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數日後,湯有誠調職,離開了京城。

湯媛媛深受打擊,完全不知事情是怎麼發生的,但調職事已定,她的親人離她愈來愈遠,更過分的是,他們還巴不得離她遠一點!

寂寞的感覺日漸加深,她能親近的人就只剩下應琪一個,而他的熱情並未減少,每天都有濃厚的興趣——對她做些難以理解的事。

「我的衣裳夠多了,別再送來了。」看着回家的應琪又讓人抬進一箱子的服飾,湯媛媛的額頭開始隱隱作疼。

「新做的這些更漂亮。」應琪關上門,打開箱子。

湯媛媛瞧了一眼,又是些五花八門、無奇不有的衣裙——有妖精穿的、仙女穿的、舞娘穿的,甚至是農婦穿的,像是給戲院準備去表演似的,各種女人的衣裳,應琪都為她準備齊全了。

「我們談一談……」湯媛媛拉拉應琪的衣袖。

正在專心檢查衣裳做工細節的應琪,心不在焉的回了一聲,「你說。」

「我知道你的興趣除了收集淫書之外,還有收集各類女子的衣裳,就像有人喜歡收集書畫古董一樣,我不會歧視你的。」

「你很明理。」應琪笑着挑出一件妖精穿的奇裝異服,放到湯媛媛手上。

她大叫,「但我沒有同樣的嗜好,我不喜歡穿你買的衣服,這種東西……居然還有尾巴,這是一般人穿的嗎?」

「沒關係,房裏只有我,一般人看不見。」

湯媛媛拉扯着手中的衣裳,只想將這塊布給撕裂!「不不不,我已經穿給你看過一次,夠了!」

「你穿起來漂亮極了。」應琪眼中凈是真誠。「我最大的興趣就是將心愛的女人打扮得美麗動人,你能體諒我這分純粹的愛意嗎?」

「……」湯媛媛低下頭,覺得自己被打敗了,乖乖拿着衣裳到屏風后換了起來,獃獃的臉上泛著淡淡的紅暈,表情沒有一點勉強。

心愛的女人啊!這話讓她聽得飄飄欲仙、開心不已;為此,稍微滿足一下他的要求也不是不行。

應琪坐在椅子上,灼熱的目光遊走在屏風上,透過光與影的映射,他可以看清藏在裏面換衣裳的妻子美好的身體曲線。

等她換上兔妖精的純白裙裝,露出光潔的手腳,難為情的走出來,應琪眼底的火焰燃燒得更為明亮。

這個女人並非他見過最美的,卻是唯一能讓他心動的,最好的證明就是——他只會跟她分享私密的小興趣。

「媛媛……你讓我心醉。」應琪感到心滿意足,開始得寸進尺,拿起一旁配套的首飾遞給她:「這個也戴上吧!要我來幫你嗎?」

湯媛媛麻木的接過來一看,「兔子耳朵,很好……」

在應琪萬分期待的眼神下,她認命的戴上假兔耳——反正她就算反對,只要應琪發揮他舌粲蓮花的本領不斷誘騙,最終她還是會服從的。

「過來。」伸出手,邀請湯媛媛坐到他的腿上,她戴上耳朵的樣子,可愛得讓他忍不住想對她上下其手。

湯媛媛不好意思的眨了眨眼,依偎到他懷裏,任他撫摸親吻。

他的舌尖停留到她臉上,那裏曾受過一點輕傷,如今傷口早已復原,看不出當時的痕迹,但他仍記得當時心疼的感覺。

應琪含着湯媛媛的耳垂輕吮著,直到她的身體禁不住顫抖才停止,在她耳邊有禮的詢問:「你可以比一下這個動作嗎?」

湯媛媛睜開眼,看他挪出一手,不知在什麼時候取出一張圖,畫的是一隻兔子蹲在草地上,伸出一隻爪子,彷佛在撒嬌的模樣。

「當然不行!」湯媛媛羞恥的拒絕。

應琪遺憾的凝望着她,猶如被拋棄的孩子。

見狀,湯媛媛的心像是被針刺了一下,感到有點不忍,但……想來想去,她還是不肯就範。

應琪無奈,只能退而求其次,找出一本書,翻開其中一頁,手指著一行話,繼續向她提出請問:「那麼,說說這句話可以嗎?」

湯媛媛仔細一看——

主人,請寵愛奴家。

那觸目驚心的不良言語,讓湯媛媛的整張臉全都糾結成一團。

