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兩人的唇才剛分開,氣息仍紊亂,突然聽到那在暗夜中飄出的聲嗓,不禁同時一僵。

「奶奶,你嚇到我們了。」

「老伴,你真的嚇到孩子們了。」

聶奶奶呵呵直笑,也不知是因為嚇到他們而感到得意,還是因為親眼目睹兩人卿卿我我的畫面而感到欣慰。

「那就和奶奶回書室喝一杯抹茶再走。」這一次是肯定句。

聶奶奶尊口一開,兩個小輩豈有不從的道理?並肩順着小徑,跟在前面那一對老伴侶身後。

辛雨彌看着那洋溢着幸福的背影,感慨地輕喃。「好羨慕奶奶有爺爺作伴。」

讓她心生感慨的是自家奶奶,因為爺爺不似聶爺爺這般強健,已過世多年,卻讓聶彥淮誤會了她的意思。

「瀰瀰,和我在一起,讓你寂寞了嗎?」聽見她話里淡淡的哀傷,聶彥淮忍不住瞥了她一眼,問道。

在今晚,他才強烈感覺到辛雨彌有多喜歡他,那份堅定的情意,讓他興起想要用同等的心情回報她的衝動。

但他其實有些無措,在與孫樂芹交往的那段期間,他給的、付出的,不一定是女朋友需要的,因為這樣,她才愛上別的男人。

所以他陷入迷茫,不知身為一個女人的男朋友,該做些什麼才算是及格的男朋友。

「牽我的手吧。」

聶彥准一楞,以為自己聽錯了。

「手心貼手心,大手拉小手,這樣我就可以確定,你是在我身邊。」

她笑着說,嘴角揚著一抹羞澀單純的笑,像她的要求一樣,簡單到讓他不假思索,伸出手握住她柔軟的小手。

辛雨彌沒想到他真的會伸手握住她的手,甜甜的滋味由他的動作傳遞至心頭,連唇邊的笑也多了股蜜意。

聶彥淮垂眸悄悄地打量她,發現她似乎臉紅了,嫩白側臉及耳廓彷彿染上淡淡的紅暈。

因為院子裏的光線不足,他無法確定她是不是真的臉紅了,但心頭突然間湧上一種感覺--當她的男朋友、討好她,似乎不難。

「奶奶今天才知道,走過小徑來書室這一段路,需要花這麼久的時間。」

僅管是一前一後之距,兩老已經泡好熱呼呼的抹茶,等著兩人。

被老人家一調侃,聶彥淮這才發現,與辛雨彌並肩而行時,伯她跟不上,他的腳步不自覺會放慢;二來是和她在一起的感覺很舒服,因此他並不急着要結束定在一起的時間。

聶爺爺看着無比登對的兩人,開口道:「我瞧你們感情挺穩定的,不如就找個時間,把婚事辦一辦吧!」

沒想到聶爺爺會突然提起結婚的事,辛雨彌一張小臉瞬間泛紅,驚得嗆了一口口水。

這件事聶奶奶才跟她提過,她知道長輩們急,但要不要這麼緊迫盯人啊?她真怕聶彥淮會翻臉。

辛雨彌誇張的反應惹來眾人的注目,聶彥淮在替她輕拍背順氣時,自然而然地答道:「嗯,結婚的事就交由長輩作主吧!」

原本兩人就是以結婚為前提而交往的,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兩人的感情漸入佳境,結婚反而變得理所當然、毫無異議了。

他的回答完全出乎眾人的意料,辛雨彌無法置信地看着他,感到莫名暈眩。

她在作夢嗎?他答應了?!

「可以嗎?」

她不假思索地用力點頭。嫁給他,就像是美夢成真,她怎麼會不願意呢?

