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突然卧室燈光大亮，柔和的燈光已經被上頭的水晶吊燈代替，沈美琳回過頭，看到宋子豪與大狗站在門口，大狗一臉病懨懨的樣子，好不可憐。

「美琳，我要你跟小東西道歉！」宋子豪一臉的嚴肅。

「什麼……跟它道歉？」沈美挪將照片塞進被子底下，因為惡作劇而心虛的她顯得有些驚訝。

「對，女傭說它晚上已經拉肚子十次，快要虛脫了。」宋子豪矛頭指向她，「聽說是你回來的時候，給它吃了不少雪糕，它本來腸胃就不好，你竟然喂它吃雪糕？你想要它提早退休啊？」

「我看它很喜歡，所以就……那怎麼辦？」她絞着手指，像個做錯事的小孩。

「過來跟它道歉。」未子豪示意她走到大狗面前，自己卻坐在床上。

「那個……怎麼道歉啊？」沈美琳回過頭，顯得有點無奈。

「蹲下，然後說對不起，它要是回應你，就表示原諒你了。」未子豪盤著腿，一副說教者的模樣。

「喔……」沈美琳弱弱地應他一聲，半蹲下，摸一下它的頭，然後鄭重其事地低頭道歉，「對不起。」

「噗嗤」一聲，未子豪忍不住別過臉去偷笑，卻也為她的順從，感覺有點不同尋常。

「它不叫，是不是覺得我不夠誠意呀？要敬荼嗎？」她回過頭詢問大狗的主人，而宋子豪早已斂起笑容，恢復一往的嚴肅。

「廢話，當然要投其所好啦！」他摟過一隻抱枕，盤起雙腿。

沈美琳笨笨地問：「肉骨茶？」

「骨頭啦！笨蛋！」

「喔……」她站起身準備去拿骨頭，回過頭髮現宋子豪竟然笑翻了，沈美琳才意識到自己有多傻。

「你耍我？」她氣得大聲嚷嚷。

「沒有啊！」他仍然控制不住在笑。

「明明就有。」她一臉正經的控訴，一步步走向他。

而大狗察覺不對勁，已經跑遠了。

「我要報仇！」沈美琳單腳跪到床上，一點點逼近他，抓着他的衣領，一副絕不輕饒他的樣子。

「老婆，饒了我！」雖然表面賣乖，可是未子豪還是無法點住笑穴，他躺倒在床上，任由妻子捶他。

「用力點，真的太舒服了！」看他還蠻享受的樣子，讓被他耍了的沈美琳更加生氣，對着他的肩膀，用力地咬下去……

「啊……好痛！你屬狗的喔！」宋子豪痛得大叫，被子也被丟到地毯上。

不經意地一瞥眼，兩個人都傻了，那一張明顯改造過的照片，呈現在兩人面前……

「好啊你！竟然將我毀容？」未子豪坐直身子，拿着照片皺着眉頭，那可是他最滿意的一張照片，看着面前兇巴巴的她，想着自己永遠也沒機會看到她小鳥依人一臉羞澀的樣子了。

「只是不小心……毀的。」她訕笑着，眼睛瞄到門口，準備走為上策。

就在她下床向門口開溜之際，未子豪已經一個箭步走到門口將門反鎖。

「今天晚上，我要讓你好看！」他又恢復壞壞的痞子模樣，將她抱起扔在大床上，然後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光。

「你這個臭流氓！」沈美琳捂住眼睛不看他。

「如果不偶爾耍一下流氓，又怎麼跟你製造小寶寶？」他笑着爬到她身上，將她攤平在床上。

兩人的呼吸聲交織成一片……

梁燕柔給他傳的那張照片，他並不是毫不在意，他的妻子想要獨立、想要事業，他都贊同，可是要綁住她，最好的方法就是生一個屬子兩個人的寶寶，那麼她就永遠不會離開他身邊了。

她胸前起伏着，以為他會很粗暴、很瘋狂，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宋子豪很溫柔，比過去任何一次都要溫柔。

