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東隱?」潘式祺連忙站起身,擦乾淚水的喚他。

陸東隱一字一字咬牙說着的字句,卻有着讓人膽戰心驚的可怕怒濤:

「原來不是假的,你們兩個人真的……」

「不、不是的,東隱,這一切不是你所想的那樣。」看到眼前男人眼中迸射出誤會的駭人目光,潘式祺害怕的解釋著。

然而,陸東隱根本不聽他的任何辯解,憤怒的拳頭已隨着狂哮般的怒吼向堂可臻擊去。

「潘式祺——」

面對迎面而來的痛擊,堂可臻倏地往一旁退開,躲開那力道極重的拳頭,可一旁的淚人兒卻觸目驚心的駭叫出聲。

「不!東隱,快住手!」潘式祺欲向前護住堂可臻。

堂可臻卻轉頭對他厲聲道:「危險!別過來!」

下一秒,一道猛烈的拳頭又向她揮了過來。

「混帳!我殺了你!」

霎時,空氣中又揚起潘式祺的驚叫聲,而堂可臻相當驚險的一個抽身往後退了幾大步,勉強躲過陸東隱的拳頭。

潘式祺眼淚不斷的流着,看着眼前他最愛的兩個人拳腳相向,他真的不知該如何阻止。

而且,他好擔心堂可臻,雖然她外表看來像個男孩,但實際上她是個女孩子啊!況且,陸東隱長得比她更高壯,堂可臻要是有什麼閃失的話……

天啊!快住手,東隱,求你快住手!

相對於潘式祺的擔心緊張,堂可臻相當沉着的應對着面前的強敵。

畢竟她曾是武術比賽的冠軍,身手並不弱,只是陸東隱的反應力太好以及有着與各幫派干架的實戰經驗,所以他的拳腳功夫絕不遜於她這個武術冠軍。

然而,一直久攻不下、無法擊敗對方的堂可臻有些急了;另一方面,陸東隱也同樣地更加憤怒。

終於,在陸東隱一個腳步的晃空,堂可臻知道機會來了。

她猛然揮拳往他的臉上擊去,紮實的砸在他的臉上。

可下一秒,她看見陸東隱臉上閃過一道冷光,瞬間,她心裏大喊不妙。

他是故意接她這一拳的!

當她發覺想要急忙退開身子已經來不及,一記狠絕的可怕重拳已重重落在她的腹部上。

頓時,她雙膝及地,腹部的劇痛讓她跪趴在水泥地上。

可惡!就因為力道相差的懸殊,所以自己輸了!

雖然不甘心,但敗了就是敗了!

而就在陸東隱抓起她欲再狠狠痛擊時,潘式祺淚流滿面的衝過來用身體護住堂可臻。

「走開!」陸東隱憤怒的吼著。

潘式祺張著可憐的淚眼猛搖頭。

「你擋我……就為了這個男人?」

「不是的,東隱,她……」可臻她並不是男的呀!你不能這樣子對她!

「很好!」陸東隱壓抑著滿腔的怒火,深吸口氣說:「你選擇他……連你……也背棄我……」

他咬牙說完,猛然轉身就走;不管身後的人如何呼喚他,他的腳步始終沒停下來,彷彿一切已與他無關。

潘式祺哭得相當凄慘,他好想馬上追上去,但他不能捨棄受傷的堂可臻不顧。

他哽咽的撫着她的背,「臻,你有沒有事?」

堂可臻嗆咳幾聲,斷斷續續地道:「可惡,你的男人可真狠!」

她抬起頭看着哭得淚眼婆娑的潘式祺,勉強笑了笑。

「祺,你知道嗎?我曾想過,要是誰能打敗我,我便將我的愛情給他。你看陸東隱為了你狂怒成這樣,他是真的將整個心都給你了……」

堂可臻說着,勉力的摸摸他的頭。

「不過那種比武招親式的愛情也只是想想而已……你去追他吧!」

「不,你的傷……」

「我沒事,你待在我身邊只會讓事情變得更棘手。快,快去找他,將他追回來!別讓他衝動做了什麼事!」

潘式祺點點頭,聽她的話急忙去找尋陸東隱。

不知又過了多久,堂可臻強忍着腹部的疼痛,緩緩搖晃地站起身。

突然,她的身後傳來一道女生的驚呼聲——

「天啊!式祺,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

鞏嘉莉連忙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頎長身體。

堂可臻看着她小心撐住自己的動作與擔心的面孔,突地,她的腦中閃過什麼,猛地推開她。

「鞏嘉莉,這一切……是你……」

被推開的鞏嘉莉一臉驚訝不解,還疑問著自己究竟做了什麼?

