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想什麼？又神遊到哪去了。」

莫羽凡笑着喚回一旁心神不寧的人。

在紀亞青的要求下，季少恩帶他到殷仲軒家中。

紀亞青想知道他們是不是真的不介意別人的眼光，而且看着他和殷仲軒二人甜蜜的樣子，會讓他對自己和少恩哥的未來更增添信心。

雖說可以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但聽說乾爹他似乎很不諒解少恩哥的決定。

「啊，抱歉，我又彈錯了。」紀亞青不好意思的紅了臉，是自己提議要和他彈琴的，結果還不專心的頻頻出錯。

「沒關係，以後上了演奏台時別這樣子就好。」

和那時候合奏一樣，莫羽凡依舊是溫柔的淡笑着，耐心帶領他，漸漸安撫了他的緊張。雖然一開始他還想不起紀亞青是誰，不過在紀亞青的提醒下，終於將他和幾年前那個可愛的男孩子重疊在一起。

「你怎麼了，少恩還是沒接受你嗎？」

「也不是，我們有比之前還要親密了些，可還是不太夠。」紀亞青皺起小臉。

「嗯……該怎麼辦才好呢？」

叩叩！門被推開。

「什麼怎麼辦？」嚴子風進琴室要喚二人吃飯，卻看見莫羽凡難得一臉苦惱的樣子。

見到來人，莫羽凡忽然眼睛一亮，轉而看着紀亞青詢問他。「可以說嗎？」

「嗯，沒關係。」

「子風，你一定有辦法的。」

莫羽凡訴說着他們二人的事，以及自己帶給季少恩的誤會，他希望紀亞青和季少恩可以早日毫無芥蒂地在一起，不要因為他的關係而破壞了原該甜甜蜜蜜的兩人。

嚴子風仔細的聆聽着，然後沉思了一會兒，突然賊賊地微笑看着眼前二人。

聽完他的計劃，紀亞青和莫羽凡不禁瞪大雙眸，異口同聲地說：「不會吧！」

「這……真的可以嗎？」莫羽凡覺得還是先跟愛人報備一下比較好。

嚴子風自信地朝莫羽凡眨眨眼，「絕對可以，相信我。」而他望向紀亞青，「若你希望和少恩早點有進展，這是最快的方法。」

叩叩！敲門聲再次響起。

久等不到他們出來的睦祈推門進來找人，卻見三人臉上怪異的神色，一陣不安襲了上來。

「風，你們該不會又想做什麼了吧？」

「有嗎？呵呵——」嚴子風無辜的眨眨眼。

「風，別玩了。」睦祈揉着眉心，無奈地低低嘆息。

想起上次殷仲軒震怒的樣子，若這次再加上季少恩，他真的不敢保證可以保得了愛人毫髮無傷。

「我是幫他們，才不是在玩。」嚴子風搭過睦祈的肩往外走去。「沒事的，他們不敢對我怎麼樣，相信我。」

郊區一棟大宅熱鬧非凡，一伙人忙進忙出。為了替晚上即將舉行的紀亞青十八歲生日舞會做準備。

緊緊牽住身後人的手，紀亞青開心的站在二樓樓梯口看向大廳。

「少恩哥，謝謝你。」

季少恩愛憐的對他一笑，心知他喜歡熱鬧，所以除了人在紐約的那兩年外，以往每年都會替他辦一場盛大的生日會，只為看到他開心的笑顏。

紀亞青小臉蛋上滿是喜悅與幸福的表情，靠往身後寬厚的懷裏，雖然季少恩不再拒絕他極為親昵的舉止，但他知道季少恩還沒有完全敞開心胸接受自己，或許還需要一點時間吧。

但，如果晚上的計劃能成功的話，他們之間要跨越這步可能就不需等太久了。

他仰起細緻的臉蛋，用深情勾人的眼神直望着季少恩。

「在這？」季少恩的目光落在那微嘟起的粉唇，莞爾一笑，這小傢伙真是愈來愈不分場合了。

「嗯。」紀亞青緩緩閉上眼。

季少恩將懷裏的人旋過身，低下頭和他交換個讓彼此心醉的深深纏吻。

這陣子紀亞青總是跟他跟得緊，像個小跟班似的，盯着他打轉的目光中也總會流露出熾熱的情意，更不喜歡他和其他人過於接近。

想起他幾次吃醋的模樣，季少恩相信他是真的愛自己，但有多愛，他不知道。

這是季少恩第一次對自己如此沒有信心，真的很怕若再次剝心付出所有后，紀亞青忽然告訴自己，他只是一時迷亂，到時候他還能再撐過一次嗎？

接近生日晚會開始的時間，一行人陸續抵達，送上給小壽星最真誠的祝福。

「亞青，生日快樂。」嚴子風和睦祈也送上生日禮物。

「謝謝。」

紀亞青掛上愉快的笑容收下禮物，感謝這麼多人來幫他慶生，他知道有不少堂里的人前來，有些是季少君的朋友，雖然還有很多不認識的人，可是他喜歡熱鬧的場合，可以讓他減少一點孤單的感覺。

