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韓水誰都可以拒絕,唯獨就是拒絕不了慈愛的長輩,親情和良好的家庭氛圍都是她極度羨慕和渴望的。

她都有點嫉妒司寇玉了,他可真幸運,長相不錯、背景不錯,更重要的是有一對和氣又慈愛的父母。

中途司寇玉打電話回來,卻不是打到她的手機,而是他父母那裏,解釋自己臨時要應酬,這讓韓水多少有些尷尬。

顯然,他是故意的,故意讓自己難堪。

真是個又小氣又睚眥必報的男人。

司寇玉的媽媽怕韓水不自在,一路逗着她說話,大多數是說司寇玉小時候的趣事,起初,韓水還有些心不在焉,越聽越感覺有趣,別看司寇玉現在這幅風流的模樣,其實小的時候和其他的男孩子一樣,天真、淘氣、天然呆,一樣會尿床、流鼻涕、打架、作弄女孩子,韓水的心情漸漸好起來,腦海里勾勒出一個小司寇玉的樣子,感覺他也不是那麼遙不可及。

回到老宅,韓水理所當然被安排在司寇玉的房間里,她感覺很尷尬,但是提出說要住客房,又感覺很可笑,都是未婚夫妻,分房而睡似乎有些做作,只得硬著頭皮答應了下來。

等關了房門,韓水又意識到一個嚴重性的問題,她除了身上的禮服和小得只能捏在手裏的宴會包,好像什麼都沒有準備,連換洗的睡衣也沒有,而司寇媽媽好像也忘記了這檔事。

時候已經不早了,韓水也不好意思麻煩他們,只得在衣櫥里先拿幾件司寇玉的衣服將就穿一晚,然後明天早上打電話讓店裏送幾套衣服過來。

這是韓水第一次進入司寇玉的生活,以往都是司寇玉追逐着她,可她卻除了在公眾場合與他見面之後,從沒去過他的公司好住宅,更何況是老宅這個處處留着司寇玉痕迹好過去的房間。

似乎在過去,司寇玉對她而言只是個合伙人、盟友,一個可有可無的角色。

而今後,不管她願不願意,他們都要捆綁在一起生活一段時間了,如有必要,他們可能還要假裝結婚,果然一切都不是原本的那麼簡單,即使假的也要演得和真的一樣。

環顧四周,房間的格局一覽無遺,裝飾擺設簡單得不能再簡單,和他平日裏表現出來的花俏好奢侈的性格完全不一樣。

站在這裏,韓水心裏升起一股微妙的感覺,陌生的、不相干的兩個人,竟然也可以走得這麼近。

一紙合約的性質,似乎發生了某些變化。

韓水隱隱有些擔憂,但卻無能為力。

去浴室洗澡,將身上的衣服除了,頭髮散下來,赤腳站在蓮蓬頭下面,溫熱的水形成幾股細細的水柱傾瀉而下,順着她的髮絲、身體,直至留在鋪在地面的鵝卵石上,她微仰著頭,閉着雙眼,感覺水的溫熱沖刷走了所有的疲憊和憂愁,寂靜的空間讓她的神思有些散亂,想到今日甘之魚難得溫和的面容,想到喻涵凡送的禮物,再想到司寇玉最後的薄怒好明亮的眼神,韓水心裏猛地一跳,便睜開了雙眼。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韓水發現自己想起司寇玉的次數越來越多,此時,她赤身站在浴室里,看着鏡子裏有些模糊的自己,看不見具體的表情,卻能描繪出那優美的曲線。

