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在她從小所灌輸的觀念,一個對男人的事業毫無任何幫助的女人,那是不行的。

「你是她的主治醫生,你的看法呢?」渴樂又問了一狀。

王懷林只是輕淡的瞟了海樂一眼,然後緩緩的道:「她的死活跟我無關。」

海樂的表情微僵,從她認識他的第一天,她就很清楚的知道王懷林是個高傲的男人,他的醫術雖高明,但待人卻是冷漠,間接得罪不少人,就連院長也拿他沒輒。

「但是這次是你負責開刀的,若是成功了,你在醫院的地位恐怕不只如此,有機會升到副院長的位置。」她知道他一定能成功,極盡說服他。

「這不關你的事。」王懷林談到不能再淡的口吻。

「是不關我的事,不過我想,能讓你毫無條件,點頭答應動手術,你一定有相當的把握才是。」海樂知道他會這樣冷漠的回答她,但她一點都不在乎,因為這是屬於只有醫職人員才能聊的話題,不懂的人是插不上話的。

「這裏不是醫院,不需要老是談論病人的狀況。」王懷林說道。

「說得也是,雖然我們都是醫護人員,但是說了多了醫院的事,也會令人感到乏味的。」海樂朝着丁小靜輕笑,「況且小靜也不懂醫學,她聽了也會覺得無趣。」

猛扒著飯的丁小靜,明顯感到對方的敵意,她很生氣,卻不知該如何反駁,誰叫她就是不懂醫學。

「小靜,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嗎?」海樂充滿善意的問。

「嗯。」表面上答應,但丁小靜的心裏可是千百個不願意。

「你有興趣考醫科嗎?可以當一名護士,雖然累了點,但是懷林跟懷森都是醫務人員,你有沒有想過要加入他們的行列?」

要你管!丁小靜翻翻白眼。

「你對醫護人員不感興趣?還是怕太累……」

「你說夠了沒?」王懷林打斷海樂的話,冷峻的直視她。

此話一出,氣氛明顯凍僵,就連王懷森跟夏憐都停止吃飯,呈現半僵狀態。

「她不適合當一名醫護人員。」王懷林扳起臉孔,態度堅決。

「你不讓她試試,怎麼會知道她不適合。」海樂頓時覺得好笑,搞不懂王懷林是基於何種心態,處處將丁小靜受限於一個圈子裏。

風暴雨前來的寧靜,這句話將在王懷林的身上見識到,丁小靜偷瞧呼吸狀似平穩的王懷林,實際上她知道那是在壓抑,要是再惹火他,場面肯定很難堪。

「你不讓她試試看,怎麼會知道她適不適合?」海樂不畏懼他陰霾的表情,繼續說下去:「每個人都是要長大的,你不能剝奪她長大的權利,再者,你又能保護她到什麼時候?她終究要嫁人的吧?」

王懷林不怒反笑,且是對錯愕的丁小靜發笑,他不知道海樂從王懷森跟夏憐身上獲得什麼情報,但有一點,他確信聰明的女人也有笨到家的時候。

「待會吃完飯,請你離開。」王懷林突然下逐客令。

海樂瞠眼,她被主人家趕出門了?

「我非常不喜歡與外人共進晚餐,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要不是懷森對你有意思,我不會讓你有任何理由踏進我家一步,更不會讓你與我們一同共進晚餐。」

坐在一旁的丁小靜傻了,她知道王懷林的脾氣不好,但無論她怎麼耍脾氣,他相當縱容,一句責罵的話也沒有,這下子,她要收斂收斂自己的嬌縱了,她可不想如海樂一樣。

那多無辜啊!

