉住她,卻錯愕的發現不遠處有輛私家轎車疾駛而來——

一切發生得太快,她只感覺到他伸手拉了她一把,將她失衡的身體甩回行人路,接着便聽見身後傳來刺耳的煞車聲,她穩住自己的雙腿站穩,隨着煞車聲的方向轉頭望去,沐鈺塵已然倒卧車前,地上赫然一灘刺目血泊……

【第九章】

蒼白的牆面,充斥着藥水味的病房裏,花靜月小心的看顧著仍在昏睡的沐鈺塵——醫生說他有輕微腦震蕩的傾向,還好並沒有生命危險,院方將他轉到普通病房觀察。

梁曉恩果真如同鈺如所說的那麼自私,以交代完事發的經過便頭也不回的離去,彷佛這事兒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在塵哥轉到病房后,她便叫鈺如先去朵莉那兒接皓皓回去,她則留下照顧塵哥,一晃眼便數個小時過去。

以濕毛巾擦拭著沐鈺塵的臉,他的臉色已不似乍見時的蒼白,她放下毛巾倒了杯開水,用大棉花棒沾水濕潤他乾燥的唇。

「嗯……」或許是水溫引起他的反應,他的臉部線條抽動了下,緩緩張開雙眸。

「感謝老天,你終於醒了!」她輕撫着他的臉,激動的紅了眼眶。

「你哭了?」從沒見過她掉淚,他震驚的想抬起手觸摸她,不意引起渾身肌肉的抗議,他這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這裏是……」

「醫院啊,你別亂動,醫生說還要觀察。」她輕聲安撫。

「我又沒有怎麼樣,為什麼要觀察?」除了肌肉酸痛了點、頭痛之外,他不覺得自己有哪個部位不對。

「你忘了你被車撞了嗎?」幽幽的嘆了口氣,她難掩自責的低語。「要不是因為我勸你去參加同學會,你也不會發生這種意外。」

經她這一提,所有記憶全數回籠,他怔愣了下,突地輕笑出聲。

她不敢置信的瞪着他。「你怎麼還笑得出來?醫生還說你有可能腦震蕩……」

「我不暈也不想吐,沒有腦震蕩。」伸手握住她的小手,不顧肌肉叫囂的酸疼,他含笑的眸緊鎖着她,企圖藉著輕鬆的笑來化解她的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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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燃大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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