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當那輕柔的吻落在手心的時候,容靜夏只覺得連心都揪得疼痛起來,不知不覺間淚水迷濛了她的眼眸,把眼前的男人的面容襯得模糊不清。

「你醉了嗎?」

她似乎只是喃喃,貝齒咬住被紅腫的雙唇,委屈得像走失了的小貓咪,尚權沒有聽清,他只是看不慣那晶瑩的淚水,低下頭輕輕地吻去。

手上的動作卻一點也不溫柔,熟門熟路地找到了最柔軟的所在。

另一隻手則玩弄著胸前的紅纓,甚至低頭用唇舌逗弄。

……

容靜夏雖然疲倦,還是很快就被撩撥起了興緻。

她深吸一口氣,拉下男人的頭,吻上他的雙唇。

有咸濕的淚落在唇間,這樣被充滿,感受到他就在她身體里,十分幸福。

尚權一覺醒來,只覺得渾身通暢,然後他動了動手,就發現了懷裏那柔軟的身軀。

掀開薄薄的被子,有點驚恐地垂下頭,他就看見了胸口的那顆腦袋,雙手抱着他的肚子,筆直修長的雙腿纏在他的腿上,像極了可愛又性感的袋鼠。

早上,是最容易衝動的時候了,於是,尚權很沒有自制力地升旗了。

容靜夏其實比他醒得更早,被折騰了一晚上,心裏又幸福又難過,迷迷糊糊地眯了眯眼,又很快地醒了過來,因爲捨不得暖和的懷抱,才一直裝睡,直到……那精神奕奕的東西再次抵住了她的腿間。

這時,她再大膽,也覺得臉上發燒。

「那個,我醒了,我去浴室,我……」也顧不得她這樣突然爬起來的行爲會不會嚇到男人,撐著疲軟的雙腿,她扒拉了一件睡袍就奔進了浴室。

尚權呆若木雞,他望着那蜿蜒了一路的,明顯是從某處出來的白色液體,那麼昨晚發生了什麼便不言而喻。

一張俊臉也燒了起來,他狠狠地拍了拍腦袋,連忙起身找了一套衣服穿上。

容靜夏也沒在浴室待多久,她出來后兩人都閉口不言,默不作聲地把髒了的床單扔進了洗衣機,然後便有些尷尬地面面相覷。

「那個,已經不早了,我先去做早餐。」昨夜晚上的勇氣不復存在,容靜夏臉蛋通紅,雙手不停地揉搓,緊張得手心都是汗。

「等等。」尚權叫住了她。

容靜夏回頭,低着頭問:「有事?」

「你身體應該不舒服吧,早餐我下樓去買。」頓了頓,尚權還是問道,「昨晚,我們是不是……」

容靜夏忽然覺得委屈,事實都這麼顯而易見了,他難道還想要否認?

尚權其實也沒想等她的回答,繼續問:「我是不是強迫你了?對不起,我只記得昨天我在吃晚飯,後來就什麼都不記得了。」

「沒有。」真要說到強迫,應該是她吧,用了卑劣的手段,「我做菜的時候放了酒,我們大概都有些喝醉了。」

「我……」

「我上班來不及了,既然你準備買早餐,那我就先走了。」

「那你不打算吃早餐了?」聲音里透出關心。

「不,路上買就行了。」彷彿後面有隻老虎在追一樣,容靜夏慌慌張張地逃了出去,走到車庫前才記起自己忘了帶車子鑰匙,但她卻不想再回去了,只能拖着兩隻沉重的腿,到公交車站等公交車。

爲什麼每次跟他發生關係后,她不是趕飛機就是趕公交車,沒一點休息的時間,有誰還會比她更凄慘嗎?

容靜夏委屈地咬着嘴唇,腦子裏反覆回放男人那大吃一驚的失措表情,心裏泛著酸楚,卻比身體上的疲倦令她難以忍受。

尚權看着容靜夏慌張地奪門離去后,他有些煩躁地撓了撓頭髮,雖然她好心地沒有說什麼,但他心裏卻如道,一定是自己霸王硬上弓了,他亂七八糟的酒品連媽媽都無法忍受。

何況,他對她,其實從未真正死心。

他隨便啃了兩個包子,食不知味,眼神里又痛苦又迷惘。

【第九章】

在Style調整了一天的情緒,容靜夏從沮喪中振作了起來,她想尚權的反應沒什麼可以大驚小怪的,兩人才剛說了「不再是夫妻,甚至不再是朋友」,轉眼卻立刻發生了最親密的關係,是人都接受不了。

她也不該操之過急。

按時拎着菜回了家,這次尚權卻坐在沙發,一聽到動靜就站了起來,「我想了很久,我覺得我還是回飯店好了。」

如遭雷擊,本來剛想說「我們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卻被硬生生地胎死腹中,容靜夏不可置信地擡起眸,臉上的血色迅速退卻。