海樂咬咬唇,她更嫉妒了,從小她就是個優秀的人,任何事都能得心應手,甚至是感情的事,但這次她卻吃了敗仗,再怎麼樣她都吞不下這口氣,憑什麼她會敗給一個無知的女孩。

「吃飽了嗎?」王懷林語氣轉換,用溫柔的音調問丁小靜。

「嗯。」丁小靜點頭,此刻的她也不敢造次,她知道王懷林向著她,她應該站起來鼓掌叫好才對,但她又似乎瞧見海樂的眼角泛著淚光,倔強的瞪着她,頓時她覺得海樂真可鄰,什麼人不好惹,偏偏惹上她的未婚夫,又好死不死,偏偏王懷林就是寵她。

換句話說,誰敢欺負她,誰就死定了。

眼見情倪不對,夏憐立即跳出來圓場,「小妹子,才一天不見,我愈看你,愈覺得你好像又長了不少肉,莫非你想當楊貴妃第二?」

丁小靜怒目嬌斥:「吃你的飯啦!」

「喔!不不不,是我眼睛花了,才一天不見,你瘦了許多,林黛玉果然比較適合你。」夏憐打哈哈的說着。

「夏憐哥!」她真的很討厭這種自以為是的冷笑話。

夏憐原本還想繼續開丁小靜的玩笑,在桌下的右腳突被狠狠一撞,他一抬頭,接收到王懷森暗示的眸光,再對上王懷林冰冷的酷臉,乖乖作罷。

「好好好,不說不說,我吃飯、我吃飯。」夏憐吃吃的笑着,低頭繼續吃飯。

「我要去洗澡了,才不理會你這個瘋子。」丁小靜放下筷子,朝夏憐扮個可笑的鬼臉,然後跑下餐桌。

王懷林也放下筷子,對王懷森說着:「待會你送她回去。」

「是的,老大!」王懷森不敢有任何異義,接着他又拎起放在餐桌上的蛋糕,誠惶誠恐地問著:「小靜的甜點還沒吃。」飯後甜點是丁小靜必備的。

「放着吧,她待會下來吃。」

十點之前就寢,這是規定!

丁小靜窩在溫厚的懷裏,毫無睡意的她先是在他的身側磨蹭,仗着自己倍受溺愛,頑皮到像只毛毛蟲蠕到他上方,摟着他的脖子,湊在他耳旁,若有似無的吹氣,弄得他心頭痒痒的,原本閉目的王懷林只好睜眼,既而對上一雙既淘氣又俏皮的水眸。

他除了喟嘆,還是喟嘆,她永遠不知道她再繼續磨蹭下去,他的自制力總有一天會被她磨掉,每晚對她求歡。

「為什麼還不睡覺,都快十一點了。」

「人家睡不着,你陪我。」她嬌嗲的道。

「睡不着?」他狀似訝異,「你也有失眠的時候?」

「才不是呢。」她嘟著嘴,下巴靠在他的胸口上,顯得相當嬌憨,「我有一件事想問你。」

「說吧。」他拿手當枕,一副準備好接受她的發問。

「懷森真的喜歡海樂嗎?」她小聲地、很感興趣的問。

「應該是吧。」他的雙眼直視天花板,不確定的回答。

丁小靜聽了,掩嘴吃吃的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他輕拍她的俏臀,她的笑意一向能感染他。

「懷森的眼光好差喔!」丁小靜仍是吃吃的笑着。

「差?」

「懷森看上海樂,偏偏海樂根本就不喜歡他。」她很認真的說。

「你又知道了?」他翻個身,將她置在身側,並且伸出手臂讓她當枕,再不哄她入睡,明早一定又會賴床的。

「我就是知道嘛!」丁小靜急欲說明,「因為海樂看你的眼神很曖昧,卻對我極為不屑。」

「有嗎?」他輕笑,小傢伙吃醋了。

「當然有!」女人天生的直覺,她非常肯定,「她分明就是在暗示我是個能力不足的人,配不上你,最好離你遠遠的。」王懷林只是微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難道我說錯了?還是連你也不同意我的話?」丁小靜幽怨的揪着他問。

他搖頭。

「那你的笑意里是什麼意思?」

「你絕對是配得上我,這點是無庸置疑的,況且……」他的眸光透露出壞壞之意,嘴角更是帶着雅痞,微微上揚,修長的指間還一路順着玲瓏有致的嬌軀,來回撫觸著,「無論是你趴在我的上方,還是我壓着你,我們的身體都能密切的貼合,毫無縫隙可言,你說,這是不是絕配?」