一個受過帝王教育的皇子,怎會染上這種奇怪的嗜好啊?她納悶的看着應琪,「你先告訴我,你還有什麼要求?」

應琪端詳着她的眉眼,在她眼裏只看見困惑,並沒有強烈的排斥;他知道自己的嗜好異於常人,但也不算太離譜。

在他看來,喜歡收集美人,在家豢養一堆美女的九弟,嗜好更不正常。

可就算他本人感覺良好,又是一家之主,權威無限,他也不希望湯媛媛厭惡他的興趣,那會令他感到憂傷。

當然他更希望她能陪着他一起玩——不是因為他而勉強,而是真心喜歡上他喜歡的任何事物。

「我沒有任何要求,你可以拒絕陪我玩樂。」應琪溫柔的笑,臉色卻顯得有點寂寞,「以前都是我自己一個人玩的,以後也這樣……沒關係。」

湯媛媛抱頭尖叫了一聲,「不要裝可憐!」他孤單的樣子太惹人憐了,她根本就拒絕不了他的任何提議!

她只能自欺欺人,「陪你、陪你,說不定我也能慢慢發掘出其中的樂趣。」

而這句話,正是應琪最想聽到的。

「媛媛,你真是個賢慧的好女人。」應琪開心的轉身,拿出兩本書給她,「這兩本,你有空看看,然後告訴我哪本寫得比較好?」

湯媛媛扯扯嘴角,看着手上的東西……又是淫穢書籍,有「春夜夢中人」的新書,和另一個淫書名家的新作。

「你很喜歡這傢伙寫的東西嗎?」她用着懷疑的眼神打量應琪,他該不會是那個「春夜夢中人」的書迷吧?

不然幹嘛老是拿這人的書來詢問她有什麼優、缺點,天知道這有什麼好研究的,淫穢書籍還有什麼值得分析?是要比較哪些內容更為下流無恥嗎?

「這與喜歡無關,我只是想聽聽你的評價。」應琪認真道。

湯媛媛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老實說,只是研究淫書還算輕鬆,她更怕晚上入睡前,他會身體力行的嘗試起書中描寫的歡愛情景……那才是最吃力的。

「在想什麼,臉怎麼這麼紅?」湊近陷入迷思的湯媛媛,應琪興味盎然,她矇矓的眼波似乎在說她的心神正沉浸在情慾當中。

湯媛媛聞言,猛地搖頭,不看他的臉,若無其事的翻着手上的書,無意間看到其中幾句描寫,人又怔住了。

「呀!怎麼這幾句對話……我好像聽過?」看到似曾相識的內容,她驚訝的瞪大眼,無法理解一本淫穢書籍里居然會出現她平時和應琪交談過的話語。「難道你和作者認識嗎?」

應琪一瞬不瞬的注視她,緩緩露出一個看起來有點羞澀的笑容。

他的表情實在是太可疑了,一個驚人的想法倏地在湯媛媛的腦海里誕生,思索起他的喜好,她覺得愈來愈刻意,頓時嚇得呼吸困難!「難道……你……你就是……這個春……」

她說到一半,簡直都快說不下去了;看看手上的書,再看看應琪,腦海中又冒出一道巨大的聲響在嘲笑她的猜測。

堂堂一國皇子,怎麼可能會去寫淫書,還取什麼春夜夢中人的可笑筆名?

「書製作得不錯吧?」應琪發現湯媛媛的臉漸漸扭曲,他輕快的語調卻全沒有絲毫變化。「我對這本新書的插圖很滿意。」

「啊?」真的就是他嗎?淫書界的頭把交椅?!

「筆名好聽嗎?」純潔的眨眨眼。

「你承認了?」

「我不想欺騙你。」所以,他不否認。

沒錯,不愛交際的五爺愛寫作,作品還很搶手,被許多男人所敬仰、崇拜,讀者成群。

「你……是在胡扯吧?」湯媛媛不可思議的瞪着他,「你一個皇子、親王,什麼事不好做,卻去寫這種東西?」

「媛媛,坊間有各種作品,你不該歧視任何一種著作。」

從小隻愛看俠義傳奇的湯媛媛用力抓頭髮,為兩人愛好的差異而崩潰的敲打着自己的腦袋。

應琪憐愛的握住她的手,阻止她再「自殘」下去。「你方才說了,會陪我發掘其中的樂趣。」提醒她。

湯媛媛只能無語問蒼天——怪不得家裏會有這麼多淫穢書籍,原來他就是作者之一!

