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雖然同樣是被強迫做愛,可是這種從來沒有過的溫柔對待,讓孝文有一種被人疼惜著的想要流淚的酸楚。

送走幾乎是用跑的離開的男人,錦帆慵懶的倒在床上,用遙控器打開電視,卻根本沒去注意熒幕上的內容,腦子裏都是那個男人剛才因自己敏感的身體的反應而可愛得臉紅的模樣。

在無聊的生活中能找到一個萬分有趣的玩具真不容易,可不能輕易的讓他跑掉啊……

錦帆想着,慢慢的閉上眼睛,他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暢快淋漓到讓人筋疲力盡的做愛了。

***

雖然同在一條船上,要找方孝文仍不是一件簡單事,大多數時候他都跟他家的老太太待在船上最好的包廂里。錦帆曾在傭人開門進出的時候,瞥見裏面的方寸光景,彷彿一套完整的公寓一般,有寬闊的廳堂和落地的長窗,是頭等倉根本不能比的。他不知道這家人出來旅行的目的是什麼,根本就是將方家的大宅從陸上搬到海上而已。

用船上的客房電話打過去,是一個中年女人接的,錦帆猜想是方家的女佣人叫什麼寶莉的。

聽到對方找方孝文先生,立刻用一種令人討厭的語調問:「請問您是哪一位?」

錦帆猶豫了一下,沒有回答便掛上電話,隔了幾小時再打過去,還是女佣人接聽,這一次換了另外一種方式探聽:「少爺現在不在,您留下姓名和電話號碼,等少爺回來再給您回電話好嗎?」

錦帆當然不會上當,很乾脆的掛上電話,每隔一會兒就撥過去,聽到是女人的聲音就立刻掛斷,他相信這麼一搞,方孝文絕對會自動找他。

而很快的,在第二天晚上他就接到男人的回電,電話那一邊像是偷偷摸摸的講話,聲音卡在嗓子裏:「你找我有什麼事?」

「我想聽你的聲音嘛。」錦帆愉快的說。

對方停頓了幾秒,說:「你現在已經聽到了,以後拜託你不要再打來了,我母親很生氣……」

「我知道你為難,所以才沒有說出我是誰呀。」

「可是母親一直在逼問我,我已經沒有辦法跟她解釋了,你別再打給我了……」

「我想見你。」錦帆提出條件。

「不行,我不行……」

「想想辦法嘛,不然我會一直打給你喲。」

孝文快要哭出來了:「真的不行,我不知道,我沒辦法……求求你不要再……」

這時,電話里傳來一個女人嚴厲的聲音:「孝文,你在給誰打電話?」

和寶莉不同的聲音,錦帆猜想正是那位方太太,在對方電話掛斷之前,他聽見方孝文結結巴巴的對母親說:「我、我在、問、問什麼時、時候靠岸……」

錦帆將聽筒放回去,為方孝文有這麼一位母親感到可憐。不過在如此嚴格的監管之下,方孝文還會找到情人真是件不可思議的事。

那個神秘的情人究竟是誰呢?這成了錦帆最想知道的秘密。

他仔細察看了船上客人的名單,那天方孝文拐出來的那段走廊上有兩套豪華套房,除了他的舅舅、舅母之外,另外一套房間是屬於一位曾經很著名,但現在已美人遲暮的女明星。打死他也不相信那個仍然搔首弄姿的半老徐娘會是方孝文的情人。

那就是說,那天他是從情人那裏出來又去了舅舅那裏才對,這樣一來範圍可就大了。

去問杜冰倩,女孩的頭搖得像波浪鼓:「你說孝文哥哥?不可能啦,他那種人怎麼可能有戀人呢!我看他會跟我姨媽過一輩子!」

接着又很高興的摟住錦帆的脖子:「還在想我表哥的事啊,錦帆好可愛。」

錦帆笑着說了些「因為我在乎你啊」之類的話,忽然有了見到方孝文的好主意,於是摟着女孩的腰肢說:「明天船靠岸時,我們叫上你表哥一起上岸玩玩吧。」

「叫表哥一起?」女孩驚訝的瞪大眼睛。

「是啊,和潛在的情敵做朋友才能知己知彼。」

「哈哈,都說了不用擔心的,不過我也希望錦帆能跟表哥做朋友,表哥那個人雖然無聊,可是對我很好哦。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哎,我姨媽那個人像女暴君。」

