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不舒服嗎?」平日寡言的戚易軍立刻扶住妻子的肩,十足護花使者的化身。

「各位請自便,我先帶苡凌回家了。」

「還好嗎?苡凌?」夏宇瞳有點擔心,見孫苡凌點了下頭,她才放心的揮了揮手。「路上小心喔!」

「嗯。」戚易軍點頭,摟着妻子就準備離開,但突然,孫苡凌又停下腳步。

「苡凌?」

「等等,我有句話要說。」

她倚著丈夫的胸膛,回頭睞了夏宇瞳一眼,然後再看向皇甫修。

「皇甫修,別說我沒提醒你,小瞳現在在你們公司里可是搶手貨,小心你一個不注意,女朋友就飛了。」

她慢條斯理的說完,拉了拉丈夫的衣袖,兩人翩然離去。

「搶手貨?」樊宇農若有所思的盯着夏宇瞳,接着露出煥然大悟的申請。

「喔!原來最近我們服裝部那些單身的設計師和業務,近來經常提起的秘書小姐就是你喔?小瞳。」

他就一直在猜到底是哪個秘書小姐有這麼大的魅力,能讓那些男人個個競相討論,原來是皇甫的寶貝小秘書。

不錯不錯,能跟皇甫看上同一個女人,也算那些傢伙眼光不差啦!

多虧他經常訓練下屬們的審美觀,才能有此佳績,他實在太強了,哇哈哈——

「閉嘴啦你!」

注意到皇甫修的笑容明顯逸去,汪芷妍兇狠的用力踩他的腳,然後抓住他的領口,尷尬的向皇甫修及夏宇瞳告辭。

「皇甫,我們還有點事要辦,先閃了,掰——」

丟下話,汪芷妍飛快的拎着狀況外的樊宇農的后領,腳底抹油迅速逃離。

「呃……」夏宇瞳伸出手,卻還來不及和汪芷妍說些什麼,定睛一瞧,眼前哪還有那兩個人的身影?現場只剩下她和皇甫修。

「他們走的真快。」

「嗯,像背後有鬼在追的樣子。」皇甫修微眯着眼,低頭定定的凝着她。

「是啊,可是離七月還很久耶!」夏宇瞳渾然不覺自己正身處險境,一臉天真的思索著,為何大家的動作都那麼快,不到五分鐘就全閃光了。

「是很久。」皇甫修不知為何板着臉,抓起桌上的賬單,拉住她快步走向櫃枱結賬。「我們也回去吧,我想你應該有話要跟我說才對。」

「沒有啊!我那有什麼話要跟你說?」夏宇瞳傻乎乎的跟上他的腳步,莫名的感覺到他似乎不太高興。

怎麼回事?剛來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才一轉眼的時間,他的情緒就有如此大的轉變?

「沒關係,我們大約還有二十分鐘才會到家。」皇甫修抬手看了看腕錶,表情有點陰沉。「在路上的時間你可以慢慢想,想到了再告訴我。」

想?她一點頭緒都沒有,怎麼想?

抬頭望着他有點陰霾的臉色,她的心情跟着微DOWN起來——

「你想到該跟我說什麼了嗎?」回到皇甫修的住處,一進門他就迫不及待的追問夏宇瞳。

「沒有。」她搖頭,完全不懂他在問那回事。

「沒有的話,為什麼苡凌會說你是什麼搶手貨?」他額上青筋暴露,顯然對這件事十分不悅。

「啊?」這會兒她總算懂他問題的重點,原來是對公司里邀約她的男士不滿。

「我都拒絕了啊!」

「都拒絕了是什麼意思?」他眯着眼,沒想到她真有事瞞着他。

交往以來,她有什麼事都會跟他講,就算只是生活中雞毛蒜皮的小事,她也會當成有趣的笑話說給他聽,兩人常因那些瑣事而大笑不已。

他以為她會跟以前一樣,凡事都跟他分享,沒想到她不如他所想的那般單純。

「是有幾個同事約我出去,可是我都沒答應啊!」她不懂他為何要為這件事生氣,難不成就像汪芷妍講的,他很在乎她?

