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真的?」

「和她去湖畔散步時,她還問我是不是喜歡你,很高興我找到喜歡的女子。」

他可是看着庭兒長大的兄長,怎麼會對庭兒有非分之想?而庭兒一直將他當晚敬愛的哥哥,從來沒有男女之情。「這樣還要質疑我和她之間的關係?」

她先是欣喜,但瞧見他冷酷的神情,吐了吐舌頭。

「你又不早說,我才會誤會……」他早點解釋清楚,不就行了?

「我以為你很清楚我對你的心意,沒想到還為了庭兒的事情糾結。」

「方才我問的時候,你應該立刻告訴我的。」她提高音量,替自己辯解。

俊顏一沉,「我是在試探你。」

「什麼?」她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怎麼可以輕易的將我讓給別的女人?我在你的心中一點分量都沒有?」一想到她大方的要將他讓出的模樣,一股怒火竄入他的腦門,心情不悅。

「不是這樣的……」她垂下眼陣,心頭髮酸。

「那麼?」

「我的爹娘非常相愛,夫妻鶼鰈情深的樣子,讓我覺得好幸福又好羨慕,很希望將來可以像我娘一樣遇上好郎君。」

她抱緊他,聽見他的心跳聲,情緒逐漸穩定下來。「你是個好郎君,還是許多姑娘想要委身的男子,而我又不是什麼大家閨秀,總覺得配不上你。若有更好的姑娘喜歡你,我或許該成全你……」

