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你……為什麼不回我訊息?」她終於問,剛在計程車里,他們的交談一直言不及義。

江禹安眼神複雜地睞她一眼,拿起Oneshot杯,仰頭飲盡波本酒,他倒蓋杯子向酒保揮手,這回要了杯龍舌蘭,又一個仰頭,飲空杯內酒,然後再要一杯、又要來一杯……轉眼他面前已經倒蓋五個空杯,一杯波本、四杯龍舌蘭。

當他朝酒保要第六杯時,酒保握著酒瓶,拿來空杯,說:「Adrian對吧?我記得Calvin這樣叫你,你這喝法很快就醉,到時這位小姐能扛得了你嗎?」

「最後一杯了。」他淡淡說。酒保點頭,替他倒了酒。

林子瑜沒見過他這一面,一時間失去反應,她失神地瞧著昏暗光線描畫出他立體側面,幾綹不馴的黑髮垂在他額前,他喝酒的模樣像是在發泄什麼,她從沒見過他的神情可以用冷酷兩個字形容。

此時此刻,他臉罩着冷然淡漠,看起來沒有絲毫溫度,他視線停在前面倒蓋的五個空杯上,拇指摸着手上還沒喝的第六個杯緣。

他看起來像個成熟又帶着危險氣息的男人。

她呆怔著,好似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加速又超速。這個好看又危險的男人,她從來沒見過的禹安朝她發散出致命般的吸引力,她多希望……

忽然,江禹安轉頭看着她,黝黑深邃的眼睛盯住了她,讓她忘記呼吸。

「你在乎我的回答?你來上海,就為了問我這件事嗎?」

林子瑜點了點頭,又混亂地搖了搖頭。她來是抱着最後一絲希望,想聽他說一句……哪怕就只有那麼一句「不要嫁給梁一峰」,就算禹安真的沒辦法像十八歲之前那樣愛她,就算他無法原諒她的現實,只要禹安肯說一句「不要嫁」……

就一句,她願意付上任何代價,重新贏回他的愛。

江禹安又一口飲盡熱辣的龍舌蘭,起身從皮夾抽幾張百元人民幣,將紙鈔用最後一個Oneshot杯壓在吧枱桌上,再拉起林子瑜。

「我送你回飯店,有什麼事明天再說,我喝醉了,沒辦法回答你任何問題。」

林子瑜的手腕被握得疼痛,但她沒說話,默默跟着走。

坐上計程車,他問:「你住哪家飯店?」

冷漠無情。

她看着他冰冷的臉,輕聲說出飯店名稱。

江禹安嘲諷似的低哼一聲,交代司機地點后,面無表情地問:「梁一峰幫你訂的飯店吧?」

「他知道我要來找你,不放心,幫我訂了飯店……」她低聲回答,陌生的禹安讓她有些慌。

聽完,他靠在椅背上,閉起雙眼,不再理會她。

他喝醉了吧?林子瑜暗想,除了這個解釋,她想不出其他讓禹安忽然間轉變如此大的理由。

十幾分鐘后,計程車停在飯店大門,門僮跑過來替他們開門,她看着閉眼不動的他,輕輕推了推他臂膀。

「你睡著了嗎?」

「飯店到了,你進去吧。」他依舊閉着眼,不動。

「你……不跟我上去嗎?」

江禹安驟然睜開眼,望着她,眼底充滿灼熱複雜的情緒。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我喝了很多酒,你還要我跟你上去?你以為我還能清醒當你心目中的好哥哥?男人喝醉的時候,沒有理智、也沒有控制力,你最好想清楚。」

林子瑜想了幾秒,「請你……跟我上去。」

他眼神一黯,付了車資跟着她下車,再塞了張紙鈔給服務的門僮。

她站在房門口掏房卡的手微微發顫,禹安就站在她後面,身體幾乎貼上了她的背,她聞到濃烈的酒味,剛才出電梯,他的步履有點不穩,她想,他是真的醉了。

她推開房門走進去,下一秒,禹安竟站到她面前緊緊貼過來,他用力關上門,將她抵在冰冷的門上。

他伸手撫着她的唇,用了點力道摩擦著唇瓣,她的身體瞬間發熱,呼吸轉而急促,他低下頭,唇靠得她好近,吐出的氣息全拂在她唇瓣上。

江禹安覺得自己真的要瘋了,被將要失去她的念頭逼瘋!