蜷蜓點水般的吻落在她額頭、眼睛，還有臉頰，最後落在她的唇。

未子豪輕輕地壓在她身上，指尖撫過她的發，然後插進她的頭髮里，讓他的吻更加深入。

沈美琳仰起頭，承接着他的吻，主動地與他配合著，那麼和諧、那麼契合，唇齒之間的糾纏讓她暈乎乎的，他的吻不經意已經滑至她胸前，雙手隔着薄薄的布料攫起她胸脯，隔着布料親吻著，她雙手不知不覺纏上他的腰背，閉着雙眼吻着他。

宋子豪滑到她雙肩的大掌輕輕地撫摸著，將她的肩帶扯下，讓她裸露的上身呈現在他面前。

……

一次又一次，在他百分百確定將寶寶放進她體內后，才鬆開她，停止對她的折磨。

他氣喘吁吁地躺倒在大床上，而她卻迅速坐起身，拿起一面小鏡子查看自己的頸項。

「看嘛！你咬那麼大力，留下疤痕了叫我明天怎麼上班嘛？」她苦着臉控訴。

「那就讓所有人都知道啊！」他繼續喘著氣，可是喉間發出隱隱的笑意。

「還有這裏……」她的指尖滑至胸部，輕托起雪白的胸脯，乳頭泛著紅色光澤，「你咬那麼大力幹嘛？」

他不經意抬頭一看，她也注意到他不懷好意的視線。

「你想幹嘛？」她順手牽上被子。

「讓我舔一下下就好了！」他將她的鏡子扔一邊，一掀被子將她扯入懷裏，俯下臉，吻上其中一枚紅腫。

涼颼颼的感覺從她胸前傳出，他粗壯的手臂環在她背後，將她緊靠着他，一手托起她胸脯，輕舔著、吮吸著，讓她又難受、又自在……

他的舌尖繞着她乳頭打轉，邊口齒不清地問她，「好些沒，還疼嗎？」

她像是母愛泛濫一般，指尖輕輕地揉着他的髮絲，「將來我們的寶寶，也是這樣……」

「他可能比我還要厲害喔！」他抬起頭，輕輕地舔舔嘴唇，「他一定不會像我這麼溫柔。」

「你哪有溫柔？」她一抽身，不小心碰到他身體下面還不願意休息的那處，臉一紅。

「真的？」他的指尖順着她的雙乳，覆蓋在她光滑的小腹上，再慢慢下滑。

「我有點累了！」她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翻了個身，想要阻止他對她的再一輪猛攻。

可是宋子豪哪裏肯？

「誰教你說我不溫柔。」他將她的身子扳過來，看着她雙眼。

「可是……我知錯了，我求饒好不好！」她笑着想要逃出他的懷抱。

「哈哈，已經太遲了。」他欺上她的身體，對她又是一番上下其手。

沈美琳拖着疲憊的身體下班回到家裏，已經是傍晚時分。

半空之中暗雲涌動，像是要壓到頭頂上，一場暴雨眼看着就要傾盆而下。

沈美揪站在別墅大門口的屋檐下，暗暗慶幸自己可以躲過一場大雨。

別墅大門打開，女佣人一看是她，如看到救命符一般，「少夫人，你回來就好，小東西它……剛才跑出去了，現在所有人都出去找了！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回來呢！」

「小東西跑出去了？」她剛踏進家門，豆大的雨滴便重重地落下，窗外雷電交加，害怕打雷的她憂心忡忡望着門外大雨，心急如焚。

「子豪他知道沒？」她轉過臉望向女傭。

「不敢告訴少爺……」女傭低下頭，手不停地顫抖。

她知道，小東西是未子豪從小到大唯一的朋友，照片上不苟言笑的他，一路上只有小東西伴隨，她能夠想像，很多個孤獨的夜晚、很多個害怕黑暗的夜裏，那個幼小的宋子豪，摟着它傾訴心事的情景。