「小青愈來愈成熟了，當年的小愛哭鬼已經長大羅！」嚴子風摸上紀亞青的頭輕揉。

「我還要讓自己更成熟一點，不能再讓關心我的人擔心了。」

他堅定且飽含情意的眼眸望向季少恩所在的方向，紀亞青希望自己的成長他可以體會得到。

過一會兒莫羽凡也到了，送上和殷仲軒一起選的禮物。

「小青，生日快樂。」

「小凡你來了，謝謝。」見到自己崇拜的人，紀亞青不禁露出更加可愛燦爛的笑顏。

季少恩剛招呼完一群人，沒想到一過來就見到紀亞青雙眼發亮的望着「情敵」。

「別杵在這裏，舞會開始了，大家都過去吧。」季少恩強撐起笑容，說完又開始像只花蝴蝶穿梭於晚會中招待大家。

戀愛中的人都這麼呆的嗎？莫羽凡知道他誤會了，特意來到他身旁，輕輕淡淡的只留下幾句話即離開。

「親手把他推向別人，對他來說是最殘忍的一件事，既然會嫉妒，就把他留在自己身邊。」

季少恩思索着他話中的意思，視線移往紀亞青身上，深深凝視着。

眼前小娃兒身着禮服的沉穩模樣，儼然就像一個小大人，小青在不知不覺出已經長這麼大了嗎？來到他身旁，季少恩輕輕一帶將人圈護在自己身前。

「小青，不要離少君太近，他曾經說過要殺了你。」

雖然現在已經沒事，但對於季少君曾說過的那句話，季少恩仍是不敢大意，季少君的冷血程度他最清楚不過。

「真的嗎？」

紀亞青有點訝異但沒有驚嚇的神色，反倒勾起一抹壞壞又帶着純真的微笑。

「那也沒關係啊，若我真的出事了，我相信少恩哥一定會替我報仇，到時候少君哥就會來陪我，我就不會無聊了，對不對，少恩哥？」

「小青，你不要少恩的口水吃多了，就變得和他一樣壞。」

這小鬼真是被寵得愈來愈大膽，連自己都敢威脅，季少君不怒反笑。

「才不會，少恩哥人最好了。」

除了知情的幾個人，周圍一群人全因他這席話和二人間散發出的曖昧氣息愣住？這兩人不是兄弟嗎？

「一家人同桌吃飯，吃到口水是難免的嘛。」

「說的也是。」

紀亞青還煞有其事的點點頭，而後冒出一句讓眾人更為詫異的話語。

「可是我們還會接吻耶。」

「兄弟感情好，親吻應該也是正常的，沒什麼，呵呵……」一旁的女人先回過神來，還不死心的出來打圓場，說着連自己都無法信服的話。

無預警地，紀亞青勾上身後人的頸項，季少恩露出瞭然的笑意，暖著心配合他，二人火熱的吮吻起來，現場不時傳出抽氣聲，還有不少人喝采鼓掌。

良久，紀亞青才滿意的退開，笑着再輕啄一下季少恩的唇。

他會不知道那女人在打什麼主意嗎？他可不會再像上次一樣被擊垮，他要捍衛自己的愛情！故意選在這麼多人的地方接吻，就是要讓大家知道少恩哥只能是他紀亞青一個人的。

轉身經過那女人身旁時，雙眼微眯看向她一眼，用着只有二人聽得到的音量警告——「少恩哥永遠都是我的！」亞青說完便開心的離開，留下季少恩被眾人逼問。

「呯——」

端了杯雞尾酒，紀亞青避開人群來到前庭喘口氣。

喜歡熱鬧的他一看到這麼多人前來他真的很開心，雖然其中有不少人他只見過幾次面，甚至是未曾見過面的人，不過這些都沒關係，他就是喜歡這種歡樂的氣氛。

他是獨子，父母親也極為忙碌，即使特意空出時間陪伴他也還是有限。

尤其在那件事發生后，有好一段時間他處於極度不安與孤單中，若不是有季少恩，若不是自己將所有的情感全寄托在他身上，紀亞青還真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是否早已被複仇與恨意吞噬了心智？紀亞青透過落地窗望進穿梭於大廳中的身影，滿懷感動與愛意地看着季少恩。

「發什麼呆？」嚴子風走近，坐在他身邊。

「子風哥你來了。」紀亞青的視線還是落在大廳里那挺拔的身影上。

嚴子風笑着輕輕揉着他的頭，將一切全看在眼裏。

這小娃兒幾乎是他們從小看到大的，現在終於能和季少恩有所進展，他們比誰都還要高興。

「很少見人慶祝生日時頭上還捆着紗布的，呵呵，還真不愧是黑道家的人，身上不帶傷似乎說不過去。」嚴子風說完還微挑起眉笑看着他，「少恩身上是不是也很多傷？」就不知這二人發展到哪一階段了？雖然好奇，不過可沒人會去問季少恩，只能從紀亞青身上套話。

