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只是,她要把這些話對歐陽惟說出口嗎?這樣的解釋,好像是情侶之間赤裸的告白,她已經不再年輕,沒有勇氣再放手一搏,如果放任自己再次跳入愛情的河流,會不會像上次一樣萬劫不復?人不能在同一個地方犯兩次錯,尤其這兩個男人還是兄弟!坦誠之後,每日相對只有尷尬,她想要的只是一個平凡的丈夫、安定的生活,一家人靜靜相守;歐陽惟還年輕,像個大男孩,他熱愛自由、放蕩不羈,和她實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愛情只是泡沫,實在難以依靠。

連呼吸都怕驚擾了她,歐陽惟承認自己在期待虞文文接下去的話,可她卻只是久久的沉默,這樣的沉默更像是默認,那一句「我沒有」聽起來多麼無力!歐陽惟仰頭無聲地笑了,他終究還是輸給了大哥!

「今天大嫂說大哥請你回去公司,我想知道你答應了沒有?」一丁點希望殘留在心中,歐陽惟不到黃河心不死。

虞文文笑笑,「我答應了。」她發現原本的堅持,不知從何時開始,只剩下傻得可笑的固執,感覺早就沒了!既然都沒了那種最初的悸動,她就能坦然面對歐陽逸,自然也沒了拒絕那份工作的理由。

「原來是這樣,我知道了!」歐陽惟站起身,「很晚了,你也早點睡吧!」

虞文文以為歐陽惟會像以往一樣糾纏着她,但他卻只是淡淡笑着說晚安,一瞬間,慌亂襲上心頭,她不由自王地抓住歐陽惟的衣袖,「你沒事吧?」為何今晚的歐陽惟那麼安靜?安靜得就像是一陣風,隨時都會飄然離去!

「我當然沒事,歐陽家人從來不會被打倒,這也是我母親當初對我說的。」歐陽惟燦爛一笑,「阿文,我能不能吻你一下?就只是個普通的晚安吻。」

虞文文想了片刻,點點頭,卻發現黑暗中他看不清自己的動作,連忙說道:「好。」

話音未落,一個溫熱的唇夾雜着涼風靠近她的臉,淡淡一個吻,片刻停留後即離開。

歐陽惟轉身,嘴角帶笑,「阿文,你會找到自己的幸福的,晚安。」不允許自己再有片刻猶豫,歐陽惟大步離開;有些愛情,抓不住就放開好了!這是他一開始決定的,卻一語成讖!不過幸好,他在自己還能離開的時候選擇放手,從此也許就天涯陌路,不過愛過就無悔,他從來沒後悔認識她。

深深凝望那背影消失在門口,虞文文頓覺全身無力,慢慢蹲下身子,想哭,卻找不到哭泣的理由。

她想不明白,只覺得慌亂無措,如果歐陽惟是生氣她答應回公司的事情,可以直接開口,她愛他,自然願意為他做一些退讓;可這樣不開口解釋也不責罵,就那麼淡淡地笑,讓她覺得很慌張;從相遇到相愛,好不容易守候到愛情花開,怎麼一瞬間又彷彿什麼都沒抓住?歐陽惟是要放棄這段愛了嗎?那笑容里為什麼帶着絕望?她什麼都不清楚就被宣告死刑,不是很可笑嗎?

歐陽惟,你到底在想什麼?

歐陽惟走了,走遍隔壁所有的房間,都沒有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虞文文終於相信常嬸告訴她的,呆愣愣轉過身,「常嬸,他真的走了?」

「唉,昨晚就走了,說是一個地方待久了會有羈絆,他要去外面走走。」常嬸嘆口氣;昨晚歐陽惟似醉似醒地叫醒她,安排了幾句話都就什麼都不帶的離開了。

「我不信!」虞文文慌了神,拉開衣櫃,幾乎是乞求地看向常嬸,「你看,他的東西都在這裏,他說不定是去外面打球了!」

「少爺離開從來不帶着衣物,阿文小姐,他真的走了。」

「走了,真的走了……」坐在床上,虞文文低哺:「怪不得昨晚我就覺得不對勁,原來是要走了……混蛋!他以為這樣走掉就能解決一切嗎?」

「阿文小姐,你還好嗎?」常嬸心裏有些不痛快,她從來沒見過歐陽惟昨晚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也知道愛情這種事沒有對錯,不能遷怒別人;只是見到自己帶大的孩子變得那麼落寞,她還是有些心疼。

「我沒事。」從常嬸目光中看出責備,虞文文苦笑,「常嬸你怎麼沒有一起離開?你不回去嗎?」

「少爺離開時說要我留下來照顧你,還有小孩子。」常嬸把歐陽惟的囑咐說出來。

「不用了,你回去吧!總裁夫人還盼着你回去呢。」虞文文拒絕。

常嬸也不堅持,「少爺說完那些話,就說你不會答應我留在這裏,他還真是說准了!那阿文小姐你要多多保重,我今天就離開了。」

「好。」

歐陽惟走了、常嬸走了,生活終於又恢復自己一直期盼的平靜,可這平靜突然有些陌生,讓虞文文適應不了;和自己臨近的院子,以前她從來沒想過裏面住着什麼人,現在她卻喜歡透過牆凝望對面,彷彿裏面還會有熟悉的人走出來,只是,一切都不可能發生。

日子一天天過去,像往常一樣把孩子餵飽,虞文文抱着孩子哄他睡覺,腦海中不知不覺跑出歐陽逸逗弄孩子時的鬼臉,「噗哧」笑出聲。

身邊沒了歐陽惟的陪伴,彷彿一切都回到從前,可又有些不一樣,現在總會莫名其妙發獃、腦海里全是他的身影;虞文文以為會從此就和他斷了聯繫,直到有一天隔壁搬來新來的住戶。

那是一個年輕女孩子,名叫蕭惟,聽到那個字,虞文文愣了許久,想笑卻只有苦笑出聲;面對新的鄰居虞文文並不熱衷,倒是蕭惟時不時上門來,對自己的事情加倍關注,還經常偷偷摸摸打一些電話。

虞文文努力說服自己,那種奇怪只是因為她對那個名字的敏感,可後來發生的一切,卻讓她越來越不能說服自己。

蕭惟看起來很熱心,事實上她真的有些熱心過頭了,每當虞文文拎着沉重的購物袋往家裏走,蕭惟總是出現在她身後,免費載她回家;每次被孩子和家務弄得兩頭亂,她總是敲門過來,說是聽到孩子的哭聲,問她需不需要什麼幫助;甚至洗衣、作飯都毫不見外地包攬!她會扮鬼臉逗孩子笑,還會講那些莫名其妙的故事逗孩子,而這些,都是歐陽惟做過的,那感覺是那麼熟悉!

那個鬼臉,歐陽惟無數次用來逗小靖,屢試不爽!如果說蕭惟會扮那個鬼臉是巧合的話,一個年輕女孩子卻能作出美味的嬰兒食物,她就不得不懷疑了。

拿着手上的玩具逗孩子玩,虞文文掃一眼在一邊打掃的蕭惟,「小惟啊,你以後不用來我家幫忙了,這樣我會不好意思的。」

「你不用不好意思,我這也是受人之託……助人為樂!」像個勤勞的小蜜蜂,蕭惟四處擦拭傢具。

「真的不用了!」下定決心要挖出真相,虞文文嚴肅了表情。

「可是我……」蕭惟終於停下動作,一臉苦惱。

「你怎麼了?」虞文文微微一笑,眼神里卻帶着冷意,話裏有話,「我是不想太麻煩你,而且我不太喜歡被人蒙在鼓裏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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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合格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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