沈美琳不敢想像，沒有那個一路陪伴的老朋友，宋子豪會變成怎麼樣。

她咬咬牙，望着天邊懾人的那道閃電，「給我一把傘，我出去找找。」

「少夫人……」女傭望向她，有點不安。

「我跟小東西比較玩得開，可能它會認得我聲音。」她不由分說奪過傘，將包包往女傭懷裏一塞，轉身向門外走去。

「少夫人，你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女傭追出來叮囑她。

「放心好了。」她涉著水，沿着門外的小徑走去。

風強雨驟，很快她身上已經濕漉漉一片，雨珠不停從她臉頰滑落，她置之不理，天色灰暗，漫天都是又密又急的雨水，讓她每一步都走得很艱難。

沈美琳只是走平時帶着小東西去散步常走的那段路，那段路兩旁有草叢。

小東西喜歡鑽進草叢裏玩，有時候追趕着蝴蝶、有時候引出一條蛇，她在想可能是因為自己工作忙，讓傭人溜狗時，帶它走的不是這段路，它懷念了，所以溜到這邊來玩，忘記回家了。

「小東西……小東西……出來喔！」她蹲下身子，往草叢裏面呼喚它。

但是除了不時聽到幾聲青蛙叫聲外，沒有小東西的影子。

天色越來越暗，路也越走越泥濘，她每一步都搖搖晃晃，舉步維艱，再往前走，就是樹林了，附近沒有人家，天邊的閃電讓樹林忽明忽暗，她雙手緊緊握著傘，越來越感覺害怕。

忽然前面一雙藍幽幽的眼睛，她被嚇得一驚，後退兩步。

那雙藍幽幽的眼睛向她逼近，她再後退，腳下被絆倒，跌坐在泥地上，雨傘也掉落在地，藉着一道閃電的光線，沈美揪看到那是一條出來覓食的野狗，手摸到一塊石頭，忙撿起朝那條野狗砸去。

野狗低嚎一聲，叫着正要向她撲來，就在那千鈞一髮之際，小東西狂叫幾聲，從草叢裏鑽出來，甩著長毛英勇地向它迎上去，將她穩妥地護在身後。

「小東西……」她淚水奪眶而出。

小東西雖然年邁，可是力量大得驚人，它撲上去咬着那野狗的喉嚨，野狗拚死掙扎，發出「嗚嗚」的叫聲，小東西將它用力一甩，朝着天空狂吠幾聲，聲大如雷，野狗夾着尾巴逃進草叢裏，小東西沒有追趕它，而是回過頭，搖著尾巴撲到沈美琳懷裏。

那麼大的一隻狗，讓沈美挪差點沒再次跌坐在地。

「你這個壞東西，你害我擔心死了！」沈美琳抱着它，又是驚喜、又是害怕、又是感動，百感交集，卻哭得很慘。

雨停了，路邊的路燈柱子上，不少飛蛾盤旋著。

當沈美琳髒兮兮地領着狗走近別墅大門口，發現別墅大門外燈火通明，警車的閃示燈很醒目。

女傭站成一列，讓管家訓得很慘。

宋子豪站在門口，不停地撥打電話，員警正在做筆景，將帶來的員警分成幾個小隊，大概準備派幾個小隊出去搜人。

晚風吹來，風輕拂起她的長發。

宋子豪已經看到她，握着手機的手慢慢地垂下，一個人怔怔地站在原地，恍如隔世般，眼睛一眨不眨望着她。

站在沈美琳身旁的小東西張嘴就沖他大叫幾聲，所有人的視線整齊地向這邊投過來。

她望向宋子豪，淡淡地一笑，讓如花的笑睛綻放臉上。

宋子豪如夢初醒，大步地走向她……一把將沈美琳摟入懷，用力之大幾乎沒讓她喘不過氣。

沈美琳嗅着他身上的薄荷香氣，累得差點睡着。

「如果沒有你，我該怎麼辦……」他喃喃著將視線移到她臉上，「告訴我，如果沒有你我該怎麼辦？」

前面那一句那麼溫柔，讓她淚水溢出眼眶，可是後面那一句，他沖她大吼，嚇了她一跳，「我沒想到……那麼危險……」淚水滑落她臉龐，她嘴唇顫抖著。

「我知道，不要怕，不要怕……」未子豪安慰着她、哄着她，伸出手模一下小東西，「小東西重要，你更重要，知道嗎？以後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別一個人……我擔心。」沈美琳驀然睜大雙眼，分明看到他眼裏閃爍的淚光，雖然一閃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