一個月後,聶彥淮與辛雨彌兩人的婚禮在名流政商雲集,及長輩們笑得合不攏嘴的喜慶歡樂中結束。

婚禮一結束,辛雨彌便跟着聶彥淮回到由雙方家長合送給他們的愛的小窩,但卻沒時間好好感受心裏極不真實的喜悅,因為此時她心愛的男人醉得徹底。

讓傭人替她將聶彥淮扶進新房后,辛雨彌還來不及卸掉臉上的濃妝,便忙着替他解開身上的束縛,再擰了條毛巾替他擦臉、擦手。

「唔,天啊……」熱毛巾一覆在他的臉上,聶彥淮立即發出一聲舒服的嘆息。

他的酒量一向很好,但遇上這人生一輩子的大事,被灌酒、被惡整,似乎成為理所當然的事。

現在他醉得昏昏茫茫,頭痛到像是要炸開似的,而身邊始終有雙拿着毛巾的溫柔小手在他臉上、身上游移,讓他感覺好受一些,但沒多久,他覺得胃部一陣翻騰,倏地起身衝到廁所。

辛雨彌毫不猶豫地跟進廁所,不斷輕拍他的背,擔心地問:「彥淮哥,你還好嗎?」

吐光胃裏的酒後,他狼狽地趴在馬桶邊緣,勉強發出一聲粗啞難受的咕噥。

「唔……不太好。」

這應該可以算是他有生以來,醉得最誇張的一次。

「吐了應該會比較舒服。」她利落地替他裝了一杯水讓他漱口,再擰了條毛巾讓他擦嘴。「我扶你回床上休息好嗎?」

吐完俊,聶彥淮感覺真的舒服許多,人也清醒了一些。「謝謝你。」

當他正準備站起時,便感覺辛雨彌將他的一隻手臂橫勾在她的肩上,單臂圈抱住他的腰,一副要把他扛進房裏的動作。

她不自量力的舉動惹得聶彥淮忍不住低笑出聲。「我自己可以慢慢走回房,讓你這麼拖着,我怕一不小心有個什麼狀況,會壓死你。」

「不用擔心,我可以!」比一般女孩子大的力氣,讓她充滿可以順利將他攙回床上的自信。

聶彥淮不置可否地挑眉,尚未恢復靈光的腦子還沒找著該說什麼回應她,卻早一步感受到,她緊貼着他胸膛的嬌軀有多柔軟。

這誘人的感受讓他的呼吸變得粗嗄。

因為努力要穩住他,辛雨彌所有的心思全放在他身上,根本沒注意到,兩人這樣的姿勢是不是太過親密。

這是誘惑嗎?

