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他以為他已經說得夠清楚了,怎麼她又跑來店裏找他?不曉得她有沒有對小月不禮貌……他擔憂的凝向花靜月。

「幹麼,我不能來喔?」一聽他那冷淡的口吻,梁曉恩又不爽了,再加上她注意到他瞧花靜月的眼神滿布詢問和關心,教她心裏更不是滋味。「你以為我是故意來找你那小女朋友的麻煩嗎?」

「我沒這麼說。」淺嘆一口,他不想和她口舌之爭,隨手將車鑰匙丟進吧枱里。

她輕哼了聲,彎起臂彎支著下顎,凝着他問道:「明天同學會你要去嗎?」

才剛捲起袖子要幫忙花靜月,沐錳塵的動作瞬間頓了下。「我沒收到通知。」

「八成寄到你老家了。」她也是打電話到他老家,才知道他到了台北開店,繼而找上沐鈺如打聽他的消息:她由包包里拿出一張信函遞給他。「我有帶來,你看一下。」

「明天我還要做生意,你去就好。」他瞟了一眼,並沒有伸手接過來觀看的意思。

「拜託,同學很久沒見面了耶!」不敢相信他會這麼乾脆的拒絕,梁曉恩瞠大雙眸抗議。「反正有你女朋友幫你看店,去一下又不會少一塊肉。」

「她還在念書……」不方便。

「塵哥,沒關係,我明天沒課。」隱隱感覺梁曉恩又要發飆了,花靜月體貼的為他答允了。「你就去一下嘛,畢業后大家各忙各的,去見見面,關心一下也好。」

「就是說啊!」梁曉恩難得同意她的說法,忙不迭的點頭。

「幾個感情較好的同學都還有聯絡,不差這同學會。」他的眉心打了結,懊惱這小妮子不明白他的心思,鄭重表達自己不想去的意念。

他答應了不再和梁曉恩有所牽扯,雖然開店做生意沒辦法阻止她上門,但其他時問卻可以:就算是大堆頭的同學會又怎樣,還不是會和她在店以外的地方碰面?所以他認為不去的好。

「班導也會去耶!你不是這麼沒感情的吧?」梁曉恩深吸口氣,不放棄的遊說。「她說好久沒看到大家了,希望全班都能到。」

「我不……」

「去啦塵哥,雖然我到台北來念書,不過國中、高中的同學會我都有回去參加喔。」花靜月打斷他急欲脫口的拒絕,加入遊說的行列。「那代表人生里的某一個階段,那段回憶是別的人事物所不能取代的,不去會遺憾的。」

「……」他擰起眉心,明知她說的沒錯,心下卻忍不住氣惱她的粗線條。

「看來你雖然當了老闆,可也沒學到多少社會經歷。」梁曉恩樂得順着花靜月的話打蛇隨棍上,並故意用話激他。「人哪,不可能一人獨自生活,總要有同學、朋友,日子才會快活:那些人可不是隨時都擺在那裏等你的,友誼也需要用心經營才能長久。」

花靜月眨了眨眼,意外她也會說出這麼有內涵的話:不過前面那段是什麼意思?她的塵哥可是比那種經歷許多社會歷練的人都來得成熟穩重又內斂呢!

「去啦塵哥,我可以幫你看店,沒問題的!」雖對梁曉恩依舊有所不滿,但同學會歸同學會,花靜月仍貼心的表示他的店可以照常營業。

沐鈕塵還惱著,臭著臉半句話不吭。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喔!」梁曉恩曉得見好就收的道理,她拿出百元鈔票擺到吧枱上,起身。「聽說你送車去保養了。我明天來接你。先走了,掰——」