「真的耶！好多喔。」紀亞青沒聽出嚴子風話里的玄機，直覺的說出口，臉上掩不住心疼。「以前少恩哥身上還沒有什麼傷，但從那次之後就多了不少，尤其胸前那條刀疤。」每次想起那件事，紀亞青就好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陪在他身邊？

「都過去了，相信少恩是心甘情願為你如此。只是他也付出了這麼多，接下來是不是該你表示了？」

「我知道，這一次……」紀亞青緊緊握住拳，有着勢在必行的決定。「我絕不會讓少恩哥再逃避了！」

「哈哈，有魄力，少恩也只有你能治他了，我送你的那份禮物回去記得要拆開來看看，我想你們晚上用得着。走了，我們也該進去了，好戲要上場啰。」

「仲軒，謝謝你和羽凡過來。」季少恩好不容易偷空來到一旁休息。

「說這什麼話，除了他在紐約時，小青生日我們哪一年沒參加。」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開玩笑的。你今天還真是辛苦了，平常不愛與人周旋卻找來這麼多人。」

「小青喜歡熱鬧，只要他能開心就好，我沒關係，羽凡呢？怎麼不在你身邊？」季少恩很少見他們二人分開．

「剛才看到小青從前庭進來后就和小凡上二樓了。」殷仲軒攏起眉卻平靜的說道。

季少恩突然鐵青起臉，不贊同的看向他。

「你放心讓他們獨處？」季少恩話還沒說完，人已經衝上樓去。

殷仲軒相信愛人，而且莫羽凡也跟他報備過了。雖然他也反對過他們這該死的提議，不過反對無效。

殷仲軒跟在季少恩身後上樓，睦祈也好奇的跟去看戲，留下滿廳不知情的人繼續玩樂着。

他們停在二樓一間未完全合上門的客房前，雖然聽不見二人的談話，卻可以清楚地看到裏面的情形。

季少恩驚愕、心痛的看着裏面的畫面，沒想到他會撞見莫羽凡和紀亞青暖味地躺在床上，還耳鬢廝磨著……突來的打擊讓他倏地刷白了臉，無力的靠在身後的牆上，心頭淌著血。

「小凡，這樣就好了嗎？」紀亞青小聲的在莫羽凡耳邊問著。

「應該吧。」

「那少恩哥怎麼還不進來？可惡。」

莫羽凡也納悶着，季少恩明明就在門外，他真的可以氣定神閑地見自己深愛的人和別人躺在床上，還是光這樣子還刺激不了他？他忽然低下頭，用錯位的方式讓門外的人以為二人正吻得火熱。

季少恩立刻妒火攻心的沖了進去，冷冽的黑眸認真的盯住莫羽凡。

小青是他一個人的，絕不允許有人動他的人！「小青一輩子都只能屬於我！」

季少恩妒火攻心，氣極的直接帶着紀亞青沖回家中。

他才關上家門，馬上充滿佔有慾地狠狠吻住他的粉唇。

二人瘋狂的從玄關一路擁吻到客廳，最後交疊倒在沙發上，仍沒有分離的打算。

紀亞青在他一波又一波滿帶情慾的深吻攻勢下，撩得心癢難耐，下意識地發出舒服的低吟，熱情的回應，甚至想索求更多。

在身下人就快喘不過氣來時，季少恩才剋制住，拉開彼此，他佈滿情慾的容顏，明顯還沒有從剛才的激情中回復過來。

季少恩深情凝視着紀亞青晶亮的雙眸，愛憐的撫着他紅撲撲的嫩頰，毫不掩藏地將自己的心全攤在他面前。

「小青，我愛你。原本還想再給你一段時間確認自己心意，但我已經不想再等了，我要你，不會把你讓給任何人，你也只能和我，不準再和其他男人接近！」

「我聽到了，你話說出口就不能反悔啰。」

紀亞青開懷地甜甜笑着摟緊他，一時心中充斥着滿足與幸福，眸子裏更盈滿了感動的淚水。

「我只愛你一人，直到沒有你在身旁時才發現，原來自己對你的情感早已經變了。我真的好愛你，心已經收不回來了，你不想要都不行。」

紀亞青再次的深情告白讓季少恩歡欣不已，真摯的愛意化去了心底所有的不安與遲疑。

「我說過我只要你。我保證。」季少恩低下頭獻上真摯的一吻。

「少恩哥……」

「青，我愛你。」

看着身下嬌羞的人兒，一股強烈的情慾瞬間從下腹湧上。季少恩順從心底的渴求，低頭吮吻小臉，輾轉來到耳邊挑逗舔吻，想勾起他更深的回應……

令人臉紅心跳的淫靡之聲不斷地提高室溫，瓦解兩人的理智，讓他們一起陷入慾望的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