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談立嚴忘了這幾年他的女友們跟他的亡妻有多像,但是她沒忘,在他還沒失去記憶的那三個月里,她瞞着家寶,偷偷的幫他安排過幾次飯局,見過他幾位女性朋友,她們與他過世的妻子都有幾分相似。

他明顯的還戀着去世的妻子,這教她如何蒙住眼睛,假裝他對亡妻的那份感情已不存在,而深陷在愛情的爛泥中,把自己的人生搞得一塌胡塗?繼續喜歡他,她註定沒有好下場。所以當他跟她告白之後,她第一個反應就是推開他,跑回左大哥的身邊,裝假自己的心不曾受那句告白的影響,事實上,她深受震撼。

鄭亞童的心又動搖了,推開談立嚴,奔回左大哥的身邊時,她的心好痛,離開會場后,她總想着談立嚴被她拒絕之後,接下來呢?他怎麼了?心灰意冷的回台北?還是待在高雄等待?

對了,家寶!

如果家寶還在她家,就代表談立嚴還沒離開,不是嗎?

她趕緊轉頭,「天嫂,那人來接家寶了嗎?」

「還沒。」她才要說這件事。「小姐,你喜歡的那個男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把孩子丟在這裏,人就不見了,他這個樣子哪像個當父親的!」

「所以家寶還在我們家?」

談立嚴還沒回台北?鄭亞童忍不住又雀躍了起來。她真是不爭氣,明明說好不愛的,但一想到他還沒放棄挽回她,仍暗自竊喜。

「我去看家寶。對了,天嫂;旁人要是問起家寶,你就說是你遠房親戚的孩子,到高雄來玩幾天。」

「幾天?小姐,那個人還要留在高雄幾天?」

這怎麼行?那個男人一天不離開,小姐便遲遲無法下定決心嫁給左少爺,所以他還是早點離開比較好。

鄭亞童對天嫂的質疑充耳不聞,急着打電話給談立嚴,問他到底是什麼意思,幹嘛一直把家寶放在她家?

【第九章】

「家寶想你,我讓他跟你住個幾天,怎麼?你不喜歡?」

「我不是不喜歡,只是……你幹嘛一直留在高雄,不回台北?」

「我以為你不希望我說我愛你、我想挽回你之類的話。」

「我是不喜歡。」

「那你還問。」

這人真壞、說着說着,又在他愛她,而她不想愛他的話題打轉。

他不懂放棄兩字怎麼寫,是嗎?

鄭亞童試着板起臉孔,卻掩不住雀躍的情緒,嘴角不禁往上揚。

她到底在做什麼?

玩欲擒故縱的遊戲嗎?她真討厭這樣的自己,明明說好了,不許再陷進這段感情里,怎麼他隨隨便便說句甜言蜜語,又高興得暈頭了?「你把家寶放在我家,不怕家寶想爹地嗎?」她故作冷漠的問。

「家寶若是想我,你就帶他出來跟我見面。」這才是他把家寶放在鄭家的原因。

他總得防著亞童對他避不見面,知道她心軟,如果家寶真的想他,她會想辦法把家寶帶到他的面前,屆時,他又能見到她了,不是嗎?

「談立嚴,你的心機真重。」

「我的心機若是不重,怎麼證明我是真的有心想要挽回這段感情?倒是你,我都說了我愛你,你不接受也就罷了,竟然還狠狠的踢我一腳。」談立嚴很高興她主動打電話給他,所以東拉西扯,目的就是為了跟她多聊幾句。

這次鄭亞童離開,擺明了要跟他分手,他才知道她在他的心中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

他的記憶還沒恢復,但他的心明明確確的告訴自己,在這時候、這當下,他很在乎也很愛這個正在跟他鬧脾氣的小女人,所以任憑她對他百般刁難,他都不在意。

「我踢得很用力?你很痛嗎?」鄭亞童記得當時自己有控制力道,應該踢得並不用力。

「是心很痛。」談立嚴耍嘴皮。

她頓時意識到自己剛剛又做了蠢事,嘴巴雖然說着拒絕的話語,但一個不注意,對他的一切舉止,她又變得緊張兮兮。

她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爭氣一點,不再被他隨便一句話左右情緒?

