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四章

允秘一早起來,就騎着雍正賜給他的名馬「墨蹄玉兔」,在箭亭練騎射。

平治了兩個時辰后,他渾身大汗淋漓,牽着「墨蹄玉兔」來到廊下休息。

他不顧自己身上的汗水,反倒先替他的愛馬擦汗。

這匹渾身雪白、四蹄純黑的「墨蹄玉兔」,是蒙古藩部進貢入京的,雍正知道允秘酷愛騎射,便將這匹罕見的好馬賜給他。

允秘愛極了這匹馬,幾乎天天都會騎着它享受盡情平治的快意,尤其在他心情煩悶時,就會跨上馬背狂奔怒馳。

唯有在如雷如風的馳騁中,才能看見他狂放不羈的真性情。

「小王爺,請更衣。」

允秘的貼身宮女司寧捧著袍服,準備替他換下汗濕的衣袍。

他一邊展着雙臂任司寧替他更衣,一邊把玩著短銑火槍。

司寧半蹲身替他系著烏雲豹長褂上的排扣,無意間看見箭靶上十數枝箭都射中紅心,卻獨有一枝射偏了.她覺得十分訝異。

允秘自幼便精騎善射。她幾乎沒見他失誤過,但今日卻有一枝箭射偏了。

「小王爺,您身子不舒服嗎?」她奇怪地問。

會不會是前幾日馬車相撞之後把腦袋撞傷了?

允秘呆了呆,低眸看着司寧。

「沒有啊,為何這樣問?」

「沒什麼!」

司寧連忙搖頭,怕惹允秘不高興,索性不說破了。

「有什麼話就說,幹嘛吞吞吐吐?」允秘瞪她一眼。

「今日宮裏有晚宴,司寧怕小王爺身子不適,不能赴宴,所以才多問的。」她隨便編了個理由。

「小王爺請低頭。」

她捧起薰貂東珠朝冠,等著替他戴上。

允秘把朝冠從她手中拿過來自己戴了。

「小王爺,寶親王來了!」司寧朝他身後指去。

允秘轉過身,看見弘曆大步流星地走向他。

「小叔叔,這麼快就生龍活虎啦?還穿戴得這樣整齊!」弘曆眯眼笑道。

「喔,對了,岳將軍回京,皇阿瑪要設宴為他接風洗塵,小叔叔今晚也要作陪吧?」

「是啊!」允秘低着頭給短銑火槍裝火藥、上鐵彈。「那天拜你和弘晝所賜,你們把我灌得爛醉,要是真受傷了大概也沒有知覺吧!」

「看起來還好呀!手腳沒斷,就只有頭磕傷了而已,不幸中的大幸。瞧你,還能騎馬射箭呢!」弘曆笑瞥一眼箭靶,忽然愣住,詫異地說:「不妙,有一箭失了準頭,看來你還是得多休養幾日才行。」

允秘驀地抬起頭,訝愕地望向箭靶,表情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怎會有此失誤?

司寧吐了吐舌尖,抱起換下的衣袍悄悄退開。

「不過……」弘曆伸頭去看他額角的擦傷.古怪地搖搖頭說:「你就這麼點傷,也還不至於害你失手吧?」

「怎麼可能?」連允秘自己也不相信。

自從那日四哥要他專心準備大婚之事後,他就整天心不在焉,還時不時的恍神,現在連他最擅長的騎射都失手,讓他不禁異常惱火煩躁起來。

「小叔叔,你有些怪怪的,是不是在煩惱大婚的事7」弘曆深知他的脾氣和個性,所以一猜就中。

「沒錯,真是煩死我了!」

允秘本想練射火槍,但現在全部沒了興緻。

「小叔叔,成親並沒有你想得那麼糟.」弘曆拍着他的肩笑道.「成親以後,身邊日日有個美妻陪伴,兩人可以在夜裏點燭談心,冬天還有人替你暖床.有什麼不好的?你怕什麼?」

「我沒說娶妻不好。」他雙手環胸,深深嘆口氣。「不過,你不覺得這是碰運氣的事嗎?這個女人能不能陪你秉燭談心?你會不會喜歡她的陪伴?這些都只有在洞房花燭夜才會知道答案,最怕的是萬一真的很不幸,娶到了我最討厭的女人。所以在謎底揭開以前,我心裏難免緊張不安,只求我的運氣不要太差就好了。」