「你不要提我,只說想去岸上玩玩又怕危險,想請表哥當保鏢不就好了?」

「嗯,好!不過表哥那個人當保鏢,很搞笑哦!」

錦帆想想也覺得有趣,便和女孩兩個笑成了一團。

第二天上午,船在坦幾亞停泊,錦帆自己先下船來。北非的氣候炎熱,他站在岸邊一株巨大的棕櫚樹的陰影裏面,不一會兒就看見杜冰倩和方孝文兩個人下了船,朝自己走過來。

孝文看見錦帆,顯得很吃驚,錦帆覺得他似乎有立刻逃回船上的意思,實在有點忍俊不禁。冰倩抓着錦帆的胳膊,高興的給兩個早就認識的人介紹:「表哥,他就是我跟你提過的聶錦帆,錦帆,這位是我的表哥方孝文。」

錦帆假惺惺的伸出手:「幸會幸會!」

孝文也只好握住對方的手,錦帆感到他的手指是同這個炎熱的氣候截然相反的冰涼。

三個人一起向海邊小鎮的深處走,沿路凈是些向旅遊者口袋售地毯、寶石和器皿的小攤販。

雖然這些低廉的玩意兒比冰倩家裏堆的那些差了十萬八千里,這個地方也來了不下五、六次,可女孩仍然控制不了自己的購物慾,走走停停,不時撿出一隻罐子或者一條手工披肩來向身後的兩位男士問意見,絲毫沒意識到這兩人之間怪怪的氣氛。

孝文亦步亦趨的觀著表妹,每當視線無意中碰到錦帆的時候就立刻轉開,根本不敢看他。不知是因為天熱還是緊張,一顆一顆的汗珠不停流下來,在陽光下,他白晰的頸項像寶石一樣閃閃發光。

在對錶妹拿給他看的一個木刻人偶評價很可愛之後,他的手忽然被人抓住,只聽到聶錦帆在他耳邊說了句「快跑」,就不由分說的被拽著朝另外一個方向跑去。

錦帆跑得飛快,孝文好幾次都差點撞在別人身上,聽見對方用當地話抱怨,他連道歉的話都來不及說完,回頭看已經遠隔無數人群的表妹,女孩仍在彎腰挑選對象,並不知道兩個男人已經逃跑了。

不知跑了多遠,在孝文幾乎要累得跌倒的時候錦帆才停下來,敏捷的抱住因為慣性而撞到自己身上的男人。孝文彎著腰,雙手撐在膝蓋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缺乏運動的他同此時仍氣定神閑的錦帆,在耐力上根本沒得比。

等稍微緩過氣來,他直起身,本能的向周圍看了看,發現身處在一個人煙稀少的地方,剛才那個熱鬧的集市已經不知所蹤。

「這兒……是哪裏?」他不安的四下張望着。

「管他呢!」錦帆滿不在乎的拉起他朝不遠處的一間用英語寫着「Cafe」的木屋走。

「可是冰倩……」

「她每年都來,有什麼好擔心的?」

推開咖啡館的門,才發現原來裏面別有洞天,想不到外面看上去只是一間小木屋,卻可以有這麼大的庭院。錦帆環顧了一圈,選中角落裏被一株棕櫚樹掩映着的座位,拉着孝文並排坐下。

隨便在侍者遞上來的菜單上指了兩下,將他打發走,錦帆不等孝文開口就迅速扳過他的唇吻上去。男人因激烈的奔跑而乾涸的雙唇有些微的粗質感,那種摩擦上去的觸感從嘴唇一直竄進錦帆的胸腔里,彷彿是直接吻在心臟上一般讓他心癢難耐。扣住一直在躲的男人的後腦,錦帆用一種恨不能將他揉進心裏面去的深度貪婪索取著,直到侍者端飲品過來才放開。

因為侍者的皮膚太黑,他們的位置光線又太暗,幾乎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錦帆倒是若無其事的看他放下兩隻杯子離開,可身邊的方孝文已經窘迫得恨不能鑽到桌子下面,方才的長吻讓他口乾舌燥,慌亂的抓起一杯琥珀色的飲料咕咚咕咚喝掉了一半。

等他放下杯子,錦帆裝作很生氣的樣子說!「不接我的電話,也不肯出來見我,你在躲着我是不是?」

「我、我沒有……」孝文低着頭回答,「那天一夜沒回去,我母親很生氣,不許我隨便出門……」

「這是借口吧?像今天這樣子,如果真要找機會出來,總會有辦法的不是嗎?」

「可、可是……」

「是因為我說喜歡你,你才躲着我的吧?這樣做不是很過分嗎?因為喜歡你,所以我就必須承受看不見心愛的人的樣子,聽不見心愛的人的聲音的懲罰嗎?對於我如此認真的感情,你就像躲避瘟疫一樣對待,實在太傷害人了!」

孝文被他一連串危言聳聽的質問逼得截截敗退,嚅嚅了半晌才小聲說:「可是冰倩喜歡你……」

「但我喜歡的是你啊!」

個性懦弱的孝文從來不敢想這種直爽的告白,也根本不知道該如何應付這種場面,只能張口結舌的瞪着面前這個一臉誠懇的英俊男人。

「喜歡一個人喜歡到控制不住,想要他的身體的這種心情你也能夠明白吧?我知道你有情人,可是請體諒我吧,畢竟喜歡上你也不是我的錯啊。」

錦帆扳起他的臉看向自己,白皙的臉頰呈現出一種並非害羞的微紅,從那兩片已經濕潤的唇間傳來淡淡的酒味。

是因為那杯飲料吧?

