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她那獨特,令人感到溫暖、安定的氣質再次包圍着他,前陣子的煩躁、空虛,都因為她在身旁,消失了。

「呵……你終於開始懂得欣賞女人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氣質了嗎?」他的讚美雖令她發臊,但仍鎮定地反過來揶揄他。

「嗯……美女我看太多了,不稀奇,只有你,讓我感到神奇。」

她望着他,眼中寫着疑惑。

「這是第一次,我確定自己愛上了一個女人,而那個能讓我這麼肯定的女人,就是你。」

她發怔。

他怎麼能如此自然地說出這麼教人臉紅心跳,心蕩神搖的肉麻話?

這下,她再也掩飾不了內心的感動,低頭紅了臉。

隔着小圓桌,他伸手輕撫她的臉頰,愛意寫滿了眼底。

為掩飾害羞,她開玩笑道:「怎麼好像在演『托斯卡尼艷陽下』,在一個美麗的城市遇到一個大帥哥,早知道能有這種艷遇,我應該早點出發才對。」

他挑挑眉,笑着看她。

韓映冰此時恍然想起,剛才莫禮衝過來勾起她的手臂,接着說的那段話不就是電影里女主角和意大利情人初遇時的對白嗎?

「我記得你沒看過那部電影的。」她驚訝道。

「我看了,在你離開之後看的;我想知道,為什麼那天你哭得郡么傷心,我想感覺你心裏的感覺。」

她記起那唯一一次在他面前失控痛哭,那時,她覺得好苦,為什麼要愛上這麼一個無心的男人。

「女人要鼓起勇氣、要拋開所有矜持去愛一個男人,其實心裏很害怕吧?」他溫柔地說。

她再度紅了眼眶,對她而言,那的確是件再艱巨不過的大工程,她要克服太多過去留下的心理陰影。

「尤其像我這樣自私、惡劣到了極點的男人……」他自嘲,「不過,小冰……我想請求你給我一次機會,重新認識我,我並不是真的喜歡過那樣醉生夢死的生活,我只是太害怕一個人……」

淚水自她臉頰滑落,她一直想眨去,卻愈流愈多。

「對不起,讓你難受了。留在我身邊,真的很痛苦嗎?」他拭去她的淚。

她猛地搖搖頭。「不是,我只是……只是突然幸福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抹抹臉頰,吸了吸鼻腔內的水氣,綻開笑顏。「太幸福了……像做夢……」

「要不要我捏你一把?」他鬆了一口氣,說着,便輕輕地捏起她柔嫩的肌膚。

「怎麼不是我捏你?」她笑着打掉他的手。

「好啊!」他將椅子拉到她身旁,緊挨着她,蹭着她的肩膀。「快啊,讓你捏,看看我是不是真的。」

光是隔着圓幾看他,她都要神魂顛倒了,他一下擠到她身旁,她的心就快從口中竄出來了。

他望着她羞赧的臉蛋,突然吐了口氣,環住她的肩,感嘆。「還能這樣抱着你,真好,我以為再也沒有這個任性的權利了……」

她一手搭上他的手,也很激動,臉側抵着他的額。「我也是……以為,再也不能……」

她帶着泣音的聲音,令他動容,更加縮緊手臂的空問,忍不住親吻她的耳垂,吸吮她頸間薄嫩的肌膚。

「我又想親你了……」他低喃。

她熱燙著臉,咬了咬下唇,鼓起勇氣,偏過頭,將唇貼上他的。

一場火辣、難分難捨的激情吻戲就在街頭公然上演,不少經過他們身旁的當地居民與觀光客都刻意放輕腳步,唯恐驚擾了他們如靛藍海水般濃烈閃亮的愛意。

綿長繾綣的吻,將彼此的心熱融了,幾次欲稍稍分開身體,結束這個吻,卻又頓生出不舍,再次貼近對方的唇,吮吸、挑逗,追逐彼此,直到兩人都氣喘吁吁,再也承載不了更多的濃情密意,才終於笑着放開對方。

韓映冰不好意思抬頭,將臉鑽進莫禮的肩窩,她真害羞,怕自己那迷濛忘情的表情,泄漏了身體內翻騰的慾望。

「小冰……」莫禮的聲音已經粗啞難辨。

「嗯……」她像小貓般地發出嗚咽。

「走回飯店……大概要一、二十分鐘吧……」他壓抑著即將爆發的衝動。

「跑快一點的話……十分鐘……」她的心臟「怦、怦」地急遽撞擊胸口。

「那我們開始跑吧!」他扔下咖啡錢,拉起她,開始往飯店方向狂奔。

他們一路不時轉頭望向彼此的眼,快樂得猶如振翅高飛的白鴿,噗噗、噗噗地響徹雲霄。

奔進飯店,進到房內,莫禮彎身將她橫抱起,踹上門,雙雙跌入柔軟的床墊,房裏夢幻的深紫色調,將情境渲染得更狂野、激情。

他以極驚人的速度解開彼此身上的束縛,旋即低身封住她的唇,順着纖細起伏的線條,往下探索她潤澤發熱的密境,她喘不可抑,拱起身體迎向他。

所有的感官敏感地一觸即發,如快速旋動的萬花筒,進發萬紫千紅、瑰麗絢耀,瞬息萬變,天旋地轉——

韓映冰全身虛脫地蜷在莫禮懷裏,連根手指都抬不起來。

他帶着無限滿足的笑臉輕撫棉被底下她赤裸的身體,不時親吻她沉沉合上的眼皮,貪戀擁着她的美好感覺。

過了許久,她才勉強能努努嘴唇,啖咬他深陷的鎖骨。

「餓了?」他笑,捧起她的臉。

她陀紅著臉,想看他又不好意思看他。

「怎麼了?」見她欲言又止的。

「嗯……很……很幸福……」她說完又將臉埋進他胸膛里。

他噗哧一笑,在她耳邊輕說:「你本來是想稱讚我很厲害的吧?」

她羞得往他腰間一扭。

他哎唷一聲,笑着抓住她的手,又促狹道:「很榮幸能為你服務。」

她忍不住也笑了。

這個男人,根本不懂什麼叫謙虛,真跟他客氣,就虧大了。

「莫禮……」她仰起臉,輕聲喚他。

「嗯?」

「回台灣后,我想再去海霞城隍廟那裏一趟。」

「好啊,要拿喜餅去還禮了嗎?」

「不是啦!那是人家結婚才還禮……我是要去跟月老公公修正我上次告訴他的事。」

「你上次說了什麼?」

「我跟月老公公說了一個笑話……」

「哈、哈……」他大笑。「那一定你的笑話奏效,月老公公心情大好,才讓我們有機會重來一次。」

「哎唷,反正我想再認真求一次。」

「嗯……」他倒真的要去謝謝月老。

「還有……」她吞吞吐吐地說:「還有上次去你的工作室用琉璃苣占卜我們的未來,我沒敢看就跑掉了,想再試一次……」

「啊——」莫禮驚喜,原來……

「怎麼了?」

「不用試了……」他樂不可支。「我幫你看過了,穩穩地停在水中央。」

「真的?!」

「真的。」這個時候,他又不笑女人迷信了,這占卜,絕對靈。

原來,冥冥之中,月老的那條紅線早已經將兩人緊緊地系在一起了,歷經這些波折只是為了讓他們破除內心的疑慮與恐懼,更堅信對方是自己這輩子該好好珍惜的唯一。

屬於他們的幸福,正如同韓映冰胸前佩戴的鑽石項鏈一樣,靜靜地散發着耀眼的美麗光澤,令人無限嚮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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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哭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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