弘曆呵呵笑道:「幸好我的運氣不錯!」

「別跟我炫耀了。」允秘沒好氣地撇撇嘴。

弘曆笑得更加得意。

「對了,小叔叔,我想起一件事問你。」他忽然正色起來,正經八百地看着允秘。「聽說和你馬車相撞的人是海大人?」

「是啊,怎麼了?」允秘敏戚地看他一眼。

「我覺得有點奇怪,皇阿瑪突然命我到山東巡撫衙門查件案子,好像就是跟海大人有關。」

「是嗎?那是什麼案子?」他不動聲色地問道。

「聽說是挪用官銀捐買官職的事。」弘曆低頭略一沉思。「小叔叔,海大人把你帶到他府里去,私下裏有沒有跟你提起過這件事?」

允秘裝傻,搖了搖頭。「怎麼了嗎?」

「明明結案了,可皇阿瑪突然又把此案翻出來,要我暗中再查一遍,難道不是海大人求你幫的忙?」

允秘嚇一跳.冷靜地說道:「這件事情海大人確實沒有對我提起過。」

他絕口不提自己有把柄落在藕香手裏的事,更不想介入朝廷政務。

想在喜怒無常的皇四哥眼皮底下過安穩的日子,除了乖乖聽命他的安排,還有就是要遠離朝政,倘若干涉太多,就會給自己惹來不必要的禍事。

「這就奇怪了。」弘曆低頭沉吟。「皇阿瑪怎麼會突然心血來潮呢?」

「對了,你打算何時動身?」

允秘怕繼續在這個話題上打轉會露餡,便輕巧地轉開話題。

「一會兒見過皇阿瑪之後就要動身了。」

「路上當心,記得多帶幾名護從親兵保護你。」

允秘想起不久前,弘曆赴江南辦差時出過事,所以很為他擔心。

「放心吧,我命大著呢!」弘曆呵呵笑道。「你去玩你的火槍吧,我見皇阿瑪去了!」

「好。」

允秘回以一笑,目送弘曆離開箭亭。

等弘曆一走遠,允秘立刻把短統火槍收進盒子裏,把「墨蹄玉兔」牽到上駟院后便火速出宮,直接往海芳府第奔去。

此時的海芳府,海芳和海夫人正在接待他們未來的女婿。

「海大人、海夫人,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裕玢帶來了幾大疋緞布和珠飾,幾乎擺滿了整個桌面。

「怎麼帶這麼多東西來,何必破費呢?來,快坐下,先喝杯茶吧!」海夫人客氣地招呼著。

裕玢恭謹地接過茶水,也不知是不是口太幹了,他仰起頭,一口就喝光。

「裕玢,你回京幾日了?」海芳打量着眼前風塵僕僕、一身軍裝的壯漢。

大概還沒有時間梳洗,所以裕玢長了滿臉濃密的絡腮鬍。

「海大人,晚輩才隨岳將軍剛剛進京。岳將軍護送準噶爾部的特使入宮進貢,我的官職小無法入宮面聖,便向岳將軍告假,前來拜訪海大人。」

裕玢是岳將軍隧下副參將,隨岳將軍在科舍圖前線作戰,此次正好岳將軍要護送準噶爾部的特使入京,挑選他隨行,他便想趁此機會前來見見海芳,也想見一見已經訂下婚約的未過門妻子藕香。

海芳和海夫人當然也明白裕玢此行的目的,但是自從那日小王爺允秘在藕香房中過了一夜之後,雖然他們不停逼問藕香究竟有沒有失身給允秘.藕香卻始終都不肯明說,因此,這樁原先就訂下的親事就成了他們心中的一樁煩惱。

所以,裕玢此番前來拜訪,他們都無意把藕香喚出來見他。

「裕玢,前方戰事如何?你幾時才能得勝回京?」海夫人淡淡地問。

「如今戰事膠着,岳將軍請旨在吐魯番屯田,可能有長久作戰的打算。」裕玢邊說,眼神邊往外飄,心想能不能有機會見藕香一面。

「長久作戰?」海夫人深深蹙眉,臉色轉趨嚴肅。「這麼說來,有可能幾年的時箭你都沒辦法回京了?」

「婚事訂了快一年,沒想到一再的拖延,藕香都已經快二十了,這麼拖下去可不成。」

海芳其實已有退婚的打算,因此順勢這麼說道。

「是不能再拖下去了,所以,晚輩想趁這次回京的機會,儘快和藕香成親。」裕玢情急地說。

「這……」海芳和夫人不安地對望一眼.「成親之後,難道要藕香跟你到吐魯番屯田去嗎?」

「如果……如果藕香願意的話.其實最多只會在吐魯番待個幾年,不會待一輩子的。」

雖然難以啟齒,但裕玢還是開了口.