男人的眼角也是濕潤的,因為酒精的作用溢出一種和以往的怯懦不同的曖昧與恍惚。

錦帆靠近過去,輕柔地碰觸到那彷彿期待着愛撫的雙唇,男人沒有躲開。

小店裏燃著非洲特有的一種線香,濃郁得蝕骨的甜香,漸漸沁入兩人鼻息,在唇舌纏綿之間繚繞着散開。店裏的侍者習以為常的看了一眼這兩個在北非的小酒館里擁吻的異國旅客,從容的經過他們去招呼別桌的客人。

在纏綿而溫柔的親吻之後,錦帆從口袋裏翻出一個小東西,放在孝文手裏。

「這個送給你。」

男人驚奇的看着手心裏這枚小小的橢圓形石頭,乳白色的晶體上面摻雜着若干不規則的半透明紋路,與多數璀璨明亮的寶石不同,靜靜的散發出瑩潤溫和的光澤。

錦帆像頑皮的孩子一般擠擠眼睛:「很像你吧?是我剛才在集市上偷的。」

「偷……」孝文被這個字眼嚇了一大跳。

「如果可以,我多希望可以像這樣把你從你的情人那裏偷過來啊。」

「我沒有……」

已經有那麼明顯的證據擺在那裏,錦帆不明白為什麼孝文還是要否認,但他懶得去想這些根本不重要的事,反正這個男人已經像這顆石子一樣被他偷過來了。

兩人一回到船上,就看見冰倩一臉不高興的坐在船舷邊瞪着他們。

「你們兩個跑到哪去了嘛,丟下我一個人!」

孝文不知該怎麼回答,求助般的看向錦帆。

錦帆坦然的笑着摟過女孩的肩膀:「我們迷路了,差點兒回不來。」

見女孩仍然撅著嘴,便像變戲法兒似的從口袋裏拿出一條手帕:「送給你的,別生氣了。」

雖然不是什麼值錢玩意兒,但仍將女孩哄得綻出笑容,拉着他的手說:「他們在打沙灘排球,咱們也去玩兒吧!」

孝文看着他們下船去,這才明白剛才錦帆在回來的路上買這方手帕的目的。

已經有不少遊客和當地人聚集在沙灘上,錦帆一上場就引來在場所有女士愛慕的目光。孝文倚在船舷上遠遠看着這個英俊得出奇的男人,那裸露出來的寬闊胸膛覆蓋着優美的肌肉紋理,健康的古銅色皮膚充滿彈性,在陽光下閃耀着金色光芒,他跑動跳躍時的完美姿態,還有得分時展露出的迷人笑容。

耳邊又響起男人孩子般執拗的聲音——

我喜歡你!

我想要你!

不知道別人如何,孝文覺得對自己來說,聶錦帆這個人渾身上下都散發着一種性的味道,只是這麼看着,腦子裏想着他說想要時的眼神,就能讓他的身體就起了變化。

孝文為自己感到羞愧,可他又捨不得走開不看。

他一定不知道自己一直在注意他吧,否則絕對不敢這樣目不轉睛的看過來……

錦帆為方孝文微紅的臉頰和羞怯的表情暗中偷笑,在打過兩局之後便下場,對一直在旁邊為自己助威的冰倩說回船上洗澡。

孝文看着他沿扶梯上到甲板,朝自己走過來,烈日在他身後打出一條細長的影子。孝文眯起眼睛,有點弄不清究竟是陽光太耀眼,還是聶錦帆這個人太眩目。長長的影子一直延伸到他腳下,他下意識的向旁邊邁了一步,不想踐踏到它。

並不知道對方細膩的心思的男人在他身邊站定,手撐著船舷,朝着往這邊看過來的杜冰倩揮了揮手,若無其事的說:「今晚九點,找個機會再下船吧,我還是在那棵棕櫚樹下等你。」

孝文用了幾秒鐘才意識到男人是在對自己說話,幾乎是習慣性的說:「不行……我母親……」

錦帆靠近他:「好好想想,一定有辦法的,我想要你啊」

嘴巴雖然張著卻說不出話來,任憑男人微笑着擦身而過,走進船艙裏面去。

過了許久他才低下頭,攤開左手的掌心。那顆一直被他緊緊攥在手心裏的白色石頭,藉着明亮的陽光,似乎也隱隱發出一些微弱的光來。

船上大部分的乘客都到岸上去了,此時的船艙里非常安靜。錦帆才剛拐過一個走廊要回自己房間去,忽然一個女人閃出來攔住去路。他定睛一看,原來是杜冰倩的母親杜太太。

似乎剛才這位太太也在岸上看排球比賽,不知什麼時候又在這兒出現了?