「你平時關在書房裏,說是在處理政務,就處理出這些嗎?」她手拿新作,想笑又笑不出來。「不能寫點別的嗎?」

「你喜歡看什麼,說給我聽聽,我會參考。」

湯媛媛見他興緻勃勃的模樣,忽然說不出話了,她心想,就算勸他寫她喜歡的俠義傳奇,他也會在俠義當中創造出豐富的淫蕩內容。

如果跟明朝那些喜歡當木匠、和貓兒玩耍,其餘的事都不管的皇帝們比起來,會處理政事、照顧家人、關心她的應琪也不算太過分……

湯媛媛這麼安慰著自己,然後小心翼翼的問:「能不把我們私下相處時的情形寫進你的書里嗎?」

應琪聞言似乎感到很意外,坦誠道:「我正想寫寫我們平時發生的瑣事作為紀念,等我們老了以後還可以翻翻書,回味當初,你不覺得這很有意義嗎?」

湯媛媛一臉木然,舉起手,繼續抓頭髮、敲腦袋。

上天,讓她自殘吧!

又一個「忙碌」的夜晚過去,太陽高高掛到天空時,湯媛媛睜開眼,叫來送飯的丫鬟,問清了此刻的時辰,麻木的躺在床上邊吃東西,邊為她萎靡的生活而感嘆——自己活得愈來愈像豬了!

她一定要找個事情來做,不能再這麼懶散下去。

定下念頭,忽然想到不如她也來學應琪寫寫東西?

算了,湯媛媛馬上又否定了這個想法……奈何腦子裏被他的著作所佔據,思緒轉來轉去,總是拋不開。

應琪所描述的歡愛情景一段段浮現在她的腦海,他經常會要求她一起親身體驗其中的激烈……

湯媛媛紅著臉,深深的嘆著氣。

接着又拚命安慰自己——應琪的奇特嗜好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古早時還出現過喜歡跑去寺院當奴隸的皇帝。

而應琪只是個愛好創作「春宮」書籍的皇子,又沒幹什麼勞民傷財的壞事,她要諒解他,包容他……

就算他在夜裏,興緻勃勃的要求她去親身體驗作品內容,她……真這麼包容體諒下去,她會沒命的!

湯媛媛再次悲嘆,捶捶酸痛的腰身,花了好半天的力氣才穿上衣服——剛想下床走動,低頭一看,穿在身上的居然是應琪讓人製作的兔子裙裝,她欲哭無淚,狠狠的將假兔子耳朵丟在地上猛踩兩腳。

「來人!」叫來下人,將應琪重金訂製的衣裳一箱箱搬到後院,挖塊空地埋起來,隨後湯媛媛換了衣裳,走出門。

「王妃,您要出去嗎?」王府總管見她往門口走,忙不迭的跑去詢問。

「呀!我差點忘了,幫我安排幾個護衛。」她打算去街上走走,到書坊買些有意義的書讓應琪看看,也許能扭轉他的創作方向。

「王爺交代,您最好別出門;等他回來了,會陪您一起去。」總管露出為難的表情。

湯媛媛大為不解,應琪從未限制過她的行動,怎會交代下人阻止她出門呢?「他的意思是,我不能出去嗎?」

太子不是已被廢黜了嗎?她最大的危險已不復存在,為什麼還不讓她出門?

「不,爺的意思是……他陪您會更安全方便。」總管小心翼翼的解釋。

湯媛媛審視總管緊張的模樣,心中不禁有了狐疑——她已很久沒出門了,也不知道外頭髮生了什麼事,更不知道應琪是不是想隱瞞她什麼,所以總是不讓她出去了解情況!

她微微一笑,因為有了疑慮,反而更加堅決,毫不猶豫的走出門,讓手忙腳亂的總管一邊着急的派遣護衛跟上她,一邊苦惱著沒把人留住。

湯媛媛在王府護衛的嚴密保護之下,完全不能和尋常的百姓交談,路人見她經過,看到她身邊的陣勢,無不退避三舍。

她到幾家店鋪挑選物品時,也有護衛監視,店家根本不敢和她多說上一句閑話,搞得她頗為尷尬。

在倍感無趣之時,湯媛媛想起了剛出嫁的妹妹。

媒婆曾告訴她,那位富商的家就住在附近,湯媛媛在妹妹的大喜之日並未露面,不知妹妹會不會生氣?

她順手買了點禮物,決定去拜訪新婚的妹妹。

「王妃,您這是要去哪裏?」尾隨在後的護衛們發現湯媛媛行走的方向偏離了街道,趕緊上前追問。

「我妹夫家。」湯媛媛示意他們安心,她不會亂跑。

「恐怕不適合……王妃,不如先請示王爺,等他同意了再去吧!」

湯媛媛聽得很錯愕——應琪與她完全沒有絲毫的隔閡,對於她的要求,通常都會答應,絕對不可能阻止她去見家人,護衛們何必多此一問?