「那你為什麼從來沒說過?」他氣得就是這一點,這種事他竟然最後一個才知道,這會兒個男朋友未免也當得太窩囊了。

「修,你在吃醋嗎?」她凝着他的怒顏,若有所思。

「笑死人了!我幹麼為了這種事吃醋?」他懊惱的寧起眉心。羞惱交加的大聲反駁。「我誰啊?我是皇甫修耶,犯得着為這種事吃醋嗎?」

他越是大聲越顯得心虛,瞧得夏宇瞳一愣一愣的,接着忍不住輕笑出聲。

「你笑什麼?」他錯愕的瞪大雙眼,沒想到她竟然還笑得出來?

「我笑你現在這樣子好可愛。」她越笑越停不住,抱着肚子微蹲下來。

「夏、宇、瞳!」他氣瘋了,上前抓住她的肩用力搖晃。「你是白痴還是豬頭,你看不出來我很生氣嗎?」

「我知道啊!」她看得出來,這男人分明已經氣炸了。她以指腹拭去眼角的水液,伸手觸摸他的臉頰。「修,謝謝你這麼在乎我。」

瞧見他的反應,她開始明白汪芷妍說的「在乎」是怎麼回事了。

因為在乎,所以吃醋,因為在乎,所以即便她已經拒絕所有的邀約,他仍憤憤難平,只因她不曾告知他這回事。

對於這段感情,她一直都是被動和不安的一方——

被動的接受他的追求,偏偏他又不曾直接表白愛意,她只能不斷的告訴自己,他是喜歡她、在乎她的,這樣她才有勇氣繼續和他走下去。

如今他的表現讓她看清了他的感情,原來他和自己一樣也會不安,這讓她心裏平衡多了。

「你……見鬼的在說什麼?」他窒了窒,心頭冒出一絲心慌。

他怎麼可能在乎她?

這段感情之於他,不過是一場遊戲,一場讓她看清男人不容挑釁的遊戲,他隨時都準備抽腿甩開她,哪可能會在乎她?

「你害羞了吼?」她輕笑,沒注意到他複雜的心思。「你放心啦,除了你,我不會跟別的男人約會的,我保證。」

凝着她巧笑倩兮的俏顏,他的心臟不由自主的凝縮,頓時湧上一股難以掌控的恐懼。

怎麼會變成這樣?

不該是這樣的,他從沒打算對她付出真感情,可他現在的反應根本是個吃醋的妒夫,難怪會讓她這麼開心——

可惡!到底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他不是為了取悅她而和她交往,也不是為了什麼狗屁成家立業的理由和她在一起,可是為什麼現在的他如此習慣這一切,習慣有她在自己身邊、習慣她溫柔的關懷和給予,這一切見鬼的何時變了調?

他低頭吞噬她嬌嫩的紅唇,熱辣的吻銳不可當,他將她拖進房裏,用力將她頂靠在房門上,藉著門板的依靠施力加深這個吻。

他貪婪的吮咬過她檀口裏的每一寸芳香,刁鑽的在她唇舌間嬉戲,彷彿想將她的靈魂由這個吻中抽離。

四肢奔竄的熱流逐漸匯至小腹,他暗自蹙眉低吟,大掌挪向她的脊背,揉蹭著、需索著,耐不住想要她的念頭,雙掌滑向她的臀部,稍顯粗魯的將她托高,與自己更加貼近,讓她柔軟的胸部擠壓着自己堅硬的胸膛。

「修……」這恍如天崩地裂的激情,令她腦袋一片空白,全然無法思考!