丁小靜又羞又怒,她每次跟他談正經事,卻總被他以有顏色的話題給堵住,害她都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

「雖然我們只有一次身體上的契合,不過我想等我們結婚了,每晚身體上的契合恐怕不會只有一次,你說是不是?」他發誓,要是她敢再三不五時挑逗他,可別怪「性」致一來,就把她抓到身下,與她來一段香辣刺激的親密接觸。

丁小靜心裏噗通噗通的跳,或許今晚她的願望就能達成了。

「所以……」他凝住她的雙眼。

丁小靜發亮的雙眸就等着他的開口,她好期待啊!

「你該睡覺了。」

厚!希望又落空了,丁小靜嘟著嘴,佯裝生氣,心裏卻是甜蜜的。

「這個給你。」男孩將手上的情書呈在丁小靜面前,面對想追求的女孩顯得羞怯,「我喜歡你很久了,我希望明天你能給我一個答案。」

丁小靜望着擺在她面前的情書,她終於收到有始以來,第一封情書了。

她該放聲大叫,但是女性的矜持要她冷靜下來,目帶含羞,怯怯的伸手接過。

這一切該是那麼美好,就像童話般的王子與公主的相遇,但,她的側身卻突然探出大掌,替她接過她等待己久的情書。

丁小靜抬頭一瞧,竟是王懷林,整個感覺就像一面光滑的鏡子,出現裂痕,最後擴及整片鏡子,碎落在地。

「你叫什麼名字?」王懷林瞥了眼手上的情書,架起該有的威嚴,直視男孩,「學校有準許學生談戀愛嗎?」男孩怯怯的看着比他高大的男人,轉而向丁小靜求救。

「說,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陳……」男孩還沒來的及報上名字,腳底抹油,溜了。

丁小靜一臉失望,幽怨的看着王懷林,直覺他是故意的。

從小到大,只要有男生一丁點兒想追求她的舉動,王懷林總是把對方嚇走,害得她連被追求的機會都沒有。

王懷林瞥了情書,語意充滿了連他都不知覺的醋意,「你知不知道我在校門口等了你十幾分鐘。」

丁小靜嘟著嘴,直言不滿:「你是故意的!」她都已經是大學生了,有男孩欣賞她也是很正常的嘛。

王懷林瞥了溜掉的男孩,又將視線對上丁小靜,「他不知道你有未婚夫了嗎?」

「他知道啊,可是他說死會可以活標。」她記得小時候,常常有許多漂亮的大姐姐來家裏,雖然找王懷森居多,但找上他的也不少。

王懷林的表情非常難看,什麼叫作死會可以活標?

「懷森告訴我,拒絕人家是非常不禮貌的事,所以我就收下了。」

王懷林非常錯愕,在他不在台灣的這段時間,丁小靜到底被灌輸多少錯誤的觀念。

「把信還給我,那是我的。」她伸手欲取走屬於她的東西,王懷林卻早一步把信撕掉,丟進一旁的垃圾桶,教她直跳腳,「你怎麼可以這樣!」

王懷林不理會她的抗議,握住她的手腕,便往校外走,「你給我好好讀書,其它的事一慨不準。」

從小就非常疼她的王懷林,如今也有霸道的一面,教丁小靜直呼不可思議,被箝制的右手臂雖然不自由,但他仍是溫柔的,瞧着他生怒的表情,丁小靜差點笑出來,原來她安排的戲碼還真有效用,區區一個臨時演員就能將王懷林激怒,只是隔天到校,她恐怕要花錢請對方吃零食了。

走到校門外,丁小靜大老遠就見到海樂拉下車窗,對她盈盈一笑,氣得她掙脫他的箝制,表現出抵抗到底的氣勢,「以後我可以自己回家,你是大忙人,不用來接我。」來接她放學還帶了女人,氣死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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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誘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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