待她走得不見蹤影,花靜月這才發現沐鈺塵一直沒開口。

「塵哥,怎麼不說話?」她儍呼呼的問道。

「我說過不要再和她有所牽扯、你還硬要我去同學會?」他氣得咬牙。

「啊?」她愣了下,拉住他的手臂紅開笑靨。「又不是只有你們兩個人,不會有事的啦!」

「我真的會被你氣死!」他怒火狂燒,卻沒有甩開她的手。「我不去。」

「啊?」她愣了下,眉心打了兩個可愛的小花結。「可是我剛都說成這樣了,梁小姐也以為你要去,現在你突然說不去,那明天梁小姐來接你時怎辦?」

「一樣,就跟她說不去就是。」他鼻翼歙張,難得的堅持了起來——這妮子壞了他好多堅持,可這回他說什麼都不能妥協。

「喔……」她的眼滴溜溜的轉,嘴角微垮。「好嘛,那就不去嘍!頂多被粱小姐認為我這個女朋友說話沒分量,說服不了你咩!」

哇咧!他怎麼有種被將軍的錯覺?

「塵哥,我知道你有那份心就夠了,但你不能因為我,任何活動都不參加。」她主動在他頰上印下一吻,藉以平撫他的怒火。「我相信你就夠了。」

被她這一撒嬌,天大的火氣也被澆熄了,但他還在く一厶,臉臭臭的又不說話了。

「去吧塵哥?」她不怕死的再踩地雷。

「哼!」出現單音節,還是由鼻孔發音,卻已足夠讓她笑逐顏開。

「好啦,不然萬一被你同學誤傳,說我是武則天,哪兒都不讓你去怎辦?那我不是很委屈?嗯?」她拉着他的手臂搖晃,甜美的笑令他很難再臭臉下去。

他無奈的淺嘆一口,輕點下頭算是答允了,然後拉着她在吧枱後蹲下,回敬她一記火辣熱烈的吻。

但願梁曉恩沒別的意思,一切是他多慮而已,但願……

【第八章】

離開咖啡店之後,梁曉恩開着車在街上亂晃。

車裏流泄著電台播放的流行樂曲,眼睛盯着前方的路面和車屁股,她卻沒認真注意聽和看,腦子裏不斷播放着以往她和沭鈺塵在一起的畫面。

她愛玩愛瘋,懶得做作業,他做:她愛發脾氣,一丁點小事就亂飆火,而他總是軟聲安慰;她懶得出門、懶得吃飯,他就買飯送到她家給她吃,連她爸媽都嘆為觀止。

不是沒想過他之所以這麼寵她,是因為那次的意外所致:但人就是這麼反骨,往往不會去思索事情的原因,只注重結果,久而久之,她再也不去想那個可能,只是盡情享受他對自己的好。

天曉得她在那件事發生之前就已非完璧,雖然當時衝擊很大,但已經發生的事無法抹滅,日子總得過下去,因此那個陰影並沒有留在她心裏太久。

他凡事都不計較也不要求,她甚至不記得他有沒有和自己吵過架,因為他的縱容,所以養成她更為驕縱的性格——反正她的任何要求他都會為她做到,他唯一拒絕過她的,唯有「做愛」這件事。

拜託,連上床都不曾,哪叫交往?可他那死腦筋就是越不了那條線。

就因為彼此間沒有激情,唯有他一味的對她好,所以日子一久,她開始覺得無趣、沒有挑戰性了。

跟一個既不會甜言蜜語,且連同她吵都不會的男人在一起有什麼意思?講好聽點是性情好,講句難聽的,他根本是根沒個性的大木頭,在她片面要求交往不到半年的時間,她就受不了了。

恰巧那時有個有錢的富家公子熱烈的追求她,帶給她既激情又浪漫的戀愛感,於是她便乘機和沐鈺塵提出分手,繼而和那個富家公子交往。

說他是根大木頭絕不是抹黑,因為他連分手都沒有太大的反應。只是淡淡的祝福了句便轉身離開,甚至問句為什麼都沒有。

後來她發現那個富家公子周旋在許多女人之間,她在和富家公子分手后,又交往過好幾個男人,每一次戀愛的結果都讓她身心俱疲。

她埋怨上天不公,臭罵老天爺總讓她遇到不好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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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燃大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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