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若不是她引誘他犯罪,齊旭根本就不會再次佔有這個令他厭惡至極的小妖精,這個內心狠毒、外表纖弱的女人……

「滾開!」

齊旭無情地推開懷裏的可人兒,翻身下床,一臉疼痛難忍的模樣。

「糟糕,你的傷!」

小草擔心他傷口發炎,不管他肯不肯,她拉開最下層的抽屜,取出醫藥箱,小心的攤開他厚實的大手掌。

「這點小傷死不了人。」

齊旭不願接受她的好意,用力把手抽回。

「別這樣!」小草急忙拉回他的大手,「求你……」

她委屈的含着淚,開始在他傷口上消毒。

「該死!」齊旭咬牙詛咒著,想忽略掉蕩漾在心中的憐惜,卻仍控制不住地心疼起來。

「別哭了!」

他受夠了這種折磨人的感覺,不禁異常憤怒的對她咆哮。

小草杏眼一瞠,嚇得鬆開握住棉花棒的小手,一臉驚慌的看着他。

「我、我又做錯什麼了?我不過是要幫你擦藥罷了,你何必發這麼大的脾氣?」

「那你哭什麼勁?」齊旭額上那條青筋顯露出他的不滿。

「我……」小草見他眼中迸射出一道似要人命的憤怒神情,憂心又會惹來他一陣咆哮,忙不迭抹去臉頰上的淚水,「我沒哭,沒哭了。」

「鑰匙還我。」

齊旭眼神冷漠的注視着她密長的睫毛。

小草沒動,機械化的洗着他的傷口。

「我說——把我房間的鑰匙還給我!」

齊旭嚴峻的重申一逼。

小草不停的搖著頭,看着一臉怒容的男人,擔憂像巨石一樣,重重壓在她的心口,讓她無法呼吸。

他發狠地推開她,殘酷的起身,拾起散落一地的衣物,一件件穿回身上。

「好吧,你愛留就留着,我立刻請人來換鎖。」

話落,齊旭離開卧房。

小草抓起繃帶,追出去。

「你傷口還沒上藥、包紮。」

「不必了!」

齊旭實在不願承認,這個小女人對他有多大的影響力。

他從不曾如此為一個女人傷神。

他從不曾對一個女人如此難捨。

他更不曾像在乎她那樣,去在乎別的女人。

追趕在身後的細碎腳步聲,驚擾了他的心。

她跟上來了?

齊旭停下腳步,後面的腳步聲立刻跟着停下來,他仰頭握緊拳頭,一顆心憤怒得不知如何是好。

今天是周休,只要他在家,他怕走到哪裏,她都會如影隨形的跟着他。

踩上階梯,抬眸,齊旭看見王管家抱着醫藥箱,坐在樓梯口等着他,一見到他,王管家立刻驚慌的跑下來。

「少爺,你快要急壞我了!你——」在迎視到大少爺身後的小小人影時,王管家霎時噤了口。

「王管家,麻煩你幫少爺上藥和包紮傷口。」小草很有禮貌的躬身道。

「是……是,小草小姐。」王管家連忙鞠躬回禮。

家裏所有的傭人都知道,小草小姐是一個非常神秘的人物,她只有在主子們全都出門了,才會出現在客廳和庭院裏,現下她竟然跟隨在少爺身後,不禁讓王管家嚇了一大跳。

而且,每次小草小姐出現的時候,王管家都只敢遠遠的望着,不敢上前與她攀談,只因小草小姐是家裏的「禁忌」。

可是,小草小姐脫俗出塵的氣質,與絕世驚人的容貌,實在叫人很難離得開視線。

「我准你和她攀談了嗎?」

齊旭溢滿不悅的俊容逼近王管家。

「呃——沒有。」

王管家嚇得瞪大眼,愣愣的望着大少爺,半晌,又忍不住悄悄地把視線落在纖弱柔美的小草小姐身上。

「我准你多看她一眼了嗎?」

齊旭恨透王管家停留在小草身上那種貪婪的神情。

「呃!沒有。」

王管家還很捨不得把視線自小草小姐身上移開。

「那你還看!」

齊旭差點戳瞎他的眼。

「嗚……」王管家連忙低垂下頭,「少爺,你的手……」

「不用包紮了。」齊旭步上階梯,返回自己的卧房。

「要!」一聲嬌叱響起。

王管家又忍不住被那細柔中帶着無比堅定的語氣引得回頭,這才發現小草小姐竟也跟進卧房了。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還不快幫少爺包紮?」

