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聽出她話里的酸意,唐擎飛咧著笑道:「你吃醋了?」

她都狂飲一缸了,他這才知道嗎?事隔幾天,她已較能心平氣和的來與他談這件事,不過有些事她得先問個清楚。「既然孩子是在我們成親前生下的,這事我不會追究,不過對四娘你有什麼打算?」

「孩子都生了,她自是不可能再回去唱戲,她此刻無處可去,我想讓她暫時留在咱們府里。」說完,他小心翼翼的瞟着她,「這麼做也是不得已,再怎麼說她都是孩子的娘,總不能狠心攆她出去吧。」

他這是要納伍四娘為妾嗎?

花清蕾蹙起眉,悲哀的發現,她找不到可以反對的理由,只因一切都是在兩人婚前發生的,最後她只能說:「你既然決定這麼做,我也無話可說。」

「你不贊成?」唐擎飛沒忽略她落寞的表情。

有哪個女人能那麼寬容大度,毫無怨著的容忍另一個女人來分享自己的丈夫?

她澀然道:「不管我贊不贊成,你不是都已經決定好了嗎?」

「我這也是沒辦法。」唐擎飛為難的道,接着表示,「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她影響到咱們夫妻感情的。」

她不知他說這話是想哄她還是想說服他自己,打從伍四娘母子出現后,便已對他們造成了影響,還是他只是想把頭縮在沙子裏,假裝沒有察覺。

自伍四娘帶着孩子來到唐府,花清蕾的生活便註定無法再平靜。

就像此刻,她還沒調適好心態要見伍四娘,伍四娘便抱着還在襁褓中的孩子主動來找她。

「四娘見過三少夫人。」伍四娘盈盈福身,嗓音嬌柔得能讓無論男女聽了都酥了骨頭。

「四娘不用多禮,坐吧。」花清蕾神色自如的招呼她。

她曾在來春閣見過伍四娘,那時她粉墨登場唱着「游幽冥」的戲目,唱腔婉轉銷魂,就如同她此刻的嗓音一樣,且卸下濃妝的她也生得美麗柔弱,楚楚可人,容易令男人生起想保護的慾望。

伍四娘坐下后,神色幽柔的輕啟朱唇,「四娘此來是想請三少夫人原諒,也請三少夫人別怪罪三爺,這一切都是四娘的錯。」

聽見她以退為進,把錯都攬在自己身上,花清蕾神色淡然的表示,「這事是發生在我與三爺成親前,我沒理由怪罪三爺,四娘這麼說倒把我當成小氣之人了。」

「是四娘錯了,三少夫人如此明理又寬容,如此四娘也能安心了。四娘當初也是逼不得已,才會帶着孩子來投靠三爺。」伍四娘的語氣里隱隱流露出一抹哀傷自憐。

「既然孩子是三爺的,咱們不可能讓孩子流落在外頭,你就放心住下來吧。」只要她認分的帶小孩,別打她丈夫的主意,她便能容得下她。

「多謝三少夫人。」伍四娘起身朝她福了個身。

這時唐擎飛走進來,看見伍四娘,訝道:「噫,四娘怎麼來了?」

「四娘來向三少夫人請安。」伍四娘柔媚的眼神睇向他,眸里閃動幽幽情愫。花清蕾沒有漏看她的眼神,蹙起眉,接着再見唐擎飛朝伍四娘露出笑容,走過去很自然的從她懷裏抱起還在睡覺的嬰孩,親昵的逗斥筲,她的心不禁微微一沉。

「今天孩子還乖嗎,有沒有再哭鬧個不停?」唐擎飛抬起眼看向伍四娘,關心的詢問。

伍四娘嬌柔一笑。「他前陣子會哭鬧,全怪我身子虛,奶水不足,沒辦法餵飽他,好在三爺找來的那個奶娘奶水很足,他喝飽了,便乖多了。」

「那就好。」他要將孩子還給她時,見她在搓揉雙手,便問道:「你的手怎麼了?」

「大概是整日抱着孩子,手有些扭了,不要緊,孩子給我吧。」伍四娘說完,便伸出雙手要抱回孩子。

唐擎飛素來是憐香惜玉之人,不忍見她手疼還要抱孩子,主動道:「我幫你把孩子抱回去吧。」

「多謝三爺。」伍四娘福了個身,低垂的眼裏流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花清蕾默默看着兩人一塊走出去,忽然間有種他們才是一家人的感覺,而她只是個外人。

她忍不住刻意留意時間,發現唐擎飛這一去,一個多時辰后才回來,她拚命壓抑著心頭湧起的酸意,不想擺出一個妒婦的表情,勉強對他露出笑容。

不想他一開口卻是對她說:「清蕾,四娘還要照顧孩子,身子又虛弱,你就別讓她抱着孩子過來向你請安了。」

花清蕾愣了愣。「我沒叫她過來請安,是她自己來的。」他怎麼會以為是她讓她過來的?是他自己這麼認為,還是伍四娘故意這麼說?