「就算藕香願意,我也不願意!怎麼能去那麼遠的地方?這樁婚事我看還是從長計議吧!」海夫人冷然拒絕.

裕玢孤立無援,囁嚅著說道:「夫人,要不要問一問藕香的意思怎樣?」

海夫人正要開口時,僕役忽然慌慌張張地奔來稟報。

「大人,小王爺來了!」

僕役話才剛說完,允秘就已經如風一般大步走了進來.

海芳驚愕地站起身恭迎.「小王爺……」

「理永呢?他的傷怎麼樣了?」

允秘劈頭就問,視線淡淡地掃過海芳和海夫人,在看到裕玢時多停留了會兒,便又淡淡轉開。

裕玢聽海芳稱呼這個衣冠華麗的男子「小王爺」,不禁駭了一跳,微低着頭不敢吭聲。

「回小王爺的話,理永的傷口已經慢慢癒合了,雖然偶爾會醒過來,但大部分時間都還在昏睡。」海芳連忙答道。

「帶我去看看他.」

允秘瞥見桌上的布疋和珠飾,微微挑起眉,再度調眸看了看裕玢。

允秘和裕玢的身高不相上下,但裕玢生得虎背熊腰,壯碩的體格比身形清瘦修長的允秘看起來還大上一倍.

雖然裕玢看上去比允秘厚實壯碩,但氣勢上卻明顯比允秘矮一截,當允秘冷瞟裕玢時,裕玢只覺得背脊一陣發涼,慌忙低下頭,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小王爺,這邊請。」海芳在前方帶路。

允秘淡漠回眼,走在海芳身後,海夫人尾隨,大廳內頓時只留下裕玢一個人愣愣地站着。

乾淨雅緻的廂房內滿是葯香,屋角還有幾個瓦罐正在熬藥,兩個小丫頭蹲在藥罐前看顧著。

允秘站在床頭,看着昏睡中的理永,他頭上包着重重紗布,眼皮浮腫,不過臉色還算好,看來海芳將理永照顧得不錯。

「小王爺對理永如此關心,理永真是有福之人。」海芳感嘆地說道。

「他跟在我身邊十年了,我又不是冷血無情的人。」允秘不接受他的奉承.轉身走出廂房。

海芳碰了釘子。笑嘆口氣,和海夫人隨即跟了出去。

允秘緩緩地在前面走,一邊說道:「海大人,我來不只是來看理永,順便帶了消息來給你,皇上派寶親王到山東巡撫衙門重新調查你的案子了。」他神情凝肅地轉動着右手上的扳指。

「是小王爺跟皇上說了些什麼嗎?」

海芳有些驚慌失措,他不懂雍正為什麼要重新調查?

「我才懶得替你解釋什麼,又不是吃飽了太閑!」允秘沒好氣地冷哼。

「是、是!」海芳忙不迭地陪笑。「可是,皇上為什麼又忽然決定重新查案?是要定臣下的罪嗎?還是……」

「海大人!」允秘轉過身來盯着他。「當宮豈能當得像你這樣冬烘迷糊?你分明就是把自己的腦袋隨隨便便安在脖子上,一點也不怕掉下來!也難怪皇上要送你那句「仔細你的頭」了,連我都忍不住想罵你蠢!」

海芳尷尬得臉紅耳熱。

「我實在是冬烘糊塗,小王爺罵得是。」海芳無奈地低垂著頭.「為官多年,我總是摸不透、也弄不明白皇上的心思。這一回,我會向皇上奏陳山東巡撫衙門挪用宮銀之事,也是一門心思為皇上着想,我怕皇上被貪官蒙蔽了呀,怎知道反而會惹禍上身……」

允秘聽着海芳這番懇切無奈的坦承,相信他對雍正出自一片忠心。

「皇上會重新調查此案,就表示他對山東巡撫的清白起疑,也懷疑自己錯怪了你。不過,海大人,調查的結果如果證明山東巡撫確實是清白的,你還是難逃皇上的懲治。我只能幫你多說幾句好話,減輕你的罪責,最後的結果最多是你丟了官,還不至於死路一條。」

「多謝小王爺!」海芳感激地深深一揖.