此刻,她一顆心都懸在齊旭身上,他不肯包紮,她就不肯離開半步。

「你敢聽她的,就給我試看看!」

齊旭還在賭氣,轉身對王管家怒目以對。

「啊!?」

王管家一臉無辜的杵著,左右張望着他倆,最後他把視線落在少爺身上。

「我知道該聽從少爺的命令,可是,您受傷了,我怎能由你要任性?所以,此時實在不能聽您的,但如果我硬要包紮,一定又會被您誤以為我服從了小草小姐的命令……」

左右為難的王管家,這下子不知如何是好,不禁暗嘆自個兒命不好。

「好吧,讓我來。」

小草踩着細碎的步伐,走到齊旭面前,管他是牛還是馬,拉開自備的繃帶,在齊旭的身上胡亂的纏上一圈又一圈。

「做什麼!?你這個蠢女人!」

齊旭搞不懂她在想什麼,一點傷口而已,值得她這麼大驚小怪嗎?還把他弄得像殭屍一樣,太誇張了!

「把你綁起來,你就不會亂動了。」

既然王管家不敢替他包紮,她只好親自來了。

「你敢!?快滾開!蠢蛋!」齊旭怒氣沖沖的迭聲咒罵。

他可以一腳踢開小草,偏偏他於心不忍,又擔心傷到她,只好任由她捆綁。

「就算你叫到喉嚨長繭,我也一樣會幫你上藥。」

小草沒理會他的叫囂,直到繃帶用盡,才伸手取走王管家懷裏的醫藥箱。

王管家看得一愣一愣的,張著的嘴,大到可以吞下一個拳頭。

小草打開箱子,倒出裏頭的瓶瓶罐罐,她找到一種專門治療刀傷的草藥粉,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一整包藥粉統統撒在齊旭的傷門上。

「你——媽的!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幹嘛?」

齊旭簡直傻眼。

齊旭咒聲未罷,小草已找到新的繃帶,把齊旭受傷的右手包得好像被人連砍了十幾二十刀一樣,勉強只露出食、中指,外加無名指三根指尖,傷勢看來十分嚴重。

「他媽的!你有病呀!」

齊旭舉起被包紮得幾乎快看不到肌膚的大手,氣到差點吐血。

「一點小傷而已,你居然包紮成這副德性,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的手快要廢了!」

王管家搗住嘴巴,努力掩飾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

「誰叫你不聽話。」

小草蹲在地毯上,動手收拾著醫藥箱。

「你說什麼!?你這自作主張的白痴——」

齊旭其實也很想笑,但是,他只要一笑,就破功了,於是他強憋著。

「我不是白痴。」

小草以為自己可以從他嘴裏得到些許的讚美,沒想到卻換來他一陣冷酷的咆哮。

起身,小草把醫藥箱還給王管家,然後轉身,柔情萬千的望着齊旭,溫柔的道:

「如果你不知好歹的把繃帶拆下來,我可是會偷偷用針去扎你的傷口,害你的傷口發炎,讓你痛苦得呼天喊地喔!」

警告聲一出,室內頓時陷入一片沉寂。

片刻,小草抿唇微笑,氣質優雅的踱出卧房,不再搭理齊旭。

齊旭傻住了,看了看她纖細的背影,又瞥了瞥十分可笑的右手。

有沒有搞錯!?

她就這麼不負責任的走掉,還用一大堆屁話威脅他!?分明沒把他這個少爺放在眼裏!

齊旭下意識想追出去找她理論,好扳回一點點他少爺的顏面,卻發現身體被繃帶捆住了,這下子,他的火氣又衝上腦了,轉頭對王管家破口大罵:

「你還不快過來幫我鬆綁!發什麼愣!?」

「喔!」

王管家如夢初醒,笨拙的拆著綁在少爺手上的難看繃帶。

「笨蛋!你幹嘛拆我手上的繃帶?我這裏有傷口,你拆什麼拆!我是要你拆捆在我身上的繃帶。快一點啦!你比她還笨手笨腳!她兩三下就把我綁起來了,你卻要拆老半天!」

「哎唷!別催了啦,少爺,您一催,我就會好緊張,一緊張,我就——啊!果然。」

「怎麼了?」

「死了!」

「什麼東西?」

「打結了!嗚——」

「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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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是哪一個白痴把沙發放在這裏,害我不小心撞到!你、你,還有你,過來把這張沙發搬去扔掉!」