錦帆站定腳步,氣定神閑的看着面前的女士。

本來以為她是為女兒的事來攤牌的,沒想到這個中年女人卻走上一步,伸手撫上男人結實的胸膛,半閉起眼睛,吸著氣說:「聶錦帆,告訴我你的價錢。」

「杜太太,你說什麼?」

「別裝了,冰倩看不出來,我可一眼就看穿你是靠什麼吃飯的。」

錦帆笑了:「什麼時候?去哪裏?我的價錢杜太太絕對付得起。」

「現在就很好。」女人眼中露出毫不掩飾的需求,「去你那裏。」

在打開門的時候,錦帆故意問:「不會覺得對女兒有愧疚嗎?」

杜太太滿不在乎的回答:「冰倩每年都要談十次、八次戀愛,她哪懂得什麼叫傷心。」

這個中年女人的饑渴讓錦帆忍不住想笑,杜太太的外形與她的丈夫相比實在太遜色了,想必在家裏也備受冷落吧?

錦帆撫摸著女人已經開始下垂的胸部,引起對方一串串無意義的呻吟,自己卻提不起絲毫的興緻。他閉上眼睛,腦中自然而然的回想起方孝文在自己身下顫抖著的畫面,立刻就勃起了。

怪不得美萍經常稱他們這些人為作家,因為他們不但是作愛專家,而且還需要不亞於那些大文豪的想像力。

但是即便如此,他還是願意選擇這些闊太太而不是年輕的富家千金。因為太太們的錢是屬於她們自己的,只要哄得她們開心,想要多少就給多少,而小姐們只是拿零用錢而已,油水實在太少,想要結婚以便將來獲得遺產更是不可能。

讓對方滿足之後,錦帆也得到了一張令他滿意的支票。杜太太離開的時候,戀戀不捨的用手掌按著男人結實的胸肌說:「我想跟你訂一個長期合約。」

「是什麼合約呢?如果是你的話,隨時期待來找我。」錦帆甜蜜的在她耳邊回答。

當然要帶着支票來——他在心裏暗暗補充。

送走滿心歡喜的女人,錦帆將那張支票小心收好,盤算著既然有了杜太太,那麼杜小姐那邊就不需要再理會了……

吃晚飯的時候,錦帆就對冰倩異常冷淡,女孩大發了一通脾氣之後將他丟在餐廳里,自己跑了。對於餐廳里其它客人的側目,錦帆不以為意,慢悠悠的吃完盤中的食物,叫侍應生來結賬。

下了船,夜幕已經降臨,與白天的炎熱不同,北非海岸的夜晚很涼爽,空氣中帶着淡淡的鹹味。錦帆在四周閑逛了一圈,個性外向的他很快就跟當地村民起勁的聊起來,再看看錶,馬上就要指向九點的錶針讓他興奮不已。

不過方孝文還是按慣例遲到了,過了半小時才急匆匆的跑到約定的棕櫚樹下,一見面當然是慣例的道歉。

「還以為你不來了,正難過得想哭呢。」錦帆誇張的說。

孝文不安的搓着手:「因為要下船,所以有一點兒麻煩,如果是在船上還好……」

「可是我想在岸上做啊……」錦帆等不及對方說完便難耐的抓住男人的肩膀,將他推靠在樹榦上,「我想在這條船停靠的每個地方……在世界上每個不同的地方和你做愛……」

男人沒有說話,儘管在晚上看不清表情,但錦帆貼上去的嘴唇真實的感到對方微微發燙的臉頰……

幾乎同時,那貫穿自己的物體也抽了出來。

轉身整理衣服的時候,孝文看到錦帆將保險套從分身上拿下來扔掉,才明白為何自己方才沒有感到對方的射精。

究竟是什麼時候帶上的?

孝文很好奇,因為之前並沒有覺得對方有停下來做這種事的時間啊。

「怎麼了?」錦帆見他一個勁兒盯着草地上的保險套看,有點兒不好意思的說,「呃……我也不想破壞環境啦,實在是找不到果皮箱……」

孝文沒想到聶錦帆也會臉紅,忍不住笑起來。

男人被笑得有些氣急敗壞,忽然貼上來吻住他。孝文自然而然的環上對方的脖子,生澀但努力的回應着,直到快要窒息的時候兩人的唇才分開。

「你笑的時候好象尼米。」錦帆懷恨在心的說。

孝文歪著頭,不解的問:「尼米是什麼?」

「來,我帶你去看。」

錦帆說着便拉起他的手往閃爍著燈火的村落里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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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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