她撫著自己的唇,想到最初的那個灼熱的吻,以及後面很自然圈住她的腰身的動作,忽然臉紅得不能自己。

就連這個浴室都讓她有些不自在起來,一想到這裏,這個蓮蓬頭下,司寇玉曾經無數次赤身裸體地站在這裏沖澡,她頓時覺得連腳下的鵝卵石都有些燙人起來。

匆匆地洗了個澡,韓水裹着寬大的浴袍,頭髮包着干毛巾,便出了浴室。

坐在沙發上細細地擦乾了頭髮,韓水暗笑自己太過敏感,就連身上的浴袍都是司寇玉的,床上更是殘留着他的味道,房間里的一切都充斥着他的氣息,今晚她可真的是避無可避了。

算了,以前怎麼樣相處,以後就怎麼相處,反正事情完了之後,兩人就分道揚鑣了。

再親密也罷,都不過是一場戲而已,結束后,他們只不過是陌生人。

不停地說服自己、不停的自我暗示,韓水焦躁不安的心情終於漸漸平靜下來,只要如過去一般把他當成一個不相干的人,她的心情就不至於如此躁動不安。

從小,她在她的父母身上看到最多的不是相愛,而是永無止境的淡漠和傷害,乃至長大了,她的性格里一直缺失的就是這種柔情,不是她沒有,而是她不敢。

不敢去愛一個人,不敢去完全信任一個人,更何況是花名遠播的司寇玉。

輕吁一口氣,韓水軟軟地躺在沙發上,窗戶打開着,夜風將窗帘輕輕撩起,偶爾能看見外面細細的月亮,越來越深的夜,靜得似乎能聽到自己血管里血液汩汩流動的聲音,和心臟寂寞跳動的聲音。

努力將司寇玉的面容摒除在腦海之外,疲累的感覺如潮水般席捲而來,韓水閉了眼睛,漸漸沉入了夢鄉。

大概,司寇玉晚上不會回來了。

司寇玉還真不想回家了,任何一個男人看到自己的未婚妻和別的男人眉來眼去,大概心裏都會不爽,而且那個男人還是青梅竹馬之類的。

一向在女人堆里吃香的司寇玉,更是耿耿於懷,他一邊灌著酒一邊狠狠地想着怎麼懲罰那個不識好歹的女人,完全沒有意識到,他們之間並不是真的未婚夫妻,而且,他現在的心裏竟然充斥着嫉妒等等不該有的危險情緒。

對待女人,司寇玉雖然扛着浪蕩公子哥的名聲,但是在圈子裏卻是出了名的有耐心、有風度,任何一個女人,只要他看得上,不管用什麼手段,都要讓對方心甘情願上鈎,對待韓水,他幾乎挖空了心思,契約、嬌寵,甚至親昵的同時也讓自己保有風度,目的就是為了讓這個嬌美卻難啃的女人漸漸放下心防,直到接受他為止。

他做的每一個步驟都是有目的的。

即使是賠上自己大把的資金去填補韓氏那個爛攤子,他的眉頭也不曾皺一下。

韓水對他而言,已經不僅僅只是興趣和挑戰而已,她,值得更好的。

想到這裏,司寇玉灌了自己一大口的酒,笑得有些自嘲。

為了她,他舉行了盛大的訂婚典禮,幾乎宴請了B城所有有頭有臉的人見證,甚至瞞着自己的父母親,把她當成真正的司寇家的媳婦,其實單單就合作關係而言,他根本沒必要這樣大費周章,可他還是這麼做了,他何曾為一個女人如此費盡心機?但這個女人似乎還是一點也不領情,動不動就和自己劃清界限。

本來他可以繼續忍下去,已經訂婚了,他不該這麼沉不住氣。

但是,在看到她在那個喻涵凡面前笑得那麼由衷的樣子,他的心裏就升起一股邪火,怎麼也壓不住。

韓水,這個該死的小女人,也許現在已經沒心沒肺地睡著了。

狠狠灌了一大口的酒,司寇玉一個人坐在包廂里,越想越火大。

直到此刻,他還是顧忌著韓水的名聲,畢竟剛訂婚,他即便喝酒,也只能選擇包廂,還不能邀朋友出來,就怕隔天的報紙亂寫什麼。

他倒是沒什麼,名聲已經這麼差了,卻不想韓水被人議論。

韓水啊韓水,真是個沒良心的小女人,難道自己真的這麼差勁嗎?相處了這麼久,為何這個小女人的眼裏還是沒有一丁點自己的影子?