周末的午後,住在這棟豪華別墅里的人,沒一個好受,因為,他們的少爺齊旭見人就罵,管他是誰,連一擺就擺了二十幾年以上的古董沙發都無端受牽連。

齊坤見兒子今天的脾氣這麼大,心覺怪異,便吩咐妻子去安撫兒子。

身着休閑服的齊旭,包着繃帶的右手抵著沙發扶手,手掌則整個高舉在半空中,在食指與中指間,還勉強夾着一根香煙,另一手則優雅的放在大腿上,坐在客廳里看球賽,只要有人靠近他,鐵定無端惹來他一陣咆哮。

一抹影子晃來……

「媽的!我叫你們別吵我,是聽不懂——」齊旭馬上破口大罵,發現竟然是母親,只好將嘴邊的詛咒硬生生的吞下,旋即又把視線落在電視機上。

齊夫人在兒子的身邊坐下,臉上展露出溫柔的笑意。

「是哪個不識相的,惹咱們家的少爺這麼不開心啦?你告訴我,我去替你出氣。」

見兒子悶不吭聲,齊夫人瞄了一眼他的右手,會意似的拍拍他的大腿。

「一定是傷口在痛吧?瞧你的右手,腫這麼大一個,一定受很重的傷,我還是請醫師來家裏幫你查看傷勢,順便讓人重新替你包紮,瞧這包紮手法真是粗糙極了——」

「我喜歡這種粗糙的包紮手法。」齊旭面無表情的道。

每當他看着自己的右手,他就憶起小草,想拆掉,又捨不得,就像他的愛情一樣,想捨棄,又戀戀不捨是一樣的道理,害他心煩意亂,巴望着一天趕快過去,他要知道小草還會不會來找他——

可惡!他幹嘛無聊去煩惱這些有的沒有的?

他明知和小草之間是不可能的事,為什麼還對她執迷不悟?

莫非小草是生來克他的?

抑或是……他這輩子只會對一個女人動心?

開玩笑!

全世界女人多的是,多她一個不算多,少她一人不算少,他偏不信邪,一會兒他就出門去風流快活,他就不信自己沒她會死!他就不信自己沒法「移情別戀」!

「是嗎?」齊夫人笑意更濃了,「那傷口疼嗎?是怎麼受傷的?可以告訴媽媽嗎?」

「我自己弄傷的。」

真煩,齊旭把煙熄掉,起身,決定出門去。

「老陳!老陳!」

老陳聞聲匆忙而入,「需要用車嗎?少爺,今天要坐哪一輛車子?」

「保時捷。」

「是的,少爺。」老陳恭敬的行了一個九十度的禮,轉身匆忙離去。

「你手受傷,不好好在家休息,還想去哪呀?」齊夫人實在拿兒子一點辦法都沒有。

「找女人。」

齊旭沒心思陪母親聊天,走出玄關,踱過庭院。

忍不住的,他抬起眸子,做了一件過去從不曾做過的事情,那就是把自己的視線落在二樓的陽台上。

沒想到上天這麼仁慈,一下子就如了他的心愿,讓他一眼就迎視到佇立於二樓陽台上那抹小小身影。

然而,見到心愛的女人,他的心卻狠狠的揪了一下。

小草抿唇微笑的俯看着他。

齊旭活像做賊被抓到似的,俊容頓時漲成了豬肝色,他受辱的別開視線,步入橫列十幾輛轎車的車庫裏,很快找到已經在發動中的保時捷。

真是見鬼!只看這麼一眼,他的身體馬上有了不尋常的反應,想要直接衝上二樓去扒光小草身上的衣服。

該死,他敢對天發誓——

他,齊旭,絕對不是一個大色狼!