鄭亞童悶不吭聲,不願回應他那句曖昧的話。

她說過了,要對左大哥好,要回應左大哥對她的情真意切,所以她不能再三心二意,想着要回到談立嚴的身邊。

談立嚴對亡妻的那份感情是不定時炸彈,只要他一恢復記憶,隨時隨地都能將她炸得粉身碎骨。

她想要愛得轟轟烈烈,但是絕對不能接受她愛的男人將心遺留在他前一個女人的身上,所以決定只跟他閑話家常。

「對了,你跟家寶都出門了,家裏的小狗、黃金鼠跟蠶寶寶怎麼辦?」鄭亞童以為自己沒扯到愛,便是對談立嚴冷了心,卻沒發現嘴巴上說着要跟他一刀兩斷,她的心卻一刻也沒真正離開他,她剛剛才關心家寶,接着又開始擔心家寶養的那些小動物。

談立嚴察覺到了,稍稍鬆了口氣,畢竟當初她離開時,態度如此堅決,而且擺明了就是想跟他恩斷義絕,所以才決定給那個男人一個機會。

雖然他賴着她時,態度顯得如此理直氣壯,而且不要臉,事實上,他總是提心弔膽,害怕她被他逼急了,轉身投進那個男人的懷裏,現在知道她還沒跟他完全切斷,還替他擔心着台北那個家,也不枉費他追來高雄的這片心意。

「你笑什麼?」

她聽見了,他悶着聲音在偷笑。

談立嚴該不會以為她問起他台北那個家,就是在關心他吧?「我先聲明,這不是關心你,我是擔心家寶養的那些動物沒人照顧,你又不快點回台北,我怕牠們會餓死。」唉,她怎麼有種感覺,覺得自己不解釋還好,愈解釋愈顯得自己對談立嚴不夠輕鬆自在?幸好他沒有取笑她。

談立嚴聳聳肩,「診所里的護士分別帶一隻回去照顧,至於蠶寶寶,家寶帶來高雄了。」

「什麼?」鄭亞童驚呼。

路過她身邊的下人們,對這樣的小姐很驚訝。

小姐何時這麼不端莊了?

每個人看着鄭亞童的目光都變得不一樣。

她搗住嘴巴,快步離開,不願失態的形象被人發現,省得又惹來她媽咪一陣叨念,說她不像個女孩子。

她哪裏不像個女孩子了?

是這個家的家教太嚴,以至於在母親的眼中,她這個乖寶寶卻是樣樣都不及格。事實上,她也不想尖叫,都要怪談立嚴。「你幹嘛讓家寶把蠶寶寶帶來我家?」

虧她還想把家寶帶到她的房裏,跟她一起睡,可是一想到可怕的蠶寶寶,她又遲疑了。

現在怎麼辦?讓家寶跟阿蓮睡嗎?家寶若是怕生,不習慣阿蓮,怎麼辦?

「我知道你怕蠶寶寶,因此沒讓家寶帶下車,蠶寶寶跟我住飯店,所以你大可放心的把家寶帶在身邊。」

談立嚴沒忘記她對蠶寶寶的恐懼,這讓鄭亞童的一顆心暖暖的,不知不覺間又把他放在心上,覺得他還是在乎她,而這種感覺令她竊喜不已。

「哎呀。」她又驚呼。

「你又怎麼了?」聽她叫得那麼慌張,他知道一定是發生大事了。

「我爹地來了。」倘若讓爹地看到她邊走邊聊天,免不了又會對她精神訓話。

「我不跟你多聊了,byebye。」她急着要掛斷電話。談立嚴在她掛斷電話前,似乎聽到她爹地在數落她一點女孩子家的樣子都沒有。鄭家的家教似乎比他想像的來得嚴,所以要把亞童拐到他身邊,似乎是不簡單的任務,而她父親也像是個不簡單的人物,只是這一次不管任務多麼艱難,他都得把她搶回來,讓她真正的屬於他。

「亞童姊姊,這就是你的房間嗎?」談家寶跟着鄭亞童走進她的卧房,不禁看傻了眼。亞童姊姊的房間真像公主住的地方,而且好大。

他像個好奇寶寶,東摸摸,西看看。

對房間里的每一樣東西都好奇得不得了。

「家寶,你過來。」鄭亞童拍了拍身邊的位子,要他跟她一起坐在床上。談家寶聽話的撲了過去,小臉埋進被窩裏,露出快樂的表情。

「亞童姊姊,你的床好軟、好舒服。」

她忍不住爬梳他柔軟的頭髮,心想,倘若跟談立嚴分開了,她最放心不下的應該是這麼黏她的家寶吧!

瞧他,即使他爹地不在身邊,只要有她在,一樣能適應陌生的環境,而且為了保護她,他還強忍住喊她媽咪的衝動,改以亞童姊姊稱呼她。

如此善解人意又貼心的小孩,想不寵他都難,所以就算她知道談立嚴是為了要追回她,才把家寶送到她身邊,也禁不住的想讓家寶開心,就算落入談立嚴的陷阱都心甘情願。

「家寶。」

「嗯?」

「你想爹地嗎?」

「想啊!」談家寶想都不想便點頭,隨即想到自己如果說想,媽咪便會叫爹地來接他,爹地就沒有機會接近媽咪了,所以趕快又搖頭,「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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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夫難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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