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他扯開嘴角,「這倒是真的沒有。」

「所以我不想離開他。」倩雅拿起酒杯,喝了口酒,卻意外的發現對面牆上那幅畫竟因為風的吹送開始晃動,忍不住輕喊出聲,「爹……爹……」

「什麼事?」田賜森看她直盯着他的身後,「我後面怎麼了?」

「畫……畫會動……」她顫抖的指著前方。

他猛地回頭,這才發現有異,連忙站起身,來到書案下,將隱藏在下頭的小門一拉,躍下去查探。

「爹,怎麼產?藏寶圖還在嗎?」倩雅緊張的問。

「他徐徐的爬了起來,臉似黑炭,大聲咒罵,「端木夜風……果真是引狼入室!」

「不見了嗎?」看爹的臉色變得很差,她更急了。

「我要去殺了那小子。」田賜森立即從劍架上抽出長劍。

「爹,你又不知道他在哪兒。」倩雅趕緊拉住他,懇求道:「爹,饒他一命,求你饒他一命。」

「那可是我處心積慮得到的東西,如果我饒他一命,怎麼對得起因它而死的那些人?」田賜森推開倩雅,疾步走出房間,猜測端木夜風此刻應該是在王宮內。

田賜森進宮后,詢問過宮女,得知夏琀一早便離開了,因而找上步青延。

「步公子,聽說你和七公主回宮了,所以我特別來看看。」老奸巨猾的他露同不懷好意思的笑容。

所幸端木夜風之前已提醒過,否則步青延還真會被他那張虛偽的笑臉欺騙。

「這麼晚了,賀歷侯還親自前來慰問,晚輩怎麼敢當呢?托您的福,我和七公主才能平安回來。」步青延拱手道。

田賜森隨即步進他的房裏,四處張望,「端木夜風可有來找過你?」

「午後時分來過。」步青延揚起不屑的笑容,「那傢伙倒還有幾分情義,真是難得。」

「聽你的口氣,好像還恨着他。」

「當然了,像他這種有了婚約還與其它女人訂親,卻對舊情人不理不睬的男人,我真後悔與他有過莫逆的交情。」步青延冷謔的笑說,看着田賜森的眼神充滿挑釁,「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賀歷侯對這個女婿,可得多加註意。」

「我現在就是來注意他的。」田賜森將整個房裏都看透了,「時候已晚,我先告辭了。」

「賀歷侯好走。」步青延送他到門外,直到他走遠后,緊繃的神經才得以鬆懈。

幸好他早就將東西放在七公主那兒,否則不知後果會如何。

快馬經過杏花巷,轉至竹林,端木夜風在原地逗留了好一會兒。

如果他猜得沒錯,夏琀就在這裏。

下了馬背,他將黑駒系在木樁上,徐徐的往裏頭走去。

因為天色已暗,他只能靠稀微的月光尋找她的倩影。

走了一段路后,他聽見前面傳來細微的腳步聲,趕緊上前,果真看見那女人。

她手上拿着六棱盒,緩緩的移動,究竟在搞什麼花樣?

「原來你在這裏。」

夏琀被他冷冽的聲音震住,倏地回頭,對上他犀冷的雙目,微微怔愣。

「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你真以為我是個笨蛋嗎?」他犀利的眼眸彷彿可以穿透她的眼瞳,「為什麼要拿走它?」

「我……只是……只是想幫你。」她沒料到這麼快又跟他見面,但同時也不得不承認他魅惑的氣息永遠都像磁石般吸引着她。

「你要怎麼幫我?」他眉頭緊擰。

「我會想辦法解開它。」無論如何,她非做到不可。

「真可笑,你以為我相信這三年除了醫術外,你還學了開鎖技術?就算真的學了,我也不相信你打得開。」朝她伸出手,他微眯雙眸,「給我。」

「我不。」她退後一步。

「不要逼我用強硬的手段。」

「你就算拿刀殺過來,我也不會給。」它可是關係到他繼承侯爵之位的重要關鍵,她真的很想還他為她失去的一切。

是這個意念一直支撐她留在都城,否則早在看見他與倩雅恩愛的場面后,就該死心的離去。

他凝睇着她那雙隱含着哀怨的水汪汪眼眸,像是有一條無形的繩索扯弄着他的心,要他如何再堅持?

「老實說,這東西打不打得開都無所謂,我只要將它原封不動的還給陛下即可,你別弄壞它。」事隔多年,能不能繼承萬邑侯的爵位,他早已不在乎了。

「我不會弄壞它,你放心。再給我幾個時辰,倘若天亮后仍打不開,我就還你。」夏琀一定要試一試,才肯放棄。

端木夜風無奈的看着她,「好吧,我就看看你要怎麼做。」

「我研究過了,這應該是古老的月光鎖,只要隨着月影轉動,就可能開啟它。」

說真的,她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懂得這些,但心裏有個聲音是這麼告訴她,像是突然開了竅。

這感覺就跟她原本不會醫術,卻突然滿腦子充斥着醫學經驗是一樣的道理。

或許那位奇怪的老爺爺真是位神仙。

「瞧你說的跟真的一樣,那就試試看吧!」他走近她,凝入她眼底,「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我自己來。」她走回剛剛的位置,有耐性的順着月影慢慢的轉動。

「你這是做什麼?」對於她的做法,他看不懂。

「日為陽,月為陰,他們各個包含六個時辰,十八的時節,只要隨着時節轉動,便可解開這個月光鎖。」她一邊解釋,一邊專註於手上的動作。

端木夜風先是感到懷疑,但是親眼目睹六棱盒在她的轉動下竟會發出卡卡的解鎖聲,他漸漸相信了她。

慢慢的,物換星移,原本暗沉的東方露出曙光。

此時,卡卡卡……六棱盒正好全部開啟,裏頭果真有隻純金打造的雀。

「天啊,你真的打開了。」他不禁懷疑自己的眼睛,「你已經給我太多驚疑了。」

「我也對自己感到訝異。」她聳了聳肩,笑說。

「你真的去學了開鎖嗎?喔,不只吧,聽陛下說,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三年不見,你脫胎換骨了?」看着眼前的夏琀,他竟然覺得好陌生,卻又不能不承認,這就是她此刻獨特的魅力。

「沒錯,我脫胎換骨了。」她甜甜一笑,露出一排貝齒,又看着手上的東西,「這就是海天雀?」

「我也沒見過,應該是。」

「喏,給你。」夏琀將東西交到他的手上,一瞬也不瞬的看着他,「夜風哥哥,拿去給陛下吧,同時要回屬於你的萬邑侯爵位,我能還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夏琀!」他意外的倒抽一口氣,「你知道?」

「對,我知道……知道得太遲了,否則我不會住進你家,不會糾纏你,更不會等着你。」她帶笑的眼眸盈滿淚水,「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你這傻瓜,誰要你說對不起?」他趕緊抹去她的淚水。

「那你能看着我的眼睛告訴我,你從沒恨過我嗎?」她大膽的對上他深邃黝黑的雙眼,「說呀!」

他震住,半晌說不出話。

「所以不要自欺欺人,這就是你會離開萬邑侯府的原因。」

「不是這樣,不是的。」他急着想解釋。

夏琀伸出手,低住他的唇,「別說了,走,我們快進宮裏,把海天雀交給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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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心永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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