「不必謝我,你該謝你自己!」允秘沒好氣地哼了一聲.「說你糊塗,你也算有本事,敢把我押到你家來,還讓我吃了悶虧,不得不幫你.你最好是無辜的,否則我可饒不了你!」

「臣下絕絕對對是無辜的,小王爺要相信臣對皇上的一片赤誠之心——」

「行了行了,別打官腔,我最受不了聽這個!」他不耐地揮揮手。

海芳笑了笑,雖然覺得這個小王爺不如外傳的斯文儒雅,脾氣也不夠忠厚平和,說起話來直接又不留情面,但卻是刀子嘴、豆腐心.

轉過一道長廊時,允秘抬頭看見先前大廳里的那個男人正在院子裏心事重重地踱步。

他放緩了步伐,漫不經心地問道:「那個男人是誰?」

「他是岳將軍麾下的副參將,名叫裕玢。」海芳和海夫人緊隨其後,小心翼翼地答道。

「隨岳將軍回京的副參將?」允秘疑惑地挑眉。「怎會跑到海大人的府上來?」還送了一堆俗氣的布疋和珠飾。

他難道不知道.再天仙的美人也禁不起那樣俗氣的打扮嗎?

「他……他是……」

海芳不想向允秘說明裕玢的真正來意,但又一時間找下到理由解釋。

「有這麼難回答嗎?」允秘看海芳支支吾吾的為難反應,多少猜出來了.「他該不會是藕香未來的夫君吧?」

海芳和海夫人沒有點頭也沒有否認,只是尷尬地笑着。

「這個人是誰挑的?」允秘咬牙問道。

「是……是我挑的……」海芳乾笑。

「海大人,你也不算很老,怎麼就老眼昏花了?你就不能挑個好點的嗎?」這個長得像黑熊的男人.滿臉的絡腮鬍,他怎麼看都不順眼!

「裕玢也不算太差,他今年才二十六歲,就已經當到了副參將,岳將軍十分重用他。」海芳笑着替自己的眼光辯解。

「這樣有很厲害嗎?」允秘愈聽愈不爽。

海夫人感受到了一股微妙的氣氛,她大著膽子說道:「裕玢當然不能跟小王爺比了,小王爺是人中之龍,裕玢怎麼厲害得過小王爺呢?」

很不幸地,海夫人拍錯了馬屁。

允秘想起自己被藕香拒絕的事,再看到眼前這個黑熊樣的男人,莫名地覺得有把火燒上了他的眼眉。

「藕香喜歡他嗎?」他相當的在意。

「不!怎麼可能?藕香見都沒見過他!要說喜歡,藕香一定更加喜歡小王爺的!」

海夫人說的其實是事實,但聽在允秘耳里,卻像是欲蓋彌彰,因為如果藕香喜歡他,怎麼會拒絕當他的側福晉?

光想到藕香有可能躺在那個黑熊男的懷裏,甚至被那個龐大的身軀壓在身下,他就感到極度的不舒服!

那種感覺,就像明明是自己咬過一口的艾窩窩,卻突然問有頭黑熊衝出來要行搶,最直接的反應,當然是要比黑熊的速度更快,直接先一口吞下肚去,讓對方只有乾瞪眼的分!

「藕香現在在哪裏?」允秘盯着海芳,完全是逼供的語氣。

「在她的房裏!」海芳飛快地招供。

允秘二話不說,直接大步走向藕香的繡房。

海芳和海夫人怔怔地對望。

「夫人,這回是小王爺自己走進藕香的房間,可不是咱們硬送進去的了!」海芳笑咧了嘴。

「是啊!老爺,你瞧小王爺那模樣,是不是真看上咱們藕香了?」海夫人雀躍不已。

「我看是八九不離十!」海芳笑咪咪的.