即使他說過無數次喜歡她,卻依然沒辦法改變她根深柢固的自卑心結,所以沒有自信可以牢牢的抓住他的心。

「湘兒……」他到底該怎麼做,她才能有自信呢?他長嘆一口氣。

「我沒辦法看着你喜歡別的姑娘,除了離開,想不到更好的法子。」她輕聲細語,「不是想將你拱手讓人,而是希望你幸福。」

「真是傻湘兒。」大手揉着她的髮絲,他低下頭,吻住她的唇。「我允諾,絕對不會移情別戀,你將是我李悅承唯一的娘子。」

「悅承……」面對他深情的告白,她感動得眼眶泛紅。

「是夫君。」他喜歡聽她用撒嬌的口吻喚着他。

「夫君。」她滿臉通紅,羞澀的改口。

「瞧你害羞的樣子,我又想要你了。」他的唇逐漸往下移動。

「你這不知節制的……啊……」她輕吟一聲。

「這種事,我可不懂節制。」

「悅承……」她喊着他的名字,抬高臀部,主動迎合他。

「聽說你曾遇上刺客?」鄭紹信坐在椅子上,望着方才走入大廳、一起入座的李悅承和柴明湘,發出疑問。

「嗯。」李悅承點頭,喝着下人端上來的茶潤喉。

「有問出是誰派來的嗎?」

「來不及抓住。」

「來不及?」鄭紹信眯起眼,「一點也不像你的作風。」

坐在一旁的柴明湘深吸一口氣,偷偷覷著李悅承的側面。若不是顧慮她的安全,他早就抓到剌客。

唉,她果然只會替他惹麻煩。

「過去的事,我沒興趣再提。」李悅承放下茶杯,「別忘了我來這裏的目的,問出那塊地的管轄者了沒?」

「那塊地目前是由揚州知府林坤系所管的,因為需要錢做地方建設,所以請示過上頭能不能釋出那塊地的地權,打算讓人購買,不過太多人想要買,林知府還猶豫不決該賣給誰。」

鄭紹信一手搔頭,「總之,誰出的錢多,誰就是那塊地的主人。你的財力雄厚,多少錢不是問題,但林知府可能畏懼大官的勢力,而不把地賣給你。」

「這我知道。」李悅承停頓一下,又問:「大官是哪位?」

「我查到不少官員想買,其中最強的勁敵就是戶部尚書葉元得。」

「葉元得大人?」李悅承大感意外。

鄭紹信點頭,「連他也想爭那塊地,可見那塊地的利益多嚇人。」

真不得了!柴明湘暗忖,對那塊地也感到好奇。

不過,好像在哪裏聽過葉元得這名字?她皺着眉頭,陷入沉思。

「剛才我之所以問你刺客是誰派來的,是因為我懷疑幕後主使是葉元得。」

李悅承微笑,「和我想的一樣,除了他,想不出任何可疑人物。」

葉元得是皇上眼飾的大紅人,他的一句話勝過別人的千言萬語,皇上十分信任他。

「他不是好對付的人物。」他並不想和葉元得硬碰硬。「悅承,你有的是錢,沒必要非得買到那塊地吧!」

「半途放棄不是我的作風。」

鄭紹信太清楚他的性格,聳聳肩。「算是我白問了,事已至此,我也只能捨命陪君子。」

「多謝。」

鄭紹信的莊園雖然很大、很寬廣,但生性熱愛自由的柴明湘根本待不住,於是一大早就拉着李悅承出來逛街。

「自從掌管客棧之後,已經好久沒有逛街了。」走在熱鬧的大街上,她到處張望?

「是嗎?我陪你。」

她的神情瞬間飛揚,語帶撒嬌的說:「謝謝,承爺。」

他勾起嘴角,靜靜的看着她和市集小販聊天。

「哇!這銅鏡好漂亮。」她一看見美麗的物品便興高采烈,趕緊奔上前,拿起一隻銅鏡照着,摸一摸白凈的臉頰,笑得好開心。

「姑娘,喜歡嗎?」攤販大娘看見客人上門,立刻熱情的招呼。

「呃……這個還好。」她吐了吐舌頭,放下銅鏡,看着攤子上的頭飾,眼睛一亮。「這發簪的作工好細緻。」

「姑娘好眼光,那可是從西域來的發簪,作工特別精細,款式又美。」

「西域?」她挑起眉頭,被勾起興趣。「多少錢?」

「五十文錢。」

「什麼?太貴了啦!」她急忙放下發簪,斤斤計較的性子讓她沒辦法買下手。

「唉,姑娘,這發簪很不錯,價格算值得了。」

她皺着眉頭,一臉惋惜。「是不錯,但貴了些。下次再說吧!」

「姑娘,別走啊……」大娘呼喊,此時看見跟在她身後的男子拿起發簪付了錢,立刻眉開眼笑。「謝謝大爺。」

李悅承握著發簪,凝望她的背影,微微嘆口氣。

她不像一般姑娘那樣打扮,洗去用炭偽裝的黑臉,是一張不施脂粉的白凈小臉,頭髮也隨意紮起,並無用頭飾裝扮,衣衫亦樸素。

她也是位姑娘,怎麼可能不羨慕別人可以打扮得漂漂亮亮,無憂無慮的過日子?