他的雙手在她身上所激發的火苗是如此狂肆,在他那宛如帶有魔力的唇舌引領下,投入的身軀酥麻得提不起勁,只能無力的癱靠在他身上。

皇甫修的嘴角揚起一抹沒有溫度的淺笑,輕鬆將她攔腰抱起,踩着穩健的腳步踱向床邊。

「你怎麼了?」敏感的察覺他異常煩躁,當她被拋上床的前一刻,她吶吶的輕喊,但隨即而來的震蕩讓她的聲音中斷,腦子微微暈眩。

皇甫修彷彿沒有聽見她的疑問,兀自脫掉襯衫跳上床。

他將她壓在身下,軟熱的薄唇貼上她,再度展現令她暈眩的功力,成功的讓她的腦袋失去運作能力。

噢!她實在是太沒用了,及時與他歡愛多次,每次只要他吻着她,撫摸着她,她就會控制不住的心跳加速、腦袋混沌,什麼事都無法思考,只能隨着他起舞……

激情過後,她疲累的趴在他胸口上喘息,耳里聽着他急促的心跳聲,她不由得滿足的勾起嘴角。

因為他的醋意,她對這段感情開始有了信心,只要持續下去,她和他一定能長長遠遠的走下去,一定可以的。

皇甫修瞪着頭頂上的天花板,身體的慾望才剛獲得完美的紓解,可體內的血液卻不安的躁動着——

本能讓事情繼續脫離掌控,是到了該有個了結的時候。

「小瞳。」輕撫着她的手臂,他困難的吞了下口水,出聲喊她。

「嗯?」人家好累哦,有什麼事能不能明天再說?

「你知道老闆要到印尼設廠的事吧?」他並沒有瞞她這一點,畢竟她也是公司里的職員,有義務知道公司未來的發展和動向。

「嗯哼。」她輕哼,思緒逐漸飄離。

「公司決定……由我到印尼負責設廠的工作。」他閉了閉眼,咬牙斬斷和她之間的牽連。

「啊?」果然,她整個被嚇醒了,瞌睡蟲一鬨而散。「你剛才說了什麼?」

「我說道印尼設廠的職務由我負責。」他毫不遲疑的重說一次。

離開台灣是最快與她斷絕關係的方式,這樣一切就可以回到他的掌控之內,與他之前的計劃相去不遠,完美收尾。

「你要去印尼?」她抱着薄被坐起身,臉上凈是不敢置信的神情。「那我是不是也要跟你一起去?」

「不,因為語言的隔閡,公司那邊會在當地聘請秘書,所以你不需要隨行。」

他微合眼瞼,不看她無比震驚的神情。

「那……要多久你才會回來?」她的聲音發顫,小手緊抓着薄被,用力之大讓指尖微微泛白。

「不知道。」他的左胸莫名泛起一抹疼痛,但他選擇忽略。「一年、兩年或者更久,都說不定。」

「怎麼會這樣?」她立即掉下淚來,想到要與他分離那麼久,她就心痛難耐。

「難道這段期間都不能回來嗎?」

「我會想辦法抽空回來,我們也可以用電話聯絡啊!」不忍見她紅了眼眶,他終究心軟的訴說善意的謊言。「公司這邊會找人代替我的工作,你還是可以繼續留在翱翔,擔任原本的職務。」

夏宇瞳太過震驚,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很抱歉現在才告訴你,只是這是老闆決定的事,我們做下屬的也只能全力配合。」凝着她泛紅的眼睛和鼻子,他突然有點後悔自己對她撒謊。

董事長當然希望由三劍客里找出願意前往印尼的人選,因為三個人都是他最信賴的左右手,只是若他們沒有意願,董事長還是會另尋覓適合的人前往印尼,皇甫修絕對不是唯一的人選。

因為發現自己對她太過在意,因為發現計劃開始脫離軌道,他才會毅然決定由自己去承接這個工作,只是現下看到她如此難過,他霎時又後悔了。

小瞳一點都不知道他的壞心眼,從頭到尾都被他蒙在鼓裏。

如果他又良心,應該打消那個可笑的計劃,假裝沒事繼續跟她交往,甚至負責任的將她娶回家……

該死!該死的!改變原定計劃從來都不是他的行事風格,他見鬼的在胡思亂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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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上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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