「太好了!」海夫人不禁也眉開眼笑。「雖然很對不起裕玢,但咱們讓小王爺吃的虧也不少,怎麼也不能得罪小王爺這個免死金牌呀!」

「走吧,去跟裕玢說,咱們家閨女不去吐魯番屯田了!」

這邊廂,允秘如入無人之境,直直地闖進藕香的閨房。

藕香正在月白色的緞面上描花樣,被突然闖進來的允秘嚇傻了眼,再看到允秘一身隆重華麗的穿着,又被他迷得一陣昏眩。

「小王爺,你怎麼來了?」她抬首驚望他,發現他眉眼間火氣很大。

「我來扳回一城!」允秘直殺到她面前。

「啊?」

她一字一字地細嚼半天,仍然無法理解他的話。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得當我的側福晉!」他直截了當地說。

藕香倒怞口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小王爺,你冷靜一點——」

她輕拍自己發昏的腦袋,也不知道是在叫他冷靜,還是叫自己冷靜?

「用不着冷靜!」

他一把攬起她的腰,狠狠地吻住她。

藕香試着抬起雙臂抵禦他的侵犯,但他把她摟得太緊了,緊得毫無一絲空隙,讓她沒有掙扎的餘地。

他抬高她的臉,重重地吞噬她的唇舌,狂放地、盡情地深吮她的舌尖。

這個吻和那天的吻截然不同,那天允秘啃咬得她發疼,但是這次,他用他的唇舌與她激情交纏,她被他吻得頭昏目眩,渾身發熱起來。

當他的手蠻橫地托起她的婰,和他的下身緊密貼合時。她感覺到他明顯硬挺的需要,在這剎那間,她的下腹漫過一道熱流,讓她情不自禁地低吟出聲。

「小王爺……」她的理智和迷眩的塊感正在拚命拉扯著。「我、我已經訂親了……」

她努力閃躲他的吻,「你不能害我……」她擋掉探進她衣襟的手.「而且……我不當你的側福晉……」

藕香一再地阻擋他的進襲,讓他大為惱怒。

「你到底要羞辱我幾次?!」

他氣得橫抱起她,把她丟到床上。

「好冤枉,我幾時羞辱你了?」

她正欲翻身爬起,又被允秘壓制住。

「你可是奪走我「童真」的女人,所以你也要把「童真」給我,那才算扯平!」

他伸手解開她的領扣,順勢拉扯開來。

「那怎麼可以!我將來還要嫁人的!」她驚慌地抵抗。

「你真想嫁那頭黑熊啊?!」他快氣瘋了!

為什麼她就願意選擇那頭黑熊。而不肯成為他的側福晉?

「什麼黑熊?」

「他不是叫裕玢嗎?我告訴你,現在他人就在大廳里!」他對着她吼.她根本沒見過裕玢,當然也不知道他擅自給人家取了這綽號。

「阿瑪和額娘怎麼沒跟我說?」

藕香揪緊自己裸露的前襟,驚訝得瞠目結舌。

「想也知道,因為你是我的人了!你想你的阿瑪和額娘會讓你嫁給那頭黑熊,還是讓你當我的側福晉?」真是蠢死了!

「你太霸道了!這樣我很生氣!」藕香握拳槌了他一記。

「我才快被你氣死了!幹麼給你側福晉你不要,偏要去嫁給那隻黑熊?!」他真搞不懂她在想什麼?

藕香氣得咬住唇。

允秘根本不懂她的心情,她要的是愛情,又不是要他負責任,給她一個側福晉。

「你不明白就算了,反正我就願意嫁給黑熊!管他什麼黑熊白熊的,只要他愛我就行了!」她氣呼呼地抬起腿踢開他。

允秘霍地抓住她的雙腿,雙瞳燃著寒冽怒火。

「藕香,你知道嗎?」他忽然異常溫柔地微笑起來,看得藕香毛骨悚然。「當我吃到最好吃的艾窩窩時,我會一口塞進嘴裏,一口就吃個精光,讓旁人連覬覦的機會都沒有。」

藕香深深地倒怞一口氣,被他眼中的氣勢嚇怔住。

「很好,就這樣,乖……」狼爪朝她伸了過去。「我要享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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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愛窩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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