「不過是酒後亂性,你沒必要這麼在意。」她呵呵笑着,裝出渾然不在乎的淡然表情,那笑容卻刺痛了尚權的眼睛。

「對不起,我會對自己的行爲負責,不會像你……這樣隨性,也學不來。」

這是變着法子說她放蕩嗎?每一個字都好像變成了小劍刺入柔軟的心尖,疼得恨不得團成一團。

然而,容靜夏還是挺直著背站在他的面前,唇角的笑容幾近破碎,「我都不介意,你還介意什麼,呵呵,何況你不是說要監督我好好休息嗎?怎麼說話不算話?」

「是我考慮欠周詳,上次的事應該只是一個意外吧,作爲Style工作室的店長,你怎麼可能會沒輕沒重地輕易把自己累到!」尚權不再看她的臉,也怕自己會輕易反悔,他拉着行李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身體里好像有什麼東西破碎了。

眼淚再也無法剋制,容靜夏心裏大聲地叫他:「King,你這個說話不算話的男人最差勁了,太差勁了,明明答應過的……」聲音卻越來越低,變成像小貓咪一樣的嗚咽。

裝得鼓鼓囊囊的膠袋被扔到了一邊,裏面精心挑選的食材散了一地,卻再也沒人關心了。

是店長就該知道輕重嗎?

彷彿跟誰作對似的,容靜夏是真的不分晝夜地,把自己投入到了工作中,也不再好好地做飯,反正也沒人會來吃她做的菜了。

還不到五天,她就整個人瘦了一圈,本來就纖細的身子好像就靠一副骨架撐著,臉色也雪白雪白的,沒有一點點的血色。

爲了怕員工問東問西,她每次出門一定要畫上腮紅,對着人還是微微笑的從容模樣,只有在沒人看見的時候,眼裏的絕望才會漫出來。

尚權離開后就再無消息,她發了幾個閑話家常的短訊過去,也沒有任何的響應。

在這幾天裏,她也設計了幾款自己比較滿意的作品給Clara看,然而,Clara卻把她引以爲傲的作品批評得一文不值。

「如果你真只有這麼一點水平,那King還真是看錯了人。」

容靜夏本來對自己的設計是很有信心的,然而現在她有些不確定了,因爲她面對的是服裝界的女神,沒有任何反駁的餘地。

她或許,真沒有自己想得那麼有實力!

當這個想法第一次浮出腦海時,她就再也無法剋制地往那方面想,情感上的失利外加對自我能力的懷疑,像兩座大山來勢洶洶,容靜夏遭遇了人生的最低潮。

再次被Clara批評的體無完膚,容靜夏已經有些習以爲常,不再露出難以接受的表情,微笑地接受了指責。

回頭,卻又是幾日來不變的心灰意冷。

說實在的,這幾天實在是糟得不能再糟了,甚至她每次找Clara,也都沒有看到尚權,不過這或許也是唯一值得慶幸的事情。

因爲是七夕情人節,容靜夏給Style全體員工放了半天的假,她自己抱着一大堆厚厚的文件準備回家繼續工作,她不打算給自己閑下來的時間。

因爲一閑下來,她就會被那刻骨的思念逼瘋。

然而,一打開門,她就愣住了,玄關處多了一雙熟悉的男鞋,腦子裏好像滑過一道閃電,她來不及思考,也顧不得換鞋子,在客廳沒有看到熟悉的人後,瘋狂地奔向了卧室,然後,整個人,如同被雷劈中一樣,傻愣愣地呆住不動了。

男人躺在她的床上,腰間蓋了一條薄被,眉目照樣好看,唇角微微翹起一個弧度,像極了沉睡的天使。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她才慢慢地回過神,怕高跟鞋接觸地面的聲音會驚醒他,在卧室門口脫了鞋,光着腳躡手躡腳地走到了床頭。

近看之下,才發現男人眼底有着淡淡的黑眼圈。容靜夏幾乎控制不住盈滿心尖的感情,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輕輕地摸了摸他的眼睛。

似乎被驚動了一樣,床上的男人動了動頭,長而蜷曲的睫毛滑過手心,仿若觸電。

容靜夏緊張的心,差點從喉嚨口蹦出來,她下意識地要收回手,低頭一看才望見男人還是緊閉着眼睛,睡得十分安詳香甜,大概覺得臉旁的東西觸感格外好,還用腦袋蹭了蹭,柔軟的髮絲飄散在手間,如同輕柔的吻。

她感傷得幾乎要立刻掉下來淚來,仰起頭,才剋制住啜泣的衝動。

還能這樣看着他,真好。

什麼東西這麼吵,煩死了!

容靜夏翻了個身,順手摸到一個枕頭就砸了過去,眼睛還是固執地不肯睜開,不肯放過這來之不易的美夢。

在她的夢裏,她和尚權陰差陽錯地結了婚,但婚後生活卻非常幸福,即使在夢裏,都甜蜜得讓她笑了出來。

但是,那討厭的聲音不但沒有減輕,反而變本加厲,彷彿重物落地的聲音,一下子把她的瞌睡蟲全部都嚇跑了。

心不甘情不願地掀開眼皮,她卻愣住了,尚權連椅子帶翻,四腳朝天地摔在地上,俊美的面容上充滿了懊惱和慌張。

「King?」

尚權的耳根子卻一下子紅透,一聲不吭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居高臨下地把容靜夏望着,「我有東西落在你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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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妻別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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