「只是去看看我妹妹,不需要驚動王爺,你們別多事。」難得出門一趟,想散散心,哪知下人們的態度一個比一個古怪,讓她的心情變得更加鬱悶。

湯媛媛無視護衛們的勸阻,快步走到妹夫家,並表明來意。

守門的人見到她的衣着打扮,和後方虎視眈眈的護衛群,不敢怠慢她,忙不迭的進門通報。

緊接着,一群人急忙趕出來迎接她。

「恬恬。」在人群中找到妹妹的身影,湯媛媛露出笑容。

「姊姊……想見你一面還真難。」湯恬恬卻是面無表情。

「什麼意思?」湯媛媛察覺到她的話中有話,但周圍有太多無關緊要的人,她不方便追究,直到應酬了妹夫家的親戚,打發掉下人,跟妹妹走進新房,湯媛媛這才有時間仔細打量妹妹的臉色。

佈置得喜氣洋洋的新房十分華美,但湯恬恬的臉上卻沒有滿足與歡樂。

「我還以為姊姊不要我了!」恬恬靜靜的注視了湯媛媛一會兒,幽幽的開口,話語略有埋怨之意。

湯媛媛別開臉,哀怨的想着自己整天和應琪親昵,就算他不在,她也因親昵到身心俱疲,需要休息,而沒體力去關心妹妹。

她確實理虧,也就不做辯解。

「你夫婿不在家嗎?」打哈哈的笑了笑,湯媛媛轉移話題,心裏並不是很想見到那個年紀和她爹差不多的妹夫。

「這個時間他忙着做生意,姊姊怎會想到今天來看他?平時有空去王府找你,幾次拜訪都不能進門,難道今天姊姊有什麼喜事,大發慈悲肯賞臉?」

湯媛媛忽略妹妹嘲弄的嘴臉,疑惑道:「你們來找過我嗎?」

「出嫁第二天就去了!」

「我……沒聽說。」府里上上下下都沒人提過此事!

「姊姊不是故意不見我嗎?」

「那我何必坐在這裏聽你發牢騷?」

「可是……王府的總管確實說了,你並不想見我。」恬恬癟嘴。

湯媛媛聽得張口結舌,不能相信平時對她敬重有加的總管,會以她的名義說謊,除非……

是別人要求總管這麼做的,而唯一有能力又會下這種命令的人就只有她親密的好夫婿——應琪!

湯媛媛抓抓頭髮,無力道:「我回去問問,也許那幾天我身體不舒服,吩咐過他們別來打攪我。」

「是嗎?」恬恬並不相信。「我還以為姊姊現在身分高貴了,就要把我和爹爹都趕得遠遠的,不理睬我們這些沒權勢的家人。」

「爹爹自己要去外省,跟我有什麼關係?別有事沒事都扯到我身上!」

「如果不是你反對他再娶,他怎會迫於無奈,聽從姊夫的建議,跑到外地去當官呢?」

「什麼?」怎麼又跟應琪有關?!湯媛媛震驚的揪住妹妹的衣裳,「你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大眼睛瞪着茫然的妹妹,湯媛媛愈想愈混亂——她一直以為表裏不一的應琪不管怎麼惡劣,都不會對她使壞,看來是她太傻、太天真了!

在她毫無所知的情況下,他究竟瞞着她做了多少壞事?

應琪回家的第一時間就聽到管家報告,湯媛媛去了哪裏,出門時的表情和回來后的臉色有多少變化。

他可以想像她去見妹妹后,跟那個沒腦子的湯恬恬說了什麼話,然後讓這些不利於他的談話內容,影響到她的情緒。

「準備些酒菜過來。」踏着夕陽的餘暉,應琪走到花園,遣開一旁的婢女,專心觀賞湯媛媛在樹下舞劍的身影。

她的劍鋒劃過天際,手一頓,劍尖忽然指向了應琪。

「回來了,陪我鍛煉一下身手如何?」湯媛媛望定眼前玉樹臨風的男子,皮笑肉不笑的提出邀請。

應琪擺手,「我習慣早晨鍛煉武功,晚上有晚上適合做的事。」

對,發情——嫁給他之後,湯媛媛最清楚應琪晚上喜歡做什麼!「你知道我今天去哪了嗎?」

「看望恬恬,下人已告訴我了,姊妹再次會面,有什麼感觸嗎?」

湯媛媛很想捅他一劍,看能不能捅破他永遠優雅的笑靨,但這個讓人看不出虛實的男人是她的丈夫,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傷害他,吃了虧也只能硬忍着。