末了,看着堂可臻已然篤定一切的森冷眼神,鞏嘉莉才放下偽裝,嘴角勾起一抹勝利的笑容。

「式祺,能打敗你的人不只是陸東隱。」

***

潘式祺慌亂的在學校里找尋着陸東隱的身影,但是他不在教室,也不在他們經常牽手漫步的花園亭子裏,他究竟上哪兒去了?

當他腳步倉促的來到後院時,他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經過他們總是依偎著一起休憩的大樹下,迅速一個翻身翻過了學校圍牆。

見狀,他連忙追上去,運動一向不算強項的他因腎上腺素的刺激,竟一下子就翻過去,只是手掌和膝蓋多了好幾處擦傷。

他隨即爬起跌在地上的身子,連忙追上已將機車掉頭、正激烈憤怒催著油門的陸東隱。

「東隱,你要去哪裏?」潘式祺急忙抓住車頭,緊張的喊著。

「走開!」陸東隱欲推開她。

可潘式祺卻死命抓着車頭不放。「不要!你現在那麼衝動,太危險了!一定會出事的!」

「我叫你走開!」陸東隱推她的力道又大了些。

而潘式祺不但死命抓着,甚至整個人抱住車頭。

「東隱,你要過去就撞過我的身體吧!求求你……停下來聽我解釋,事情真的不是那樣的,我愛的人真的只有你啊……」潘式祺聲聲泣訴著,眼淚不斷掉落在時速表上。

重型機車的引擎聲仍不斷的轟隆作響。

然而幾秒鐘過後,四周安靜下來。

感覺到機車已停止顫動的潘式祺淚眼矇矓的抬起頭,卻見到眼前面孔冰冷的陸東隱還沒拔起車鑰匙,卻先拉起他手臂手腕都是擦傷的手。

「我帶你去保健室,這回不准你說不!」

***

潘式祺一個人孤單的走在走廊上,不禁悲從中來。

他好想哭喔!

他原以為陸東隱已經原諒他了。

那天他不過帶他去保健室上藥,確定生性迷糊的他聽進護士小姐的叮嚀后便轉身揚長離去,將他一個人拋在保健室里。

此後,他整個人又是冷冰冰的,臉孔總是那麼冷鷙無情,讓想跟他解釋說明的潘式祺委實不知該如何是好。

另外,他再也不敢私下跟堂可臻見面,下課如果要去買東西或上洗手間,他都會自顧自的說着去處,像是說給自己聽,而實際上是說給陸東隱聽。

然後,快去快回。

他們之間的緊繃關係吳克庭也注意到了,有一次他乘隙將潘式祺拉到旁邊問他兩人究竟是怎麼回事,還有陸東隱臉上淺淺的瘀痕是怎麼來的?

他說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能在拳腳上勝過陸東隱,難道真有人可以在他臉上留下傷痕?

對於吳克庭的問題,他一概搖首避談。

回到教室,看到陸東隱又是坐在窗邊,只在意窗外的景物而不願意看他,他的心不禁一揪。

他不要再這樣下去了。

他默默的走到陸東隱身邊,輕輕地喚他,可他像是沒聽到似的繼續看着窗外。

潘式祺又拉拉他的衣服。

終於,不想理人的人轉過頭看着面前紅著小臉的人兒。

「做什麼?」陸東隱的音調冰冷淡漠,隱含的怒意尚未退去。

「我……」潘式祺欲言又止,末了,他深深吸了口氣安撫自己有些緊張的心情,「東隱,今天你來我的公寓好嗎?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你,我想……跟你坦白一切。」