兩人的身體貼靠得無一絲空隙,她渾圓柔軟的胸脯抵貼住他的胸膛,隨着他的呼吸,一下又一下地磨蹭着他。

「該死!」

聽見他的低咒,她直覺地抬起頭,擔心地問:「怎麼了?我弄痛你了嗎?」

臉兒一仰起,直接迎向他呼吐出帶着酒氣的火熱氣息,她白晰的臉蛋脹得通紅,直覺地別開臉。

她不喜歡自己這麼容易受他影響,哪怕只是一個眼神,也足以讓她的心悸動,臉紅心跳。

「就、就快到了,你忍忍。」低垂著臉兒,避開他的氣息,辛雨彌急急地開口,恨不得馬上把他帶上床,結束這讓她不自在的曖昧狀況。

近近地將她羞澀的模樣納入眼底,聶彥淮覺得他的妻子可愛得讓他想逗逗她。

「瀰瀰,你很緊張嗎?」明知道答案是肯定的,他很惡劣地將身體的重量全放在她身上。

「沒、沒有。」感覺他的體溫溫暖地將她包圍住,辛雨彌一張小臉無法控制的微微發熱,努力不讓丈夫壓在身上的重量給壓垮。

「但是你臉紅了。」他突然覺得自己很壞,吐完后,酒退了,人舒服了,馬上就有精神逗她。

「因為你很重,我扶你扶得很吃力……」她的話才剛落下,聶彥淮便攔腰將她抱起,往床邊走去。

「彥淮哥!你怎麼--」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她驚呼出聲,雙手緊攀着他的脖子。

踩着依舊飄浮的腳步,他將她放到床上后立即將她壓在身下,啞聲低語。「我好多了,今晚……不應該浪費在酒醉上。」

他的話讓她全身發熱,她羞赧不安地蠕了蠕身子。「但……我還沒、還沒卸妝、沒洗澡--」

她到嘴的話被他的嘴堵住了,直竄進她口中的舌頭饑渴地吮磨勾弄着她的香舌。

她吻起來的感覺是那樣美好,讓他再也控制不住想要她的衝動,略顯粗魯地扯開她身上的衣服,順便脫掉自己身上的衣服。

不一會兒,兩人赤裸相對。

火熱的眼眸定定地鎖在她白嫩玲瓏的嬌軀之上,聶彥淮口乾舌燥地咽了咽口水。

他感覺全身的慾火迅速被點燃,渴望着尋求宣洩的管道,強烈的渴望讓他覺得,自己衝動得跟個十來歲的毛頭小子沒兩樣。

而腿間又硬又脹的慾望,在在言明她對他的影響力有多驚人。

辛雨彌看着他結實健碩、毫無一絲贅肉的胸膛以及腿間驚人的昂揚,一張俏臉瞬間燙紅。

今晚,是他們的新婚之夜,雖然他剛剛醉得極難受,但顯然把酒吐完后,除了俊臉還染著醉后的醺紅,他看起來一切很好。

聶彥淮看着她欲迎還羞的嬌怯模樣,心被撩動得徹底。

他記得她在父親陪同下走到他身邊時,那美麗的模樣,瞬間奪走了他的呼吸。

由法國名設計師為她量身打造的典雅婚紗,襯托出她纖合度的好身材。綰起的發披上頭紗,用珍珠固定,將她柔美的側臉、線條優美的玉頸藏在紗后,若隱若現,瞧不真實。

現在終於可以看清楚她美得讓他無法移視的模樣,聶彥淮讚歎地輕撫過她柔美的輪廓,眼神柔得像是可以擠出水來。

「瀰瀰,你今天真美……」

他的稱讚讓辛雨彌羞得小臉燙紅,不知該如何回應。當他的手由臉往下落在她的胸部時,奇妙又怪異的感覺瞬間隨着他的動作,在身上灼燙地蔓延開來。

……

午夜,手機鈴聲響起,聶彥淮由睡夢中醒來,迷迷糊糊地接起電話。

「阿彥……」

聽到那久違的聲音,聶彥淮的精神為之一振。「樂樂!」

「阿彥……他不要我了……」

與他微揚的語調形成強烈的對比,她喑啞的嗓音顯得格外低落,彷彿哭了很久……思及此,他的心,乍疼地緊緊一縮。「你在哪裏?」

雖然在分手時她否定了他的愛,並殘忍地告訴他,她愛上了別的男人,一把將他推進痛苦的深淵,但他像中了毒似的,還是忘不了她、深愛着她,不放過任何可以與她複合的機會。

彷彿沒聽見他的焦急,她抽抽噎噎地逕自低語。「他有別的女人,不管我怎麼求他,他就是不願意回頭……嗚……我和他的家沒有他,變得好冷,阿彥……你告訴我,我要怎麼辦?」

唇角揚起苦澀的笑,他自嘲地想,這不正是他當時的心情寫照嗎?

他連她的心都挽不回,又怎麼教她挽回另一個男人的心?而她到底把他當成什麼了?她傷他傷得還不夠嗎?

可悲的是,即便如此,他還定無法對她置之不理,渴望她回到他身邊。「樂樂,只要你願意,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回到我身邊,讓我愛你--」

「但你不是他,我不要你的愛!」她失控地大吼。

他怔住,還來不及受傷,心卻因為她突然吼出的激動聲調而猛地一顫。

他所認識的她是溫柔可人的,說話的聲音永遠是讓人如沐春風的柔軟,此時她激動的反應,太不尋常。

「樂樂,你在哪裏?我去找你,讓我幫你找他理論。」

「嗚……沒用的……沒用的……」

她哭着呢喃的話語摻在呼呼的風聲申,幾乎聽不到。

為什麼會有風聲?他疑惑著,卻在幾十秒后聽到砰的一聲巨響,心重重一凜,驀地,不祥的預感讓血液瞬間凍結,電話跟着斷線……

「不--」

他驚醒,額上冒出冷汗,胸口因為粗喘的氣息劇烈起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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惹愛閑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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