可是,他的腦子裏卻充斥了對小草永不滿足的慾念和憐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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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於大台北地區一間五星級大飯店的某一間豪華的總統套房裏,一個艷如桃李的女子,使出渾身解數,展現着她無限嫵媚的女性魅力。

這長相出奇冶艷的女子名叫琪琪,是亞洲地區目前最具有知名度的性感紅星,許多有錢的男人爭着要請她吃飯,都要事先預約,唯有齊旭例外。

齊旭每次只要遇到一些難纏又好色的客戶,都一定要琪琪陪伴出遊,他說過:「只有琪琪的手腕,才安撫得了難纏的客戶,別的女人是沒辦法做到的。」

只可惜,齊旭對她一點「性趣」都沒有,每次只要客戶被她灌醉,齊旭就買單走人,從不肯留她過夜。

現下,好不容易又盼到齊旭約她出來,還約在台北最頂級豪華的總統套房裏,琪琪不笨,當然知道這意味着什麼,是以,琪琪不會放過這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一定要好好表現,以求日後可以嫁入豪門,成為人人欽羨的少奶奶。

「你喜歡人家這樣嗎?齊總裁。」琪琪媚眼半掩,紅唇微掀,語氣嬌嗲的道。

琪琪性感動人的舞出煽情的姿勢,一件件卸拋身上的遮蔽物,接着把火辣辣的身材以無限嬌媚的姿態,偎進齊旭的懷裏。

「嗯。」

英姿卓絕的齊旭,雙腿優雅的疊在一起,專註的凝視着琪琪。

琪琪千嬌百媚,是男人都難以抵擋,可是——

媽的!

他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銳眸瞪着身材絕妙的琪琪,左手在她身上游移,企圖把「慾望」給逼出來。

一個鐘頭過去了……

激不起齊旭的衝動,琪琪泄氣地道:「總裁啊!你是怎麼了嘛?一點反應都沒有,這要怎麼做嘛?」

齊旭其實也不想這樣,他很「用心」的去享受她的熱情,可還是失敗了,最後他放棄的用包着繃帶的右手撫著額頭,用一種極度難受的口吻,苦惱的道:

「還……還是不行。」

「你——討厭啦!」

琪琪呵氣如蘭,連抱怨的樣子都嬌滴滴的,是男人聽了都會渾身酥麻,唯獨齊旭一點感覺都沒有。

「完了……我真的完了……」

失去男人最寶貴的床上「雄姿」,等於失掉了整個男性尊嚴。

從此,他的人生豈不是由彩色變成黑白的了嗎?

「齊總裁,你是不是不舉啊?不舉的男人還稱得上是男人嗎?齊總裁,你快去看醫生啊!不然以後誰嫁給你,誰就倒霉,什麼幸福美滿都甭談了,搞不好還會送你一頂綠帽子呢!」琪琪忍不住嘲笑起他的「不舉」。

琪琪最難以忍受「不舉」的男人,現在就算給她大少奶奶的位置,她都不屑要了。

一時之間,齊旭的顏面不知該往哪裏擺,不禁惱羞成怒的推開她,同時也憋不住不斷湧上心間的厭惡感,眸底火速閃過兩簇火焰,用極冷極火爆的口氣道:

「我覺得不是我的問題,是你技巧太爛了!」

「怎麼可能?每個和我上床的男人,哪一個不是被我製得服服貼貼的?唯獨你……

唉,明明是你不舉,卻怪我技巧差,我……算了,算了,我要走了。」琪琪覺得好受辱,穿上衣服,拎起皮包,轉身拉開房門。

臨走前,琪琪還不怕死的丟下幾句冷嘲熱諷:「男人不舉,有再多錢都不過是個屁!就算我搶到齊家大少奶奶的位置,也不過是個好看的頭銜,所以,我們以後還是別再見面了。」

話落,砰地一聲,琪琪用力甩上房門。

「該死的!你給我站住!」

齊旭氣到快炸了,有生以來,他第一次受到這種屈辱!

大步一踱,齊旭怒氣衝天的拉開房門,以一種嚴峻冷冽的目光怒瞪着琪琪。

「哇!殺人啦!」

琪琪回頭一看見他可怖嚇人的怒容,鬼叫一聲,拔腿就溜了。

齊旭怕惹來服務生的關注,面如白蠟的用力把門關上。

這還是破天荒第一次被女人嘲笑他「不行」。

媽的!

他明明是女人爭相搶著要的男人,過去有哪一個女人不醉倒在他懷裏,現下居然……

性致缺缺不說,光是「不舉」,就很具殺傷力了。

可是早上他明明還有反應,怎麼現下……

不!他不信邪,他相信別的女人照樣可以激起他的男性慾望。

思及此,齊旭馬上撥電給另一個知名紅星,女人來了,沒多久,又怒氣沖沖的走人。

他快氣瘋了,又撥了另一通電話,結果都是一樣……「不舉」。

事實一再的向他證明,他彩色人生成了黑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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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教豪門名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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