「那就好,我再同四娘說一聲,若沒事就不用過來,抱着孩子來來來回回的,萬一摔了可不好。」

「你倒是很心疼他們母子。」她神色冷淡的道。

唐擎飛急着解釋,「你別誤會,是有下人提醒四娘,說既然要留在唐府,依禮就得向你請安,四娘一向守禮,哪敢不來,我告訴她,你一向不在意這些,讓她不必如此。」

即使他這麼說,也無法紆解堵在她胸口的那一股悶氣,反而讓她更覺得不是滋味。從靜瀾園到他們住的院落又不遠,他連這點距離都捨不得讓伍四娘走,還說不是心疼她?

她明白自伍四娘來了唐府之後,很多事便已開始改變,她心裏有了芥蒂,而他眼裏多了個兒子和兒子的娘,再也回不到昔日那般了。

為了不讓自己去猜忌、去嫉妒,同時也為了避免與唐擎飛之間為了伍四娘母子造成更多的嫌隙,花清蕾讓自己更加忙碌。

花家的倉庫在數個月前已重建好,繼續做着藥材的買賣,父親的身子在經過一年來的調養已大致恢復,從上個月開始,她便將花家的生意交回給父親打理,因此她把更多的心思放在構思完善商城的事上頭。

她還打算興建一所義學,讓那些上不起學堂的孩子能有個免費的地方供他們讀書,這件事她是從瑜兒與鍈兒身上萌生的想法,她想讓那些因家貧而失學的孩子都能受到教育,至少能學會識字。

她很相信「知識即力量」這句話,不論是在哪個時空,知識都是改變一個人的生命與生活最重要的力量。

興建義學的事她沒動用唐家的錢,而是用出嫁時父親給她的那筆嫁妝來辦。

原本這件事她想要告訴唐擎飛,但那天她從外面回來時,看見他與伍四娘在花園裏,他抱着孩子正與伍四娘不知提到了什麼,逗得伍四娘笑如春花,他也笑得很歡。

她默默看了幾眼,便又往外走去,不離開,她怕橫亘在心裏的那根剌會越刺越深,她只能眼不見為凈,等她將那根剌藏好了再回來。

之後,義學的事她只同婆婆提了下,便沒再告訴唐擎飛。

這段日子,唐擎飛見她早出晚歸不是沒有怨言,但都被她三兩句便敷衍過去。這日,難得見到她過午之後便回來,唐擎飛咧著笑馬上湊了過來。「清蕾,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

「有些不舒服。」

他急忙關切的詢問:「哪裏不舒服,要不要請大夫來看看?」

「有點想吐,可能是吃壞了肚子。」花清蕾揉着胸口,神色有些懨懨的。唐擎飛不放心,吩咐一名婢女去請大夫。

就在這時,被派去服侍伍四娘的一名婢女巧如過來稟道:「三爺,伍姑娘說孩子一直在哭鬧不休,似是有些發燒,想請三爺過去看看。」

由於唐家祖上規定,唐家子孫皆不準納妾,是以伍四娘雖為唐擎飛生下一子,唐擎飛並未給她妾室的名分,府裏頭的人也都稱她為伍姑娘。

「我這就過去。」臨走前,唐擎飛對花清蕾說道:「對了,待會大夫來看完之後,你讓他順道過去四娘那裏看看孩子。」

唐擎飛走後,花清蕾胸口像被澆了盆冰水,一直涼到心底去。

一聽到伍四娘讓人來說孩子不舒服,他便急着趕過去,卻忘了她也不舒服,也許現在在他的心裏,早將那母子看得比她這個妻子還重要。

她端起茶連飲了兩杯,想用茶水澆熄胸口竄起的妒火和怒火。

看出她心裏不舒坦,碧心也很為她心疼。「小姐,您若心裏不好受,就說出來吧,別憋在心裏把自己悶壞了。」私底下她仍稱呼花清蕾為小姐。

她一直跟着小姐,何嘗看不出姑爺自伍四娘他們母子來了之後,對他們關心的程度絲毫不亞於小姐。

偏偏小姐這段時日還時常早出晚歸,小姐不在府裏頭,那伍四娘就不安分了,頻頻找著各種理由叫姑爺過去,再繼續這樣下去,她怕姑爺的心都要被伍四娘拉過去了。

花清蕾苦笑。「還用得着我說嗎?你不是都瞧見了。」

碧心很替她着急。「小姐,您就別再常往外跑了,那伍四娘趁您不在,老是勾引姑爺,您要是不留下來盯着他們倆,我看姑爺很可能會被她給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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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女嫁皇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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