「我看見梁一峰吻你……你常讓他吻你吧?喜歡他吻你嗎……」

她柔軟粉紅的唇瓣、細膩光滑的肌膚……潰散的理智、不斷燒灼他知覺神經的酒熱與這該死胡亂旋轉的房間……

他喘息著,慾望在內心叫囂,他只想什麼都不想,狠狠把自己壓進她身體里,他的唇貼上那對柔軟唇瓣,他渴水似的先是舔舐,下一瞬便粗暴地吻進她的舌,吸吮她嘴裏甜蜜汁液,大掌伸進她衣衫底下,感覺到她的輕顫……

他覺得自己已經被她逼得發狂、被一切逼得瘋了,嫉妒、酒意,破碎的現實,混亂的暈眩,燒痛人的慾望,全都向他奔來蜂擁。

……

*本書內容略有刪減,請諒解*

他們在歡愛里一回又一回沉淪,直到兩人疲累睡去。

【第十章】

林子瑜剛淋過浴,隨意裹了浴袍,手裏捧著梁一峰上個周末遞給她的戒盒,深紅戒盒裏躺了一枚發亮鑽石,晨光透過玻璃照在寶石上,璀璨透亮。

八心八箭完美切工,典雅秀致的白金戒台托住五克拉白鑽。

她輕輕撫觸發亮的鑽戒,不一會兒抬頭遙望破出雲層的晨陽,她想起梁一峰拉住她的手直闖他父親辦公室,那是他剛交接執行長第二天。

他正式交接執行長的第一天晚上,他們在一家她喜歡的「平價」西餐廳慶祝,「平價」是他的說法,但在她的標準里,那已經算是高檔了。

吃完正餐后,服務生送上甜點,給了他要的提拉米蘇,但她的法式乳酪卻是空盤子上放了這個深紅戒盒。

梁一峰專註深情地執起她的手,輕輕吐出三個字。「嫁給我。」

不是請求、不是詢問,而是一個肯定句。

她將盛着戒盒的白色瓷盤推回他面前,還他三個字。「我不能。」

他放下手,往椅背靠,什麼話也沒說,只是安靜地看着她。

他的眼神堅定、沉穩,彷佛胸有成竹不管她為什麼理由拒絕他,他都有把握解決……於是她一字一句,把她跟梁義仁曾有的對話現場回放。

聽完,他竟笑了,笑容里自信滿滿。

梁一峰將白色瓷盤又推回她面前,眼神轉為炙熱。

「比我想像中的問題容易多了。」

她不曉得他想像的問題是什麼,但他說得容易多了卻讓她很驚訝。

「明天,我們一起進我爸的辦公室,戒指你先收下,如果我明天的表現讓你失望,戒指再退不遲。」

林子瑜靜靜地看着他。梁一峰並不是完全沒讓她心動,她只是個很平凡、很平凡的女人,像他這樣高大俊挺、從容自信,能力強大的男人,她當然會嚮往。

他確實是個能力強大的人,要接手梁氏集團並不容易,就算他跟他父親擁有將近百分之三十的集團股份,但只要董座過半席次反對他接班,他也沒轍。

後來她才知道,他留學歸國后,便在公司拼了命工作,跟在他身邊工作了快半年,讓她更為拜服他的精準眼光。

梁一峰非常認真,對精進集團本業與非本業投資都有獨到見解,他野心很大,投資的子公司百分之七十是幫助整合集團上下游零件、通路,百分之三十則是看好前景。

他簡直是一個人當三個人用,短短兩年,他用行動說服了有異議的董事們,順利接班。

越認識梁一峰,她越感受到他與尋常男人的不同,他太優越、耀眼,不再是她以前認定虛有其表的富二少。

要說她沒動心是謊話,但那份動心距離愛還太遙遠。

她想着梁一峰拉着她,站在他父親那張深黑色辦公桌前,用溫和但不容動搖的語氣說:「我只要子瑜,不要其他女人,你若不滿意,我大不了帶她遠走高飛。」

「你這種過慣富裕生活的大少爺沒有依靠梁氏集團,苦生活能過多久?你要是選擇她,就必須放棄一切,包括你名下擁有的股份。」梁義仁嗤之以鼻。

在那瞬間,她以為會在梁一峰臉上看到驚慌,沒想到他竟從容不迫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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獃頭鵝菁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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