想着想着,又灌了一大口酒下去,辛辣的酒味衝上來,讓司寇玉感覺心情稍微暢快了一些。

「玉?」很好聽的女聲,微微有些猶豫的語氣。

司寇玉下意識地朝門口看去,只見門微微推開,露出一張漂亮臉蛋和一雙修長的美腿是好一陣子沒見的那個玉女演員。

叫露絲還是露娜?司寇玉有些疑惑地皺了皺眉。

「真的是你,我還以為小蘭看錯了。」女人的表情有些驚喜,小蘭大約是她的助理吧。

司寇玉點點頭,沒說話,轉過頭繼續喝酒。

女人走進來,掛了一個牌子在門上,然後關上門。

「今天你訂婚,怎麼一個人來這裏?」女人親密地坐在他的身邊,拿起一個倒扣的玻璃杯,自己倒滿了一杯酒,她有些開心,她不介意他的花心濫情,至少證明她不是那麼失敗,但如果他有一天真的眼裏、心裏只有一個女人的話,她想她會嫉妒得發狂的。

「怎麼?知道我訂婚了,還迫不及待地貼上來,你就這麼缺男人?」司寇玉貼近她的耳旁,故意將酒氣吹進她的耳洞裏,滿意地看她微微顫抖的身軀。

她的反應多少滿足了司寇玉有些落寞的男人心理。

「不管如何,我都是喜歡你的。」女人將玉臂纏繞上他的脖頸,的確,比起其他人來說,司寇玉算好的,他年輕、俊美、有風度,捨得滿足女人的任何要求,即使在床事上也無可挑剔,這樣一個男人,足以讓任何女人心甘情願貼上去。

訂婚之夜,他能一個人撇下未婚妻,在這裏喝酒,這是她天大的一個機會,一個重新獲得他的青睞的機會。

男人都是禁不起女人的挑逗的,更何況一個喝了很多酒、情感上又有些挫敗感的男人,在此種情況下,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在另外一個女人身上重振雄風。

況且,還是一個相當有名望、相當漂亮的女人,肌膚細膩有光澤,雙眼脈脈含情,身上有着迷人的女人香水味。

司寇玉的眸色越來越暗。

「玉,我好想你。」女人很懂得察言觀色,主動將紅唇湊上去。

……

身體因為酒精的關係,欲-望似乎更加容易燃燒,司寇玉的身體越來越灼熱,呼吸越來越急促,就連眸子底里都透著深沉的渴望,可他的腦子卻越發清醒了起來。

他很想要,可是卻從沒有像現在這一刻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總之,不是眼前這個女人就對了。

「玉,我想要。」女人迷濛的眼神鎖住男人的,有些迫切地將豐滿的胸脯貼上去,卻在下一秒被男人隔開擋住。

女人難以置信地望着眼底染了欲-望,表情卻清醒的男人。

「我該回去了。」將幾張鈔票壓在杯子底下,司寇玉看了女人一眼,站起身,一點兒也不留戀地走出包廂。

回到老宅的時候,已是凌晨。

房間里留了盞枱燈,有些昏暗的燈光,讓整個房間的氛圍都顯得溫馨了很多,空氣里還殘留着沐浴乳的味道。

司寇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有些焦躁的心情慢慢平靜下來。

很好,這個女人在這裏,即使她的心可能在別的地方。

司寇玉有些複雜地望着躺在沙發上睡得一無所覺的韓水,她身上穿着他寬大的浴袍,一小截如蓮藕般白嫩的小腿露在外面,頭髮散落在沙發上,如密密麻麻的海藻般,嬌美的容顏因為睡着,沒了平日裏的冷淡漠然或是火爆不耐煩的表情,顯得那麼的無邪天真,白皙的肌膚一直延伸到性感的鎖骨間,即使浴袍寬大,她平躺在那裏,依然能看得出胸前微微的起伏。

因為年紀的關係,她的胸部還不是很大,但看上去還是很玲瓏挺翹的,不知道在手裏把玩的滋味是如何。

想着,司寇玉已平靜的身體又開始泛起灼熱。

暗咒了聲,司寇玉解開領帶,將身上的西裝脫下,只穿內褲就往浴室里走去,打算沖涼讓自己清醒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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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養成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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