潘式祺一顆心相當忐忑不安。這是第一次邀請陸東隱到他的公寓,以往都是他到他的住處去,為的就是他必須隱瞞的一些事。

現在,他覺得絕對有必要向他坦誠一切,讓他理解這一切全是一場誤會。

或許這樣就會沒事了,他們又能回到原來的模樣。

看着臉色比之前更難看的陸東隱,潘式祺試探性的說:「剛才你有看到隔壁的門牌吧?她……就住在隔壁……」

「你跟那個傢伙連住都住在一起?」

聽聞陸東隱將要發怒的氣勢,潘式祺連忙解釋:「不是的,東隱,我跟她真的不是你所想的那樣。我以前不是跟你說過嗎?我爸媽交代要我好好照顧一個朋友,而那個朋友就是堂……潘式祺,我跟她從小是鄰居,一起長大的……」

說到這裏,他看了一眼陸東隱,然後一臉抱歉的低下頭。

「原本我不打算瞞你的,可是我們剛轉來時引起不小的騷動,所以,她才說盡量別太招搖,在學校里就當作彼此不認識,但是我跟她真的只是青梅竹馬,再也沒有其它的……」

話還未說完,陸東隱扔了一張已被擰皺的照片在他面前的桌几上。

潘式祺拿起來一看,臉上表情驟變。

「怎、怎麼會有這……」照片?

這張照片是怎麼回事?那天他們明明是嘻笑打鬧,可照片里的取鏡卻意外變成他跟堂可臻兩人親熱的擁抱。

心慌的看着眼前怒火正熾的陸東隱,這時潘式祺總算才明白這幾天他一直生氣的原因。

「不,這真的是個誤會,東隱,我跟她從小就是這樣打打鬧鬧,我跟她真的只是……」

「別說了。」不再聽她的任何解釋,陸東隱口氣微重的喝止他。

陸東隱緊緊盯着眼前慌亂不安低着頭、他一直深深愛戀的人兒,看着她紅潤小巧的菱唇,他心忖,那個男人嘗過嗎?他那雪白的細頸,那從來只有他才能留下痕迹,還有那他向來都被拒絕的領域,那個男人是否……