她越是表現得不在乎,越讓他感到疼惜。

他緩步上前,又聽到她和小販討價還價之後,一臉可惜的把手環放回原位,繼續往前逛去。

「那手環我要了。」他說,付完錢,腳步跟上她。

一路上,她停留的攤位很多,但沒有買任何東西,一方面嫌貴,一方面是顧著和攤販討教做生意之道,無論到哪裏都不忘賺錢的本能。

李悅承失笑,在她停留的最後一個攤位前買了一條絲絹,然後來到她的身邊。「拿着。」

柴明湘連忙接住他丟過來的一隻小包裹,發現挺有分量的。

「裏面裝什麼?」她好奇的問。

「看了就知道。」打開絲絹上頭的結,看見發簪、手環、鏈子……她呆愣住,抬起頭,望着他。

「這些……這些不是我……」都是她喜歡,卻因價格昂貴不敢下手買的飾品。

「對自己好一點。」大手揉了揉她的頭,他淡淡的撂下話,逕自往前走。

她呆愣好久,淚水不禁盈滿眼眶,心頭暖呼呼。好久、好久沒有人用這麼寵溺的口吻對她說話了。

因為父母早逝,她來不及感受太多親情的溫暖就得長大,小小年紀便看盡世間的現實,學會獨立自主,不再奢望別人的溫柔。

一直覺得當別人對她好,肯定是想從她身上得到好處,所以她不需要人提,就明白何謂知恩圖報。

長久下來,她不再相信人的感情。

可是,李悅承一次又一次闖入她的心扉。

救她的性命不求回報,出手幫她也不求道謝,還用警言讓她清醒……如今還送上禮物,要她好好的對待自己。

她……好像沒辦法忽略李悅承的存在,更難拔出心中對他的愛意。

「等等我。」她垂下眼瞼,將包滿禮物的絲絹收進袖口,跟上他的腳步。

他看她一眼,旋即握住她的手。

她怔住,小手感受到他的掌溫,忍不住笑出聲,芳心雀躍。

「悅承,謝謝。」她一手抱緊他給的禮物,輕聲道謝。

柴明湘望着眼前一整排的屋子,不禁讚歎,然後跑到坐在柳樹下乘涼的李悅承身邊。

「這就是你要買的地?位於揚州的中心,而且面海,雖然目前海運還不便利,但這裏若是發展起來,獲利驚人,是我也不會放棄這塊地。」一大早,李悅承帶她來看和揚州知府正在談買賣的地。

李悅承握住她的手,將她帶入懷裏。「這下你知道為何有這麼多人要搶嗎?」

她點頭,擔心的說:「鄭大人說那位葉什麼大人是最強的勁敵,你不怕嗎?」

「怕什麼?」

「怕上次那樣派刺客來傷你。」她垂下眼臉,「又或者在皇上的面前說你幾句,可能會惹禍上身。」

「堂堂正正做生意,沒什麼好怕的。何況,我也不是好惹的對手,他不至於明目張膽對付我。」

他眯起眼,「不過葉元得沒這麼容易放棄,最近可能還會有刺客,咱們都要小心一點。」

「真的?」她皺起眉頭,「為什麼不堂堂正正對決,老愛在背後使手段?那個葉元得……奇怪,我覺得這名字好像在哪裏聽過。」

好耳熟,卻又想不起來,似乎在很久之前聽過。

「他這麼有名,你當然會聽過。」

「不對,好像不是從大家口中隨意聽來的。」柴明湘偏偏想不起來,一臉懊惱。「算了,想得頭都痛了。」

大手拍了拍她的臉,他雲淡風清的說:「想不起來就算了,何必折騰自己?」

「嗯。」她歪著頭,好奇的問:「上次你不願意說買地想做什麼,這次問你,會告訴我嗎?」

「為什麼這麼想知道?」

「你的事情,我都想知道。」她停頓一下,心虛的笑幾聲。「好吧!我承認是想知道你想用來做什麼生意,說不定能讓我當作賺錢的參考。」

她很好奇,這塊隱含如此豐厚利益的地,他會拿來做怎樣的生意?

「可惜,我的答案要讓你失望了。」他淡笑。

「失望?」她揚起眉頭,被他勾起興趣。

「我打算拿一半的地蓋學堂。」他遙望那整排的屋子,緩緩的開口。

「蓋學堂?學堂怎麼賺錢?難道你要開一所貴族學堂,讓那些貴族子弟來上課?」她一臉困惑。

「不是。」他搖頭,「我不收取任何費用,讓想讀書的人都可以來上課。」

她怔住,「你拿這塊地做這種用途,不會太浪費了?」

這哪是京城第一富商會做的事?他想改當京城第一好人嗎?

「剛才我說了,一半的地蓋學堂,另一半有其他用途。目前海運還不發達,而這裏位居中心,若能夠疏通海運,想拿來做船的生意。例如,海鹽、貨物運輸……總之,還在想,我不會讓自己吃虧的。」

「聽起來是不吃虧。可是我還是很好奇,怎麼會想要蓋學堂?」她仰起臉,不解的問。

「那是我爹的遺願。」想起爹親,他的眼神憂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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釀誘冷商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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