「你要不要跟我解釋解釋,為什麼挑撥我們姊妹之間的關係?還將我爹弄到外省去,別人都以為是我反對他再娶,借你的手來趕走他,哈!」湯媛媛丟掉手中的劍,冷笑不斷。

爹爹調職離開時,她難過得找應琪尋求安慰,與他溫存了好幾天才調理好憂傷的情緒,結果現在她才發現——原來這一切全都是他所造成的!

而他現在居然還沒有絲毫的歉疚,臉色依然是那麼溫柔……這個人做壞事都不會反省嗎?

「你說呀!給我一個合理的答案!」

「媛媛。」應琪完全不怕她發飆,漫步來到她身邊,握住她的手。「我當然可以找許多借口來欺騙你,比如說,岳父和我的關係會對他造成危害,我那幾個想爭奪皇位的兄弟早就對他心懷不軌,企圖透過他來拖我下水,讓他離開是為他好,我想諸如此類的說法不難說服你接受我的安排。」

他三言兩語就讓她失去立場,被他深邃的眸子所凝視,湯媛媛的心思立刻變得紊亂。

她閉上眼,用儘力氣才下定決心對抗他迷人的魅力。「但這些說法都不是真的,對不對?」

應琪捧起她的臉,「睜開眼看着我,媛媛,你和我成親至今,一定認識到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很抱歉。」

「你道什麼歉?」她聽得心慌慌。

「上了這條船,你就不能脫身了。」應琪微笑暗示。

「跳海也不行嗎?」她也許是上了賊船沒錯,也許永遠也擺脫不了他,但她並不是個膽小怕事的人,被逼急了也是會爆發的。

「你要試試看嗎?」應琪反問,眼中閃爍著獸性的光芒。

湯媛媛感覺到他就像是一張無邊際的網,緊緊的束縛住她,而她這個可憐的獵物卻還不知死到臨頭!

然而,她還真的不想逃脫——她喜歡這個男人,對他用情已深,不會因為他的不完美就放棄他。

「應琪,我知道你脾氣並不好,也有許多怪癖和缺點,可這世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人,包括我也有些毛病,需要你包容。」

「不、不。」他飛快的反駁,卻不是為他自己辯護,而是表白,「你是我見過最完美的人,我挑不出你的任何缺點。」一邊說着,還一邊親吻她的臉頰。

湯媛媛又羞又喜,幾乎要沉醉在他的情話當中,她用力捏自己的腰,困難的找回理智、保持清醒。

「如果有一天我讓你失望了,希望你能像我這樣,願意接受你的一切,不管是好的,或是壞的;但是應琪,我可以接受你的一切,卻不能接受你對我不誠實,對我撒謊。」

應琪抿唇,似乎在思索什麼,並未立即回答。

湯媛媛相信他有將她的話給聽進心裏了,於是認真的問:「老實告訴我,為什麼要隔閡我與家人?」

應琪低下頭,與她四目相對,夕陽的金光將她的眼眸烘托得猶如柔暖的燭光,照耀着他,給他陰暗的天地帶來明亮。

他發現自己無法拒絕她的要求,然後他坦白道:「我討厭你的家人,不想見到他們。」

「他們又沒得罪你!」湯媛媛尖叫,要不是聽他親口說實話,她真不敢相信平時對她家人那麼熱情的應琪,心裏的想法竟與行為完全相反。

「我就是討厭他們,你那個怯弱、愚蠢的爹,和那無知、幼稚的妹妹……」

「夠了!不準說他們壞話,我告訴你,我也討厭你的家人!」

「我也討厭。」他又笑了,像是找到知音似的,對她提出建議,「那我們都不要理睬他們。」

湯媛媛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可……可是,他們是家人,你不能這樣!」

應琪舉止輕柔的環抱住她,「我只需要你。」

甜蜜的情話很容易讓人失去理性,湯媛媛痛苦的沉陷在他的柔情當中,迷茫的問:「這世上有什麼人是你喜歡的?」

「你。」他由衷道。

湯媛媛苦笑,「然後?」

「皇祖母。」

「再來?」

「沒了。」

「……應琪。」

「嗯?」

「別再花心思寫那些淫穢書籍了,多用心關注你身邊的每一個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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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的異類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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