兩人獨處的靜默沉窒空間眼看就要猛裂燃燒。

突地,陸東隱板起臉,瘋狂地攫住她的唇,從未有過的粗暴擁吻她,緊抓着她的雙手不斷肆虐的游移著,根本不顧及她的感受。

從未被這樣粗魯對待的潘式祺害怕的掙扎著,被吻得紅腫的小唇不斷的叫喊著:「不!住手,東隱……別這樣……」

然而陸東隱被嫉恨燒紅了雙眼根本聽不進她所說的,猛烈的侵犯舉動仍不斷的落在無辜的纖細人兒身上。

「我不會讓任何人奪走你!你是我的!我絕對不准你離開我!絕對不準!」他拉起身下人兒的制服下擺。

身體乍然的冰涼感讓潘式祺打起哆嗦,害怕得全力反抗起來。

「住手啊……為什麼你……就是不相信我?」

他跟陸東隱開始蠻橫的扭扯,畢竟是男孩子,要是他真的抗拒,力氣也是不容小覷。

忽地,他一把狠狠的推離因為小看他的力氣而未用盡全力的陸東隱;後者雖詫異纖細的她怎會有如此氣力,可又被拒絕的怒火讓他更加猛狠的向她撲去,將她緊緊壓在地上。

潘式祺雙手在面前交叉,試圖抵擋他;然而陸東隱發狠握緊她的手腕,力氣不再保留的試圖強行征服。

在一陣氣力較勁后,潘式祺的手終於被分開;敵不過陸東隱氣力的他,雙手被緊緊壓在肩膀兩側,與冰冷的地板毫無空隙的黏貼著,他瞠大雙眼,顫抖的看着壓在身上的人。

兩人都粗喘著氣,胸膛劇烈地起伏着。

潘式祺閉上雙眼扭過頭,恐懼絕望的等待着陸東隱接下來將對自己做的事。

除了慾望的喘息,寂靜的屋裏彷彿什麼都沒有了。

倏地,潘式祺感覺壓緊他的手勁鬆了些,粗嗄的聲音在空氣里飄浮着。

「這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嗎?」

潘式祺睜開美麗的栗色大眼,卻看見身上的男人那不知是憤怒,還是受傷的眼神……

他還在怔愣時,陸東隱已抿緊唇離開他的身子,忿忿的拿起放在桌几上的車鑰匙,轉身便往門口走去。

「不,不是這樣的,東隱,你別走!」

潘式祺連忙翻身,慌亂的想起身攔住他,可換來的卻是陸東隱重重關上門的聲響。

面對屋子巨大震動的迴響,他茫然的站在緊緊合上的門前,隨着眼淚的掉落,慢慢的滑下身子。

「不是這樣……東隱,我對你……我是真的……嗚……」

他愛他,真的好愛好愛他。

但是他不能碰他,他不能知道真相,否則……

這場夢會碎掉的,東隱……

***

第二天,陸東隱沒來上學。

一整天下來,潘式祺擔心得無心上課,總是下意識的往他的座位望去。

此外,他不斷打他的手機以及家中的電話,但不是關機便是無人接聽。

當吳克庭關心的向他問起時,他只能避重就輕的回答。

「東隱他……大概感冒了,我下課後……會去看他。」

「這樣啊!有你的照顧,東隱他真是幸福ㄋㄟ!」

吳克庭露出一抹曖昧的眼神后,賊笑着走開。

然而當他離開后,潘式祺臉上的笑臉立刻消失不見。

現在他們之間的緊繃關係比以前更甚,陸東隱已經連他的電話都不想接了。

他也不知道陸東隱是否真的在家中,但是無論如何,他還是得去看看他。

潘式祺帶着一顆忐忑的心來到陸東隱的住處。

當他按了一陣電鈴無人理會後,他用陸東隱給他的備份鑰匙開了門。

霎時,室內一股冰冷的空氣竄進他的心間。

戰戰兢兢的走進屋裏,他只看到遍地狼藉的客廳,東西全被陸東隱亂砸一地,其中還有為數不少的空酒罐。

他小心翼翼的踏過滿地殘骸,到了陸東隱的房間,一進門,便見到一個頎長的身影躺卧床上,床下也是橫陳著一堆空酒瓶。

他竟喝了這麼多酒!

他擔心的走向前喚他,但是醉酒的人沒有任何反應。

看着陸東隱微微皺眉的熟睡臉龐,他不禁伸手撫了撫他俊朗的臉孔,溫柔的輕喚他。

陸東隱微轉過頭,眉頭不禁皺得更緊,嘴裏含糊的低喊:「小臻……臻……你愛的人到底是誰……」

聽到他的醉語,潘式祺將頭輕柔的偎在他的胸前,心裏好不捨得他為了自己這麼痛苦。

不知過了多久,潘式祺感到一雙熟悉的手正溫柔撫着他的髮絲,他抬起頭,見到陸東隱半睜著仍有醉意的雙眼深深凝視着他。

「小臻,你怎麼會在這裏?我還在作夢嗎?」

「不,東隱,你不是在作夢,我真的在這裏……」潘式祺溫柔地說着,握着陸東隱輕撫他臉頰的手掌,眼眶微紅,「東隱,你相信我好嗎?我跟她之間真的沒有什麼,我真正愛的人是你……」

聽着他誠摯的表白,醉酒的陸東隱輕輕笑了笑。

他一直以來的冰冷武裝總算瓦解,溫暖的手掌撫着她粉嫩的臉頰,拭去讓他心疼的淚;而後,他寬大的手掌帶着眼前人兒慢慢俯下頭,吻上她的唇。

潘式祺忘情的與他交吻,完全不顧龐大的酒氣如何灌進他的嘴裏。

這段日子以來的誤會衝突,讓他太珍惜現下的擁抱愛撫。

下一秒,陸東隱一個翻身,將被吻得天昏地暗的潘式祺帶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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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好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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